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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听史不耻下问 好皇帝答疑解惑

    有一天与皇帝谈论一些历史的时候,陈芸嫣突然好奇的问道皇上大周是如何建立的,她以前也听说过一些,但都不完整,而且都是不是正史。

    皇帝看看陈芸嫣说道:“大周开国皇帝杨嗣业,你听说过嘛。”“这肯定听说过呀,周太祖裸衣定江山嘛。”皇帝接着说道:“太祖杨嗣业本是前宋的将领,当时大宋皇帝昏庸,宠信奸佞,国内灾害不断,却仍然不顾百姓疾苦,只知大兴土木,贪图享乐。

    北方魔羯族、鲜卑族崛起,各自统一部落之后,发展壮大,形成国家,多年来一直侵扰大宋,都是胜多负少,宋军闻之色变。

    113年前,两国趁着宋朝国内多年灾害不断民不聊生,联合进攻大宋,此时宋国却还想着割地议和,并且严令与燕、羯开战,谁知割了一城又一城,仍不满足,由于丢失太多城池,而且军心已失,羯国兵围以前的宋朝京师,宋朝皇帝和一众的王公贵胄全部被俘虏,只有一个皇子逃了出来,一路逃到和州。

    本想继续过大通江,被朝臣死死拦住,朝臣死谏到:要是过了江,江北半壁江山,就不再为宋所有。这个皇子就在和州被立为皇帝,虽然表面上不走了,却暗中建好驰道直通渡口,并随时在渡口准备了大量船只,并且暗中于现在的宋朝京师乐阳修建城池宫殿。后来在宋朝武将的浴血奋战之下,逐渐夺回了现在的武宁州、武定州,也就是现在大周的大部分疆土。

    尤其是有一支军队,其统帅岳玉成,自从掌军之后百战百神,不论是数量还是战力都是大宋第一,眼看已经打到迎霞口,收回了腴南12郡,正要收回故都的时候,宋朝皇帝却连发圣旨召回岳将军。岳将军无奈只得退军,可他退了之后,原来的刚刚收回的郡县又被夺回,那些百姓又遭殃了。在马岭关,宋朝皇帝派来监军夺了岳玉成兵权,以他图谋不轨,抗旨不尊,克扣粮饷为由处死岳将军,行刑之时,岳将军说得到:“我一心为国,屡胜强敌,赤胆忠心,日月可鉴,诸军观我冤否?”麾下将士和其他军队的将士都为他跪地喊冤,可是仍然被斩杀,并且还被传首各军,以儆效尤。

    他死后没过多久,羯国和燕国再次联合攻宋,宋军节节败退,宋朝皇帝闻讯,仍然像他父亲一样,连忙遣使议和,可两国哪里听得进去,连续攻下腴南12郡,并且又很快占领了武定州,太祖皇帝组织兵力在飞沙河北侧置之死地而后生,大败两国联军,一路收复了20多个城池,又与其他军队和当地义军配合,直接打到了马岭关,眼见止住了溃势,可宋朝皇帝却早已渡过大通江,宣布在乐阳建都,再次遣使与两国议和,并且又故技重施,多次下旨召回太祖,太祖无奈只得撤回。可看见百姓嚎啕大哭又于心不忍,想带走百姓,因此延误了行军速度。到了新稷山这里,监军要求他抛弃百姓,带着军队尽快回京复命,否则视为抗旨,这时候两国的军队追上来,宋军一路狂奔,夺路而逃,太祖的家眷也被冲散。

    此时太祖心如死灰,想到身为武将,想打却不能打,一路的憋屈受辱,眼前百姓正遭屠戮却不能救,而且自己家眷生死不明,已成孤家寡人。回京之后十有八九也是步岳将军后尘,一生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索性脱了战甲,赤裸上身,一人一枪策马冲入敌阵求死。

    身边的溃军眼见有人不畏生死,裸衣冲阵,瞬间燃起了斗志,溃败的军队迅速反身迎了上去,居然又一次打败了追军。战后,太祖居然只是受了轻伤,而且万幸的是太祖的一个儿子在乱军中保全下来了。

    现场的宋军和周边的义军公推太祖为元帅,大宋的监军不敢在现场发难,而太祖视乎也看透了,情愿战死疆场也不愿回京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也就没有推脱。

    于是太祖也高举北伐收复失地的大旗,笼络了一大批的宋朝溃兵和义军。又一次收回了武宁州、武定州,还有镇海关之外的济阳郡、潍州郡,后来又多次击溃两国联军的反扑,更是稳住了局势。

    面对大宋的圣旨也阳奉阴违。宋朝眼见太祖虽然不听圣旨,可毕竟能挡住北边的两国,索性对他做元帅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从来没有援助,几年之后,燕国眼看太祖稳定了北边的局势,就对太祖示好,以国家之礼相待,并称太祖为皇帝。同时西边的蜀郡,也就是现在的充国,当时的守将李建,仗着自己山高路远,道路险阻,易守难攻,宋朝朝政腐败,战事上又屡屡败北,多年来对宋朝的旨意也是听调不听宣。眼看太祖也不尊圣旨,于是也送来书信,相约称帝,并将书信公之于众。

