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无妄之灾
刘行、孙肇闻言转身，只见辕门外站着几个农夫，正站在那里左右张望着。
正在孙肇凝眉沉思之际，刘行直接阔步走了上去，大胆回应曰：“我就是刘行，你们有什么事？”
几个农夫闻言大喜，忙拱手行礼：“我们是附近的乡民，得知您在褒斜道接济流民，大家都钦佩仰慕之至，冒昧请您去村中做客...”
“做客？这合...”
刘行还在犹豫去不去，孙肇抢话替他答应下来。
“没问题，刘公子受父祖影响，特别喜欢深入民间，你们身后这是...”
“我们虽是村野匹夫，但待客礼仪是知道的，岂能空手来请贵客？推车上是些土特产，都是不值钱的吃食，希望刘公子不要嫌弃。”
听完带头农夫解释，孙肇内心一阵狂喜，万没想到柳暗花明。
营中将士也面带喜色，心说谁嫌弃谁就是死人，都没想到刘行面子这么大，将士们原本的躁动的心态，被农民几句话所瓦解。
刘行虽然阅历不够，但这种情况不用教也知道顺势而为，只见他拱起手微笑感谢。
“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刘某在此谢过大家了。”
“不愧是刘公子，竟然出口成章，不知您何时可以...”
“现在就走。”
见刘行爽朗应下，孙肇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嘱咐：“公子，既然乡民们对你有好感，借粮食这事估计很有希望，末将要留在营中安抚军心，没办法随行...”
“孙校尉放心，我会尽力的。”
“嗯，全靠公子。”
孙肇军中差点哗变，他此时得留下整顿纪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行身上。
刘行最终也不负众望，下午走了两个村都出奇顺利，刘行刚刚透露出要借粮的意图，乡老就承诺一家养一兵，两个村子就分走百余指标。
第二天又去了三个村子，孙肇那两百人口粮都有了着落。
刘行这两天就像在做梦，顺利得让他觉得不真实，就好像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所有人都很和善的帮他。
刘焉孙子这身份，真有这么好用？
孙肇部曲吃饭问题有着落，这让苦心算计的张鲁诧异不易，很快就打探到有乡民资助。
汉中虽在张鲁治下施政宽容，但五斗米教对信徒收粮却不手软，普通乡民除了保留自家用度，余粮都会尽可能献给神明。
所以资助孙肇军粮这事，只有豪绅富户才有实力做到。
豪绅想扶持刘行？
即便刘行是刘焉亲孙，但汉中地界只能有一个主人，张鲁不允许他分享权利，他又不能直接得罪豪绅大户，于是命令张卫秘密查证。
张卫领命出门刚半日，就急匆匆赶回太守府。
张鲁正好奇张卫回得太快，却发现对方神色慌慌张张，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沉稳模样，心下一沉生出不好预感。
“公则来得如此快，莫非刘行之事不妙？”
“非也。”张卫蹙眉摇头，沉声答道：“大兄，刘府君病故了...”
“谁？”
张鲁听完一脸诧异，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刘益州，刘君郎。”
张卫换个说话，见张鲁神情镇定，才继续补充：“上个月绵竹大火，州牧府被焚烧严重，刘府君遂迁治所于成都，可到成都才住了不到半月，就发背疽而亡...”
“绵竹大火定有蹊跷，我以为刘府君以此大做文章，没想到他竟就没了...”
张鲁拈着胡须自言自语，一些疑点正在脑海里打转，张卫又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赵韪、庞羲等人拥立刘璋为新益州刺史，他们派去长安上表的使者已到汉中驿馆，另外...”
“等等。”
张卫话没说完，张鲁便打断问道：“这些消息是上表使者带来？刘范、刘诞被杀不说，府君三子刘瑁尚在，怎么可能轮到刘璋继位？”
“谁知道呢，不过...”张卫话锋一转，皱眉继续说道：“刘璋刚继位以新刺史名义，召兄长回成都任州府主簿...”
“州主簿？我走了谁来接掌汉中？”
张鲁露出无比诧异的表情，心说我跟刘璋仅一面之缘，怎么可能让自己任州府‘大管家’？心说有人看中了汉中？
张卫颔首点头：“我送了使者不少金银，才打探到庞羲有出镇汉中之意，故而擢升兄长为州主簿，好与庞羲腾出位来...”
