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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W 下 ②

    梦醒了。

    “仕郎!”

    “阿尔托莉雅!”

    我们相拥而泣,为爱情的坚强而落下眼泪,为两个人的努力而欣慰。

    哪怕是洗漱完毕,这恍若隔世般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等到吃早饭时,我也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坐在家里,仿佛等下出门,还会回去那片草地,还会见到那个已经死去的亚瑟王。

    “手背上没伤,确实是梦啊…”

    ー

    我们俩吃早饭的兴致都不太高,随便吃了点就开始讨论起这个梦境来。

    “那个人是?”

    “仕郎,那个人是我的灵基的意识,你可以认为就是本体…实际上,灵基就是英灵们的身体,在他们濒死时,英灵殿将他们的身体收集,再以魔力供养,保证他们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和思维能力;之后就用魔法复制他们的思维和身体,作为英灵重现于世间。”

    “听上去和活死人一样。”

    “是的,因此成为英灵被视为一种痛苦,我们与世界的意识签约ー啊,当然,这个世界没什么这种东西ー本体被囚禁,思维陷入永世的轮回中,直到在圣杯战争中完成心愿,我们的那些执念才能最终逝去,完成从生至死这一过程。”

    她叹了口气。

    “但是身体依旧会被永远囚禁,无法取回。她也说了这一点,我只有赢得这个世界的圣杯战争,才能重新成为人。而原来的身体,恐怕就,嗯,物理意义上的升天了。”

    “她为什么会…看上去这么特别?”

    “因为英灵召唤的标准是该英灵生前的全盛期,我自然也是这样,以全盛期为模板的我,能够鲜活地活跃在世界上;可是,原本的我…”

    “她就永远地被困在了死亡的一刹那,那一副被重创濒死,俨然已经是活死人的身体,想必也产生不了什么有活力的形象。唉…我不清楚该说那个人什么,她…不,我,被困在永世轮回里的我,显然已经逐渐丧失了思维能力,最后只有那股子执念支持着,像一个行尸一样,在空无一人的思维里走动。”

    阿尔托莉雅悲伤地说

    “她知道自己的罪孽,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已经过了千百年,临近崩溃的思维,死亡的阴影和那些心魔梦魇……我实际上恨透了自己,因此把自己成为亚瑟王后的思维囚禁在死亡当中,而把另一个,那个没成为王的我剥离开来,让她永远生活在那片草地和树荫下,硬生生创造出了两个人。”

    “她希望第一个阿尔托莉雅和我的爱人结合,这样就能永远不再有亚瑟王?”

    “正是如此,她…灵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从者分身的回馈,她透过我的记忆知晓了我们的事情,然后为了解脱,冒险将你我的思维全部召唤至灵基的思维中,再把自己创造出的那个少女送给我。……这样的话”

    “我们只要赢得圣杯战争,阿尔托莉雅会成为真正的人,就将带着成为亚瑟王之前的记忆生活,从而摆脱亚瑟王的阴影。”

    我颇有些感叹。

    “她如果好好说话表明意图,兴许我还不至于拼命。”

    “仕郎你也知道,我…没经过开导前就是那副臭样子,更不用提千百年来的折磨了,她已经变得非常混沌,没了什么行为评定能力。”

    “那有救下她的可能吗?”

    阿尔托莉雅摇摇头。

    “仕郎,她已经连亚瑟王都不是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赢得圣杯战争,然后带给她解脱。只要我重新获得身体,她的愿望也就实现,她的思维就可以安息了。”

    我们俩同时叹了口气。

    “那现在阿尔托莉雅能记起来以前的事了吧?”

    “是的,截止到选王之日前一天,所有事情的细节都能想起来。”

    我露出苦笑来。

    “我可得说实话,你那本尊刚开始给我吓了一跳。”

    “她就是这样了……”

    “那枪是什么来头?挺难对付的。”

    “…仕郎,你能听从我一句话吗?如果遇到强敌,而我在战斗中被困住,不要管我,立刻跑掉,好吗?……仕郎?”

    我突然感到那股子如同火焰般燃烧的血液烧灼着我的大脑。

    “……”

    “啊,抱歉,仕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

    “你,看到无锋剑了吗?”

    “嗯…”

    “你听好了,我的爱,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你的身就是我的身,如果你再说这种话,就不要怪我压不住我的愤怒了。”

    “啊…仕、仕郎……对不起……”

    我当然能够理解阿尔托莉雅,但是我对她的爱已经足够让我跨越不可能,我坚信这一点,并将竭尽自己的力量去做!