    太祖当时的手下和部分遗留的大宋朝臣及义军首领也联合建议太祖称帝,可是太祖却执意不肯,始终自称宋臣。这些部将、大臣还有义军等人以离开威胁,太祖无奈,但只是同意称王,不同意称帝。

    太祖自称周王以后,对那些反对他称帝的将领都没有为难,而是礼送出境。他知道以当时的国力已经无力再北伐了,而且因为已经开罪宋国,随时可能被宋国偷袭。所以就以守为主,整顿兵马,修筑工事,亲自率兵屯田。花费多年的人力和财力,修筑了镇海关,为大周北边构筑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国内平衡各方的势力,整顿吏制,经多年努力,终于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国家。后来太宗继位,正式称帝,改国号周,尊称他为周太祖。所以,大周的江山可是一刀一枪搏回来的,而且也可以说是民心所向,不像其他人欺负孤儿寡母。”

    “太祖是真英雄啊,”陈芸嫣不住的点头赞道,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之情。皇帝又继续说道:“是啊,在那种国破家亡的绝境之中,还能稳住局势,击退强敌,再造河山,真可以说是逆天改命了。每每想到先祖,我都自惭形秽,感觉我给他丢脸了,上次战败损兵折将,丢失郡县,险些把镇海关以外的三郡都丢了。而且常年国家战事不断,积弊甚多,无力改革,哎……”皇帝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力和沧桑。

    陈芸嫣安慰道:“陛下,我上次也听说面对两军夹击,情况万分危急之时,你亲登撵车,鼓舞将士,震慑住了强敌,当时几十万人在一起,刀枪剑戟,随时都是一场恶战,没有经历过的是不知道当时的恐怖,你作为皇帝,而且是非武将出生,当时能站出来,已经比许多皇帝强上百倍和千倍了。而且当时,若不是你站出来只怕大周丢掉的就不是一个郡了。”皇帝苦笑道:“你这话和原来的内阁首相王尧若说得是一样的,像是抹了蜜一般,可是,我把他撤了。”皇帝眼神中瞬间严肃起来。陈芸嫣也感觉气氛不对,立即警觉的道歉:“陛下,我没见过王相,我也没听过他说这些话,这真是我自己发自肺腑的感觉啊,就算再把这事讲个另外的人听,我估计他也会和我是一样看法。”皇帝看到陈芸嫣害怕了,又恢复之前的有点颓丧的语气说道:“其实,当时我是想下车的,可是被章景岳死死的拉住了。”陈芸嫣又道:“那陛下又有三个让人敬佩的优点了。”“你这又是什么奉承的话?”皇帝问道。陈芸嫣继续说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皇帝居于庙堂之高,身边本来就很少有人敢讲真话。有多少皇帝会主动听取大臣好的但是又可能让皇帝不高兴的建议,而且还是在这种危机时刻。前朝皇帝如果能听,也不至于偏安一隅,以前的秦国,后来的项羽,还有后来的唐朝等等,如果皇帝能在关键时候听取好的建议,都不至于亡国的。听取建议不难,难得是能分析出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陛下却能临危之际听取章阁老的建议,已远胜过其他皇帝。而且,陛下后来惩罚了王尧若,又重用章景岳,可说是知人善任,而且今天能给芸嫣讲这些话,想必也是在正视不足,反省自身,这难道不是三个优点么,对常人而言能做到这三点已经很难了,而对于皇帝想要做到这三点就更难了。陛下,我这可不是奉承,我相信你能听出真话还是假话吧。”陈芸嫣略带调皮的说道。

