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冈崎离开了怡红院二楼包间。胡正东坐在那喝着茶，思前想后。明天该从哪入手呢？从谁的身上开始下手？对，我先列出个单子，明天就照单全收。
想到这，胡正东起身坐到桌子旁，摊开一张纸，拿出一管笔。想一想，在纸上写一写，一写就写满了一张纸。胡正东又仔细看了看纸上刚刚写成的名单，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魔鬼行将灭亡之前的疯狂、邪恶的淫笑。此刻，只有他能想象到明天的龙城将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
胡正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胡正东坐下来把刚刚写成的纸张小心地折叠成一个小纸条，然后拿着这个小纸条在房间里转了又转，最后胡正东的目光定格在床头扶手一个活动的装饰管件上。他拔出这个装饰管件，小心翼翼地把小纸条放进去，然后又插回装饰管件。胡正东停在那看了又看，才放心的回到桌子上继续喝茶。
傍晚，天色已经暗淡。卫玥身穿一套薰衣草色的套裙，头戴同色的纱帽，提着个小包，优雅的走下医院大楼门前台阶朝人力车走来。窦大海“霍”地站起身来，吓了卫玥一跳。卫玥紧张兮兮地看着窦大海，但没有上他的车，而是上了旁边的另一台车。
人力车夫：“小姐，你坐好。”人力车夫一边叫着，一边拉起车就往前跑。
窦大海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些落寞。窦大海刚想坐下来，突然瞥见对面一条小巷子的入口处。两个头戴黑色礼帽的年轻人，互相打着手势，追着卫玥而去了。窦大海心想这里面一定有事。窦大海警觉起来，迅速拉着空车追了上去。
卫青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汽车从八仙桥拐上扬子江中路，此时日头已经快要暗黑了，马路上的路灯间隔的点亮。卫青睁开眼睛从车子的窗帘缝中看了看街道上景色。对原本富庶的苏中地区来说，这才几点呀，本是居民才刚刚开始夜生活的时候，现在却店门紧闭，行人稀少。想想抗战前的繁华，再看看现在的萧条，卫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汽车突然一颠，卫青从沉思上醒来。卫青伸头往外一看，车子已经又从扬子江中路拐上了汉正街。
卫青：“老吴，都这个时间了，卫玥应该已经下班了吧，不知她到家没有。”
吴管家：“老爷放心吧，二小姐从小懂事，不用为她操心的。”
卫青：“二丫头倒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事谨慎周全、循规蹈矩。可眼下世道不太平呀。你不惹事，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吴管家：“是呀，是呀，有时真是防不胜防呢。”
卫青：“这年月，只想图个太平都这么难。”
卫玥坐在人力车上，一路欣赏着街道两旁的街景，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翠柳路。想想就快要到家了，卫玥的脸上一扫疲惫，有了点笑意。
窦大海一路追着，毕竟是空车，眼看慢慢就追上了，于是窦大海刻意保持着与前车的距离。车子从扬子江中路经汉正街拐上了翠柳路，此时日头已经完全暗黑了，马路上的路灯已经全部点亮。
这时，一直停在翠柳路道边的一辆大卡车突然打着了火，大灯也没开就直接向前慢慢移动了。行驶了不长一段路程，大卡车突然打开大灯，加速向前冲去。
就这样一直拉着，跑着。窦大海突然被一道直射而来的强光照射得睁不开眼睛，感觉自己拉着的人力车也已经与同行的行人相撞。“轰”地一声响，窦大海差点摔倒。窦大海连忙睁开眼，看着自己身边的行人，“对不起，对不起，撞坏你们了吧？”
行人一脸诧异，“没什么，没碰到我们啊，只是你自己差点摔着了。”
窦大海想，没撞到，哪来的声响？窦大海往前一看，一辆大卡车撞上了前面的那辆人力车后扬长而去。那辆人力车倒在地上，两个车轮快速转动着。人力车夫不知去向，只见那个女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在人力车旁，车上下来两个人。
从扬子江中路经汉正街拐上了翠柳路。卫青坐在车里，闭眼沉思着。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卫青睁眼一看，就在他的眼前，一辆卡车与一辆人力车相撞在了一起。卡车没有停留，一溜烟的开走了，而人力车车夫被撞飞到马路边上，坐在车上的一个女孩也被撞下了车。
