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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贾家堡主

    贾家堡,八方门庭大院。院内景秀精致,亭台别立,水榭楼台。各个角落都埋有一棵摇钱树。

    院落正当中,一高大精壮的少年正在挥臂练功,那少年浓眉大眼,傲气十足,正是贾易。三年来,他又粗实了不少。

    此刻在他面前有一口大水缸,离他五六丈远。

    贾易提气贯入右臂,一拳打向水缸。拳风击在水缸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贾易又提气,又是一拳拳风,周而复始,已经打出十几拳。

    “无趣,好生无趣,真不知爹每日让我打这个破水缸到底有什么用。”贾易索性不再练拳,坐在凉亭里翘着腿吃起了甜果。

    不多时,一中年男子悄悄站在他身后,那人一袭青衫,手上戴着琉璃珠宝,摸着三寸羊须,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贾易,满脸宠溺。

    贾易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回过头,吓了他一跳,:“爹,你何时来的。”

    贾仁鹤笑道:“易儿,你又在此偷懒,为何不勤快的练拳呢,难得今日天气这般风凉,你却在此懈怠,赶紧打一拳,让我看看你有何进步。”

    贾易起身,忽地一拳拳风,击在水缸上,发出一声响。“我这一拳怎样,爹爹,今日我已经打了几百拳,这一拳声音最响。”

    “不错不错,易儿又进步不少。”

    “爹爹,你每日叫我练拳,但我却没见过你施展过一招半式,今日让我开开眼界,你就打那个水缸,让我瞧瞧你的境界。”贾易说道。

    “我都老胳膊老腿了,哪还有力气施展武技,还是算了吧。”贾仁鹤推脱道。

    “你若是不施展给我看,我就把你半夜在摇钱树底下藏银子的事情告诉娘。”贾易一脸坏笑。

    贾仁鹤赶紧捂上贾易的嘴,:“易儿,我真是怕了你了。”

    只见他抬手起势,姿势与贾易一样,酝酿良久,忽地一拳打出,只听见拳音,未看见拳气,未有击缸之声,却突然见缸内之水宛如瀑布倒流一般冲向天去,几个瞬息以后又落回缸内,无半点水花溅落。

    这拳技看的贾易目瞪口呆,直惊呼:“爹爹,咱俩练的是同一种拳法吗,你的拳法怎么比我练的厉害多了。”

    “易儿,只要你勤快一些,他日也会达到这般境界,说起厉害,你大伯通背神拳的造诣可是比你爹我还要高。”贾仁鹤说道。

    “你是说贾仁鹭?”

    “易儿,你太无礼了,怎敢直呼你大伯大名。”贾仁鹤嗔怪道。

    “那大伯如今到什么境界了。”贾易问。

    “这就不清楚了,你大伯游戏人间,不喜欢被琐事烦扰,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贾仁鹤陷入沉思中,有些恍惚。

    “对了,爹,你每日都在商铺劳顿,怎么今日有闲空来看我练功。”贾易问。

    贾仁鹤回过神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易儿,我有话问你,你可有教过别人我们家的拳法吗?”

    “没有啊爹爹,这话从何问起。”贾易不解。

    “有只商队路过青石镇,听那里人说,在那有个矿场的工头死了,被人用不知名的剑穿了胸膛,这倒是不打紧,最要紧的是那人死之前还挨了一记通背神拳,这就奇怪了。”贾仁鹤说道。

    “天下间只有咱们家会通背神拳么。”贾易问。

    “天脊峰雷家也会,不过雷家家族世代传习落雷神掌,几乎是不会花费精力在拳法上的,我们隶属天脊峰外门,只能主修拳法。”

    “不会是大伯在外面收了徒弟吧。”贾易道。

    “应当不会,我们家拳法不许外传,你大伯是知道的,他虽超脱世俗,不喜墨守成规,但也断不能将拳法轻传,要不然雷家也会追究到底的。”贾仁鹤道。

    “那可就奇怪了,难道那人还能无师自通不成。”贾易道。

    “算了,先不说那些了,易儿,你娘昨晚与我商量,再过两年你就成人了,说是城东绸缎铺老张的丫头对你颇为上心,你娘让我问你可对人家有意?”贾仁鹤道。

    “就是上次来咱家喝酒的老张?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女的?那也长的太丑了,还故作斯文,说话轻声细语文文绉绉,看她第一眼我就腹中作呕,我最讨厌舞文秀墨,卖弄文采的人。”贾易说着,想起了书院中的某人。

    “老张女儿哪里丑了,我看她长得一点也不丑,温文尔雅,还挺好的,易儿,取媳妇不能只看相貌,要看她能否勤俭持家,待你好不好。”贾仁鹤说道。

    “你看她好,那你娶了她算了,你问问我娘同不同意。”贾易道。

    “放肆,易儿,你胡言乱语什么,没大没小,平日里你娘真是把你惯坏了!”贾仁鹤怒道。

    贾易见说错了话,也不敢吱声。

    过了一会儿,他爹又问:“难不成你已有了倾慕之人,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苏成之女苏星月?”

