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怡红院二楼，胡正东的包间前一阵骚动，一个便衣飞跑着下楼，去给胡正东安排车辆。胡正东穿着短袖衫，手拿一把蒲扇，在三个便衣的簇拥下出门走下楼梯。老鸨站在门前见到胡正东，“大爷呀，你可得早点回来啊，丫头们可全都在这候着你呢。”
胡正东咧嘴一笑，“当然。告诉她们，让她们全部等我。大爷我今晚要好好的快活一番，价钱翻倍。”说着胡正东出门上了车。
在怡红院一楼拐角的阴暗处，大虎子露出了半张脸。看到胡正东下楼乘车而去，大虎子提起长衫下摆，跨过门槛向外走去。大虎子向外打了个手势，距离怡红院远远的地方，停着的一辆人力车的车夫示意了一下，迅速拉起空车走了。
绿萝成衣店里间，吴正飞和几个行动队员坐在那里擦拭武器，桌面上摆满了冲锋枪、手枪、手雷等各式武器。突然电话铃响了，吴正飞抓紧听筒。
“喂，是我。”“现在？刚才？”“好，按计划行事。”
吴正飞放下电话对军统行动队员们说，“胡正东去兄弟澡堂了，二组马上出发。”
兄弟澡堂一如既往。里下河地区的百姓有个从老祖宗就传下来的习惯，不管春夏秋冬，身子疲乏了，进澡堂解乏；老友相会了，进澡堂聊天；有个头疼脑热的，进澡堂养病；即使什么事也没有，也要进澡堂洗洗泡泡。
胡正东一进来，原本泡在泡池里的浴客们赶紧起身离开。四个便衣把泡池一围，澡堂伙计赶紧过来换水加药。都整得停当了，胡正东才光着身子进了泡池，原本喧闹的澡堂又恢复了平静。胡正东头靠着池边，开始享受他的、也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幸福时光。
赵忠辉身穿长衫，脚蹬平底鞋，一身普通平民打扮，沿着扬子江中路就这样走着。等他走到兄弟澡堂对面时感到有些异常。他定睛一看，黑暗中似乎多了几个馄饨挑子，人力车夫们也聚在一起唠嗑聊天。看上去人力车夫们都是在等兄弟澡堂出来的浴客，可实际上明显可以看出他们压根就没想拉活。大树后面还倚着几对不合时宜但却正在亲热的男女情侣。
赵忠辉想到，看来这里儿将要发生什么事。赵忠辉往兄弟澡堂门前那块一看，明显的也有几个便衣，神色紧张的来回走着。赵忠辉没多停留，继续往前走了。
白马路樱花居酒屋一间不大的包间里，榻榻米上一张小小的矮腿四方桌，桌上有一壶清酒，但却一盘菜也没有。冈崎一身戎装的坐在小酒桌前，甚至连挎着的手枪和军刀都没有离身。只是脑袋上戴着的军帽，稍微有些歪斜。冈崎一个人自斟自饮，有时满面春风，有时又痛哭流涕。可以看出，因为胡正东的事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里承受着太多的委屈和痛楚。冈崎端起酒杯也是要给自己敬酒。
“一切都结束了，明天，明天，一切都结束了。”“我要让山本司令官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冈崎。我还要让龟田、美智子看看，冈崎才是大日本天皇子民中最棒的。”
赵忠辉从外面推门准备走进书屋，而唐婉儿（美智子）正要往外走，“掌柜的你回了。”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两人就这样同时打了个招呼。
“不出去，宿舍里太热了，我出来透透气。”
赵忠辉返身同唐婉儿（美智子）一起走到门外，看着满天的星斗，不仅感叹，“原来龙城也有如此美丽的夜空。”
唐婉儿（美智子）也抬头仰望星空，“‘月华连昼色，灯影杂星光’。此刻，也就是唐朝诗人沈佺期在《夜游》中所描绘的意境吧。”
赵忠辉摇摇头，“不，不。也许还是李白的‘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更能表达出此刻龙城的处境。”
“为何如此感慨？“唉，天上如此美丽，人间却不太平呀。”“怎么了？”“今晚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路过扬子江中路的兄弟澡堂，感到那里不同寻常。澡堂门前和对面马路、树林里都有埋伏的人员。估计军统今晚会有行动。”“反正不是我们自己的行动，你就不要多想了，早点休息吧。”“好的。”
赵忠辉肩上搭了条毛巾，端着洗漱用的脸盆回到里屋。赵忠辉坐在桌子前随意的翻看着书本，翻着翻着赵忠辉停了下来。赵忠辉抬起头想了想，抓起电话拨起了号码。
