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道契约，约法三章
古玲珑话音刚落，偌大的操场上刮起了一阵凉爽的微风。
江十笙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现在满脑子黑线，不知从哪处开始吐槽古玲珑的邀请。
“古玲珑，你可真敢说啊，不会以为我真忘了几天前你是怎么追杀我的吧？”
江十笙挠了挠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头发，犀利地反问古玲珑。
“哎嘿，就那次事件的最后结果来说，难道不是江道友折了我二百年的道行吗？”
古玲珑笑着应道，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怨气。
江十笙耸耸肩膀，继续问道：
“话说，人族与妖族应该从古至今势不两立。”
“站在你的立场上，不应该和出世的大妖相柳一族合作更好吗？”
“毕竟对方作为上古传承下来的大妖一族，好好替他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吧？”
听到这话，妖狐少女古玲珑摇摇头，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向江十笙耐心地解释道：
“我只是一介化形散妖，无根无源。”
“那些血脉尊贵的大妖子嗣起初找到我的时候态度还好，但越相处越能发现，在对方的眼中，我只是随时可以取代和抛弃的工具。”
“江道友，奴家与那位相柳一族的大妖子嗣存在无法跨越的沟壑，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共谋的关系，只有我是否愿意依附于他。”
江十笙听罢，还是不明白，问道：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依附的关系呢？”
“噗，可能是因为奴家散漫惯了，不喜欢被人约束吧。”
古玲珑看着江十笙一根筋的傻样，忍俊不禁，但随后又目光飘离，低声呢喃了一句：
“或许奴家也和你们这些寿数难过百年的人族修士一样，还做着证道永生的飞升之梦吧？”
『真是一个难以捉摸其性子的女人啊！』
江十笙看出古玲珑没有说谎，或者说是言语间真话部分大于谎话部分。
“你在这件事上追求平等的合作关系，那为什么会觉得我和你之间的境界会是平等的呢？”
江十笙继续刚才的话题，然后又提起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
“我拥有杀伤力极强的天雷手段，难道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不上那位大妖子嗣吗？”
“哎嘿，在我心中你可是亲爱的未来相公，地位岂是那位大妖子嗣能比的呢？”
古玲珑很快恢复了俏皮的姿态，先是打趣地调侃了一句江十笙。
顿时，江十笙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与还没展露妖怪身份的古玲珑亲昵的那段回忆。
这令现在的他不禁感到无比羞耻，于是抬起一只手朝古玲珑张开，摆出拒绝姿态，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在下实在是诚惶诚恐，承受不起玲珑姑娘的心意。”
“噗，哈哈哈！江道友还是那么有意思。”
古玲珑被江十笙跳脱的言语逗笑，忍不住夸赞起他来。
很快，她回到之前的话题，说道：
“我曾经也遭遇过你们人族的修士，感受过他们运转真气、释放法力的气息，但这些我没有从江道友身上感应到。”
江十笙一听，也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自己当时包括现在，在本质上还只是一介凡人。
古玲珑继续说：
“于是我就在想，没有真气与法力气息的江道友或许是凭借‘外物’召唤天雷。”
“而这件‘外物’的使用也是有限制的，就比如需要当下开阔的视野条件。”
古玲珑说到这儿用手指了指四周，偌大的操场是江十笙施展天雷手段的最佳场地。
『好算计！原来此前是故意以操场这个地点引我入局，从我是否敢应约来判断我的天雷手段限制。』
“那你能猜出我的身份吗？”
江十笙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女人的思考能力，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反而饶有兴趣地问她。
