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上
自无垠台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一周，事发地经封闭调查，现在仍旧处于关闭修复的状态，但其产生的影响难以估量。
灾难事件发生必然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何况是疆川市引以为傲的重要建设景点。爆炸发生当日，一时间舆论与猜测不断，疆川市民众乃至整个寻族领域的民众对未知真相的恐惧与好奇通过电子信息爆炸式的辐射蔓延开来，有对恐怖组织的抵制，有对边界线稳固的质疑，有对上层管理的控诉——这些情绪在公布了事故发生原因为无垠台能源管理中心的能源管理事故后有所缓解，但抹去不了已经种在人心中的种子。
在这一周内，疆川市发生了至少两次游行——所有游行的口号都指向一件事情：对生命安全的担忧，为此疆川市军事安全等级再升一级，同时游行被禁止，参与者众数被拘留。游行的参与者大都是当初无垠台建设的抵制者，他们认为这样主动靠近殷族领域的行为会招致灾难，他们也有充分的理由支持这样的言论——十年前于疆川市进行的两族交流会所留下的，只有熊熊大火，尽管其损害不及无垠台的事故，却也足够加重对不甚了解的殷族领域的恐惧与对抗心理。媒体大肆挖掘播报，新闻中相关消息缕占头条，为了缓解恐慌在一周的时间内终于压了下来。
正当一切看起来受到控制时，近在咫尺的边界线再次出现未知的威胁。
原本明朗的夜晚，不明飞行物忽然出现并悬浮在边界线的光雾中，片刻之后又一艘飞行物出现，接着是肉眼可见的光影交战。
采取防范预备行动的除了仓敖塔的军备力量，还有疆川边界线特别部门——为了达到突然得知的边界线性能强化任务，部门会议厅内众技术员正焦头烂额地进行着方案设计，屏幕面板上则布满了各种各样已经被否决的方案。夜里陡然被命令加班，在明亮得刺眼的电子灯光里经过几个小时的头脑风暴，众技术员们难掩疲惫，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静。
突然一阵通讯器鸣响，电力工程师主管叶楯瞥了一眼便不准备管，旁边却传来同事的声音：“接吧，一定是担心你。你就当是休息休息换下脑子，说不定一会儿回来就能想出方案了。”
于是他离开会议室接通了通讯器，出现的是自己面容憔悴的弟妹何穗。
“边界线那边发生的事情，你一定比较清楚。”
“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叶楯道。
“我觉得，这跟瑞筠的失踪有关系。”何穗红肿着眼望着对方，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你能不能通过你的关系查一下相关的信息，说不定……”
“你不用这么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的侄女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那些救援部门有什么进展吗？除了查到坠入边界河的消息再也没有其他信息了！只有这些信息能找回瑞筠吗？他们不可信的话我们自己查不可以吗，这样我们总能找到一些消息吧，总能找到瑞筠的吧……”
何穗说着眼泪流下来，呜咽着掩面再也说不出什么来，接着被一旁的丈夫叶御揽入怀中，对着叶楯说道：“大哥，对不住，请你体谅一下她，她只是想找到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我们很难不把这件事跟蔚冉的事联系在一起，相信你也会这么认为，我们只是希望，假如大哥你那边有相关的消息的话，能告诉我们一声，她也好安心……”
“哥，你说，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家发生这些事情遭受这些罪呢？”女人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声音沙哑。
叶楯深呼了一口气，讲道：“因为涉及到上层安排的机密，我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既然这样我还是说一些吧，瑞筠她早就接受了治疗，并且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检查报告上交仓敖塔后，她被从前蔚冉参加过的那个培养计划选中，等治疗完毕后直接就会送去进行了封闭培训，在次期间不能接触任何外人。”