    皇帝想个在思考的小孩子一样,眼珠子转了一下,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世人那个受得了甜言蜜语,听一次还能保持清醒,要是听久了很难有人把持得住,轻则失财,重则丧命,甚至国破家亡,当时要不是王尧若一阵的阿谀奉承,我也不会轻易的去彭城郡,也不会有此一败,所以我回来之后就找了借口罢免了他,任命章景岳为首相。”“可是章阁老总是盛气凌人啊,尤其是在议事之时,如果有人与他意见相左,吹胡子瞪眼的,我就常常怕他和别人打起来,而且有时候还顶撞陛下。”皇帝道:“章阁老出生官宦,三岁识字,五岁诵文,曾连中两元,向来自许才略。能入其眼的屈指可数,入仕以来,常常负气凌人,性情急躁,与人争论常常张目怒视,继而恶言相加,多少王公贵胄都不敢顶撞他,但他确实是经世之才,胸怀韬略,腹有良谋,气魄胆色过人,不论是大政方略,还是治兵理财,才能非凡,多年来政绩斐然。”“他现在又是内阁首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是会难以控制。”陈芸嫣小心翼翼的问倒,皇帝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我找了三四五丞相韩正己入内阁。”陈芸嫣疑惑的看着皇帝又问道:“对韩正己我也有所耳闻,但这三四五是何意啊?”皇帝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我刚才说能入章阁老眼的屈指可数,这韩正己就是一个,所谓三四五,就是三不、四元、五清。‘三不’是韩正己刚入阁时,与朝臣见面的时候说,本人才能浅薄,有人想入阁为相的,我愿意立即退贤让位。他向来不收礼、不送礼、回家之后不管政事,这是‘三不’;韩相参加科考四次,都是第一,所以称‘三不’;他入仕之后在五个地方任过县令和郡守和刺史,既有廉洁之名也有实干之绩,每次离任百姓都攀车卧辙,不让其走,是谓‘五清’。诗词笔墨,治国理政,与章景岳不相上下。虽然从不气势凌人,但是在政事上向来直言不讳,甚至对我和章景岳都能直撄其锋。他也是唯一能让章景岳侧目而看之人。”“二元和三元我听说过,四元是怎么回事啊,不是最多只能连中三元么?”陈芸嫣又问道。皇帝说道:“大约20年前,韩正己参加会试,当时录取了55位贡生,而且当时正好是立国55年,人数为历年之最,比往年足足多了20人,但是发榜之后,士子们发现,只有第一名、末名、和第28名是真正的出自寒门,其他的都是王公大臣的亲戚或裙带。这些士子门瞬间炸开了锅,到处说那次科举舞弊,有意排挤侮辱寒门士子,于是200多个落榜的士子大闹考场,最后还是先皇亲自降旨,重新考试,这次录取了50人,有15个寒门士子,韩正己依然是高中会员。在随后的殿试中,又一举夺魁,独占鳌头,所以四次科考,均为第一,人称韩四元。”“既然才能出众,为什么韩正己要被派到外地做县令啊,不是说前三甲都是入翰林,天子门生,至少是京官么?”陈芸嫣问道。皇帝说道:“你了解得还挺多的啊,说起来,话就长了,索性无事,就讲给你听。大周立国之后,仍然沿用前朝的取士制度,选拔人才,立国50年之后,王公贵族,官宦世家剧增,但是朝廷的职位终究是有限的,所以在此之后如果考中了举人之后想要继续参加下一轮的会试就必须要有荐引,而荐引是由指定的县令、郡守、刺史和当地的王公贵族出具,这样许多的士子为了得到这份荐引,就煞费苦心。常见的办法是花高价购买,有的地方明码标价,100两到1000两不等。有的寒门士子,家境贫寒,要么向商贾名流借债,遇上才能出众的,一些商贾之家还会主动招为女婿。当年韩正己就是后者,他年幼丧父,全靠母亲含辛茹苦的抚养,两人居住在一口破窑中,其实他连寒门都算不上。但他自幼聪慧,一个夫子资助他读书,中了秀才之后,夫子也没有多余的钱资助了,一个富商相中了韩正己,愿意招他入赘,韩正己同意了,后来就是先前所说连中四元,可就在他殿试夺魁之后,她的妻子突然病逝。状元及第本来有大好前途的,可偏偏这时候她妻子难产而死,有人说死因蹊跷,传言他高中状元之后,有王公之女极为欣赏韩正己,为了攀龙附凤逼死了结发妻子。而且此事还被人大做文章,传到了先帝耳朵里面,先帝就没有准予进入翰林院,直接外派做了县令,先后在3个地方当了县令,又当过郡守和刺史。他之后一直未娶。连小妾都没有纳一个,与发妻只有一女,去年只嫁了一个轿夫。在痴情这方面,我们的另一位梨花丞相刘泽端可就相形见绌了,”望着陈芸嫣好奇的眼神,皇帝微笑着说道:“刘相只喜欢16岁的小姑娘,这样的小妾在他府内至少10个以上,而他自己又早生白发,正所谓‘一树梨花压海棠’,所以人称梨花丞相。”陈芸嫣略带尴尬的笑了笑,又问道:“在这两大饱学之士中间,刘相不为难么?”皇帝道:“刘相本也出身钟鸣鼎列之家,父辈和祖辈都是二品高官,比章景岳显赫多了,他本人也是和韩正己是同一年参加殿试,二甲进士出身。而且她的母亲和晋王的母亲是亲姐妹。这样的家世在内阁又怎么会为难。”陈芸嫣点头道:“如此看来,陛下安排他们三人在内阁,真是用心良苦啊。有这三人尽力辅佐,想必也能高枕无忧吧?”“高枕无忧?你以为当皇帝这么容易啊。”皇上略带生气的说道,然后自顾自的喝茶,陈芸嫣看出皇上不想继续说了,也不敢再问,就找个借口和皇上说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