卫青摇下车窗向外看着，“老吴，你看那女孩穿的裙子怎么像是卫玥的呀？”
吴管家：“是啊，二小姐早晨出门时，就是穿的这身薰衣草色的套裙啊。”
卫青：“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卫青和吴管家下了车，快步走过来，他们蹲在躺在地上的女孩身旁。卫青欲伸手给女孩翻过身，手又不自觉的缩了回来。
卫青：“老吴，你来看看是谁？”
吴管家轻轻地把女孩翻转过来。吴管家才刚刚翻到一半，卫青一下子认出来躺在地上正是他的女儿卫玥。
卫青：“是卫玥。”
卫青一下子伸手托起卫玥的头，“二丫头，二丫头，我是爸爸呀。”
卫玥慢慢睁开了眼睛，“爸，你怎么在这？”
卫青：“先别说这个了，快送医院。”
卫玥一把拉住卫青的衣袖，“爸，不能去医院。赶快回家，回家再说。”
卫青：“你这？”
卫玥：“我没事，我们赶快回家。”
卫青和吴管家慢慢地搀扶着卫玥起身，拣起丢在地上的小包，上了黑色轿车。
窦大海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过去看看，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窦大海得知他们原来是一对父女，而且窦大海看到被撞的女孩伤得也不重。窦大海扭头去找肇事卡车，卡车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绿萝成衣店里间，吴正飞、郑舒文、大虎子、赵刚同其他几名军统行动队员聚在一起开会。
郑舒文：“现在掌握的情况已能够充分的说明，胡正东平时住在怡红院，但会经常去兄弟澡堂泡澡、修脚。”
吴正飞：“是。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所以我们行动的重点就是要按照这个来部署和展开。”
吴正飞停顿了片刻，“行动方案是，所有龙城站行动人员分为两组。一组在怡红院周边设伏，接到大虎子发出的行动信号后立即开始行动。二组在兄弟澡堂外设伏，小马行动得手后撤离时，我们负责实施掩护接应。”
众人：“是。”
郑舒文：“时间定在哪天？”
吴正飞：“唔，不是哪天。而是从今天起两个小组每天晚间都必须就位，就当行动发生在当晚一样。”
众人：“是。”
吴正飞：“需要明确的是，怡红院方案的核心是强攻。而兄弟澡堂方案的核心是智取。如果在兄弟澡堂实施强攻，因为里面浴客太多，容易造成太多误伤。”
众人：“是。”
郑舒文：“兄弟澡堂内只有小马一个人，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
吴正飞：“是的，但目前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郑舒文：“再派些人进去协助小马呢？”
吴正飞：“不行。兄弟澡堂里面空间狭小，人员又较多。如果再派进去几个生面孔，一下子就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郑舒文：“那就只能等小马得手后出了澡堂或者澡堂里传出枪声，我们才能开始行动？”
吴正飞：“是呀。”
郑舒文：“这样难度太大，给小马的压力也太大了。”
吴正飞：“所以我要求听到枪声或小马出来后，我们接应人员的速度必须要快。”
众人：“明白。”
吴正飞：“我随二组行动，舒文你去一组负责。”
郑舒文：“是。”
卫青的汽车在离自家的院子还老远着呢，司机就不停的按着喇叭。看门的佣人跨过大铁门的耳门，伸头往外一看，认出了是卫老爷的车，连忙打开大铁门。小车一溜烟的就开到了卫府别墅门前台阶边。吴管家下了车，跌跌撞撞地过来开了车门，其他佣人也都围了上来。卫青铁青着脸下了车，大家一起搀扶着卫玥下车进了客厅。
卫青扶着卫玥在客厅沙发上坐定，“小兰，快去取些纱布来，给二小姐包包伤口。”“是。”
卫玥：“爸，不用他们了。我自己就是医生，一会儿我回房自己处理吧。”
卫青：“也好，你们都退下吧。”
吴管家知道这是卫老爷和卫玥有话要说，于是连连招手，让大家全都退下。
卫玥见佣人们全都退下了，向卫青身边挪了挪，卫青伸手扶了一下。
卫青：“丫头，你站起来活动一下，让爸看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了？”
卫玥：“放心吧，爸，我没事的。”
卫青：“还是走两步吧，让爸爸看了好放心。”
卫玥起身在客厅里走了几步，还旋转了两圈，“怎么样，没事吧？”
卫青：“这就好，这就好。来，快坐下。”