“真的吗？”
“真的。”
“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们？”
“都说了是上层的机密计划。”
又是一番你问我答之后，对方才稍有心安地挂断了电话。
叶楯掏出了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拿机密培养计划这样荒唐却在理的理由来欺骗弟弟弟妹，只是被女儿失踪折磨得虚弱不堪的弟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儿子失踪，妻子罹病，侄女遇难，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弟弟弟妹不再受到伤害。
“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家吗？”他喃喃道，“种下的恶果，总是要还的吧。”
吸完烟收好通讯器，他打开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步入那光亮的房间。
通讯器的另一头，互相安慰的夫妇俩坐在客厅里，忽然又传来了通讯，慌忙连通之后，影像中出现了安然的母亲。
“小何啊，安然有没有到你们那里去啊。”
“没有，她大前天还来过这里的。小将那边呢，没有消息吗？”
“她爸去问了，没有消息……”说着安然母亲眼泪就流了出来，“安然她，已经一天没有消息了，我在想会不会……”
“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瑞筠母亲挂断通讯器，深深叹了口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拜两艘飞行器之间的较量所赐，殷族领域的边界森林比以往要明亮吵闹。说是较量，其实只是茧瓮单方面的进攻与无定萃单方面的防守——无定萃的目的是救助人质，尽管在此之前与茧瓮的来回较量中已查明了几处茧瓮疑似基地，却并不确定人质所在何处，因此分派了几组小队分别前往试探。
而这些较量却正好给君离殿的特别调查小队提供了掩护。
夜晚的巨树森林窸窸窣窣，一队棕色的身影在林间隐蔽穿行，但行径速度却比预想中要慢。谜一般的生物会在夜间开始活动，不论是巨大的爬行生物，剧毒的昆虫群还是不明动静的树藤，从未踏足此地的人稍有不慎便难以完好无损地离开。
边境森林少有人涉足，即便是考察队员也会因为难以完全了解这里的生态为对进入森林做足充分的心理准备，何况在这次的任务中还要作为领头带领一群客场人士快速而隐秘地进行地区穿越——尽管这是一群训练有素能力拔尖的作战精英，但仍然因为荒野野生幽深的氛围而心生动摇，特别是队尾的队员。不过幸运的是，到达目的地附近的一路上都没有碰上特别难以处理的事件。
“不应该走这条路的。”行进途中队尾的一名队员小声喃喃，他一身棕色服装宛如连体衣一般小而短地贴在身上，在其他队员另类的眼神中他不得不找了几条大树叶披在身上以免引人注目。
“我们本次行动的目的地就在这附近，不走这里走哪里？”身旁的一位瘦小的同队同样轻声问，同时不忘眼观八方地四处戒备，“你来过这里？”
“这里是舞毒蝶集中成茧地，假如碰上孵化期，我们将很难脱离。”树叶男这样说着，手指向上方巨树枝干上悬挂着的人形大小的虫茧。
“有领队在，别自己吓自己了。领队考察过巨树森林多次，他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说话的人满口信任，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树叶男沉默，他认识这次的领队人，也曾多次在这片凶险的森林与这个领队碰面，或者说是互相救助。只是这位领队纵然理论知识丰盈许多，但经验方面大概是经常住在森林里的自己更胜一筹——他面对森林生物的处理原则只有一条：避免接触与冲突，说白了就是能远则远能躲就躲。他当然认识舞毒蝶这种生物，但多次的观察研究也并没能把握住舞毒蝶虫茧即将孵化的特征，而且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在这片虫茧遍布的区域内。
一进入这一片区域，树叶男便陷入是否要抛头露面向领队提议另寻他路的纠结中，而不等他决定下来，小队前方便发生了躁动。树叶男即刻爬到高处查看，看到舞毒蝶的幼虫正从巨树上徐徐往下爬动，阻挡在队伍的前方，这下连纠结的选项都没有了。