    我起身抱住她,把她的头放在心口上。

    “你听到它了吗?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它是你的了。”

    “仕郎!!!”

    生命,生的喜悦,爱情,爱的荣耀,假若真的有什么命运,那我很确定,喜悦和荣耀必将被赐予我们。

    她温柔地笑着说

    “嗯…那把枪叫做伦戈米尼亚德,是传说中的星之锚,也是连接幻想与现实的钥匙。正是凭借着它,我才有能力在一个身体里创造出两个思维实体,并且做到思维和记忆的转换。现在…灵基已经不能再使用它了,她会永远永远坐在那里,望着我的家乡。”

    通体亮银色的长枪出现在她手上。

    “这也是我用来击杀莫德雷德的武器,但是它一般只用于马战,湖中剑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ー湖中剑自然也就被用作从者的武器了,灵基本身不能再使用它。”

    “莫德雷德…哦,那个阿尔托莉雅的孩子啊。”

    “???!!!!!不不不不不,仕郎,你不要多想,莫德雷德只是通过我的血液创造的人造人,我没有生育过的。”

    她满脸通红,连忙解释。

    “莫德雷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复制品。咳,她的母亲就是我那该死的荡妇姐姐摩根,摩根为了自己的目的向来不择手段,包括成为一个无情的生育机器。”

    “阿尔托莉雅没怎么提过这些事。”

    “呼呼,一提起来我就来气,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些事情,我非得把摩根关进地牢里不可。然后我要亲自操刀审讯,我要让它体验到我受的罪,积的恨!要让它皮开肉绽!”

    “我理解为什么本体不给你亚瑟王的记忆了。”

    阿尔托莉雅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啊…可能、她确实…我…大概是原因之一吧……”

    “而且明知道自己有孩子还不告诉我。”

    “仕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莫德雷德真的和我没关系!”

    那缕蝴蝶触角般的头发被声音震得颤动了几下,这代表阿尔托莉雅是真的急了,已经不自觉地用魔力加强发声系统了。

    我从捉弄她的行为当中感到了……愉悦,这可真是巨大的恶趣味啊。

    当然,我逗阿尔托莉雅玩更多地是为了活跃家里的气氛,那个死人、不,她的本体,实在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嗯,可以说是阴影吧。她毕竟也是阿尔托莉雅,起码长得确实是一样的,可以说是爱屋及乌,这让我一想到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就觉得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想哭出来。所以我希望看到和我相爱的阿尔托莉雅永远都是精精神神、快快乐乐的,嬉戏打闹一下也不错。

    可是…不要去想了,卫仕郎?好不好?……可是那双眼睛,那双已经流干了悲伤的眼睛……

    “…仕郎,你还好吗?”

    “抱歉,我一想起那个人,我就…”

    刚才的愉快消失无踪,我憋住泪水。

    “仕郎,不必为我悲伤。我可是一直在这的哦?你不是常说要辩证地看吗?你要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幸福生活,问题是你想解决她的悲伤,而最后的答案就是和寄托着她心愿的我一起开开心心的,不是么?不要…不要哭泣,仕郎,我和她都、看到你这样,也会忍不住的……”

    “嗯…被阿尔托莉雅教育了啊……”

    我擦擦眼角,努力不去再想灵基的事。

    “哦,对了,它…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召唤出了阿瓦隆。

    “因为你庇护了少女,灵基承认你作为阿瓦隆持有者的资格,给予了你阿瓦隆的使用权,仕郎,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阿瓦隆伯爵’了。”

    “怎么这个事也被记录下来了啊……”

    看着我故意摆出来的糗样,阿尔托莉雅笑出声来。

    ー

    今天也没什么要做的,阿尔托莉雅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我则继续给archer打电话,聊天的时候提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archer非常吃惊。

    “还有这种事吗?!saber…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啊……士郎,你能从灵基里全身而退也算是走了大运。涅墨西斯和圣堂教会的活动都暂时停止了,我们预计他们将会在一周内重整旗鼓。你就在这段时间里多照顾照顾saber,好好陪她玩玩,不要天天想着战斗的事,你们把所有活都揽了,让我和小爱很难堪啊。”

    “对了,我学会了无限剑制。”

    电话那头没有作响,在沉默了十来秒后,archer开口

    “……这是你的宿命,接受它吧,我暂且说这么多,回见。”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有答案了……archer,你是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的?