他现在想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像昨晚那位中年道士一样，看出自己身上的某些诡异。
这能帮助他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世界。
“江道友你别误会，我对你真实的身份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对你召唤天雷的手段感兴趣。”
古玲珑摆摆手，表明自己没有往那方面考虑过，继续解释：
“毕竟我对你产生想要合作的邀请想法，就是因为你那对我造成了重创的天雷手段。”
“所以，你是认为我虽然有可怕的召唤天雷手段但是没有修为支撑，所以有可能达成平等的合作关系吗？”
江十笙点点头，理解道。
“没错！另外我发现江道友与东华市那些名门正统的人族修士没有交涉，想来你可能是某一支隐世道统传承吧。”
古玲珑承认了他的说法，并调侃道：
“换言之，你我一人一妖，现在身份上也算是不同种族里的异类吧。”
江十笙扶了扶额头，没有否认她的话。
但他不能告诉古玲珑自己最大的秘密，其实占据这个身体的是一个来自“平行世界”的穿越者灵魂。
要真追究到底的话，他应该算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吧。
接下来，因江十笙没再提问，两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继承了原先身体主人记忆的江十笙，加上二世为人的三观，还是让他最终做出了选择：
“古玲珑，我无法和一个以人类为食的妖族共谋。”
这是他的立场，也是作为人类的立场。
“江道友还真是古板迂腐呢。”
听到这个答案，古玲珑略感失落，但依旧没有放弃拉拢他，说道：
“我自认不是好妖怪，还也没到滥杀无辜的境地，否则也不会在人类城市里安然生存下来。”
“迄今为止，人与妖我都杀了不少，还请讲道友不要将我与一般的妖族混为一谈。”
听到这话，江十笙不禁吐槽道：
“不论是人是妖都杀，你这种没有底线的家伙更危险好吧！”
古玲珑没有狡辩，只是淡淡一笑。
紧接着，她当着江十笙的面，
她从中掏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皮纸，然后甩向了江十笙。
『非礼勿视！』
江十笙看到对方弄出这般操作，顿感羞涩，下意识地撇过头去。
但在半空中，那张古玲珑掷出的空白黄皮纸没有随风刮走，像是受到一股牵引力般落到了江十笙的手上。
没想到的是，在他接住这张空白黄皮纸后，脑海中意外响起了天道系统冷淡的中性声音：
【空白的天道契约，可拟定契约内容，生效后，违反契约者将无处遁形，受到销魂灭魄的灭神道雷。】
江十笙见天道系统竟对古玲珑拿出的黄皮纸有反应，于是便好奇地向古玲珑发问：
“这张天道契约，玲珑姑娘是从哪儿得到的？”
“江道友果真不凡，连陨落天庭时期起就消弭了的天道契约也知道。”
古玲珑对江十笙能看出这张黄皮纸是天道契约，倍感诧异道。
“只是略知一二，还请姑娘详说。”
“这张天道契约是我在一个遗迹偶然得到的宝贝，但那个地方位置是我非常重要的秘密，所以无法告知。”
“但江道友实在感兴趣的话，如果愿意和我合作，我可以斟酌一下。”
古玲珑看出江十笙第一次对她有了渴求的事物，于是打算借此抛出橄榄枝。
江十笙听罢，陷入了沉默。
古玲珑没有着急，继续劝服道：
“江道友，我拿出这张天道契约，就是为了展现我合作的心意。”
“据说天道契约是建立在天庭执掌者天帝的天罚权柄下的最高等契约。”
“必须用心誓为笔触才能在天道契约上写下契约内容，契约会在双方默许下完成生效并自燃。生效的天道契约会成为天道的一部分。”
“倘若我要是违反拟定好的契约内容，将会在这片天地会无处遁形，立刻身死道陨。”
“所以，江道友只要与我缔结天道契约，是不用担心我之后会再有出尔反尔的动作与想法。”
古玲珑不会想到，在她说出天道契约的来历后，接下来会给江十笙掀起了如何猛烈的心灵波涛。
『天庭执掌者天帝与其天罚权柄？』
『天道契约是建立在所谓的陨落天庭之主天帝的天罚权柄下的产物，而我又恰好拥有能召唤天雷的天道系统。』
『我体内的那枚紫金色雷球，很难说与过去那位的大人物天帝没有联系。』
『难道说，那个中年道士说的十死无生的未来，是指我在依靠天道系统成长到一定程度后会被这位曾经执掌三界的大人物归来夺舍吗？』
『我是他复活的棋子？』
“江道友，你脸色有点差啊？”
古玲珑察觉到江十笙此刻略显苍白的难看脸色，于是关心道。
江十笙的思绪被顾玲珑拉回现实，他慢慢平复心中那激烈的念头，暂时将其埋葬在心底。