正当他这么想时，领队突然发出了迅速后退的命令，整个小队急转弯向后移动，就这样本着避免同幼虫发生冲突的原则躲避前进，这样迂回了几个回合，后知后觉竟然被重重围在原地。没等先头领队准备下令突围，树上悬挂的大量虫蛹接二连三开始破裂——正值孵化时期，幼虫的引导是为了集中狩猎猎物，为刚孵化的舞毒蝶提供食物。
破茧之时，茧外起保护作用的致幻蝶粉四散飞射，特别调查小队陷入幻觉，在四周熊熊的“漫天大火”中惊慌地听从命令维持队形保持警惕。
“这些只是幻觉，忍耐住！结界师打开结界，最外一层打开火焰棒，注意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不要惊动茧瓮和无定萃的飞船。”领队下令，火焰棒在人群外围燃成一个环，接着开始分成四队分别向四方移动，以尽快找出一条出路。可烈焰中的移动谈何容易，谁又曾在烈焰中行动而丝毫没有伤痛与丧命的恐惧，队伍只是在充满了烧灼的疼痛呜咽声中缓慢行进，还不包括部分忍受不住待在原地的队员。
同领队一样，明知这是幻觉，树叶男没有被周围的恐慌同化，却也一时无法找出应对的方法。好在舞毒蝶破茧而出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环境，并不会马上展开捕食行动。
这是与时间赛跑的斗争，然而自己所在的小队实在是寸步难行，树叶男便独自快步向前挺进，尝试着去触碰现实中存在的物体以此寻找破绽，却忽然在火焰中受到不明觉厉的打击，让他不得不停止前进。几次受击后他预估着打击源头的位置放出一团真正的火焰，耳边传来几只舞毒蝶幼虫逐渐远去的嘶鸣，他开始继续移动——舞毒蝶幼虫会因为突然的光亮而受惊逃窜，也会应为火焰的热度畏惧退缩，而他常年都与火焰为伴——这就是他为何不假思索无所畏惧地冲入假火的原因——不如说这样被动的接触反而能让他找准目标而驱散四周包围的幼虫，并且能借助幻觉的力量掩护自己的能力，在刚孵化的舞毒蝶完成适应之前后开拓出一条路来。
只是周围的火焰依旧火热刺眼没有边界，他手握光焰眯着眼向外探索着越走越远，以致于身后难以听见队友的声音，行至更远处，面前陡然出现一堆被假火包围的巨大树根，仿佛在彰显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树叶男运用火焰对其猛烈地一击，接着一个树洞渐渐显现出来。这下还得感谢这些舞毒蝶的幻觉虫粉帮助他们破除了茧瓮基地入口的障眼法。他向队员发出信号与位置后，纵身跳入那漆黑的树洞。
灾难事件发生必然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何况是疆川市引以为傲的重要建设景点。爆炸发生当日，一时间舆论与猜测不断，疆川市民众乃至整个寻族领域的民众对未知真相的恐惧与好奇通过电子信息爆炸式的辐射蔓延开来，有对恐怖组织的抵制，有对边界线稳固的质疑，有对上层管理的控诉——这些情绪在公布了事故发生原因为无垠台能源管理中心的能源管理事故后有所缓解，但抹去不了已经种在人心中的种子。
在这一周内，疆川市发生了至少两次游行——所有游行的口号都指向一件事情：对生命安全的担忧，为此疆川市军事安全等级再升一级，同时游行被禁止，参与者众数被拘留。游行的参与者大都是当初无垠台建设的抵制者，他们认为这样主动靠近殷族领域的行为会招致灾难，他们也有充分的理由支持这样的言论——十年前于疆川市进行的两族交流会所留下的，只有熊熊大火，尽管其损害不及无垠台的事故，却也足够加重对不甚了解的殷族领域的恐惧与对抗心理。媒体大肆挖掘播报，新闻中相关消息缕占头条，为了缓解恐慌在一周的时间内终于压了下来。
正当一切看起来受到控制时，近在咫尺的边界线再次出现未知的威胁。
原本明朗的夜晚，不明飞行物忽然出现并悬浮在边界线的光雾中，片刻之后又一艘飞行物出现，接着是肉眼可见的光影交战。
采取防范预备行动的除了仓敖塔的军备力量，还有疆川边界线特别部门——为了达到突然得知的边界线性能强化任务，部门会议厅内众技术员正焦头烂额地进行着方案设计，屏幕面板上则布满了各种各样已经被否决的方案。夜里陡然被命令加班，在明亮得刺眼的电子灯光里经过几个小时的头脑风暴，众技术员们难掩疲惫，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静。
突然一阵通讯器鸣响，电力工程师主管叶楯瞥了一眼便不准备管，旁边却传来同事的声音：“接吧，一定是担心你。你就当是休息休息换下脑子，说不定一会儿回来就能想出方案了。”
于是他离开会议室接通了通讯器，出现的是自己面容憔悴的弟妹何穗。
“边界线那边发生的事情，你一定比较清楚。”
“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叶楯道。
