第25章 一夜繁花
四人四马穿州过县，终于回到中土皇城。
一座巨大的城池，独占一方，青石高墙，层楼耸立，巍峨雄壮，角挑斜阳。城门犹如巨兽大口，吞吐着往来行人和车辆。一块石匾横嵌上方，“皇城”二字金漆闪亮，笔劲力透石背，笔意入石三分，想必是某位大家所为。大门两旁守卫森严，却不检查，阿牛等人径直入城。
进入一扇门，打开一个新世界。
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拥挤，整齐划一的房屋井然有序，纵横交错的街道四通八达，吆喝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吃喝玩乐的东西琳琅满目。
这是阿牛从没见过，也未曾想象过的美丽新世界。他看见捏面人儿有趣，发现布偶木雕新奇，经过花灯游戏流连，又在糖画摊前驻足，这是年节跟师父下山赶集最喜欢的东西。心想，以后一定要带师父来一趟，让他老人家也长长见识。
范师傅带着大家走街串巷，不作停留。阿牛恋恋不舍，不住回头。
四人来到一座大院，门上一块木匾，黄底黑字“武林镖局”。
里面传出操练的呼喝声，范师傅推门而入。院子很大，左侧的兵器架排列着十八般武器，中间几十人正赤裸上身列队打拳。堂前端坐一个冷峻中年，见到范师傅，立刻起身迎接。
范师傅抬手，“你们继续。”没理会众人，径直往里面后院走去。
后院中间同样是练武场，只是小了一大圈，两侧多了两排房间。范师傅带领大家在正堂坐下。有个老人过来倒水斟茶，“范师傅，一路风沙辛苦了。”
“没事，老莫，你去忙。我们先休息。”范师傅又转向云松，“云松，你带牛少侠去冲凉洗漱，然后你们仨睡一屋，好好休息。”
云松领命，不大乐意，大头很是高兴。
持续的骑马赶路，三人早已疲惫不堪，直睡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
轻微的起床声，阿牛醒来。
原来是云松，他对着阿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凑到大头耳边压低声音大喊，“有鬼啊……”
大头揉着眼睛，一脸嫌弃，“拜托，十几岁人了，成熟点好不好。皇城根下，天子脚下，谁敢作妖！”
“再大声！”云松一个栗暴凿在大头脑袋上，清脆响亮，“走，去逛夜市。”
大头疼得龇牙咧嘴，一听立马精神百倍，拉上阿牛一起蹑手蹑脚出门。
后院安静无灯，大家都已熟睡，三人贴着门墙敛声屏气，注意风吹草动。
然后，云松托举，大头一踩一蹬就上了房顶，配合默契行云流水，确认惯犯无疑。大头先将云松拉上，再伸手要拉阿牛。阿牛屈膝一跃就上了房顶，落地无声。
大头赞叹，云松不屑，三人赶紧逃离。
外面的街道流光溢彩，放眼望去，灯火辉煌照亮半边天，繁华的秘密就在那里。白天匆忙的人啊，驻足留恋，入神着迷。夜晚迷茫的人啊，醉生梦死，魂不附体。
晚上售卖的商品种类更多，在夜色和灯光的加持下，更加诱人。大头买来三个糖画，阿牛非常高兴，连忙道谢。
大头吃着糖画指着云松，“是师兄的钱。”阿牛对云松的好感立刻暴增。
“不用谢。白天见你看到糖画眼睛都挪不开。就当尽些地主之谊吧。”云松大手一挥，相当豪气。
夜市的各种表演更是精彩。
咽喉断铁枪、额头碎大石、眼睛挡飞镖，这些常规节目统统都有。还有，滚刀山、躺火海、泡油锅，这些惊险附加。如果这些都觉得太残暴太刺激，那么花鼓山歌、群口相声、单人杂耍、伤心小丑，这些开心节目，定能让你找到欢声笑语，找回快乐的自己。
三人看得目不睱接，惊喜连连。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还是通用的开场白。只见，一个粗衣草鞋树枝束发的老人，站在一扇竹架旁边。前面一个小孩，头顶一束冲天辫，手捧一面大铜锣，绕场一圈，收到一些铜板零钱。
吆喝三声，锣敲三响，表演开始。
老人掏出一粒黑色种子埋在竹架下面，浇上水。不等眨眼，一棵绿芽破土而出，迅速长出藤蔓，很快缠满竹架。众人惊呼未歇，藤蔓陆续结出花苞，渐渐饱满待放，精彩呼之欲出。