“既然古玲珑你有天道契约保证，那我们可以进行合作，但必须由我来约法三章。”
同时，他也坚定地改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正如他在与中年道士见面时说的话一样，他不是听天由命的人。
对于别人告诉自己的未来十死无生的不详预言，江十笙不会笃信，更不能让其当作阴霾笼罩在他的头顶束缚住他的思维。
江十笙现在质疑起了这份不详预言，并且打算去探索自己的未来到底如何与穿越的真相。
如果命运真的不给他留下一线生机，那他就要去创造自己的生机。
这就是江十笙在经历了头脑风暴后最真实的想法。
他改变主意选择与古玲珑合作，一方面是为了促进自己更快地接触这个世界的本来面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快自己的成长。
说到底，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介凡人，有了天道系统的相助，首先要做的不是去揣测它的恶意，而是尽可能地利用它拓展自己的视野，这样才能看清想要探索的真相。
说回现在。
江十笙用坚定的目光望向了对面的顾玲珑，这位自嘲“化形散妖”的妖狐少女。
她对隐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修真界了解远远胜过碌碌无为地度过十八年的原来的“江十笙”。
“奴家的本意就是如此，还请江道友明说。”
面对江十笙主动约法三章的要求，古玲珑愿意拿出天道契约，自然是接受的。
得到古玲珑的许诺后，江十笙先是长呼一口气，慢慢伸出三根手指，娓娓而谈起来：
“第一，我们合作期间，尽量不要伤及无辜，尤其是不能牵扯普通人。”
这是他本来的立场，江十笙承认自己还是一个俗人，但现在的自己肯定是丢不掉这些根深蒂固的三观。
“第二，我们不能主动主观地做任何会损害对方的事情。”
现在古玲珑知晓了自己的太多秘密，他肯定要避免这个坏女人借别人之手来对付他。
“第三的话......”
江十笙一时语塞，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想不出要求。
“噗，第三的话，我们合作期间相亲相爱，扮作情侣怎么样呢？”
古玲珑看着江十笙此刻努力思考的模样，俏皮地开了个玩笑。
“不行不行，我还没有这么无聊。”
江十笙正经地一口否决了。
“也是啊，我和小笙哥哥本来就是情侣啦，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誓言了。”
古玲珑眼见他们二人间的合作即将敲定，心情大好，于是又改了正经的称谓，重新亲昵地呼唤江十笙。
“呃，第三的话，就是优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情况下，互相扶持吧。”
江十笙拿古玲珑对自己多变的面孔没辙，挠了挠头，说出了他最后的要求。
最后这个要求算是确定了他们这对合作伙伴的责任底线。
“小笙哥哥浪费了一个要求，哪怕你不说，人家还是会做到的。”
古玲珑很满意江十笙的约法三章，继续调戏这个很容易脸红的少男。
随后，江十笙用心誓在黄皮纸上刻下了契约内容，然后扔向了对面的古玲珑。
古玲珑在确认契约内容无误后，最后补充道：
“对了，还有契约时效没有确定。”
“其实我目前也不清楚东华市未来的动荡会持续多久，不如就先将这份天道契约的时效定为半年吧。”
“没问题。”
江十笙没有意见。
意念随心动，名为天道契约的黄皮纸上又浮现了一行写着一年时效的字。
最终，江十笙与古玲珑，一人一妖之间定下了互相协作的天道契约。
在两人的注视下，这张拟定好契约内容的天道契约，在半空中无声自燃，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灰烬。
【与三尾妖狐古玲珑的天道契约生效，时效半年。期限内将无法对三尾妖狐使用代天行罚权能。】
在江十笙的脑海中，天道系统的淡漠声音再次响起。
同时，他意外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位置传来一阵急促的闷痛。
经历了两日洗髓的他，现在能够闭目内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看到寄宿在他心脏内的那枚紫金色雷球外缠绕上了一条细长的白色段绸，波光粼粼。
这也让江十笙在心中埋下了一个疑问：
『天道契约的优先级，能在代天行罚权能的判定之上吗？』
