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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送站和逛商场

    我和培槟把这事说了,说嬴小绕找了个既专业又有意愿帮她之类的心理医生,我说我终于能放下重担了,培槟说希望如此。

    嬴小绕打电话:“喂?罗叔叔在店里吗?我去待会儿!”

    我说:“来吧,今天正好江培槟要走,我送他去火车站,咱一起去。”

    我挂了电话,培槟说:“你不用送我……而且你怎么跟嬴小绕还有联系?”

    “我为啥不能有联系?”

    “不是说已经找到更专业的医生了?那个叫黄什么的,难道他还要跟你同时治疗嬴小绕?”

    “不是,我不再跟嬴小绕家收费了,我跟她说想过来就过来玩。”

    培槟一下就急了:“上次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让你把她每次过来的活动安排好,你是不是一点都没听进去!要不你就收钱,要不你就不见,否则你俩不是医患关系了,就更没法控制你们的活动了!”

    “不是医患关系又怎么样?人和人的友谊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我刻意控制过你吗?”

    “我跟嬴小绕一样?她是脑子有病的人!”

    “这小姑娘好好的,在我看来没问题!”

    不一会儿嬴小绕来了,她看来是彻底把曾经那身球型羽绒服抛弃了,又一次光鲜亮丽地走进店里。她先看了眼培槟,敏锐地察觉到培槟对她的不友善,远远地躲到我这边。

    “培槟哥怎么了?”她小声问我。

    “没事,不用管。最近联系得少了,怎么样啊最近?家里都还好吗?”

    “我爸妈还那样,我弟期末考砸了被叫家长了,他俩整天给我弟找靠谱的补习班呢,不让他出去玩。汉米尔顿被我们带去绝育了,现在使劲增肥。”

    “你怎么样?又去没去那个心理诊所?”

    “去了一次,闲聊了两个小时,稍微有点用,不舒服的感觉有点缓解。还挺神奇的,黄安羡说给我用什么催眠疗法,我心想这世界上哪有所谓的催眠,结果我就听他的话,还真有点半睡半醒的感觉,也是我前一天没睡好。然后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半睡半醒,你就是单纯的睡着了吧?”

    “哈哈也有可能。对了,黄安羡还弹尤克里里给我听,还会边弹边唱呢。”

    “不错不错,这就是所谓的音乐疗法吧,我是没什么艺术细菌,他能用音乐陶冶陶冶你也挺好的。”

    “嗯!可好听了!”

    “这几次都是你爸妈带你去的?”

    “不是啊,还是我自己坐车去,而且还得自己回,黄安羡也不像您一样把我送回去。”

    “给你治疗是他的服务内容,送你回家又不是。你能舒服点就说明他疗效好,路上折腾点不亏。”

    我又说:“别约太晚的时间,别在那小胡同里待时间长了。”

    “是,罗叔叔放心!”

    不一会儿嬴小绕又小声问:“培槟哥怎么了?”

    我说:“没事,你去跟他搭话去。”

    嬴小绕还真去说话:“培槟哥,你是今天回家吗?”

    “对。”培槟说。

    “怎么回啊?”

    “坐高铁。”

    “我和罗叔叔一起去送你?”

    “好,谢谢。”

    一番干瘪的对话后,双方都互相失去了兴趣。

    我说:“你们说的《杀人洗衣机》第三季,我怎么没找着资源?”

    培槟说:“有能力还是看正版,不花几个钱。”

    “有字幕吗?”

    “需要设置IP地址,而且设得不对的话有可能看到的翻译版本就是《凶殘波輪》。”

    “这么复杂嬴小绕应该不会弄吧?大概看的不是正版?”

    嬴小绕说:“不是,原声我也听不懂,而且主要我还没到合法观看的年龄。”

    “所以你就非法观看……?”

    “哎呀我们班同学都看!我有字幕组的资源,给您网址。”

    “速度不快啊。”

    “我给您做种。”

    又百无聊赖地待了会儿,似乎没了“心理咨询”这个目的之后我们也就没什么共同话题了,不仅我和嬴小绕,而是再加上培槟,我们三个两两之间各自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态。

    我看看表说:“还两个小时该发车了,要不然咱就出发?”

    培槟却说:“再等等,稍等片刻,我在你这儿等个人。”

    “等人?没听说你要等人啊?约的我这儿?”

