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慰
车夫的眼中充斥着震惊与不解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沉默了一下，遥遥的对神父说：
“我们还会再来的。”
“文明会包容一切，但不会包容混沌，”神父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回应道，“欢迎你们下次继续光临，记得，换个人来。”
车夫没有理会神父言语中的挑衅，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逐渐消失的火光，拍了拍身下的马车，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
神父站在原地，缓步走向了车厢，下一刻，虚空中一声惨叫传来，一缕黑色的血液从半空洒下，随即一颗晶莹的圆珠凭空出现在神父身前，静静地放置在不知何时重新出现的石板路上。
神父弯下腰去，捡起了这枚圆珠随手揣进了衣袋，坐上了马车，拍了拍仍在奔跑的马儿。
天地瞬间一清，周遭的景象回到了繁闹的都市，马车后方，维尔克衣帽店内的灯光仍然依稀可见。
端着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红茶，神父点了点头。
马车继续奔驰，奔向了奥司卡夫教堂。
-----------------
夜痕感到了一阵空虚。
废尽全身力气挣脱了那股诡异的束缚后，豆大般的汗珠瞬时间布满皮肤，一股骨子里的虚弱感突然涌了上来，令他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瘫软之中，久久的靠在车厢上不能动弹。
听着车外的马蹄声，夜痕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说到底还是就这点斤两么?到了这种境地，却连打破眼前这薄薄的车门都做不到吗？
命运要让自己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又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神啊，如果，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能否解答我的困惑呢？能否救赎我的命运呢？能否慰藉我的心灵呢？
能否让我脱离这苦痛呢？
夜痕闭上眼睛，几滴代表无力和懦弱的眼泪缓缓的往下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马蹄声逐渐停歇，车厢也停止了摇晃，夜痕对此却毫无察觉，只是躺在座椅上，双眼无神的抬着头望向车顶。
“吱呀——”
就在此时，那薄薄地门扉发出了些许刺耳的声音，夜痕泪眼朦胧的转眼望去，只见其豁然敞开，略显刺眼的光芒从门外照入，晃得夜痕无法看清前方。
下一刻，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了门口，遮住了些许的光芒。
维基神父看着瘫倒在位，泪痕满面的夜痕，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信步走进了车厢，举止优雅的坐在了夜痕身边。
随意地将手中的茶杯抛在空中，维基神父双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本经书便落在他的手中，随意地翻开一页，一抹洁净的夜华便从中绽放而出。
那抹月华静静地充斥在车厢内，其中蕴含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很快夜痕便回过神来，从无尽的懊悔与自我怀疑中回到了现实。
抬起依旧酸胀接过神父贴心递过来的手帕，夜痕擦了擦面上的泪痕，只感到现在心中无比的安宁，情绪变得相当的平和，仿佛回到了在空间站内，每天眺望家乡时一般。
“您好，维基先生。”夜痕一脸疲惫的打着招呼，“很抱歉让您看到我如此失态的模样。”
“没关系，哈利·莫雷蒂先生，”维基微笑着点了点头，“每个人心中都压抑着或多或少的悲伤，如此发泄出来是一件好事。”
“是您救了我吗？”夜痕咳嗽了一声，手指缓缓竖起，又缓缓地垂下，表情平淡至极的看着神父温和的笑颜。
“如果您说的是昨夜与刚才，那么是的，”神父了然的耸了耸肩，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实际上我应该昨夜就把你带回来，但怕因太过唐突引起您的反感，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只能说，对不起，我低估了文明遗留对深渊的吸引力。”
文明遗留？深渊?
