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泉指路
众人皆整装出发，陆陆续续离开了，张灵蕴也是留下一个哀叹的眼神，无奈转身离去。
“这天色变化好快啊，要下雨了。”有人嘟囔。
外门，浮星，弱者，意外，废材，这些话语在红叶心中久久不能消散。在他们内阁眼中，一条人命竟是如此廉价，一个弱者只能被肆意的践踏，只有实力才是权衡的筹码。此时他缓缓起身，前方人群虽然议论纷纷，但是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天空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原本正午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刚过申时一半，却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还有越下越大之势。红叶任由雨点打在脸上，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言不发跟在队伍后面。
他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弱小无力。他想起了师父过去说过的话，没想到现在一语成谶：当你有一天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才发现实力竟如此重要。
这就是星辰世界的生存法则。
看着落魄的少年走在后面，任由雨滴砸落，张灵蕴眼底闪过几丝同情。她暗暗询问师姐是否借其一把雨伞，在师姐讥笑地劝阻下，她还是抿了下红唇，打消了念头。
红叶没有认命，他忽然疯了似的从队伍前掠出，身后众人也没有阻拦，因为看出他所去的方向竟是天枢阁外门管理院。
天枢阁外门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大雨中一个少年窜进了一众执事修炼之所。先是在外门闯了值守关卡，随后又冲撞了外面主事，最后又不懂礼数的推开众执事休憩之所的大门。对于他的到来，为首执事不悦的听完缘由后，表示天色已晚，让少年先回去，到时候自会派人来接管水源修理一事。自然，他师父遇害的事他们也会调查，让少年回去等候通知。
雨越下越大了，冷风呼呼的在红叶的脸上切割。他最后无力的看清，在外门看来，师父的生死远不足一个修理岗位重要。他绝望的走出了天枢阁外门，也不知走了多久，在暮色中茫然的回到了住所，这里和师父一起朝昔相伴了十五年的地方，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他的身心已沉重到极点，在推开门只见空荡荡的屋舍后，他的内心终是接受了师父已逝的事实，随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雨下了一夜总算停了，清晨红叶被一声声哀鸣从梦中惊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门前祭礼古树上的金羽雀。那是师父喂养的金羽雀。
冷，昏睡了一夜的地板，红叶只感觉浑身乏力冰凉。但是他顾不上自身的虚弱，心神完全被祭礼古树上的金羽雀吸引了。
金羽雀通人性，可日行十万里，传信通讯轻而易举。可此时引起红叶注意的，是它脚下衔着的血色手巾。那手巾是师父日常所用。
红叶来不及多想，振作爬起来，过去解下手巾粗略一看是师父的没错，不过为何此时出现而又血迹斑斑。他定睛一看，手巾上只有血书十二字：飞泉，惊鸿一线天，驷马踏平川。
飞泉，飞泉涧！红叶第一时间想起了飞泉涧，这张血染手巾仿佛师父的绝笔遗言，点燃了他最后一点复仇希望，只不过师父提起飞泉涧意欲何为？他来不及换下浑身湿透的衣物，径直向天枢阁山巅飞泉涧奔去。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空荡荡的山涧旁，这里除了庞大的净水设施空无一人。他略显失望，抱着绝望的念头向山壁怒吼道：“惊鸿一线天，驷马踏平川”。
山顶之上久久回荡少年的呼声，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少年终是苦涩一笑，口中叹道：“师父，我要怎么办？”
而就在此时，天地间隐隐有能量波动，均是从一个中心点向外播散，红叶能明显感受到那个中心点来自两涧顶峰上的茅屋。
“上来。”片刻之后，一个浑浊的声音从茅屋方向传来。
是那个老先生，红叶心中暗喜，那里是自己曾经被惩罚耕地的地方。
费了好大劲他才爬上顶峰上的平地，这里还是有几分熟悉。两个茅舍对角坐落其中，前有茂林修竹，后有花果良药，一条小道直通屋前。院前晾有各种瘦肉和皮毛，后院栽种果蔬农菜，一副隐世高人之住所之模样。
“晚辈红叶，我……”红叶在屋前神色恭敬。
“进来吧，你在发热。”屋内传来老者温和的声音。
红叶才感觉到自己经过一系列摧折，此时不仅浑身发软无力，头脑也是胀痛无比。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踉跄走进去，看到一个蒲团上打坐的老者和屋内简洁的摆设。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红叶还是能感受到老者身上超脱世俗的缥缈之气，如同仙家步入尘世修行。
“把这个喝了，驱寒解痛。”老者睁开双眼，示意红叶坐下，然后从火炉上的药壶中倒出一碗温热的药茶，推到红叶桌前。
红叶也不客气，几下便把药茶水一饮而尽，入口甘甜而暖人脾肺。老者再续一碗，又拿出一些食物让红叶吃下，听着红叶诉说整个事情的经过。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老者看着红叶的眼睛，沉声问道。
红叶迷茫的摇了摇头，他此时对于事情的走向一头雾水。
“这是我和你师父的约定，也算是我还他的人情，一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会准备好我们之间的暗语。”老者喝了一口茶，话中暗藏玄机。