    “对,再最后说几句话就出发。”

    又等了小片刻,进来一个女大学生,文文静静,背着书包,长羽绒服上带着蓬松的兔毛帽檐,修身仔裤更显得身材高挑,怀里抱着台最高端的xps小薄本,还有几本法律书。

    我以为是顾客,迎上去要招呼,她先轻柔地喊了句:“培槟。”

    培槟一下就扫清刚才的各种不悦,拉住小姑娘手,然后给我们介绍: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焦榆琴。”

    我不禁一乐:“哎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嬴小绕双手托着腮帮子起哄:“喔噢噢噢噢!!!!!!”

    培槟不好意思地挠头:“对,之前一直是暗恋,没跟别人说过。”

    我问:“暗恋?谁暗恋谁?”

    嬴小绕说:“您不懂!暗恋就是暗中恋爱的意思!”

    “哦哦哦!”我对这个解释留有一丝怀疑。

    培槟又跟他女朋友介绍我们:“这是我兼职的电脑维修中心,这是我老板辑哥。然后这是嬴小绕,是……我们朋友。”

    “我在罗叔叔这儿接受心理疏导。”嬴小绕说。

    “辑哥好,小绕妹妹好,培槟经常和我说起你们。”

    “来,坐,坐,喝什么?”

    “谢谢老板,就不坐了,今天培槟要回家,我来最后见他一面。”

    “一起去车站送他吗?”

    “就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就来看看培槟。”

    “交往多久了啊?”我问培槟。

    “九月份认识了之后就在一起了。”

    “喔!!!!!”嬴小绕又起哄。

    “刚上大学就有恋爱可谈?小绕你看看,你期不期待!”

    “还真有点!!!”

    培槟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地挠头,紧接着情绪逐渐暗淡,我还当他怎么了,他沉默沉默着居然哭了起来!!

    “嗯?!!”我稍感吃惊,第一次见这么大小伙子哭。

    “呦!培槟哥怎么了?”嬴小绕关心地说。

    “我……我……我没事……呜呜……”

    他女朋友急得拽他:“多大的人了!哎呀!!!!!”

    我也关心地拍他后背:“咋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跟哥说!”

    “真没事……我……就是想到……”

    “嗯嗯嗯???”

    “……想到我俩好长时间见不着……就忍不住……”

    “害!你不就回去俩礼拜不到吗?”

    谁知培槟居然越说越伤心:“我俩还从来没有……两个礼拜都见不着过!”

    培槟老大不小的一坨,在我门口哇哇哭,谁能想到他第一次公开恋情就这么的荡气回肠感人肺腑!他女朋友急得拽他让他赶紧别哭了,我都替他女朋友感到尴尬,真怕这斯文的女学生抹不开面子扭头跑了,结果谁知这姐们拽着拽着,也屈曲着脸蛋子开始哭!

    “呜——————!!!”

    我赶紧把门关上安慰他们:“别哭别哭,没事的昂,一个寒假一晃悠就过去了,何况这才半个寒假都不到。”

    嬴小绕也把纸巾盒递过去:“擤鼻涕!”

    “您不知道我俩在一起多辛苦……每天能一起吃个早饭就不错,一礼拜都不一定能出去看场电影……吸溜……明明在一个校园里却过得跟异地恋似的!平常不是我有事就是他有事,上次一起出去玩都是元旦了!”

    我赶紧哄他们说:“是我不好!老是使唤培槟给我干活,占用他的时间,早知道他谈着恋爱呢我就不使唤他了!开春了我少给他安排活!我保证!”

    培槟强行擦干眼泪但哭腔依旧:“可是回去这么多天连见都见不着一面啊!”

    “这才是你们交往的第一个寒假,想想以后还有多少假期呢!”

    谁知他们更伤心了:“还有多少假期呢!!!每次都见不着面!!!”

    “不是!我说假期你们没事可以出去玩去啊!不可能老这么忙!再说你们这刚第一个学期结束,之后还有整整三年半在一块儿呢!”

    谁知他们这下更更伤心了:“就三年半了!!!毕业之后我们还能不能在一块儿啊!!!”

    嬴小绕也哭:“呜——————!”

    我说你哭啥!又不关你事!

    “我也不知道嗷嗷~~!!我就是想哭~~呜呜呜~~!!咕咕咕咕~~~~!他们马上就要见不着面了!!!!!!!”