赵忠辉：“马上，快点，好。”
赵忠辉起了身，重新穿上一件黑色的衣服。赵忠辉从壁龛中取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赵忠辉把手枪别到后面的裤腰带上，带上房门，走出了书屋。
刘茹、唐婉儿（美智子）的宿舍灯闭了，门却开着。刘茹已经进入梦乡，唐婉儿（美智子）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唐婉儿（美智子）听到刚才赵忠辉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换了身黑色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唐婉儿（美智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迅速翻身起床。唐婉儿（美智子）换上了身黑衣，悄悄的跟出了门。
这时一辆人力车正好经过书屋门前，赵忠辉一招手，人力车停了下来，赵忠辉上了车，拉车人正是窦大海。
赵忠辉刚一走远，唐婉儿（美智子）就跟着出了书屋的大门。唐婉儿（美智子）在路边一招手，一辆人力车驶过来。唐婉儿（美智子）一上车，就对人力车夫说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就这样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梧桐路，一直跟到兄弟澡堂附近。唐婉儿（美智子）立即叫停，掩进了马路边的一个电话亭。唐婉儿（美智子）进了电话亭，开始拨打电话。
“喂，是我。”“快，兄弟澡堂。”“军统有行动，共党也过来了。”“知道了，我不在这，我马上撤。”
特高课龟田卧室，龟田穿着一身和服，正在摆弄着一把精致的刀剑，不时地即兴挥劈几下。突然电话铃响了。
龟田抓起电话，“喂，是你。”“什么？兄弟澡堂。”“军统还是中共？”“你不能待在那里。好。”
龟田放下电话后，又马上拨打了个电话，这是打给宪兵队冈崎的。电话里传来接通了的声音，但是无人接听。龟田于是按了下桌上的电铃。门外传来报告声，龟田一边穿着军装，一边对着外面说，“紧急集合。”
特高课院子里吹响了紧急集合号，传来了日军士兵急促的脚步声。龟田一身军装站在台阶上，陈青山睡眼惺忪地跑过来，“先生，有行动？”
龟田：“紧急行动。”
一个军曹跑步前来向龟田报告，龟田手一挥，“出发。”
士兵们纷纷爬上汽车，龟田自己也上了一辆摩托车的挎斗，陈青山紧随其后，车队驶出了特高课院子的大门。
赵忠辉坐着窦大海拉着的人力车到了兄弟澡堂斜对面，窦大海赶紧停了车。赵忠辉下车掩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动静，窦大海也开始拆卸人力车后座取出了自己的狙击步枪。
此刻兄弟澡堂内，胡正东从泡澡池子里起身，一个伙计一步赶上去，搀扶着胡正东出了泡池。胡正东穿上拖鞋站定，两个伙计拿着毛巾一前一后给他擦净身上的水珠。胡正东接过一个大大的毛巾，把自己的下身围了一下。便衣便走在胡正东的前面，把来来往往的浴客拨拉得东倒西歪的，簇拥着胡正东走到了休息室。
胡正东盘腿坐在躺椅上，澡堂的伙计奉上一壶茶，胡正东咂了一口，“哈，味还是这个味，正宗的龙城毛峰。”
胡正东放下茶壶，拿起毛巾擦了把脸，“伙计，去叫个修脚的来吧。”
伙计应声而去。此刻在一旁排队候客的修脚师傅里，正好是小马排在了第一位。于是伙计叫了声小马，“小马，修脚。”
小马抬头一望，“好的，这就来。”
小马立即起身，一只手提起凳子，拎起修脚工具包，另一只手拿着修脚灯走向胡正东。
胡正东已经闭眼躺下，小马放好东西，又回来取了个泡脚盆，拿了个热水瓶来到胡正东身边。小马给水盆里倒上热水，放了些药材，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才把胡正东的双腿引过来，放进水盆里。
小马坐在那等待，泡脚需要十分钟。
小马知道，这十分钟后，将决定胡正东的生死，同样也决定自己的生死！