“暗语？惊鸿一线天，驷马踏平川？”红叶惊呼，心中若有所思。
“没错，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手。”老者眼中灵光一现。
红叶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五味杂陈，难道师父早就知道会有此变故？还有那群袭击者，自称是找寻师父多年，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过往？这些种种一股脑的向他脑子灌进去，此时他觉得头脑一片混乱。但一想到师父如今尸骨未寒，红叶便悲从中来，咚的一声跪在了老者身旁，再重重磕了个头说道：“晚辈天生不能修行，没有任何本事。师父自小待我如生父，大恩大德未能报还。现如今我师父遇害而不得昭雪，晚辈无能，恳请前辈出山为我师父报仇”。
红叶说完，再重重的磕上两个头，硕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心中悲愤欲绝。如今天枢阁内阁外门均视他为草芥，唯有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老者身上。
老者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向红叶说道：“我可以为你师父报仇，可是这就违背了我和你师父的约定啊”。
“约定？什么约定？”红叶抬起头急切地看着老者。
“这其中有太多的牵涉和过节，现在一时半会不能说清。对方不过是几个浮月级和新月级别的修士，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只不过你要知道，一旦我对他们动了手，你的身份就会暴露，到时候他们身后的人可不会放过你，你之后的人生将会陷入无休止的逃命生涯，这也是你师父不希望看到的结果。”老者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向红叶解释缘由。
红叶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是向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倔强地看着老者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先生为我师父报仇，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少年悲怆而又决绝的话语，老者不禁为之动容。他接住了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落叶，心中感慨，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自身难保又岂能护佑一片落叶。他将落叶缓缓放于桌上，面色有所松弛，转身看向红叶说道：
“要我为你师父报仇可以，除非……”
“这天色变化好快啊，要下雨了。”有人嘟囔。
外门，浮星，弱者，意外，废材，这些话语在红叶心中久久不能消散。在他们内阁眼中，一条人命竟是如此廉价，一个弱者只能被肆意的践踏，只有实力才是权衡的筹码。此时他缓缓起身，前方人群虽然议论纷纷，但是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天空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原本正午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刚过申时一半，却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还有越下越大之势。红叶任由雨点打在脸上，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言不发跟在队伍后面。
他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弱小无力。他想起了师父过去说过的话，没想到现在一语成谶：当你有一天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才发现实力竟如此重要。
这就是星辰世界的生存法则。
看着落魄的少年走在后面，任由雨滴砸落，张灵蕴眼底闪过几丝同情。她暗暗询问师姐是否借其一把雨伞，在师姐讥笑地劝阻下，她还是抿了下红唇，打消了念头。
红叶没有认命，他忽然疯了似的从队伍前掠出，身后众人也没有阻拦，因为看出他所去的方向竟是天枢阁外门管理院。
天枢阁外门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大雨中一个少年窜进了一众执事修炼之所。先是在外门闯了值守关卡，随后又冲撞了外面主事，最后又不懂礼数的推开众执事休憩之所的大门。对于他的到来，为首执事不悦的听完缘由后，表示天色已晚，让少年先回去，到时候自会派人来接管水源修理一事。自然，他师父遇害的事他们也会调查，让少年回去等候通知。
雨越下越大了，冷风呼呼的在红叶的脸上切割。他最后无力的看清，在外门看来，师父的生死远不足一个修理岗位重要。他绝望的走出了天枢阁外门，也不知走了多久，在暮色中茫然的回到了住所，这里和师父一起朝昔相伴了十五年的地方，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他的身心已沉重到极点，在推开门只见空荡荡的屋舍后，他的内心终是接受了师父已逝的事实，随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雨下了一夜总算停了，清晨红叶被一声声哀鸣从梦中惊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门前祭礼古树上的金羽雀。那是师父喂养的金羽雀。
冷，昏睡了一夜的地板，红叶只感觉浑身乏力冰凉。但是他顾不上自身的虚弱，心神完全被祭礼古树上的金羽雀吸引了。