    我心想这几人发泄一下情绪还不就完了,结果还没完没了!我说时间不多了,他们这才逐渐停止,培槟跟他女朋友拥抱一下,他女朋友痛哭流涕地小跑着走远了。我算知道培槟为啥今天心情不好了,他一早就想到要跟女朋友分别,抑郁着呢。

    “没事昂,回来之后我请你俩吃饭看电影,逛个游乐园之类的!”

    “我们……想自己呆着……”

    “成成成,呆着吧,我给你少安排活。”

    “嗯……谢谢辑哥,谢谢小绕……”

    “呜呜呜~~~”嬴小绕到车上还余音未了。

    “看看你隐形眼镜还在不在。”

    “嗯?啊……在呢!”

    “你买的东西呢?别忘了拿出来。”

    “哦哦!哦对!培槟哥,这是我给你买的一盒点心,是罗叔叔帮我挑的,里边有你最爱吃的抹茶酥,你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

    “谢谢!谢谢小绕!我也没给你买过啥,早上也没好好跟你说话……”

    “不用!不用!你就跟你女朋友多见面比什么都好!”

    “一定一定!谢谢小绕了!”

    “那咱们就开春见!”

    “开春见吧!”

    ………………

    这段时间培槟不止两三次说让我别被嬴小绕带着走,我也没想明白什么意思,去黄安羡那边的时候他也似乎表达过类似的顾虑,我猜应该跟培槟说的是类似意思。对此我毫无概念,也不理解,也想不通,之前还跟Z哥聊过,他让我与其想不通干脆别多想。

    “你不被嬴小绕带着走没错,也不能被江培槟或者黄安羡带着走,也不能被任何人带着走,你就是你自己。”

    “说得好啊,Z哥我悟了。”

    “你悟了什么?”

    “我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了。”

    培槟上火车之后,我跟嬴小绕往回走,培槟走的当天还提醒我别太随嬴小绕的意,我都快要产生叛逆心理了,既然都不做疏导了,见面的频率肯定越来越低,随着她又能怎么样?我心想我还非要让她带着走两步,看她是能把我带进鬼门关里还是怎么着!

    “培槟送走了,小绕,你想去哪?”

    “不是回店里吗?”

    “天气这么好,想回就回,不想回就随便瞎逛。”

    “最近我发现了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就是有点花钱,您能不能带我去?”

    “去啊,什么地方?”

    “我也忘了叫什么,我给您指路。”

    “来,你坐副驾。”

    嬴小绕还真记得路,指得头头是道的。

    “你们刚才哭得也太夸张了,都各减个10岁我都能理解。”

    “触景伤情嘛。”

    我跟着嬴小绕的指引,来到黄安羡诊所附近,差不多就是他诊所的背面,居然有个规模不小的商场。嬴小绕当然记不住这地方的名字,招牌上的立体字都掉得辨认不出来了,不过里面还在营业,而且似乎人还不少。

    “这是什么地方?儿童城啊?”

    “黄安羡老说这地方挡着他的光,还说小孩吵闹,我就好奇转过来看看,发现是个好玩的地方。您看还有室内卡丁车呢!”

    放眼望去,触目所及之处都是给小孩玩的东西,嬴小绕一下就开心坏了,仿佛第一次来的人是她而不是我,开心得忍不住咕咕叫。我们先转了一圈,发现里边有一半都是给极小的小孩玩的,嬴小绕早已过了那个年纪,另外一些则勉强可以,但事实上也几乎没有她这岁数的来玩。她穿得又显成熟,还化了淡妆,吸引了不少注意。

    “……童星培训班的吧……”有人小声说。

    嬴小绕跟我说:“我以前还真上过。”

    我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个什么场景。

    “玩去吧,玩什么?”

    “我要开卡丁车!”

    “开吧……还不便宜……不过开去吧,外衣给我。”

    “好!!!”

    儿童尺寸的卡丁车能塞下她已经是极限了,戴好护具,坐进车里,准备就绪,噌一脚油门就蹿出去了!她也不在意别的小孩都比自己小多少岁,也不在意其他家长的目光,反而好像逞能似的,嗖嗖嗖开得飞快,我简直怕她撞墙!

    “慢点!慢点!!”