突然间的安静，全场鸦雀无声。大家屏气凝神，瞪大双眼。
“啵”一声轻响，一朵蓝色月季妖艳绽放，婀娜多情。“啵”又一声，旁边白色茉莉吐露芬芳，抚平忧伤。悄无声息，角落的粉色水仙安静开放，纯洁吉祥。紫荆、杜鹃、芍药、海棠……竞相登场。最后，中间一朵红色牡丹热烈盛放，高贵典雅雍容端庄。
众人惊呆，忘了鼓掌。
“传统变戏法‘一夜繁花’，献丑了。”老人自报戏名，唤醒大家。
掌声雷动，铜板零钱四处抛洒。变戏法老人和小孩连连作揖，四面道谢。
阿牛三人也是看得惊掉下巴，怀疑这是法术，不是变戏法。
“走，带你见识一下高雅的地方。”云松提议。大头傻笑，居然秒懂默契。
三人穿到巷尾，来到一座三层小楼。这里，粉灯绿盏，飘红挂彩，金匾粉字“凤求凰”。行人进出结对成双，里面隐约人影幢幢。还有婉转歌声，九曲悠扬。阿牛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喂，想什么呢？这是正规的，文人雅士谈经论道比试文采的地方。”云松紧急提醒。大头傻笑，阿牛窘迫。
不用门票，没人接待，锦衣公子霓裳小姐除外。楼内圆形中空，中间一个大舞台，有舞姬表演、歌女弹唱。周围座无虚席，阿牛三人倚柱观看。
舞罢歌停，一个云鬓高耸，淡妆浓抹，体态丰腴，举止优雅的大姐站到舞台中央，“欢迎先来后到的所有文人雅士，大家吃好喝好啊。又到了咱们高潮环节‘楼中对’。今晚的题目是‘鹿儿酒’，规矩照旧，诗词歌赋不限，大家肆意纵情发挥。比赛前三名，由我们‘凤求凰’满足每人一个愿望哦。”
台下骚人墨客、市侩乡愚，个个激情澎湃斗志昂扬。
大头看着这些公子哥大小姐，乐呵呵傻笑。云松低着头，似乎在思考。阿牛环顾四周，好奇在这种环境流连的都是些什么人。
“《鹿酒说》红花山药黄精天冬，苍术杞子当归杜仲，党参熟地茯苓川芎，白酒甘草桂圆鹿茸，强筋健骨活虎生龙，延年益寿不老青松。”皇城药店最大商号“昌裕发”药公子抢先作答。
“《鹿情诗》啊，你是一壶酒，像一只鹿儿撞进我的心里。哦，不是，你是一只鹿儿，像酒一样在我心里撒泼打滚。嗯，都不是，你是鹿儿酒，撞进我的心里撒泼打滚。”国子院大学士嫡亲子文学士不甘示弱，自我陶醉含情脉脉。
观众一片欢呼，评委频频点头，“好说，好诗。”引得众人争先恐后，佳作频出。
“《酒情赋》伤不知情重，华露酒浓。爱不言情深，心锁重重。无力晚来风，西窗点对灯。望一只鹿儿回眸深林中。”一个书生负笈抱卷，落魄深情，跟阿牛他们一样倚柱站立。
全场一片寂静，评委忘了点评。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鹿儿谣》鹿儿鹿儿，这杯酒，喝进喉咙暖心头。鹿儿鹿儿，这杯酒，活蹦乱跳心怦怦。鹿儿鹿儿，这杯酒，江河湖海走一走。鹿儿鹿儿，这杯酒，轻轻松松睡梦中。”一个满面胡须的魁梧大叔，提着稚嫩童音，节奏欢快，语气豪迈。
又是满堂喝彩，再次引得众人文思泉涌，出口成章。
经过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角逐。评委得出最终结果，还有精彩点评，“今夜‘楼中对’第一名《鹿情诗》，文学士采用肯定，否定，再否定的表达方式，表现出内心的纠结，和对爱情的思考，写实又有深度。第二名《鹿酒说》，药公子表现出强大的药材知识储备，活学活用，说得透彻，直达本质。第三名《鹿儿谣》，‘豪气门’童大侠果然不同凡响，用欢快的节奏，将冲天的豪气表现得淋漓尽致。至于这位，这位书生的《酒情赋》，整体还是不错的，表达也很到位，但是，情多于物有点跑题，押韵却不对仗也不符合体裁。望以后注意，改进就好。”
获奖三人欢呼雀跃，观众纷纷敬酒道贺。
落魄书生更加落魄，攥紧手卷，愤愤不平，却是无人理睬，却仍不愿离开。
“我们走吧。”阿牛不想再看。大头还乐呵呵地流连忘返。
云松带大家来到皇城后面的河边，这里难得的一片开阔，清静自然。远处灯火蜿蜒，天上星光点点，有人在放河灯，有人在点天灯。