江十笙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现在满脑子黑线，不知从哪处开始吐槽古玲珑的邀请。
“古玲珑，你可真敢说啊，不会以为我真忘了几天前你是怎么追杀我的吧？”
江十笙挠了挠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头发，犀利地反问古玲珑。
“哎嘿，就那次事件的最后结果来说，难道不是江道友折了我二百年的道行吗？”
古玲珑笑着应道，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怨气。
江十笙耸耸肩膀，继续问道：
“话说，人族与妖族应该从古至今势不两立。”
“站在你的立场上，不应该和出世的大妖相柳一族合作更好吗？”
“毕竟对方作为上古传承下来的大妖一族，好好替他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吧？”
听到这话，妖狐少女古玲珑摇摇头，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向江十笙耐心地解释道：
“我只是一介化形散妖，无根无源。”
“那些血脉尊贵的大妖子嗣起初找到我的时候态度还好，但越相处越能发现，在对方的眼中，我只是随时可以取代和抛弃的工具。”
“江道友，奴家与那位相柳一族的大妖子嗣存在无法跨越的沟壑，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共谋的关系，只有我是否愿意依附于他。”
江十笙听罢，还是不明白，问道：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依附的关系呢？”
“噗，可能是因为奴家散漫惯了，不喜欢被人约束吧。”
古玲珑看着江十笙一根筋的傻样，忍俊不禁，但随后又目光飘离，低声呢喃了一句：
“或许奴家也和你们这些寿数难过百年的人族修士一样，还做着证道永生的飞升之梦吧？”
『真是一个难以捉摸其性子的女人啊！』
江十笙看出古玲珑没有说谎，或者说是言语间真话部分大于谎话部分。
“你在这件事上追求平等的合作关系，那为什么会觉得我和你之间的境界会是平等的呢？”
江十笙继续刚才的话题，然后又提起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
“我拥有杀伤力极强的天雷手段，难道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不上那位大妖子嗣吗？”
“哎嘿，在我心中你可是亲爱的未来相公，地位岂是那位大妖子嗣能比的呢？”
古玲珑很快恢复了俏皮的姿态，先是打趣地调侃了一句江十笙。
顿时，江十笙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与还没展露妖怪身份的古玲珑亲昵的那段回忆。
这令现在的他不禁感到无比羞耻，于是抬起一只手朝古玲珑张开，摆出拒绝姿态，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在下实在是诚惶诚恐，承受不起玲珑姑娘的心意。”
“噗，哈哈哈！江道友还是那么有意思。”
古玲珑被江十笙跳脱的言语逗笑，忍不住夸赞起他来。
很快，她回到之前的话题，说道：
“我曾经也遭遇过你们人族的修士，感受过他们运转真气、释放法力的气息，但这些我没有从江道友身上感应到。”
江十笙一听，也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自己当时包括现在，在本质上还只是一介凡人。
古玲珑继续说：
“于是我就在想，没有真气与法力气息的江道友或许是凭借‘外物’召唤天雷。”
“而这件‘外物’的使用也是有限制的，就比如需要当下开阔的视野条件。”
古玲珑说到这儿用手指了指四周，偌大的操场是江十笙施展天雷手段的最佳场地。
『好算计！原来此前是故意以操场这个地点引我入局，从我是否敢应约来判断我的天雷手段限制。』
“那你能猜出我的身份吗？”
江十笙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女人的思考能力，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反而饶有兴趣地问她。
他现在想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像昨晚那位中年道士一样，看出自己身上的某些诡异。