这十分钟，小马在心里反复思忖接下来将要实施的过程。先给胡正东洗脚泡脚，然后依次使用轻刀、片刀、条刀、斜口刀逐渐完成修脚过程。只是已经在斜口刀上涂上了氢化钾。剂量是小马自己换算的，比正常的毒杀量偏小，目的就是不能让胡正东当场死在兄弟澡堂，最好是回到怡红院再毒性发作。但是这个剂量以前没有试验过，其实也无法试验，因此无法精确的估量可能出现的后果。
就这样想着，十分钟过去了，小马把胡正东的两只脚，一只一只的提出水盆。用毛巾擦干，又一个个的用干毛巾包了起来。小马把胡正东的一条腿搁到自己的两个膝盖上，另一条腿则放回躺椅上。
小马打开修脚灯，从打开的修脚工具包中，首先取出轻刀，这是一种长15.5厘米，宽0.6厘米，刀身轻便，刀刃口窄，在修脚时用途广泛的一种工具。小马挨个修了修胡正东的趾甲，在脚垫上轻轻的刮扯着。
小马放下轻刀拿起抢刀，抢刀长15.5厘米，宽1.5厘米，刀身厚重而坚固，刀刃较宽。小马用它去掉胡正东的薄趾甲，抢了抢胡正东的病甲。
小马把已经修好的右脚用干毛巾包好，送回躺椅上。又把胡正东的左脚搁到自己的双腿膝盖上，解开包裹着的毛巾，重复着刚才修脚的过程。小马用了片刀，又换上了把窄条刀。窄条刀长14厘米，宽0.2厘米，小马用窄条刀探入胡正东的甲沟里捻转，挖掉一片嵌甲。
最后一步，小马换上了斜口刀，是要给胡正东点刺放血。斜口刀的刀刃上，已经涂上了氰化钾。小马小心的拿着，以免伤到自己。同时也希望放血时轻而又轻，最好不惊动胡正东。谁知刀刃轻轻一划就出血了，也惊疼了胡正东。
胡正东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小马：“爷，这是给你点刺放血。”
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胡正东呼吸加快，继而皮肤黏膜呈现鲜红色，出现了抽搐昏迷。这时站在休息室门口的便衣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边跑过来，一边掏出手枪。小马拿起屁股下坐着的小凳子照着一个便衣甩过去，那个便衣一个躲闪。这时，便衣手中的枪响了！“叭。”
一霎那，浴室里的浴客们狂叫起来。小马冲着跑来的一个便衣就是一拳，正中他的鼻梁，便衣本能的用手一捂。小马抢过枪来，击毙了这个便衣，又与另外三个便衣对射起来。小马边打边撤，一直退到了澡堂大门。
胡正东咧嘴一笑，“当然。告诉她们，让她们全部等我。大爷我今晚要好好的快活一番，价钱翻倍。”说着胡正东出门上了车。
在怡红院一楼拐角的阴暗处，大虎子露出了半张脸。看到胡正东下楼乘车而去，大虎子提起长衫下摆，跨过门槛向外走去。大虎子向外打了个手势，距离怡红院远远的地方，停着的一辆人力车的车夫示意了一下，迅速拉起空车走了。
绿萝成衣店里间，吴正飞和几个行动队员坐在那里擦拭武器，桌面上摆满了冲锋枪、手枪、手雷等各式武器。突然电话铃响了，吴正飞抓紧听筒。
“喂，是我。”“现在？刚才？”“好，按计划行事。”
吴正飞放下电话对军统行动队员们说，“胡正东去兄弟澡堂了，二组马上出发。”
兄弟澡堂一如既往。里下河地区的百姓有个从老祖宗就传下来的习惯，不管春夏秋冬，身子疲乏了，进澡堂解乏；老友相会了，进澡堂聊天；有个头疼脑热的，进澡堂养病；即使什么事也没有，也要进澡堂洗洗泡泡。
胡正东一进来，原本泡在泡池里的浴客们赶紧起身离开。四个便衣把泡池一围，澡堂伙计赶紧过来换水加药。都整得停当了，胡正东才光着身子进了泡池，原本喧闹的澡堂又恢复了平静。胡正东头靠着池边，开始享受他的、也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幸福时光。
赵忠辉身穿长衫，脚蹬平底鞋，一身普通平民打扮，沿着扬子江中路就这样走着。等他走到兄弟澡堂对面时感到有些异常。他定睛一看，黑暗中似乎多了几个馄饨挑子，人力车夫们也聚在一起唠嗑聊天。看上去人力车夫们都是在等兄弟澡堂出来的浴客，可实际上明显可以看出他们压根就没想拉活。大树后面还倚着几对不合时宜但却正在亲热的男女情侣。
赵忠辉想到，看来这里儿将要发生什么事。赵忠辉往兄弟澡堂门前那块一看，明显的也有几个便衣，神色紧张的来回走着。赵忠辉没多停留，继续往前走了。
白马路樱花居酒屋一间不大的包间里，榻榻米上一张小小的矮腿四方桌，桌上有一壶清酒，但却一盘菜也没有。冈崎一身戎装的坐在小酒桌前，甚至连挎着的手枪和军刀都没有离身。只是脑袋上戴着的军帽，稍微有些歪斜。冈崎一个人自斟自饮，有时满面春风，有时又痛哭流涕。可以看出，因为胡正东的事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里承受着太多的委屈和痛楚。冈崎端起酒杯也是要给自己敬酒。