    她在赛道上一骑绝尘,硬生生从弯道外侧凶残地超过了一个脚都够不着油门的小孩,如闪电般擦肩而过,尽管对方根本没有和她比赛的意思。又有一个小孩不想被她超,左右横移地别她,她一点都不客气地贴着边墙见缝插针地赶上去,并驾齐驱,横行霸道地把小孩撞到一边,自己占住跑道中线,小孩怕贴墙太近,赶紧吓得减速了,眼睁睁地望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她得意地扬长而去。前方一个U形弯,我心想她怎么也该减速了,结果速度不仅不减反而猛增,这是要把自己撞死好让商家赔偿吗?!我正担心这种小店的防护措施合不合格,她一把轮猛打到死,卡丁车“吱——”的一声,冒出少许带机油味的白烟,还真来了个神龙摆尾,顺利完成180度大调头!

    几圈下来基本全都是这个节奏,最后时间到了才意犹未尽地停车。她下车的时候周围家长都看她,我迎上去的时候也看我。

    “衣服披上,擦擦汗别着凉。”

    “呼!不披,热着呢!”

    “开那么快干嘛?”

    “我这还叫快,油门都没踩到底。”

    我问工作人员:“你们这车怎么能开这么快?”

    “不快啊,最高时速才60,放心吧我们试过,最高速度撞缓冲物都没事。”

    “成吧,吓我一跳。”

    嬴小绕已经把我拽跑了:“我要玩那个!”

    “哪个啊?钓鱼?”

    “对!”

    没比浴缸大多少的充气池子里撒着密密麻麻的一大群红草金,水底下还亮着五颜六色的灯,几个小孩举着半米长的小鱼竿围着钓,嬴小绕也很快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我以为这不手到擒来,结果鱼还不爱吃,就在缸里转圈游泳,估计早就喂饱了。其他小孩都不耐烦地走了,嬴小绕还耐心地等。

    “上次我在河里钓鱼也没见你感兴趣。”

    “外边太冷了,而且河里的鱼也不好看。”

    我以为她一会儿就烦了,结果还真有定力,别人都吃中午饭去了,就只有她还盯着自己的鱼竿。

    “饿不饿,咱也吃饭去,别钓了?”

    “去了也是在外边等号,等我钓上来再说。”

    “汗落了把衣服穿上。”

    “嗯,您给我。”

    结果她钓了一个小时,愣是把鱼钓饿了,这才钓上来一条,舀一瓢水装小塑料袋里提着。

    “您给我提。”

    “自己提着。”

    “我还玩别的呢!”

    “饿不饿,吃饭去?”

    “吃大鸡排就行!”

    于是也不坐,买了爆浆大鸡排和掉渣饼边走边吃,她吃什么我也就跟着吃什么,还买了珍珠奶茶,守着垃圾桶两口吃完。商场里有许多卖衣服的,还有卖玩具和小首饰的,她也只是匆匆一看,就算看到喜欢的也不买,我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她说不要,还是看看好玩的。

    “还玩什么?堆沙子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要玩那个!涂色的!”

    架子上摆着一堆白色的搪胶雕塑,小孩可以选个喜欢的涂色。嬴小绕想要涂个鸟,我说你涂吧,她就安安静静地坐下涂,注意力再次集中。一开始跟她一起涂的都是小孩,后来小孩都腻味了,都是一群家长在兴致勃勃地完成作品,我跟她说我可不帮你,她说她才用不着,她就喜欢画这个。

    “您去我家看见我存钱罐没有?那个就是我涂的。”

    “画吧画吧,我去旁边买个水。”

    “您买水去?我要芬达,桃子味最好。”

    “还是常温的?”

    “冰镇的,这商场热死我了!”

    于是我去买水,结果碰上黄安羡了。

    “哎,罗哥?”

    “你啊!”

    “怎么过来转转?”

    “带嬴小绕过来玩会儿,那边画画呢。”我指指她。

    黄安羡看见嬴小绕的背影,稍微一抽抽脖子,不过很快面露笑容地说:“挺好挺好,多出来转转有助于精神康复,很多人就是这么转移转移着注意力,不知不觉就痊愈了。”

    “她在你那治疗得怎么样?听不听话?”