这能帮助他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世界。
“江道友你别误会，我对你真实的身份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对你召唤天雷的手段感兴趣。”
古玲珑摆摆手，表明自己没有往那方面考虑过，继续解释：
“毕竟我对你产生想要合作的邀请想法，就是因为你那对我造成了重创的天雷手段。”
“所以，你是认为我虽然有可怕的召唤天雷手段但是没有修为支撑，所以有可能达成平等的合作关系吗？”
江十笙点点头，理解道。
“没错！另外我发现江道友与东华市那些名门正统的人族修士没有交涉，想来你可能是某一支隐世道统传承吧。”
古玲珑承认了他的说法，并调侃道：
“换言之，你我一人一妖，现在身份上也算是不同种族里的异类吧。”
江十笙扶了扶额头，没有否认她的话。
但他不能告诉古玲珑自己最大的秘密，其实占据这个身体的是一个来自“平行世界”的穿越者灵魂。
要真追究到底的话，他应该算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吧。
接下来，因江十笙没再提问，两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继承了原先身体主人记忆的江十笙，加上二世为人的三观，还是让他最终做出了选择：
“古玲珑，我无法和一个以人类为食的妖族共谋。”
这是他的立场，也是作为人类的立场。
“江道友还真是古板迂腐呢。”
听到这个答案，古玲珑略感失落，但依旧没有放弃拉拢他，说道：
“我自认不是好妖怪，还也没到滥杀无辜的境地，否则也不会在人类城市里安然生存下来。”
“迄今为止，人与妖我都杀了不少，还请讲道友不要将我与一般的妖族混为一谈。”
听到这话，江十笙不禁吐槽道：
“不论是人是妖都杀，你这种没有底线的家伙更危险好吧！”
古玲珑没有狡辩，只是淡淡一笑。
紧接着，她当着江十笙的面，
她从中掏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皮纸，然后甩向了江十笙。
『非礼勿视！』
江十笙看到对方弄出这般操作，顿感羞涩，下意识地撇过头去。
但在半空中，那张古玲珑掷出的空白黄皮纸没有随风刮走，像是受到一股牵引力般落到了江十笙的手上。
没想到的是，在他接住这张空白黄皮纸后，脑海中意外响起了天道系统冷淡的中性声音：
【空白的天道契约，可拟定契约内容，生效后，违反契约者将无处遁形，受到销魂灭魄的灭神道雷。】
江十笙见天道系统竟对古玲珑拿出的黄皮纸有反应，于是便好奇地向古玲珑发问：
“这张天道契约，玲珑姑娘是从哪儿得到的？”
“江道友果真不凡，连陨落天庭时期起就消弭了的天道契约也知道。”
古玲珑对江十笙能看出这张黄皮纸是天道契约，倍感诧异道。
“只是略知一二，还请姑娘详说。”
“这张天道契约是我在一个遗迹偶然得到的宝贝，但那个地方位置是我非常重要的秘密，所以无法告知。”
“但江道友实在感兴趣的话，如果愿意和我合作，我可以斟酌一下。”
古玲珑看出江十笙第一次对她有了渴求的事物，于是打算借此抛出橄榄枝。
江十笙听罢，陷入了沉默。
古玲珑没有着急，继续劝服道：
“江道友，我拿出这张天道契约，就是为了展现我合作的心意。”
“据说天道契约是建立在天庭执掌者天帝的天罚权柄下的最高等契约。”
“必须用心誓为笔触才能在天道契约上写下契约内容，契约会在双方默许下完成生效并自燃。生效的天道契约会成为天道的一部分。”
“倘若我要是违反拟定好的契约内容，将会在这片天地会无处遁形，立刻身死道陨。”
“所以，江道友只要与我缔结天道契约，是不用担心我之后会再有出尔反尔的动作与想法。”
古玲珑不会想到，在她说出天道契约的来历后，接下来会给江十笙掀起了如何猛烈的心灵波涛。
『天庭执掌者天帝与其天罚权柄？』
『天道契约是建立在所谓的陨落天庭之主天帝的天罚权柄下的产物，而我又恰好拥有能召唤天雷的天道系统。』
『我体内的那枚紫金色雷球，很难说与过去那位的大人物天帝没有联系。』
『难道说，那个中年道士说的十死无生的未来，是指我在依靠天道系统成长到一定程度后会被这位曾经执掌三界的大人物归来夺舍吗？』
『我是他复活的棋子？』
“江道友，你脸色有点差啊？”
古玲珑察觉到江十笙此刻略显苍白的难看脸色，于是关心道。
江十笙的思绪被顾玲珑拉回现实，他慢慢平复心中那激烈的念头，暂时将其埋葬在心底。
“既然古玲珑你有天道契约保证，那我们可以进行合作，但必须由我来约法三章。”