月色如银，洒落河面波光粼粼，星光似金，辉映灯火黑夜抱薪。
从城中的繁华喧嚣出来，阿牛一身轻松。看见天高水长，灯火走远，一阵感慨。繁华虽好，如果只能倚柱旁观，与我何干？
“飞高，漂远，真好。”云松也看着走远的灯火发呆。
大头在寻找哪个河灯更远，哪个天灯最高。
“云松，你有梦想吗？”阿牛突然将自己的迷茫问出。
云松思考片刻，“没有。如果有的话，就是离开这里，离开皇城，独自闯荡。”
“得了吧，师兄，这里多好啊，大家都争着要来。你有稳定的镖师工作，而且月钱还比我多。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大头表示强烈反对，“我就有梦想，我想在镖局做下去，最好做到总镖头，就像范师傅那样。然后存了积蓄，就到城外买间房子，再讨个媳妇。每天晚上都带她来逛夜市，也来这里放河灯点天灯。”
云松点点头，有些羡慕大头，又转向阿牛，“你呢？”
阿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的梦想不在这里，或者现在不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总感觉少了什么。我说不清楚，只感觉自己是一个旁观者。”阿牛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庸人自扰。也许应该敞开心扉，尝试接纳。或者像大头这样是不是会更幸福？
三个人安静地看着河灯漂远，天灯飞高，带着光，还有可能的梦想。
一颗烟花在寂静的夜空爆炸，绽放万千光华。再一颗，又一颗……是哪个富家子弟在那里挥霍糟蹋？欢声笑语，婉转莺啼。
烟花灿烂，天灯暗淡。阿牛三人记住了今夜的美好。
一夜繁花，那江烟花，年少梦远，醉醒天涯。你有梦想吗？曾经的梦想，实现了吗？可曾问过？自问自答。
一座巨大的城池，独占一方，青石高墙，层楼耸立，巍峨雄壮，角挑斜阳。城门犹如巨兽大口，吞吐着往来行人和车辆。一块石匾横嵌上方，“皇城”二字金漆闪亮，笔劲力透石背，笔意入石三分，想必是某位大家所为。大门两旁守卫森严，却不检查，阿牛等人径直入城。
进入一扇门，打开一个新世界。
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拥挤，整齐划一的房屋井然有序，纵横交错的街道四通八达，吆喝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吃喝玩乐的东西琳琅满目。
这是阿牛从没见过，也未曾想象过的美丽新世界。他看见捏面人儿有趣，发现布偶木雕新奇，经过花灯游戏流连，又在糖画摊前驻足，这是年节跟师父下山赶集最喜欢的东西。心想，以后一定要带师父来一趟，让他老人家也长长见识。
范师傅带着大家走街串巷，不作停留。阿牛恋恋不舍，不住回头。
四人来到一座大院，门上一块木匾，黄底黑字“武林镖局”。
里面传出操练的呼喝声，范师傅推门而入。院子很大，左侧的兵器架排列着十八般武器，中间几十人正赤裸上身列队打拳。堂前端坐一个冷峻中年，见到范师傅，立刻起身迎接。
范师傅抬手，“你们继续。”没理会众人，径直往里面后院走去。
后院中间同样是练武场，只是小了一大圈，两侧多了两排房间。范师傅带领大家在正堂坐下。有个老人过来倒水斟茶，“范师傅，一路风沙辛苦了。”
“没事，老莫，你去忙。我们先休息。”范师傅又转向云松，“云松，你带牛少侠去冲凉洗漱，然后你们仨睡一屋，好好休息。”
云松领命，不大乐意，大头很是高兴。
持续的骑马赶路，三人早已疲惫不堪，直睡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
轻微的起床声，阿牛醒来。
原来是云松，他对着阿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凑到大头耳边压低声音大喊，“有鬼啊……”