“庞羲？”
张鲁板着脸摇头，沉声分析道：“刘璋为人懦弱无主见，他上位唯一能信任的就庞羲，怎么可能直接远调汉中？我估计是赵韪在其中挑事，此人昔日辞官随刘府君入益州，有不小野心和图谋...”
“那兄长...”
见张卫欲言又止，张鲁正色说道：“赵韪与庞羲争权，却让我们为枪矛，哼哼...他真是好算计，我这就写信送成都...”
“兄长打算如何推脱？”
“我不推脱也不答应，只言汉中俗务太多，无瑕抽身他顾...”
张鲁捋着胡须淡然一笑，他现在尝到割据一方的爽利，根本不愿意回成都受制于人，若是刘焉之命还不好拒绝，却不把刘璋放在眼内。
张卫懂张鲁的意思，但却面色凝重提醒：“这样行么？刘季玉毕竟已被拥立，而且母亲和四弟也在成都...”
“有什么不行？使者还没去到长安，刘璋有资格征召我？”
张鲁对刘璋全无敬意，紧跟着又补充道：“至于你担心母亲、四弟，刘子为不也在汉中？你要尽快弄清粮食问题，若那些豪绅想拉拢支持他，就要用刘行换回家人，我可不想养虎...”
“嗯，我省得了。”
张卫听完张鲁分析，不安之心略略放松，然而了到夜里再次沉重，刘行远比他想得麻烦。
他派出的人非常干练，很快查到资粮的几个村庄，无一例外都是杨家的产业，而杨家又是南郑第一大族。
杨家资助的原因很奇怪，表面上是尊重刘行的出身，以及他在褒斜道的善举，核心却是关于幽冥玄学。
刘行下葬后死而复生，最近在周边传得沸沸扬扬，那几个援助粮草村子的乡老，认为刘行被上天庇佑，或许有通玄之能。
被地方大族示好，张家暂时可以忍，但涉及到鬼神玄术，张家宣传的天师道，在汉中地区有排他性。
得知刘行有了‘信徒’，张卫未向张鲁做请示，就派人包围了别院。
孙肇的护卫也被赶走，院内就剩下刘行与蔡琰主仆，像囚犯一样被关在内。
正在孙肇凝眉沉思之际，刘行直接阔步走了上去，大胆回应曰：“我就是刘行，你们有什么事？”
几个农夫闻言大喜，忙拱手行礼：“我们是附近的乡民，得知您在褒斜道接济流民，大家都钦佩仰慕之至，冒昧请您去村中做客...”
“做客？这合...”
刘行还在犹豫去不去，孙肇抢话替他答应下来。
“没问题，刘公子受父祖影响，特别喜欢深入民间，你们身后这是...”
“我们虽是村野匹夫，但待客礼仪是知道的，岂能空手来请贵客？推车上是些土特产，都是不值钱的吃食，希望刘公子不要嫌弃。”
听完带头农夫解释，孙肇内心一阵狂喜，万没想到柳暗花明。
营中将士也面带喜色，心说谁嫌弃谁就是死人，都没想到刘行面子这么大，将士们原本的躁动的心态，被农民几句话所瓦解。
刘行虽然阅历不够，但这种情况不用教也知道顺势而为，只见他拱起手微笑感谢。
“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刘某在此谢过大家了。”
“不愧是刘公子，竟然出口成章，不知您何时可以...”
“现在就走。”
见刘行爽朗应下，孙肇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嘱咐：“公子，既然乡民们对你有好感，借粮食这事估计很有希望，末将要留在营中安抚军心，没办法随行...”