金羽雀通人性，可日行十万里，传信通讯轻而易举。可此时引起红叶注意的，是它脚下衔着的血色手巾。那手巾是师父日常所用。
红叶来不及多想，振作爬起来，过去解下手巾粗略一看是师父的没错，不过为何此时出现而又血迹斑斑。他定睛一看，手巾上只有血书十二字：飞泉，惊鸿一线天，驷马踏平川。
飞泉，飞泉涧！红叶第一时间想起了飞泉涧，这张血染手巾仿佛师父的绝笔遗言，点燃了他最后一点复仇希望，只不过师父提起飞泉涧意欲何为？他来不及换下浑身湿透的衣物，径直向天枢阁山巅飞泉涧奔去。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空荡荡的山涧旁，这里除了庞大的净水设施空无一人。他略显失望，抱着绝望的念头向山壁怒吼道：“惊鸿一线天，驷马踏平川”。
山顶之上久久回荡少年的呼声，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少年终是苦涩一笑，口中叹道：“师父，我要怎么办？”
而就在此时，天地间隐隐有能量波动，均是从一个中心点向外播散，红叶能明显感受到那个中心点来自两涧顶峰上的茅屋。
“上来。”片刻之后，一个浑浊的声音从茅屋方向传来。
是那个老先生，红叶心中暗喜，那里是自己曾经被惩罚耕地的地方。
费了好大劲他才爬上顶峰上的平地，这里还是有几分熟悉。两个茅舍对角坐落其中，前有茂林修竹，后有花果良药，一条小道直通屋前。院前晾有各种瘦肉和皮毛，后院栽种果蔬农菜，一副隐世高人之住所之模样。
“晚辈红叶，我……”红叶在屋前神色恭敬。
“进来吧，你在发热。”屋内传来老者温和的声音。
红叶才感觉到自己经过一系列摧折，此时不仅浑身发软无力，头脑也是胀痛无比。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踉跄走进去，看到一个蒲团上打坐的老者和屋内简洁的摆设。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红叶还是能感受到老者身上超脱世俗的缥缈之气，如同仙家步入尘世修行。
“把这个喝了，驱寒解痛。”老者睁开双眼，示意红叶坐下，然后从火炉上的药壶中倒出一碗温热的药茶，推到红叶桌前。
红叶也不客气，几下便把药茶水一饮而尽，入口甘甜而暖人脾肺。老者再续一碗，又拿出一些食物让红叶吃下，听着红叶诉说整个事情的经过。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老者看着红叶的眼睛，沉声问道。
红叶迷茫的摇了摇头，他此时对于事情的走向一头雾水。
“这是我和你师父的约定，也算是我还他的人情，一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会准备好我们之间的暗语。”老者喝了一口茶，话中暗藏玄机。
“暗语？惊鸿一线天，驷马踏平川？”红叶惊呼，心中若有所思。
“没错，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手。”老者眼中灵光一现。
红叶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五味杂陈，难道师父早就知道会有此变故？还有那群袭击者，自称是找寻师父多年，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过往？这些种种一股脑的向他脑子灌进去，此时他觉得头脑一片混乱。但一想到师父如今尸骨未寒，红叶便悲从中来，咚的一声跪在了老者身旁，再重重磕了个头说道：“晚辈天生不能修行，没有任何本事。师父自小待我如生父，大恩大德未能报还。现如今我师父遇害而不得昭雪，晚辈无能，恳请前辈出山为我师父报仇”。
红叶说完，再重重的磕上两个头，硕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心中悲愤欲绝。如今天枢阁内阁外门均视他为草芥，唯有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老者身上。
老者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向红叶说道：“我可以为你师父报仇，可是这就违背了我和你师父的约定啊”。
“约定？什么约定？”红叶抬起头急切地看着老者。
“这其中有太多的牵涉和过节，现在一时半会不能说清。对方不过是几个浮月级和新月级别的修士，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只不过你要知道，一旦我对他们动了手，你的身份就会暴露，到时候他们身后的人可不会放过你，你之后的人生将会陷入无休止的逃命生涯，这也是你师父不希望看到的结果。”老者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向红叶解释缘由。
红叶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是向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倔强地看着老者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先生为我师父报仇，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少年悲怆而又决绝的话语，老者不禁为之动容。他接住了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落叶，心中感慨，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自身难保又岂能护佑一片落叶。他将落叶缓缓放于桌上，面色有所松弛，转身看向红叶说道：
“要我为你师父报仇可以，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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