卫玥又挨着卫青坐到了沙发上，卫青拉着卫玥的手，“现在龙城市面上不太平，以后出门在外要格外小心谨慎。”“知道了，爸。”“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呢？”“爸，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对自己当时的情况我最了解。”“去医院看看总还是好的吧？”“不用的，放心吧，就是胳膊上擦破点皮而已。”“是吗？”“当时我就感到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的，用不着送医院。”“你没事就好。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妈。”“爸，你又来了，这哪跟哪呀？”“既然没事，那你就赶快回房，自己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以防感染。”“好。”
卫玥回到自己的卧室，脱掉已经破损弄脏的裙子，只穿了件小背心，露出了雪白粉嫩的胳膊。她拿出平时放在家里的、以备不时之需的急救包，坐到镜子前，开始给自己清创。卫玥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陷入了思考。
今天这个卡车绝不是无意中撞上我的，一定是有意为之。可他为什么要撞我呢？是想要我的命，还只是想教训我一下？
会不会因为我在为日本人做事，中国人要锄奸？可我只是个医生，没做任何对不起国人的事，他们也要杀我？
难道是日本人？我已经为日本人工作了，怎么还要对我下杀手？
卫玥的脑海里，突然反复出现了几个画面。这件事会不会和自己回到龙城的第一天在龙川码头受到羞辱、梧桐路上和龙城书屋遇到的那个女人有关？
此刻卫玥的头脑似乎已有几分清醒，心中也有了一个基本清晰明确的答案。但是为了不让爸爸担心，暂时还不能说出来。
卫玥上楼去了，卫青还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哈瓦那雪茄，但一直没有点燃。卫青也在回想着刚才卫玥遭受车祸时的情景，心中不免疑问。
卡车撞了人，不仅没有停车，反而加速离开了现场，这不合常理呀？
难道不是普通的肇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又是何人所为呢？是中国人？就因为卫玥在陆军医院为日本人做事？
是日本人？还是因为我不愿出任维持会长，或者为他们筹集物资不力？
都有可能，但又似乎不合逻辑。为了不让丫头担心，这些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想到这，胡正东起身坐到桌子旁，摊开一张纸，拿出一管笔。想一想，在纸上写一写，一写就写满了一张纸。胡正东又仔细看了看纸上刚刚写成的名单，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魔鬼行将灭亡之前的疯狂、邪恶的淫笑。此刻，只有他能想象到明天的龙城将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
胡正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胡正东坐下来把刚刚写成的纸张小心地折叠成一个小纸条，然后拿着这个小纸条在房间里转了又转，最后胡正东的目光定格在床头扶手一个活动的装饰管件上。他拔出这个装饰管件，小心翼翼地把小纸条放进去，然后又插回装饰管件。胡正东停在那看了又看，才放心的回到桌子上继续喝茶。
傍晚，天色已经暗淡。卫玥身穿一套薰衣草色的套裙，头戴同色的纱帽，提着个小包，优雅的走下医院大楼门前台阶朝人力车走来。窦大海“霍”地站起身来，吓了卫玥一跳。卫玥紧张兮兮地看着窦大海，但没有上他的车，而是上了旁边的另一台车。
人力车夫：“小姐，你坐好。”人力车夫一边叫着，一边拉起车就往前跑。
窦大海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些落寞。窦大海刚想坐下来，突然瞥见对面一条小巷子的入口处。两个头戴黑色礼帽的年轻人，互相打着手势，追着卫玥而去了。窦大海心想这里面一定有事。窦大海警觉起来，迅速拉着空车追了上去。
卫青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汽车从八仙桥拐上扬子江中路，此时日头已经快要暗黑了，马路上的路灯间隔的点亮。卫青睁开眼睛从车子的窗帘缝中看了看街道上景色。对原本富庶的苏中地区来说，这才几点呀，本是居民才刚刚开始夜生活的时候，现在却店门紧闭，行人稀少。想想抗战前的繁华，再看看现在的萧条，卫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汽车突然一颠，卫青从沉思上醒来。卫青伸头往外一看，车子已经又从扬子江中路拐上了汉正街。
卫青：“老吴，都这个时间了，卫玥应该已经下班了吧，不知她到家没有。”