“孙校尉放心，我会尽力的。”
“嗯，全靠公子。”
孙肇军中差点哗变，他此时得留下整顿纪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行身上。
刘行最终也不负众望，下午走了两个村都出奇顺利，刘行刚刚透露出要借粮的意图，乡老就承诺一家养一兵，两个村子就分走百余指标。
第二天又去了三个村子，孙肇那两百人口粮都有了着落。
刘行这两天就像在做梦，顺利得让他觉得不真实，就好像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所有人都很和善的帮他。
刘焉孙子这身份，真有这么好用？
孙肇部曲吃饭问题有着落，这让苦心算计的张鲁诧异不易，很快就打探到有乡民资助。
汉中虽在张鲁治下施政宽容，但五斗米教对信徒收粮却不手软，普通乡民除了保留自家用度，余粮都会尽可能献给神明。
所以资助孙肇军粮这事，只有豪绅富户才有实力做到。
豪绅想扶持刘行？
即便刘行是刘焉亲孙，但汉中地界只能有一个主人，张鲁不允许他分享权利，他又不能直接得罪豪绅大户，于是命令张卫秘密查证。
张卫领命出门刚半日，就急匆匆赶回太守府。
张鲁正好奇张卫回得太快，却发现对方神色慌慌张张，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沉稳模样，心下一沉生出不好预感。
“公则来得如此快，莫非刘行之事不妙？”
“非也。”张卫蹙眉摇头，沉声答道：“大兄，刘府君病故了...”
“谁？”
张鲁听完一脸诧异，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刘益州，刘君郎。”
张卫换个说话，见张鲁神情镇定，才继续补充：“上个月绵竹大火，州牧府被焚烧严重，刘府君遂迁治所于成都，可到成都才住了不到半月，就发背疽而亡...”
“绵竹大火定有蹊跷，我以为刘府君以此大做文章，没想到他竟就没了...”
张鲁拈着胡须自言自语，一些疑点正在脑海里打转，张卫又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赵韪、庞羲等人拥立刘璋为新益州刺史，他们派去长安上表的使者已到汉中驿馆，另外...”
“等等。”
张卫话没说完，张鲁便打断问道：“这些消息是上表使者带来？刘范、刘诞被杀不说，府君三子刘瑁尚在，怎么可能轮到刘璋继位？”
“谁知道呢，不过...”张卫话锋一转，皱眉继续说道：“刘璋刚继位以新刺史名义，召兄长回成都任州府主簿...”
“州主簿？我走了谁来接掌汉中？”
张鲁露出无比诧异的表情，心说我跟刘璋仅一面之缘，怎么可能让自己任州府‘大管家’？心说有人看中了汉中？
张卫颔首点头：“我送了使者不少金银，才打探到庞羲有出镇汉中之意，故而擢升兄长为州主簿，好与庞羲腾出位来...”
“庞羲？”
张鲁板着脸摇头，沉声分析道：“刘璋为人懦弱无主见，他上位唯一能信任的就庞羲，怎么可能直接远调汉中？我估计是赵韪在其中挑事，此人昔日辞官随刘府君入益州，有不小野心和图谋...”
“那兄长...”
见张卫欲言又止，张鲁正色说道：“赵韪与庞羲争权，却让我们为枪矛，哼哼...他真是好算计，我这就写信送成都...”
“兄长打算如何推脱？”
“我不推脱也不答应，只言汉中俗务太多，无瑕抽身他顾...”
张鲁捋着胡须淡然一笑，他现在尝到割据一方的爽利，根本不愿意回成都受制于人，若是刘焉之命还不好拒绝，却不把刘璋放在眼内。
张卫懂张鲁的意思，但却面色凝重提醒：“这样行么？刘季玉毕竟已被拥立，而且母亲和四弟也在成都...”
“有什么不行？使者还没去到长安，刘璋有资格征召我？”
张鲁对刘璋全无敬意，紧跟着又补充道：“至于你担心母亲、四弟，刘子为不也在汉中？你要尽快弄清粮食问题，若那些豪绅想拉拢支持他，就要用刘行换回家人，我可不想养虎...”
“嗯，我省得了。”
张卫听完张鲁分析，不安之心略略放松，然而了到夜里再次沉重，刘行远比他想得麻烦。
他派出的人非常干练，很快查到资粮的几个村庄，无一例外都是杨家的产业，而杨家又是南郑第一大族。
杨家资助的原因很奇怪，表面上是尊重刘行的出身，以及他在褒斜道的善举，核心却是关于幽冥玄学。
刘行下葬后死而复生，最近在周边传得沸沸扬扬，那几个援助粮草村子的乡老，认为刘行被上天庇佑，或许有通玄之能。
被地方大族示好，张家暂时可以忍，但涉及到鬼神玄术，张家宣传的天师道，在汉中地区有排他性。
得知刘行有了‘信徒’，张卫未向张鲁做请示，就派人包围了别院。
孙肇的护卫也被赶走，院内就剩下刘行与蔡琰主仆，像囚犯一样被关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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