夜痕顿了一顿，心中升起了一点不安与疑惑。
“为什么？”
“因为您是一个强大文明仅存的幸存者，因为您的身体中沉淀着文明庞大的力量，深渊想要夺取它，毁灭它，令它沉沦，让它归于深渊的掌控。”维基直接了当的解释道。
“这样啊……”夜痕迟疑的点了点头，对此抱有略微怀疑的态度。
在他看来，神父所说的太过玄奇，实在无法令他立刻完全信服。
但想到刚才那个老者的言语，他的内心又不由得信了几分。
确实啊，自己一穷二白的对方绑架自己图啥啊？
夜痕随即皱了一下眉头：
“文明的力量，那究竟是什么？”
维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夜痕，沉默了一下，将飘在一旁的茶杯取下，轻轻地抿了一口。
“众生行走在大地，修起城邦，建立国度，创造着一段又一段历史，而这一段又一段历史会在这个世界的底层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当这一段段历史越来越多，铭刻在世界之上的痕迹互相堆积，交叠，逐渐融合，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影响世界的运转，于是，被我们称之为文明的力量诞生了。”
神父眼中泛着骄傲自豪的光彩，双眼平视前方，仿佛能看见那一段又一段可歌可泣的史诗。
“故此，简单的来说，文明的力量就是历史的积淀，就是无数行走在世间妄图改变世界的人们的力量之总和。”
随着话题的展开，随着神父所讲的内容越发绮丽梦幻，夜痕仿佛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内心的矛盾与折磨。
他静静思考道：
“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要抢夺他人的文明力量呢?既然是由众生铭刻的历史，那么应该对每一个人开放才对啊？”
“因为文明并不是单一的，先生，它们是多样的，彼此之间虽然同源，却不一定能相互融洽。”维基用温柔的嗓音开口道，“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文明，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文明，甚至一个村庄，一个团体，一个人。”
“文明是由这些不同的个人，不同的群体创造的，因为这些创造者彼此的不同，创造的文明也会有很多的差异，而这些差异，很多时候都会令文明具有一定的……排他性。”
“文明的本质相同，但彼此之间存在差别，能够使用哪段文明，哪段历史，都会因此产生区别与限制，对吗？”
夜痕沉思着，似乎抓到了重点。
“但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绕过这种限制，让他人使用不属于他的文明，这就是那个，混沌要针对我的理由，对吗？”
“您理解的很快。”神父赞同的点了点头。
夜痕心中莫名出现了哭笑不得的情感，因为他清楚，如果文明要铭刻在世界上才能拥有力量，那么深渊那帮家伙简直是在白费功夫，因为他来自异界，不管自己的文明有多么的伟大与辉煌，都无法在这个世界发挥效用才对！
不过，想到自己昨晚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的东西，他的内心又变得不是那么肯定。
万一……等一下，不会我穿越的金手指就是这个吧？
“他们就有着那种能够使用其他文明力量的秘法，而那种方法有一个最为关键的要点，他们需要您的躯壳。”维基神父面容十分严肃，只见其站起身来，走到了车门外侧，一缕缕月华随之翻滚着从车厢内朝神父涌去，待到车厢内恢复黑暗，维基转身看向夜痕，语气委婉，但又不容拒绝。
“因此，哈利·莫雷蒂先生，为了您的安全，为了您的文明不被他人利用，接下来请您暂住教会，请相信我，这是对所有人的负责。”
夜痕沉默了一下，抬手捂脸，无声的笑了一笑。
“请问，伙食怎么样？”
维基愣了一愣，随后也了然一笑：
“虽不是什么豪华大餐，但尚能入口。”
夜痕点了点头，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挪向了维基。
那么，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不是吗？
反正也无法拒绝。
“我们还会再来的。”
“文明会包容一切，但不会包容混沌，”神父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回应道，“欢迎你们下次继续光临，记得，换个人来。”
车夫没有理会神父言语中的挑衅，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逐渐消失的火光，拍了拍身下的马车，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
神父站在原地，缓步走向了车厢，下一刻，虚空中一声惨叫传来，一缕黑色的血液从半空洒下，随即一颗晶莹的圆珠凭空出现在神父身前，静静地放置在不知何时重新出现的石板路上。
神父弯下腰去，捡起了这枚圆珠随手揣进了衣袋，坐上了马车，拍了拍仍在奔跑的马儿。
天地瞬间一清，周遭的景象回到了繁闹的都市，马车后方，维尔克衣帽店内的灯光仍然依稀可见。
端着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红茶，神父点了点头。
马车继续奔驰，奔向了奥司卡夫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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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痕感到了一阵空虚。
废尽全身力气挣脱了那股诡异的束缚后，豆大般的汗珠瞬时间布满皮肤，一股骨子里的虚弱感突然涌了上来，令他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瘫软之中，久久的靠在车厢上不能动弹。
听着车外的马蹄声，夜痕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说到底还是就这点斤两么?到了这种境地，却连打破眼前这薄薄的车门都做不到吗？
命运要让自己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又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神啊，如果，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能否解答我的困惑呢？能否救赎我的命运呢？能否慰藉我的心灵呢？
能否让我脱离这苦痛呢？
夜痕闭上眼睛，几滴代表无力和懦弱的眼泪缓缓的往下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马蹄声逐渐停歇，车厢也停止了摇晃，夜痕对此却毫无察觉，只是躺在座椅上，双眼无神的抬着头望向车顶。
“吱呀——”
就在此时，那薄薄地门扉发出了些许刺耳的声音，夜痕泪眼朦胧的转眼望去，只见其豁然敞开，略显刺眼的光芒从门外照入，晃得夜痕无法看清前方。
下一刻，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了门口，遮住了些许的光芒。
维基神父看着瘫倒在位，泪痕满面的夜痕，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信步走进了车厢，举止优雅的坐在了夜痕身边。
随意地将手中的茶杯抛在空中，维基神父双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本经书便落在他的手中，随意地翻开一页，一抹洁净的夜华便从中绽放而出。
那抹月华静静地充斥在车厢内，其中蕴含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很快夜痕便回过神来，从无尽的懊悔与自我怀疑中回到了现实。
抬起依旧酸胀接过神父贴心递过来的手帕，夜痕擦了擦面上的泪痕，只感到现在心中无比的安宁，情绪变得相当的平和，仿佛回到了在空间站内，每天眺望家乡时一般。
“您好，维基先生。”夜痕一脸疲惫的打着招呼，“很抱歉让您看到我如此失态的模样。”
“没关系，哈利·莫雷蒂先生，”维基微笑着点了点头，“每个人心中都压抑着或多或少的悲伤，如此发泄出来是一件好事。”
“是您救了我吗？”夜痕咳嗽了一声，手指缓缓竖起，又缓缓地垂下，表情平淡至极的看着神父温和的笑颜。
“如果您说的是昨夜与刚才，那么是的，”神父了然的耸了耸肩，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实际上我应该昨夜就把你带回来，但怕因太过唐突引起您的反感，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只能说，对不起，我低估了文明遗留对深渊的吸引力。”
文明遗留？深渊?