    “我才没有。”贾易急忙道。

    “你不喜欢人家,在纸上写人家名字作什么?”贾仁鹤道。

    “爹爹,你何时进我书房偷看我写字了?”贾易又气又怒,大脸白里透红。

    贾仁鹤摆手道:“我可没偷看你写字,前日我路过你书房,正巧你没关房门,一张纸被风吹了出来,我一看那纸上的字那么丑,肯定是你写的。”

    见心中秘密被发现,贾易也不再装了,:“爹爹,你与那苏成熟识吗?”

    “我倒是与他认识,但并不熟,听说他年少时在军中做过领军教头,一手乾坤枪名号响亮,后来听说得罪了人,从军中退甲归来,替人护送商队,他那个独女我曾经见过,倒是机灵聪慧,但就怕是你有情,人家无意。”贾仁鹤对贾易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没有情意,我俩少说也有三年的同窗之情,何况咱家家境富足,有权有势,她又有何道理看不上我?”

    “易儿,你要是真对她有心思,等你成人之时,我便让你娘找个媒人去说和说和,看看人家愿意与否。”

    “不行,年底就让我娘去。”

    “好好好,年底就去,看来易儿真是长大了。”贾仁鹤满目慈爱,轻抚着贾易额头。

    贾易心情大好,:“爹爹,我出去玩一会儿。”

    “早点回来,天黑之前……”

    长街中,一粉衣少女,婀娜多姿,正在四处闲逛。

    所谓二八佳人,亭亭玉立,所过之处,如沐春风。三年过去,苏星月出落的更为娇媚,只是此刻她却好似有心事。

    “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寻你也寻不到,我可是给你攒下好多好吃的,你再不出现,它们都要臭了。”苏星月走在长街里自言自语。

    这时,她远远看见贾易在与一个老伯争吵,忽然间随手打翻那老伯的摊子转身离去。

    苏星月连忙跑上前,她看到老伯手里拿着一个布幡,上面写着“十文一卦,概不退钱”几个字,原来是个算命先生。

    “老伯,你怎么惹着他了。”她蹲在地上帮着捡起打落的东西。

    “那小子简直是个混不吝,找我来算命,我说他两句好话他就喜上眉梢,说他两句不好的话他就说我算的不准,竟恼羞成怒还要把钱要回去,居然还要砸我的摊子,这事儿要是放在十年之前,我早就一拳把他打飞了。”老伯气冲冲地说道。

    “老伯,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平日里跋扈惯了,以后再碰见躲着点他就行了,别把身子气坏了。”苏星月道。

    “还是你这个女娃娃会说话,心也好,还帮老头子我收拾东西。”

    收拾完摊子,苏星月转身要走,却被老伯叫住。

    “女娃娃,我看你心中有事,不如让老朽我给你卜上一卦,以解心中之惑,不收你钱。”

    “老伯,你都会算什么呀。”苏星月问。

    “姻缘财运,寻人找物,祖业寿终我都能算。”

    “那你算的准吗?”苏星月又问。

    “这个东西,心诚则灵。”

    “那你帮我寻个人。”

    “你等一等。”那算命老伯拿起竹筒,才看见里面的竹签有的已被贾易摔断。

    “这样吧,你在这纸上写个字,我来解一下。”

    苏星月芊手一挥,在纸上写下一个“风”字。

    那算命老伯拿起一看,随后闭眼手中掐指虚算,口中念念叨叨。

    “老伯,你可算出他在哪里?”苏星月忍不住道。

    “他无处不在。”算命老伯故作高深地说。

    “那我怎么看不见他?”

    算命老伯干咳了一声,说道:“你这个风字,里面藏了一个虫,犹如灵蝉,夏蜕冬眠,可见他是在四五月离开,现正历经磨难,化茧成蝶,此刻又时至冬日,南风北吹,他一定是在北边。”老伯轻摸胡须,得意说道。

    “在北边何处,我该去哪寻他?”苏星月问道。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星月。”

    “风无常势,星月有循,你不必去寻他,你只在此处等待,或许来年春回大地之时,他便会出现了。”算命老伯说道。

    “我该怎么称你,老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苏星月从怀中取出十文钱,递给算命老伯。

    “老朽云游半生,名字都忘了,记得以前别人称我路人甲,你只管叫我陆伯伯,哎,女娃娃,我都说了不要你钱,你怎么还给我呢。”他嘴上说不要,但手上并未推脱。

    “陆伯伯,你就收下吧,你不是说心诚则灵吗,你不收钱,这一卦又怎么能灵验呢。”

    “那我就收下了。”陆人甲将铜钱收进怀里,收拾摊子就要离去。

    “陆伯伯,你要去哪儿,万一你算的灵验了,我该怎么谢你呢。”苏星月问。

    “你放心,我说的肯定灵验,我落脚之处漂泊不定,他日有缘,带上两坛好酒去观云山找我就行。”陆人甲说话间,已经离开长街,向城外走去。

    只留苏星月在长街中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