“我觉得，这跟瑞筠的失踪有关系。”何穗红肿着眼望着对方，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你能不能通过你的关系查一下相关的信息，说不定……”
“你不用这么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的侄女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那些救援部门有什么进展吗？除了查到坠入边界河的消息再也没有其他信息了！只有这些信息能找回瑞筠吗？他们不可信的话我们自己查不可以吗，这样我们总能找到一些消息吧，总能找到瑞筠的吧……”
何穗说着眼泪流下来，呜咽着掩面再也说不出什么来，接着被一旁的丈夫叶御揽入怀中，对着叶楯说道：“大哥，对不住，请你体谅一下她，她只是想找到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我们很难不把这件事跟蔚冉的事联系在一起，相信你也会这么认为，我们只是希望，假如大哥你那边有相关的消息的话，能告诉我们一声，她也好安心……”
“哥，你说，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家发生这些事情遭受这些罪呢？”女人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声音沙哑。
叶楯深呼了一口气，讲道：“因为涉及到上层安排的机密，我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既然这样我还是说一些吧，瑞筠她早就接受了治疗，并且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检查报告上交仓敖塔后，她被从前蔚冉参加过的那个培养计划选中，等治疗完毕后直接就会送去进行了封闭培训，在次期间不能接触任何外人。”
“真的吗？”
“真的。”
“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们？”
“都说了是上层的机密计划。”
又是一番你问我答之后，对方才稍有心安地挂断了电话。
叶楯掏出了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拿机密培养计划这样荒唐却在理的理由来欺骗弟弟弟妹，只是被女儿失踪折磨得虚弱不堪的弟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儿子失踪，妻子罹病，侄女遇难，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弟弟弟妹不再受到伤害。
“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家吗？”他喃喃道，“种下的恶果，总是要还的吧。”
吸完烟收好通讯器，他打开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步入那光亮的房间。
通讯器的另一头，互相安慰的夫妇俩坐在客厅里，忽然又传来了通讯，慌忙连通之后，影像中出现了安然的母亲。
“小何啊，安然有没有到你们那里去啊。”
“没有，她大前天还来过这里的。小将那边呢，没有消息吗？”
“她爸去问了，没有消息……”说着安然母亲眼泪就流了出来，“安然她，已经一天没有消息了，我在想会不会……”
“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瑞筠母亲挂断通讯器，深深叹了口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拜两艘飞行器之间的较量所赐，殷族领域的边界森林比以往要明亮吵闹。说是较量，其实只是茧瓮单方面的进攻与无定萃单方面的防守——无定萃的目的是救助人质，尽管在此之前与茧瓮的来回较量中已查明了几处茧瓮疑似基地，却并不确定人质所在何处，因此分派了几组小队分别前往试探。
而这些较量却正好给君离殿的特别调查小队提供了掩护。
夜晚的巨树森林窸窸窣窣，一队棕色的身影在林间隐蔽穿行，但行径速度却比预想中要慢。谜一般的生物会在夜间开始活动，不论是巨大的爬行生物，剧毒的昆虫群还是不明动静的树藤，从未踏足此地的人稍有不慎便难以完好无损地离开。