吴管家：“老爷放心吧，二小姐从小懂事，不用为她操心的。”
卫青：“二丫头倒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事谨慎周全、循规蹈矩。可眼下世道不太平呀。你不惹事，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吴管家：“是呀，是呀，有时真是防不胜防呢。”
卫青：“这年月，只想图个太平都这么难。”
卫玥坐在人力车上，一路欣赏着街道两旁的街景，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翠柳路。想想就快要到家了，卫玥的脸上一扫疲惫，有了点笑意。
窦大海一路追着，毕竟是空车，眼看慢慢就追上了，于是窦大海刻意保持着与前车的距离。车子从扬子江中路经汉正街拐上了翠柳路，此时日头已经完全暗黑了，马路上的路灯已经全部点亮。
这时，一直停在翠柳路道边的一辆大卡车突然打着了火，大灯也没开就直接向前慢慢移动了。行驶了不长一段路程，大卡车突然打开大灯，加速向前冲去。
就这样一直拉着，跑着。窦大海突然被一道直射而来的强光照射得睁不开眼睛，感觉自己拉着的人力车也已经与同行的行人相撞。“轰”地一声响，窦大海差点摔倒。窦大海连忙睁开眼，看着自己身边的行人，“对不起，对不起，撞坏你们了吧？”
行人一脸诧异，“没什么，没碰到我们啊，只是你自己差点摔着了。”
窦大海想，没撞到，哪来的声响？窦大海往前一看，一辆大卡车撞上了前面的那辆人力车后扬长而去。那辆人力车倒在地上，两个车轮快速转动着。人力车夫不知去向，只见那个女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在人力车旁，车上下来两个人。
从扬子江中路经汉正街拐上了翠柳路。卫青坐在车里，闭眼沉思着。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卫青睁眼一看，就在他的眼前，一辆卡车与一辆人力车相撞在了一起。卡车没有停留，一溜烟的开走了，而人力车车夫被撞飞到马路边上，坐在车上的一个女孩也被撞下了车。
卫青摇下车窗向外看着，“老吴，你看那女孩穿的裙子怎么像是卫玥的呀？”
吴管家：“是啊，二小姐早晨出门时，就是穿的这身薰衣草色的套裙啊。”
卫青：“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卫青和吴管家下了车，快步走过来，他们蹲在躺在地上的女孩身旁。卫青欲伸手给女孩翻过身，手又不自觉的缩了回来。
卫青：“老吴，你来看看是谁？”
吴管家轻轻地把女孩翻转过来。吴管家才刚刚翻到一半，卫青一下子认出来躺在地上正是他的女儿卫玥。
卫青：“是卫玥。”
卫青一下子伸手托起卫玥的头，“二丫头，二丫头，我是爸爸呀。”
卫玥慢慢睁开了眼睛，“爸，你怎么在这？”
卫青：“先别说这个了，快送医院。”
卫玥一把拉住卫青的衣袖，“爸，不能去医院。赶快回家，回家再说。”
卫青：“你这？”
卫玥：“我没事，我们赶快回家。”
卫青和吴管家慢慢地搀扶着卫玥起身，拣起丢在地上的小包，上了黑色轿车。
窦大海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过去看看，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窦大海得知他们原来是一对父女，而且窦大海看到被撞的女孩伤得也不重。窦大海扭头去找肇事卡车，卡车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绿萝成衣店里间，吴正飞、郑舒文、大虎子、赵刚同其他几名军统行动队员聚在一起开会。
郑舒文：“现在掌握的情况已能够充分的说明，胡正东平时住在怡红院，但会经常去兄弟澡堂泡澡、修脚。”
吴正飞：“是。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所以我们行动的重点就是要按照这个来部署和展开。”
吴正飞停顿了片刻，“行动方案是，所有龙城站行动人员分为两组。一组在怡红院周边设伏，接到大虎子发出的行动信号后立即开始行动。二组在兄弟澡堂外设伏，小马行动得手后撤离时，我们负责实施掩护接应。”
众人：“是。”
郑舒文：“时间定在哪天？”
吴正飞：“唔，不是哪天。而是从今天起两个小组每天晚间都必须就位，就当行动发生在当晚一样。”
众人：“是。”
吴正飞：“需要明确的是，怡红院方案的核心是强攻。而兄弟澡堂方案的核心是智取。如果在兄弟澡堂实施强攻，因为里面浴客太多，容易造成太多误伤。”
众人：“是。”
郑舒文：“兄弟澡堂内只有小马一个人，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