夜痕顿了一顿，心中升起了一点不安与疑惑。
“为什么？”
“因为您是一个强大文明仅存的幸存者，因为您的身体中沉淀着文明庞大的力量，深渊想要夺取它，毁灭它，令它沉沦，让它归于深渊的掌控。”维基直接了当的解释道。
“这样啊……”夜痕迟疑的点了点头，对此抱有略微怀疑的态度。
在他看来，神父所说的太过玄奇，实在无法令他立刻完全信服。
但想到刚才那个老者的言语，他的内心又不由得信了几分。
确实啊，自己一穷二白的对方绑架自己图啥啊？
夜痕随即皱了一下眉头：
“文明的力量，那究竟是什么？”
维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夜痕，沉默了一下，将飘在一旁的茶杯取下，轻轻地抿了一口。
“众生行走在大地，修起城邦，建立国度，创造着一段又一段历史，而这一段又一段历史会在这个世界的底层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当这一段段历史越来越多，铭刻在世界之上的痕迹互相堆积，交叠，逐渐融合，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影响世界的运转，于是，被我们称之为文明的力量诞生了。”
神父眼中泛着骄傲自豪的光彩，双眼平视前方，仿佛能看见那一段又一段可歌可泣的史诗。
“故此，简单的来说，文明的力量就是历史的积淀，就是无数行走在世间妄图改变世界的人们的力量之总和。”
随着话题的展开，随着神父所讲的内容越发绮丽梦幻，夜痕仿佛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内心的矛盾与折磨。
他静静思考道：
“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要抢夺他人的文明力量呢?既然是由众生铭刻的历史，那么应该对每一个人开放才对啊？”
“因为文明并不是单一的，先生，它们是多样的，彼此之间虽然同源，却不一定能相互融洽。”维基用温柔的嗓音开口道，“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文明，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文明，甚至一个村庄，一个团体，一个人。”
“文明是由这些不同的个人，不同的群体创造的，因为这些创造者彼此的不同，创造的文明也会有很多的差异，而这些差异，很多时候都会令文明具有一定的……排他性。”
“文明的本质相同，但彼此之间存在差别，能够使用哪段文明，哪段历史，都会因此产生区别与限制，对吗？”
夜痕沉思着，似乎抓到了重点。
“但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绕过这种限制，让他人使用不属于他的文明，这就是那个，混沌要针对我的理由，对吗？”
“您理解的很快。”神父赞同的点了点头。
夜痕心中莫名出现了哭笑不得的情感，因为他清楚，如果文明要铭刻在世界上才能拥有力量，那么深渊那帮家伙简直是在白费功夫，因为他来自异界，不管自己的文明有多么的伟大与辉煌，都无法在这个世界发挥效用才对！
不过，想到自己昨晚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的东西，他的内心又变得不是那么肯定。
万一……等一下，不会我穿越的金手指就是这个吧？
“他们就有着那种能够使用其他文明力量的秘法，而那种方法有一个最为关键的要点，他们需要您的躯壳。”维基神父面容十分严肃，只见其站起身来，走到了车门外侧，一缕缕月华随之翻滚着从车厢内朝神父涌去，待到车厢内恢复黑暗，维基转身看向夜痕，语气委婉，但又不容拒绝。
“因此，哈利·莫雷蒂先生，为了您的安全，为了您的文明不被他人利用，接下来请您暂住教会，请相信我，这是对所有人的负责。”
夜痕沉默了一下，抬手捂脸，无声的笑了一笑。
“请问，伙食怎么样？”
维基愣了一愣，随后也了然一笑：
“虽不是什么豪华大餐，但尚能入口。”
夜痕点了点头，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挪向了维基。
那么，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不是吗？
反正也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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