    我摇摇头,把昨天的事记录下来,翻译成日语和阿拉伯语发给小爱和大哥,不用说,他俩也非常吃惊,一连问了很多问题,我一一回答着。

    最后他们都让我俩好好休息,出去玩玩一类。

    我也在师母的脸书那发了一条,但是现在德国是凌晨三点,她恐怕得过一会才能看到。

    “嗯…待会我们就出去散散步吧,去人工湖看看?还是就在附近转转呢?”

    突然闲下来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习惯了时间计划,比如三点到四点要打扫卫生,四点到五点要看书,五点到六点锻炼一小时等等,我经常感到时间不太够用,而今天突然如此,却又很难适应了。

    这时阿尔托莉雅洗完了澡。

    “嘿嘿,温水真舒服!”

    她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笑着说

    “无论用多少次花洒,我都感觉好神奇、好方便啊!科技的力量真伟大!”

    “还有更方便的哩”

    我拿出电吹风,让阿尔托莉雅坐在我的腿上,给她吹干头发。

    被洗发露浸润过的秀发发出阵阵清香,在电吹风的暖风里显得柔和而香甜,这是独属于少女的味道,是美好的青春所散发出的活力。

    吹干以后,我开始为阿尔托莉雅梳头,她的头发柔软顺滑,摸起来像丝绸又像开司米,舒服极了。我不禁感叹,上天的确待她不薄。

    这之前,阿尔托莉雅很少有不是那个…呃,洋葱头的时候,哪怕是刚洗完澡和睡觉时也是,稍微干了就马上编出那用了几十年的发型来;不过到了最近,她放松了对自己发型的管控,开始尝试着一些新东西,比如自然地让自己的头发散下来。

    “仕郎的手好温暖,隔着头发也能感受得到。话说回来,仕郎觉得我在家里应该梳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呢?”

    “阿尔托莉雅的话,什么发型都很好看,这是实话…也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我以后就这样吧,”

    她晃晃脑袋,头发就像被风吹过的小麦一样,一浪接一浪,漂亮极了。

    “对了仕郎…天气凉了…”

    “嗯,我们这里四季很分明”

    “那个…”

    她好像很害羞,我有点奇怪。

    “有什么事就说嘛。”

    我摸摸阿尔托莉雅的小脑袋。

    “仕郎、我们俩可不可以,以后睡在一条被子里。”

    “哦,当然可以啊,啊ー啊?啊??”

    她捂住脸,不敢回头看我。

    我也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我们虽然一直是两床薄毯分开盖的,但是最近我们俩越来越亲密,阿尔托莉雅基本上每天都要搂着我睡,两床和一床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正式提出来这个提议的话、那还是有些太令人害羞了。

    我鼓起勇气来

    “我说过,阿尔托莉雅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因此从我身上寻找温暖也是阿尔托莉雅理所应当的权利。”

    “啊!…嘿嘿,仕郎真好。”

    …是啊,以爱来滋润我眼前的少女,以坚定不移的理想来指引她,以创造奇迹的钢铁般双手守护她,这才是我要做的,不要多想,做一些实际行动比沉浸在自我感伤里要强百倍,灵基既然能看到这些,她也会高兴的吧。

    ー

    不过说到出门的话,阿尔托莉雅还是想用经典款发型。

    我之前看过她自己编,那真是…我的笨手和姑娘的灵巧的小手比起来,就像辆横冲直撞的坦克和顺滑行驶的甲壳虫一样,如此复杂的发型居然完全不需要帮忙,在一分钟内就能够编完。

    后来我专门把这段过程录下来反复研究,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做到帮她忙,但很可惜,我只能说我们中间横跨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是真的完全做不到。

    今天的尝试也是一样的,我在编辫子的时候搞了个眼花缭乱,最后勉强把阿尔托莉雅的头发复原,就算是不错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很讨厌别人随便给我搞发型,想必阿尔托莉雅也是如此,我可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仕郎要不要再试试?”