    “非常配合治疗,属于最通情达理的那种。”

    “那就好,咱们两个就算达成配合了,她在你那可以接受专业疏导,包括你说要给她试试的那一串治疗手段,然后我带她散散心,转移一下注意力,慢慢的她就好了。”

    “对对对,希望如此,当然有些事你也可以帮她疏导着……”

    我感叹道:“这才多少岁,就是一小孩,玩的也是小孩的东西,说的其实也都是小孩的话,等她逐渐正常了,再过几年长大了也懂事了,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咱俩呢!”

    “哎,不求感激,分内的事。”

    “也不一定感激,说不定都不愿回忆这码事,整个就是一段青春期黑历史,以后没准街上看见我就调头。”

    “哈哈哈,也有可能……”

    嬴小绕走过来:“罗叔叔我画完啦!我芬达呢?”

    “正好碰见黄安羡,你看。”

    嬴小绕看见黄安羡,表情瞬间缩小一圈,但也没有像黄安羡一样半秒钟恢复笑容,情绪就这么界限分明地收缩下来了。

    “小绕,正好我碰见罗哥了,随便聊聊。”

    “嗯,你们聊吧。”

    “不了不了,我回去了,你们逛。小绕下次哪天来?”

    “后天同一时间。”

    “没问题,我在诊所等你了。”

    黄安羡走了,我跟嬴小绕说:“看见他了你也不好好打声招呼。”

    “不用打招呼,熟了。”

    “那也招呼一声,人家对你的事多上心。”

    “哎呀没事您甭管了,我芬达呢!”

    “给给给!”

    “咕嘟咕嘟咕嘟——————哈!!!您看我涂的怎么样!”

    “五颜六色的,像个鹦鹉。”

    “什么鹦鹉啊!天堂鸟!好不好看?送您了。”

    “成吧我回去摆着。金鱼也送我?”

    “金鱼不送!”

    “还有什么想玩的?”

    嬴小绕环视四周:“好像也没了,要不就得了。”

    “那就送你回家?”

    “嗯!回家!”

    ………………

    嬴小绕说:“这么赚钱的商场,也不把招牌修修。”

    我说:“既然不修也能赚钱,为什么要费劲修好?”

    “也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就修了。”

    “也有另一层考虑,万一修了之后反而客流量下降了呢?”

    “怎么会呢?这么偏僻又这么旧都能来这么多人,修了招牌岂不是来得更多?”

    “那是你的常规思维,但有可能商场老板自己都想不通这地方地方又远又旧为什么还这么吸引顾客。”

    “哦哦!是不是那个工程师笑话!怎么说来着?”

    “如果你编写的程序以你自己都不理解的原理顺利运行起来了,那就最好不要再去动它了。”

    “哈哈哈哈就是这个!”

    “同理可以拓展到生活中很多事。”

    “人脑也是这样吗?”嬴小绕突然问。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猜测这理论放在医疗行业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是不是因为这个,很多医生才不愿治我?”

    “不知道,有可能,看你虽然明显有异常之处,但又活得好好的。”

    “哦~~!有道理!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跟您聊天真是太开拓思维了!!”

    “我就是接了句话,主要是你自己往这方面思考。”

    “不不不,首先还是您懂得多!”

    “就别互吹了,也别当成真理,就是顺口一说,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不一定。”

    ………………

    “像是卡丁车之类的,你以前玩得多吗?”

    “多啊!要不我车技怎么能这么好!还有钓金鱼和涂色,都是我最爱玩的。”

    “都是你爸你妈带你来?”

    “对啊,小时候老来这种地方,小时候家旁边就有一个。”

    “后来不常玩了?”

    “不知不觉就少了,主要是我不好意思了。”

    “没看你不好意思。”

    “不是!不是说我长大了不好意思玩小孩的东西!而是说,我不好意思麻烦我爸妈带我出来玩。”

    “就为这?还跟你爸妈客气?你要说想出来玩,他们不得当成一个巨高兴的事么!”

    “您不懂,我家现在跟您想的不一样。”

    嬴小绕暂时不说话,我也不理她,片刻之后她还是说了:

    “从去年开始,我爸妈就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跟我也客气起来了。”

    “那废话,你突然间变得不像前14年的你了,也不能怪他们改变看待你的方式。”

    “我知道,我都知道,也没怪谁,我就陈述现状而已。”

    我不理解她说的话,也不理解她的感受,包括说不好意思让父母带着出来玩之类的。

    “到了,我就不上楼了,替我跟你爸妈带好。”

    “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