“一切都结束了，明天，明天，一切都结束了。”“我要让山本司令官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冈崎。我还要让龟田、美智子看看，冈崎才是大日本天皇子民中最棒的。”
赵忠辉从外面推门准备走进书屋，而唐婉儿（美智子）正要往外走，“掌柜的你回了。”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两人就这样同时打了个招呼。
“不出去，宿舍里太热了，我出来透透气。”
赵忠辉返身同唐婉儿（美智子）一起走到门外，看着满天的星斗，不仅感叹，“原来龙城也有如此美丽的夜空。”
唐婉儿（美智子）也抬头仰望星空，“‘月华连昼色，灯影杂星光’。此刻，也就是唐朝诗人沈佺期在《夜游》中所描绘的意境吧。”
赵忠辉摇摇头，“不，不。也许还是李白的‘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更能表达出此刻龙城的处境。”
“为何如此感慨？“唉，天上如此美丽，人间却不太平呀。”“怎么了？”“今晚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路过扬子江中路的兄弟澡堂，感到那里不同寻常。澡堂门前和对面马路、树林里都有埋伏的人员。估计军统今晚会有行动。”“反正不是我们自己的行动，你就不要多想了，早点休息吧。”“好的。”
赵忠辉肩上搭了条毛巾，端着洗漱用的脸盆回到里屋。赵忠辉坐在桌子前随意的翻看着书本，翻着翻着赵忠辉停了下来。赵忠辉抬起头想了想，抓起电话拨起了号码。
赵忠辉：“马上，快点，好。”
赵忠辉起了身，重新穿上一件黑色的衣服。赵忠辉从壁龛中取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赵忠辉把手枪别到后面的裤腰带上，带上房门，走出了书屋。
刘茹、唐婉儿（美智子）的宿舍灯闭了，门却开着。刘茹已经进入梦乡，唐婉儿（美智子）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唐婉儿（美智子）听到刚才赵忠辉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换了身黑色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唐婉儿（美智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迅速翻身起床。唐婉儿（美智子）换上了身黑衣，悄悄的跟出了门。
这时一辆人力车正好经过书屋门前，赵忠辉一招手，人力车停了下来，赵忠辉上了车，拉车人正是窦大海。
赵忠辉刚一走远，唐婉儿（美智子）就跟着出了书屋的大门。唐婉儿（美智子）在路边一招手，一辆人力车驶过来。唐婉儿（美智子）一上车，就对人力车夫说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就这样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梧桐路，一直跟到兄弟澡堂附近。唐婉儿（美智子）立即叫停，掩进了马路边的一个电话亭。唐婉儿（美智子）进了电话亭，开始拨打电话。
“喂，是我。”“快，兄弟澡堂。”“军统有行动，共党也过来了。”“知道了，我不在这，我马上撤。”
特高课龟田卧室，龟田穿着一身和服，正在摆弄着一把精致的刀剑，不时地即兴挥劈几下。突然电话铃响了。
龟田抓起电话，“喂，是你。”“什么？兄弟澡堂。”“军统还是中共？”“你不能待在那里。好。”
龟田放下电话后，又马上拨打了个电话，这是打给宪兵队冈崎的。电话里传来接通了的声音，但是无人接听。龟田于是按了下桌上的电铃。门外传来报告声，龟田一边穿着军装，一边对着外面说，“紧急集合。”
特高课院子里吹响了紧急集合号，传来了日军士兵急促的脚步声。龟田一身军装站在台阶上，陈青山睡眼惺忪地跑过来，“先生，有行动？”
龟田：“紧急行动。”