边境森林少有人涉足，即便是考察队员也会因为难以完全了解这里的生态为对进入森林做足充分的心理准备，何况在这次的任务中还要作为领头带领一群客场人士快速而隐秘地进行地区穿越——尽管这是一群训练有素能力拔尖的作战精英，但仍然因为荒野野生幽深的氛围而心生动摇，特别是队尾的队员。不过幸运的是，到达目的地附近的一路上都没有碰上特别难以处理的事件。
“不应该走这条路的。”行进途中队尾的一名队员小声喃喃，他一身棕色服装宛如连体衣一般小而短地贴在身上，在其他队员另类的眼神中他不得不找了几条大树叶披在身上以免引人注目。
“我们本次行动的目的地就在这附近，不走这里走哪里？”身旁的一位瘦小的同队同样轻声问，同时不忘眼观八方地四处戒备，“你来过这里？”
“这里是舞毒蝶集中成茧地，假如碰上孵化期，我们将很难脱离。”树叶男这样说着，手指向上方巨树枝干上悬挂着的人形大小的虫茧。
“有领队在，别自己吓自己了。领队考察过巨树森林多次，他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说话的人满口信任，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树叶男沉默，他认识这次的领队人，也曾多次在这片凶险的森林与这个领队碰面，或者说是互相救助。只是这位领队纵然理论知识丰盈许多，但经验方面大概是经常住在森林里的自己更胜一筹——他面对森林生物的处理原则只有一条：避免接触与冲突，说白了就是能远则远能躲就躲。他当然认识舞毒蝶这种生物，但多次的观察研究也并没能把握住舞毒蝶虫茧即将孵化的特征，而且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在这片虫茧遍布的区域内。
一进入这一片区域，树叶男便陷入是否要抛头露面向领队提议另寻他路的纠结中，而不等他决定下来，小队前方便发生了躁动。树叶男即刻爬到高处查看，看到舞毒蝶的幼虫正从巨树上徐徐往下爬动，阻挡在队伍的前方，这下连纠结的选项都没有了。
正当他这么想时，领队突然发出了迅速后退的命令，整个小队急转弯向后移动，就这样本着避免同幼虫发生冲突的原则躲避前进，这样迂回了几个回合，后知后觉竟然被重重围在原地。没等先头领队准备下令突围，树上悬挂的大量虫蛹接二连三开始破裂——正值孵化时期，幼虫的引导是为了集中狩猎猎物，为刚孵化的舞毒蝶提供食物。
破茧之时，茧外起保护作用的致幻蝶粉四散飞射，特别调查小队陷入幻觉，在四周熊熊的“漫天大火”中惊慌地听从命令维持队形保持警惕。
“这些只是幻觉，忍耐住！结界师打开结界，最外一层打开火焰棒，注意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不要惊动茧瓮和无定萃的飞船。”领队下令，火焰棒在人群外围燃成一个环，接着开始分成四队分别向四方移动，以尽快找出一条出路。可烈焰中的移动谈何容易，谁又曾在烈焰中行动而丝毫没有伤痛与丧命的恐惧，队伍只是在充满了烧灼的疼痛呜咽声中缓慢行进，还不包括部分忍受不住待在原地的队员。
同领队一样，明知这是幻觉，树叶男没有被周围的恐慌同化，却也一时无法找出应对的方法。好在舞毒蝶破茧而出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环境，并不会马上展开捕食行动。
这是与时间赛跑的斗争，然而自己所在的小队实在是寸步难行，树叶男便独自快步向前挺进，尝试着去触碰现实中存在的物体以此寻找破绽，却忽然在火焰中受到不明觉厉的打击，让他不得不停止前进。几次受击后他预估着打击源头的位置放出一团真正的火焰，耳边传来几只舞毒蝶幼虫逐渐远去的嘶鸣，他开始继续移动——舞毒蝶幼虫会因为突然的光亮而受惊逃窜，也会应为火焰的热度畏惧退缩，而他常年都与火焰为伴——这就是他为何不假思索无所畏惧地冲入假火的原因——不如说这样被动的接触反而能让他找准目标而驱散四周包围的幼虫，并且能借助幻觉的力量掩护自己的能力，在刚孵化的舞毒蝶完成适应之前后开拓出一条路来。
只是周围的火焰依旧火热刺眼没有边界，他手握光焰眯着眼向外探索着越走越远，以致于身后难以听见队友的声音，行至更远处，面前陡然出现一堆被假火包围的巨大树根，仿佛在彰显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树叶男运用火焰对其猛烈地一击，接着一个树洞渐渐显现出来。这下还得感谢这些舞毒蝶的幻觉虫粉帮助他们破除了茧瓮基地入口的障眼法。他向队员发出信号与位置后，纵身跳入那漆黑的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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