    但是她丝毫不介意,笑着对我说。

    “我得说实话,我有点灰心了。”

    “哈哈没关系的,仕郎帮我编辫子的时候,我感觉好开心,有朝一日,仕郎也一定可以做到。”

    我帮她捋顺头发,随即,让人惊讶的一幕又重现了。小而灵动的手指如风般完成了一个又一个步骤,它们又敏捷又柔软,完成了许多大概把我的手砸了也做不太到的动作,不到一分钟,经典的发型就完成了。

    “……”

    我说不出来话,看着自己的手。

    “仕郎怎么了?突然板起脸来”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没了意义,这就是,绝对实力的碾压吗…”

    阿尔托莉雅露出灿烂的笑容,踮起脚,摸摸我的头来安慰我。

    ー

    说来好笑,我常常自诩自己的速度为“军事化”,但是在正八经打了半辈子仗的阿尔托莉雅面前属于是小巫见大巫,她认真起来换衣服只需要二十多秒,我这边才刚打开手机看新闻,刚看完第一段,阿尔托莉雅就打点完毕准备出门了。

    相比之下,我那起码两分的准备时间跟搞笑一样。

    我基本上每次出门都要背个挎包,里边装着各种我能够用到的东西,像充电器、充电宝、笔记本乃至于急救包一类的,亚瑟王还在的时候讥讽过我这一行为,说我每次动起来就跟搬家一样,我反唇相讥,说我希望把重要的东西和重要的人一样一起带在身边,你是不是连一样都没有?而且我这些东西可是能帮大忙乃至救命的,“比起你来对社会更有用”。

    当时可真逗啊,两个人天天吵架吵了整整一星期,我最喜欢的事就是“以小见大”,用我学的战无不胜的哲学给她好好发散一下思维,简单来说就是从日常琐事硬上升到世界规律人类本质一类的地步,然后站在哲理和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我们后来也常聊这时候的趣事,我才得知,原来大多数时候亚瑟王不是反对这一行为,是单纯因为我做所以就发难,但是没想到我这一大套体系如同八卦阵一样,一出手必然吃个瘪;这也促使后面她试着拿批判的武器代替武器的批判,开始对我“图谋不轨”了。

    每次一说到这些,阿尔托莉雅必然会道一次歉,头几次我还非常威风啊,趾高气昂地接受,这算是什么呢,颇有些“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那种感觉。

    我后来觉得当时我做的有点过分了……其实,说句难听的,当时我对阿尔托莉雅基本上一点感情都没有,我还时常恶狠狠地想,她这种人活该到死也没接受过爱,活该没有伴侣,“可怜生得好皮囊,腹内唯余草莽”,皮囊这么好看,怎么内里跟个神经病一样,这不就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吗?为什么我得和这种人组队打圣杯战争啊?

    当然,这些现在也就成了我永远的秘密了,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对阿尔托莉雅说这些的,纵使她脾气再好,听到这些也肯定会伤心吧。

    我因为天天思考一大堆问题,结果脑回路已经有些怪了,经常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想到奇怪的东西,有些时候看着阿尔托莉雅幸福的笑脸,居然又想到了这些绝对从道德和哲学都不能接受的想法,真是罪过!我还说什么人类无限的可能呢,结果从开头就否定人家姑娘,真是!

    再说回背包这件事,后来阿尔托莉雅就非常支持我了,她以自己的细心帮我规划了清单,补充了不少实用的小物件,但是代价就是它更重了,夏天的时候常走个大汗淋漓。

    ー

    背上包,穿上鞋,我们出发了。

    她非常喜欢运动鞋,现代材料学让古人震惊也是难免的,这种东西在当时完全无法想象,又软又轻便,还有相当的对脚踝的防护作用。阿尔托莉雅说,一穿上它,就想到处走走看。

    不过一开始不是这样,她最先要求穿的是皮鞋,说是运动鞋跟个玩具一样,不穿皮鞋和身份不搭,一连嚷嚷了好几天,我没办法,从宝贵的打工储蓄里拨出一笔钱,给她买了双特小号的;结果没想到之后我就开始教育她,然后那鞋也不怎么穿了,不过好在成了正装套装的其中之一,也算是没有浪费。

    而后我发现,阿尔托莉雅的小脚经过常年征战后已经严重受损和变形了,足弓啊脚踝啊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幸亏能早点穿上运动鞋,不至于让脚继续受折磨。