大头揉着眼睛，一脸嫌弃，“拜托，十几岁人了，成熟点好不好。皇城根下，天子脚下，谁敢作妖！”
“再大声！”云松一个栗暴凿在大头脑袋上，清脆响亮，“走，去逛夜市。”
大头疼得龇牙咧嘴，一听立马精神百倍，拉上阿牛一起蹑手蹑脚出门。
后院安静无灯，大家都已熟睡，三人贴着门墙敛声屏气，注意风吹草动。
然后，云松托举，大头一踩一蹬就上了房顶，配合默契行云流水，确认惯犯无疑。大头先将云松拉上，再伸手要拉阿牛。阿牛屈膝一跃就上了房顶，落地无声。
大头赞叹，云松不屑，三人赶紧逃离。
外面的街道流光溢彩，放眼望去，灯火辉煌照亮半边天，繁华的秘密就在那里。白天匆忙的人啊，驻足留恋，入神着迷。夜晚迷茫的人啊，醉生梦死，魂不附体。
晚上售卖的商品种类更多，在夜色和灯光的加持下，更加诱人。大头买来三个糖画，阿牛非常高兴，连忙道谢。
大头吃着糖画指着云松，“是师兄的钱。”阿牛对云松的好感立刻暴增。
“不用谢。白天见你看到糖画眼睛都挪不开。就当尽些地主之谊吧。”云松大手一挥，相当豪气。
夜市的各种表演更是精彩。
咽喉断铁枪、额头碎大石、眼睛挡飞镖，这些常规节目统统都有。还有，滚刀山、躺火海、泡油锅，这些惊险附加。如果这些都觉得太残暴太刺激，那么花鼓山歌、群口相声、单人杂耍、伤心小丑，这些开心节目，定能让你找到欢声笑语，找回快乐的自己。
三人看得目不睱接，惊喜连连。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还是通用的开场白。只见，一个粗衣草鞋树枝束发的老人，站在一扇竹架旁边。前面一个小孩，头顶一束冲天辫，手捧一面大铜锣，绕场一圈，收到一些铜板零钱。
吆喝三声，锣敲三响，表演开始。
老人掏出一粒黑色种子埋在竹架下面，浇上水。不等眨眼，一棵绿芽破土而出，迅速长出藤蔓，很快缠满竹架。众人惊呼未歇，藤蔓陆续结出花苞，渐渐饱满待放，精彩呼之欲出。
突然间的安静，全场鸦雀无声。大家屏气凝神，瞪大双眼。
“啵”一声轻响，一朵蓝色月季妖艳绽放，婀娜多情。“啵”又一声，旁边白色茉莉吐露芬芳，抚平忧伤。悄无声息，角落的粉色水仙安静开放，纯洁吉祥。紫荆、杜鹃、芍药、海棠……竞相登场。最后，中间一朵红色牡丹热烈盛放，高贵典雅雍容端庄。
众人惊呆，忘了鼓掌。
“传统变戏法‘一夜繁花’，献丑了。”老人自报戏名，唤醒大家。
掌声雷动，铜板零钱四处抛洒。变戏法老人和小孩连连作揖，四面道谢。
阿牛三人也是看得惊掉下巴，怀疑这是法术，不是变戏法。
“走，带你见识一下高雅的地方。”云松提议。大头傻笑，居然秒懂默契。
三人穿到巷尾，来到一座三层小楼。这里，粉灯绿盏，飘红挂彩，金匾粉字“凤求凰”。行人进出结对成双，里面隐约人影幢幢。还有婉转歌声，九曲悠扬。阿牛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喂，想什么呢？这是正规的，文人雅士谈经论道比试文采的地方。”云松紧急提醒。大头傻笑，阿牛窘迫。
不用门票，没人接待，锦衣公子霓裳小姐除外。楼内圆形中空，中间一个大舞台，有舞姬表演、歌女弹唱。周围座无虚席，阿牛三人倚柱观看。
舞罢歌停，一个云鬓高耸，淡妆浓抹，体态丰腴，举止优雅的大姐站到舞台中央，“欢迎先来后到的所有文人雅士，大家吃好喝好啊。又到了咱们高潮环节‘楼中对’。今晚的题目是‘鹿儿酒’，规矩照旧，诗词歌赋不限，大家肆意纵情发挥。比赛前三名，由我们‘凤求凰’满足每人一个愿望哦。”
台下骚人墨客、市侩乡愚，个个激情澎湃斗志昂扬。
大头看着这些公子哥大小姐，乐呵呵傻笑。云松低着头，似乎在思考。阿牛环顾四周，好奇在这种环境流连的都是些什么人。
“《鹿酒说》红花山药黄精天冬，苍术杞子当归杜仲，党参熟地茯苓川芎，白酒甘草桂圆鹿茸，强筋健骨活虎生龙，延年益寿不老青松。”皇城药店最大商号“昌裕发”药公子抢先作答。