一个军曹跑步前来向龟田报告，龟田手一挥，“出发。”
士兵们纷纷爬上汽车，龟田自己也上了一辆摩托车的挎斗，陈青山紧随其后，车队驶出了特高课院子的大门。
赵忠辉坐着窦大海拉着的人力车到了兄弟澡堂斜对面，窦大海赶紧停了车。赵忠辉下车掩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动静，窦大海也开始拆卸人力车后座取出了自己的狙击步枪。
此刻兄弟澡堂内，胡正东从泡澡池子里起身，一个伙计一步赶上去，搀扶着胡正东出了泡池。胡正东穿上拖鞋站定，两个伙计拿着毛巾一前一后给他擦净身上的水珠。胡正东接过一个大大的毛巾，把自己的下身围了一下。便衣便走在胡正东的前面，把来来往往的浴客拨拉得东倒西歪的，簇拥着胡正东走到了休息室。
胡正东盘腿坐在躺椅上，澡堂的伙计奉上一壶茶，胡正东咂了一口，“哈，味还是这个味，正宗的龙城毛峰。”
胡正东放下茶壶，拿起毛巾擦了把脸，“伙计，去叫个修脚的来吧。”
伙计应声而去。此刻在一旁排队候客的修脚师傅里，正好是小马排在了第一位。于是伙计叫了声小马，“小马，修脚。”
小马抬头一望，“好的，这就来。”
小马立即起身，一只手提起凳子，拎起修脚工具包，另一只手拿着修脚灯走向胡正东。
胡正东已经闭眼躺下，小马放好东西，又回来取了个泡脚盆，拿了个热水瓶来到胡正东身边。小马给水盆里倒上热水，放了些药材，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才把胡正东的双腿引过来，放进水盆里。
小马坐在那等待，泡脚需要十分钟。
小马知道，这十分钟后，将决定胡正东的生死，同样也决定自己的生死！
这十分钟，小马在心里反复思忖接下来将要实施的过程。先给胡正东洗脚泡脚，然后依次使用轻刀、片刀、条刀、斜口刀逐渐完成修脚过程。只是已经在斜口刀上涂上了氢化钾。剂量是小马自己换算的，比正常的毒杀量偏小，目的就是不能让胡正东当场死在兄弟澡堂，最好是回到怡红院再毒性发作。但是这个剂量以前没有试验过，其实也无法试验，因此无法精确的估量可能出现的后果。
就这样想着，十分钟过去了，小马把胡正东的两只脚，一只一只的提出水盆。用毛巾擦干，又一个个的用干毛巾包了起来。小马把胡正东的一条腿搁到自己的两个膝盖上，另一条腿则放回躺椅上。
小马打开修脚灯，从打开的修脚工具包中，首先取出轻刀，这是一种长15.5厘米，宽0.6厘米，刀身轻便，刀刃口窄，在修脚时用途广泛的一种工具。小马挨个修了修胡正东的趾甲，在脚垫上轻轻的刮扯着。
小马放下轻刀拿起抢刀，抢刀长15.5厘米，宽1.5厘米，刀身厚重而坚固，刀刃较宽。小马用它去掉胡正东的薄趾甲，抢了抢胡正东的病甲。
小马把已经修好的右脚用干毛巾包好，送回躺椅上。又把胡正东的左脚搁到自己的双腿膝盖上，解开包裹着的毛巾，重复着刚才修脚的过程。小马用了片刀，又换上了把窄条刀。窄条刀长14厘米，宽0.2厘米，小马用窄条刀探入胡正东的甲沟里捻转，挖掉一片嵌甲。
最后一步，小马换上了斜口刀，是要给胡正东点刺放血。斜口刀的刀刃上，已经涂上了氰化钾。小马小心的拿着，以免伤到自己。同时也希望放血时轻而又轻，最好不惊动胡正东。谁知刀刃轻轻一划就出血了，也惊疼了胡正东。
胡正东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小马：“爷，这是给你点刺放血。”
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胡正东呼吸加快，继而皮肤黏膜呈现鲜红色，出现了抽搐昏迷。这时站在休息室门口的便衣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边跑过来，一边掏出手枪。小马拿起屁股下坐着的小凳子照着一个便衣甩过去，那个便衣一个躲闪。这时，便衣手中的枪响了！“叭。”
一霎那，浴室里的浴客们狂叫起来。小马冲着跑来的一个便衣就是一拳，正中他的鼻梁，便衣本能的用手一捂。小马抢过枪来，击毙了这个便衣，又与另外三个便衣对射起来。小马边打边撤，一直退到了澡堂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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