    ー

    我们今天决定去人工湖看看,好好散散心。中午也就不在家里吃了,挑个地方让阿尔托莉雅尝点我平时做不出来的菜,虽说我做菜确实还行,但离厨师水平可远了去了。

    初秋,金色的太阳挂在上午的天空上,向人们分享着夏日尚未燃烧殆尽的激情;天湛蓝湛蓝的,风像牧羊人,卷着天边的几朵云彩四处奔波。它把自己赶羊时的怒气散播但大地上,迎面吹来干爽的气流,舒服极了。

    “仕郎的家乡真的很棒,这个天气比不列颠好太多太多了,我们那里这会就开始一个劲下雨,有的时候阴雨绵绵,又潮又冷,日常生活麻烦不说,还会让庄稼烂在地里。”

    “我对我们本地的自然条件一直是持积极态度的,我确认这里才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就是夏天太热了,八月初的时候真的好热,我从来没度过这样的夏天,大概只有去南方,去地中海边上才能有这样的温度吧。虽然天天很热天天出汗,但好在又有凉席又有风扇,还有知了、蜻蜓和冰棍,嘿嘿,当时觉得好难受啊,一想起来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是啊,我现在常常回忆小时候的夏天,看着早上五六点的朝阳,望着炎炎夏日里的梧桐树,它们金灿灿地映着太阳,夏风吹过,它们的叶子就刷刷作响,像海洋一样。天天出去玩,出去和损友们吹牛,听着各种稀奇古怪、半真半假的话,玩着卡片和各种便宜的小玩意,看到别人买了个好玩的玩具,那个眼红啊,就有借了不还这种‘非分之想’了。”

    “噗,仕郎的童年真的好有意思啊。”

    “当时我还非常喜欢玩电脑,哦,阿尔托莉雅还没摆弄过那东西,等回家我教教你。在电脑上玩游戏可以说是当时我们这群孩子的最终目标,这可是比卡片和玩具都要强大百倍的武器,要是邀请别人来玩,那就是拜把子兄弟了。”

    阿尔托莉雅笑了笑,但是随后有点失落地说

    “我的童年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东西,每天像机器人一样,比那个、那个之前看到的叫底特灵”

    “底特律:变人”

    “比那里还要惨,那个机器人好歹都有一些自己的自由,可我什么也没有,每天被人禁锢着,关在笼子里。坐任何事都有严格的时间规定,都有各种各样的要求,一被发现不合格就受罚,兄长和邻居们求情也没用,要么是打手,要么是耳光,有时候还要我跪下去忏悔。”

    真让人痛心,可怜的阿尔托莉雅从小就被剥夺了身为人的身份和生活,自然性格就别扭了。我之前还…还那么诅咒她,真是我的不好!

    能救回她是迄今为止我做过的最棒的事,她是个坚强的人,我为她而自豪。

    “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天我们就去把童年的遗憾都补回来吧。”

    “嗯!”

    人工湖里还是一片好风光,虽然荷花已经凋谢,留下的荷叶虽然战痕累累,却仍然顽强地挺立着;但和它们的兄弟不同,枯萎发黄的莲蓬,好像在哀叹夏日不再,垂头丧气地立在那。

    “荷花真的很好看,可惜我们就七月来了一次,之后因为战争没再来了。”

    “花不灭,子不生嘛,不要看那一时的外表,我们得看到美的本质,看,阿尔托莉雅,鱼儿们在凋零的荷花之间嬉戏,莲蓬向土地送去花的子实,生命在不断运动,不断循环,勃勃生机,这正是美的真正意义啊。”

    “唔…”

    “放到人身上也是一样的,什么样的人最美呢,那就是将自己的生命合理地、珍惜地利用的人,而人本身则是劳动造就的社会动物嘛,由此也就是说,把自己的生命合理地、珍惜地投入到对自己、对社会有益的各种实际工作里去,进而促进人类社会整体和个体的共同进步,人的生命就在这个过程里散发出无尽的美来,不断运动,不断进步。参与其中后,整个过程让人感到自豪,‘瞧,这是我们做到的!’,这种无尽的激情和永无止境的追求,让人变得无比美丽啊。”

    “仕郎真的好厉害啊,而且总结的很对。我也这样觉得,宫里的那些女人都很华美,可是我总是看他们不顺眼,让我觉得美的反而是村庄里的大姐姐们。尽管她们因天天劳作脸被太阳晒红了,尽管她们因天天劳作手上有好多茧,但我觉得她们很漂亮,提到家常就热切地跟我聊天,也不嫌弃我当时那一副臭脸臭态度,有好吃的还分享给我…嗯,对,这才是真正的美,没错。”

    “而且最好的范例可就是阿尔托莉雅呦?阿尔托莉雅的长相可以说比仙子还要像仙子,但是你看看灵基,你觉得她美吗?”

