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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单骑闯营

    ······沙州······

    西沙州刺史令狐楚心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满是感慨之意。

    战争的阴云从昨日收到阳关讯息之后就一直笼罩在沙州百姓、官员的头顶,他在昨夜已经收到了阳关的战报,突厥士兵战损10000余人,阳关守军3000余人尽皆战死!

    阳关守将,破虏校尉刘俊战死!

    阳关令孟检战死!

    能以数十倍的兵力差异抵挡数日,还消灭自己三倍敌人的战绩,不可谓不辉煌。

    孟槊是被沙州城洒出去的斥候发现带回来的,斥候看这个少年身披铁甲,又有如此神骏的马匹驮着,思忖其定然不是普通人,就马不停蹄地将其带到了沙州。

    令狐楚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阳关令孟检之子。令狐楚好文,极好中原读书人的附庸风雅之事,而孟检又是西沙州为数不多的文化人,深谙此道,双方自然是往来甚密,他也去过阳关,见过孟检的这个独子。

    “唉”,一想到此处,令狐楚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叹息,心中也是恨意大增,杀千刀的蛮夷,安敢如此欺我大唐,可惜平道将军、霍国公柴绍当时远在陇西,不然定教这些蛮子横尸此处!想来将军也已经看到狼烟,率军赶来此处了。

    孟槊悠悠转醒,又忽然惊觉此时是在战场上,下意识就要去拿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甲胄也被脱在一边,周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见孟槊醒来,下人快步去前院通知了正在府衙的令狐楚,令狐楚得知消息,快步赶来,上前关心道:“侄儿可是好些了,身体可有不适?”

    孟槊同样认出了此人是西沙州刺史令狐楚,疑惑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便问道:“敢问大人,小侄分明记得之前还在阳关战场厮杀,不知怎么就昏睡了过去,醒来又如何到了此处。”

    令狐楚一听孟槊所说,也露出奇怪的神色,说道:“是沙州派出的斥候发现了你,当时只有你一人被绑在马背上,昏迷不醒,就将你送来了沙州。”

    孟槊闻言立即起身就要去寻自己的武器,边穿甲胄边对令狐楚说:“多谢令狐伯伯搭救,小侄感激不尽,只是阳关战事紧急,小侄还要去前线杀敌,大恩待日后再报。”

    孟槊明白他被送出来定是父亲与刘俊伯伯的手笔,此时他只以为是阳关战事紧急,父亲怕自己在战场上受伤,才将他打晕送来了沙州。

    “贤侄且慢”令狐楚闻言立即出声阻止,“嗯······,贤侄,阳关战事已经结束了。”令狐楚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孟槊一听,既高兴又隐隐不快,心想道:援军怎么来的如此之快,我还没杀个尽兴,怎么就赢了。随即问令狐楚:“敢问是朝中哪位大将军领军,怎么来的如此之快。”“援军没来,阳关城于昨日晚已经被西突厥蛮子攻破了”令狐楚索性将战况告诉孟槊。

    援军没来?援军没来!孟槊闻言立即清醒过来,赶忙问道:“那我阿耶呢?我阿耶和刘俊伯伯也退到了沙州吗?”

    “贤侄,望你节哀,令尊与破虏校尉刘俊及守城三千余将士,死守阳关不退,城破后依然率残部与敌人周旋厮杀,已于昨日阵亡于阳关了。”令狐楚沉默了片刻,艰难开口说道。

    孟槊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令狐楚,红着眼睛问道:“令狐大人,消息可准确?可曾见到我父亲尸首?”“斥候亲自探查过,据说突厥人为了泄愤,将众人尸首挂在城楼上示众。”

    孟槊听后怒火中烧,贼子安敢如此,披好甲胄冲出门外,呼哨一声,唤来枣红马翻身而上,冲城门而去。此时因为大战将起,城门紧闭,孟槊下马夺了城门士兵武器,强行打开城门,直奔阳关而去······

    ············

    阳关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经过数天的战斗,又加之昨晚突厥士兵的肆虐,已是破败不堪。此时,突厥营里还是一片喜气,昨日在阳关城的洗劫,很多人都有不少收获,可能是一小袋盐,也可能一口铁锅,不少人还找到了酒,因此都醉醺醺的。

    作为一名年轻统帅,阿史那咥力还是合格的,初战告捷,他并未丧失理智,依然将军帐设在了阳关外三里的地方,城中只布置了少量士兵,因为他清楚,己方全是骑兵,若是进城,那岂不是自缚双腿,所以昨天战斗结束之后,阿史那咥力只是让士兵们在城中搜刮一番,就回到了原来的营地。

    突厥王帐中,阿史那咥力眼神阴郁,心情十分之差,他想不明白,只一个小小的边陲关口竟然让自己损失了一万多人马。手下各部族首领坐在各自位置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也想不通,五万人马,在西域已经足以消灭好几个国家了,没想到在这里遭受了损失。

    孟槊怒气冲天,独自一人驰骋在茫茫戈壁上,此时的他,双眼血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夺回他父亲的尸首,为他们报仇!孟槊骑着枣红马一路疾驰,路上偶尔碰到突厥人撒出来的斥候,都被他斩于马下,全力赶路,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阳关。

    阳关城上,突厥人都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休息,甚至很多人还在城中翻找,企图再有一些收获,当马蹄声响起时,城墙上巡逻的士兵还以为是归来的斥候,待孟槊走近,他们才发现这身穿着是唐人装束,突厥人纷纷站起身来,拔出武器,有人想放箭,却被将领贺鲁抬手挡下,他亲自拉起弓箭,打算好好戏耍一下这个唐人。

    孟槊提枪格挡飞射来的箭矢,骑马前冲的势头不减,侧身取下长弓,一箭就将一个突厥士兵射死。贺鲁见状勃然大怒,手中弓矢连发射向孟槊,纵身跳下城头,骑马提刀直面孟槊而去。

    此时他已经可以看到阳关城头上挂着的尸体,凝目望去,正是自己的父亲与亦师亦友的刘俊伯伯,孟槊目眦欲裂,理智早已被怒火淹没,扔掉手中弓箭,提起长枪就迎了上去,待双方交汇,孟槊趁势突出长枪当胸刺向贺鲁,贺鲁挥刀格挡,暗暗心惊于此少年的力道,手下却也不慢,手中长刀凌厉无比,孟槊只格挡几次,就完全放弃自身防守,手中长枪如毒龙般攻击贺鲁。

    贺鲁面对孟槊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不得不尽力格挡躲避,他也被打出了火气,长刀灵活格挡,不断趁势发动反击。见一时分不出胜负。

    孟槊心急如焚,攻击也越发凌厉,战斗越发激烈,面对孟槊势大力沉的攻击,贺鲁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手微微颤抖,防守也出现了破绽,孟槊眼见对方抓刀不稳,任由贺鲁将刀劈到肩上,同时全力刺出手中长枪,洞穿了贺鲁的胸膛。

    他忍痛取下肩上长刀,自己这身盔甲防御不菲,但还是被贺鲁斩破,在肩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