吴正飞：“是的，但目前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郑舒文：“再派些人进去协助小马呢？”
吴正飞：“不行。兄弟澡堂里面空间狭小，人员又较多。如果再派进去几个生面孔，一下子就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郑舒文：“那就只能等小马得手后出了澡堂或者澡堂里传出枪声，我们才能开始行动？”
吴正飞：“是呀。”
郑舒文：“这样难度太大，给小马的压力也太大了。”
吴正飞：“所以我要求听到枪声或小马出来后，我们接应人员的速度必须要快。”
众人：“明白。”
吴正飞：“我随二组行动，舒文你去一组负责。”
郑舒文：“是。”
卫青的汽车在离自家的院子还老远着呢，司机就不停的按着喇叭。看门的佣人跨过大铁门的耳门，伸头往外一看，认出了是卫老爷的车，连忙打开大铁门。小车一溜烟的就开到了卫府别墅门前台阶边。吴管家下了车，跌跌撞撞地过来开了车门，其他佣人也都围了上来。卫青铁青着脸下了车，大家一起搀扶着卫玥下车进了客厅。
卫青扶着卫玥在客厅沙发上坐定，“小兰，快去取些纱布来，给二小姐包包伤口。”“是。”
卫玥：“爸，不用他们了。我自己就是医生，一会儿我回房自己处理吧。”
卫青：“也好，你们都退下吧。”
吴管家知道这是卫老爷和卫玥有话要说，于是连连招手，让大家全都退下。
卫玥见佣人们全都退下了，向卫青身边挪了挪，卫青伸手扶了一下。
卫青：“丫头，你站起来活动一下，让爸看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了？”
卫玥：“放心吧，爸，我没事的。”
卫青：“还是走两步吧，让爸爸看了好放心。”
卫玥起身在客厅里走了几步，还旋转了两圈，“怎么样，没事吧？”
卫青：“这就好，这就好。来，快坐下。”
卫玥又挨着卫青坐到了沙发上，卫青拉着卫玥的手，“现在龙城市面上不太平，以后出门在外要格外小心谨慎。”“知道了，爸。”“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呢？”“爸，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对自己当时的情况我最了解。”“去医院看看总还是好的吧？”“不用的，放心吧，就是胳膊上擦破点皮而已。”“是吗？”“当时我就感到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的，用不着送医院。”“你没事就好。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妈。”“爸，你又来了，这哪跟哪呀？”“既然没事，那你就赶快回房，自己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以防感染。”“好。”
卫玥回到自己的卧室，脱掉已经破损弄脏的裙子，只穿了件小背心，露出了雪白粉嫩的胳膊。她拿出平时放在家里的、以备不时之需的急救包，坐到镜子前，开始给自己清创。卫玥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陷入了思考。
今天这个卡车绝不是无意中撞上我的，一定是有意为之。可他为什么要撞我呢？是想要我的命，还只是想教训我一下？
会不会因为我在为日本人做事，中国人要锄奸？可我只是个医生，没做任何对不起国人的事，他们也要杀我？
难道是日本人？我已经为日本人工作了，怎么还要对我下杀手？
卫玥的脑海里，突然反复出现了几个画面。这件事会不会和自己回到龙城的第一天在龙川码头受到羞辱、梧桐路上和龙城书屋遇到的那个女人有关？
此刻卫玥的头脑似乎已有几分清醒，心中也有了一个基本清晰明确的答案。但是为了不让爸爸担心，暂时还不能说出来。
卫玥上楼去了，卫青还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哈瓦那雪茄，但一直没有点燃。卫青也在回想着刚才卫玥遭受车祸时的情景，心中不免疑问。
卡车撞了人，不仅没有停车，反而加速离开了现场，这不合常理呀？
难道不是普通的肇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又是何人所为呢？是中国人？就因为卫玥在陆军医院为日本人做事？
是日本人？还是因为我不愿出任维持会长，或者为他们筹集物资不力？
都有可能，但又似乎不合逻辑。为了不让丫头担心，这些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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