“《鹿情诗》啊，你是一壶酒，像一只鹿儿撞进我的心里。哦，不是，你是一只鹿儿，像酒一样在我心里撒泼打滚。嗯，都不是，你是鹿儿酒，撞进我的心里撒泼打滚。”国子院大学士嫡亲子文学士不甘示弱，自我陶醉含情脉脉。
观众一片欢呼，评委频频点头，“好说，好诗。”引得众人争先恐后，佳作频出。
“《酒情赋》伤不知情重，华露酒浓。爱不言情深，心锁重重。无力晚来风，西窗点对灯。望一只鹿儿回眸深林中。”一个书生负笈抱卷，落魄深情，跟阿牛他们一样倚柱站立。
全场一片寂静，评委忘了点评。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鹿儿谣》鹿儿鹿儿，这杯酒，喝进喉咙暖心头。鹿儿鹿儿，这杯酒，活蹦乱跳心怦怦。鹿儿鹿儿，这杯酒，江河湖海走一走。鹿儿鹿儿，这杯酒，轻轻松松睡梦中。”一个满面胡须的魁梧大叔，提着稚嫩童音，节奏欢快，语气豪迈。
又是满堂喝彩，再次引得众人文思泉涌，出口成章。
经过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角逐。评委得出最终结果，还有精彩点评，“今夜‘楼中对’第一名《鹿情诗》，文学士采用肯定，否定，再否定的表达方式，表现出内心的纠结，和对爱情的思考，写实又有深度。第二名《鹿酒说》，药公子表现出强大的药材知识储备，活学活用，说得透彻，直达本质。第三名《鹿儿谣》，‘豪气门’童大侠果然不同凡响，用欢快的节奏，将冲天的豪气表现得淋漓尽致。至于这位，这位书生的《酒情赋》，整体还是不错的，表达也很到位，但是，情多于物有点跑题，押韵却不对仗也不符合体裁。望以后注意，改进就好。”
获奖三人欢呼雀跃，观众纷纷敬酒道贺。
落魄书生更加落魄，攥紧手卷，愤愤不平，却是无人理睬，却仍不愿离开。
“我们走吧。”阿牛不想再看。大头还乐呵呵地流连忘返。
云松带大家来到皇城后面的河边，这里难得的一片开阔，清静自然。远处灯火蜿蜒，天上星光点点，有人在放河灯，有人在点天灯。
月色如银，洒落河面波光粼粼，星光似金，辉映灯火黑夜抱薪。
从城中的繁华喧嚣出来，阿牛一身轻松。看见天高水长，灯火走远，一阵感慨。繁华虽好，如果只能倚柱旁观，与我何干？
“飞高，漂远，真好。”云松也看着走远的灯火发呆。
大头在寻找哪个河灯更远，哪个天灯最高。
“云松，你有梦想吗？”阿牛突然将自己的迷茫问出。
云松思考片刻，“没有。如果有的话，就是离开这里，离开皇城，独自闯荡。”
“得了吧，师兄，这里多好啊，大家都争着要来。你有稳定的镖师工作，而且月钱还比我多。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大头表示强烈反对，“我就有梦想，我想在镖局做下去，最好做到总镖头，就像范师傅那样。然后存了积蓄，就到城外买间房子，再讨个媳妇。每天晚上都带她来逛夜市，也来这里放河灯点天灯。”
云松点点头，有些羡慕大头，又转向阿牛，“你呢？”
阿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的梦想不在这里，或者现在不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总感觉少了什么。我说不清楚，只感觉自己是一个旁观者。”阿牛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庸人自扰。也许应该敞开心扉，尝试接纳。或者像大头这样是不是会更幸福？
三个人安静地看着河灯漂远，天灯飞高，带着光，还有可能的梦想。
一颗烟花在寂静的夜空爆炸，绽放万千光华。再一颗，又一颗……是哪个富家子弟在那里挥霍糟蹋？欢声笑语，婉转莺啼。
烟花灿烂，天灯暗淡。阿牛三人记住了今夜的美好。
一夜繁花，那江烟花，年少梦远，醉醒天涯。你有梦想吗？曾经的梦想，实现了吗？可曾问过？自问自答。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