    “谢谢仕郎的夸奖,那个人确实……一点也不美。”

    “为什么呢?因为她被困住,永远成了亚瑟王,一个不仅不参与实际的社会生产生活,还阻碍人类发展的…人,结果呢?纵使她有闭月羞花之貌又如何?纵使她有倾国倾城之姿又如何?她不参与不活动,不进步不发展,不在不断的生命中创造新价值,个人呢都尚且如此,更不用提什么对于社会整体的意义,当然她现在也做不到那些了。我一点也不觉得她美,还觉得很讨厌,很诡异,没有劳动,没有运动,没有生命的前进,人又怎么能谈得上美呢?”

    阿尔托莉雅突然颤抖了几下,压低眼皮,阴沉地说

    “不过是给你阿瓦隆的第二天,就急着诋毁我了吗?卫仕郎?”

    “我去!!!”

    我吓了一跳,后跳一步结果脑袋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树,一磕一碰一屁股坐到地上。

    然后阿尔托莉雅憋不住大笑起来。

    “呃啊,太坏了吧阿尔托莉雅!”

    “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着一边扶起我,我本来想捏捏她的小脸来报复一下,但是…她的笑容是这么的美,这么的活力四射,就让她,让我亲爱的姑娘一直笑下去吧。

    她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好在今天人少,没什么人来围观。终于止住笑声后,她直起身,温柔地看着我。

    “仕郎,那个,我有那么美吗?”

    我指了指自己

    “就社会层面而言弗如远甚”

    “仕郎!!”

    我们俩开始你追我赶,然后我趁势一把把追过来的阿尔托莉雅抱进怀里。

    “我的爱人肯定是我眼里最美的人,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些词和她比起来都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我一定一定会照仕郎说的那样继续努力,我要把更美更美的一面展示给我的爱人!”

    我们俩都开心地笑了。

    ー

    湖畔的微风吹拂着我们,干爽的秋风,在被湖水的气息略微湿润后,变得更加舒适了。一些已经没了绿色的柳叶,就借着这股天赐飘离树枝。它们别过最后的绿意,飞舞着,尽情展示生命历程里的最后一支舞。

    原本卖抓蝌蚪用的小网兜的地方早已经消失,现在那里被几个钓鱼的人占据。不过我不太喜欢钓鱼,就我的经验而言,钓鱼钓鱼十钓九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但怎奈就是有人享受垂钓过程的那种感觉,只能说就那样吧,人家的事不要管那么多。

    因为是工作日,又是上午,整个偌大的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些散步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偶尔也有情侣在长椅上坐着聊天。

    我们挽着彼此的胳膊,走过湖畔,走过林荫里的砖石路,走过那如彩虹般的鹊桥,目光所及,皆是一片安宁与祥和,感谢自然带给我们的快乐,尤其是它被人们装饰过后,更加的风情无限了。

    路上我们没怎么聊天,都在尽情享受自然的怀抱,享受无限的运动带给我们的活力,一趟下来,感觉身心都被治愈了。

    “我们以后常来这里看看吧,可以吗仕郎?”

    “当然可以,这里离家又不远。对了,阿尔托莉雅恢复的怎么样了?”

    “魔力已经恢复到六成左右了,昨天的战斗实在是消耗太大,哪怕我还有身体的时候,几分钟内释放两次誓约胜利之剑也是吃不消的。对了仕郎,我还有休整的时间吗?”

    “我们有四五天休息时间,充裕得很,想想这几天做些什么吧,好好放松,大家都知道你很辛苦,有什么事他们会先试着解决的。”

    “我想不太出来,仕郎有没有好主意呀。”

    “我们明天去海边玩玩吧,怎么样?”

    阿尔托莉雅非常兴奋

    “海边?我们要去抓海鲜吃吗?”

    “呃呃呃,只是去逛逛啦,海鲜还是再看看吧,我们买一些吃应该比抓更简单一些。”

    但她好像完全没听进去我说的话。

    “哇!海鲜!这下能吃到最新鲜的海鲜了!牡蛎、蚬子、还有大虾!”

    呃呃呃呃呃

    怎么这样

    我感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