同时，他也坚定地改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正如他在与中年道士见面时说的话一样，他不是听天由命的人。
对于别人告诉自己的未来十死无生的不详预言，江十笙不会笃信，更不能让其当作阴霾笼罩在他的头顶束缚住他的思维。
江十笙现在质疑起了这份不详预言，并且打算去探索自己的未来到底如何与穿越的真相。
如果命运真的不给他留下一线生机，那他就要去创造自己的生机。
这就是江十笙在经历了头脑风暴后最真实的想法。
他改变主意选择与古玲珑合作，一方面是为了促进自己更快地接触这个世界的本来面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快自己的成长。
说到底，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介凡人，有了天道系统的相助，首先要做的不是去揣测它的恶意，而是尽可能地利用它拓展自己的视野，这样才能看清想要探索的真相。
说回现在。
江十笙用坚定的目光望向了对面的顾玲珑，这位自嘲“化形散妖”的妖狐少女。
她对隐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修真界了解远远胜过碌碌无为地度过十八年的原来的“江十笙”。
“奴家的本意就是如此，还请江道友明说。”
面对江十笙主动约法三章的要求，古玲珑愿意拿出天道契约，自然是接受的。
得到古玲珑的许诺后，江十笙先是长呼一口气，慢慢伸出三根手指，娓娓而谈起来：
“第一，我们合作期间，尽量不要伤及无辜，尤其是不能牵扯普通人。”
这是他本来的立场，江十笙承认自己还是一个俗人，但现在的自己肯定是丢不掉这些根深蒂固的三观。
“第二，我们不能主动主观地做任何会损害对方的事情。”
现在古玲珑知晓了自己的太多秘密，他肯定要避免这个坏女人借别人之手来对付他。
“第三的话......”
江十笙一时语塞，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想不出要求。
“噗，第三的话，我们合作期间相亲相爱，扮作情侣怎么样呢？”
古玲珑看着江十笙此刻努力思考的模样，俏皮地开了个玩笑。
“不行不行，我还没有这么无聊。”
江十笙正经地一口否决了。
“也是啊，我和小笙哥哥本来就是情侣啦，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誓言了。”
古玲珑眼见他们二人间的合作即将敲定，心情大好，于是又改了正经的称谓，重新亲昵地呼唤江十笙。
“呃，第三的话，就是优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情况下，互相扶持吧。”
江十笙拿古玲珑对自己多变的面孔没辙，挠了挠头，说出了他最后的要求。
最后这个要求算是确定了他们这对合作伙伴的责任底线。
“小笙哥哥浪费了一个要求，哪怕你不说，人家还是会做到的。”
古玲珑很满意江十笙的约法三章，继续调戏这个很容易脸红的少男。
随后，江十笙用心誓在黄皮纸上刻下了契约内容，然后扔向了对面的古玲珑。
古玲珑在确认契约内容无误后，最后补充道：
“对了，还有契约时效没有确定。”
“其实我目前也不清楚东华市未来的动荡会持续多久，不如就先将这份天道契约的时效定为半年吧。”
“没问题。”
江十笙没有意见。
意念随心动，名为天道契约的黄皮纸上又浮现了一行写着一年时效的字。
最终，江十笙与古玲珑，一人一妖之间定下了互相协作的天道契约。
在两人的注视下，这张拟定好契约内容的天道契约，在半空中无声自燃，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灰烬。
【与三尾妖狐古玲珑的天道契约生效，时效半年。期限内将无法对三尾妖狐使用代天行罚权能。】
在江十笙的脑海中，天道系统的淡漠声音再次响起。
同时，他意外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位置传来一阵急促的闷痛。
经历了两日洗髓的他，现在能够闭目内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看到寄宿在他心脏内的那枚紫金色雷球外缠绕上了一条细长的白色段绸，波光粼粼。
这也让江十笙在心中埋下了一个疑问：
『天道契约的优先级，能在代天行罚权能的判定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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