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尘埃和烟
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再是灰色的教堂室内墙壁，接下来，涌入鼻腔的灰尘让她咳嗽不止。
在她呛倒难以自抑的时候，一支点燃的雪茄被塞到了她的嘴边。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克里斯汀感觉自己整个肺都要烧起来了，像是有着火焰在自己的肺泡里滚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某个肇事者发出了毫无怜惜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嗝，怎么样，我早说过雪茄在治疗方面相当有用。”
一个带着极高的黑色礼貌的男人（？）大笑着说，身上穿着有着浮夸花纹的黑色西装，最显眼的是他在领巾上打了一个红色的领结。
“咳咳咳咳咳咳咳，我要死了，咳咳，咳，复眼。”克里斯汀喊出了这个男人（？）的代号。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肺部依旧痛苦，克里斯汀抹着眼泪，浑身的剧痛这才在失去了肾上腺素的阻挡下如海浪一般涌来。
“诶呀，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真能活着出来啊，不错不错，值得赞赏，特别是在你是普通人的前提下就更加难能可贵了，虽然这种程度对我来说就只是轻轻松松的郊游而已。”被称作“复眼”的人把镯子从她的手腕上薅下来，又在她的身上摸了几下。
“没有被装上奇怪的东西，安全。”复眼总结道。
“我左手脱臼了，身上还有伤.......腿大概骨裂了。”克里斯汀凭着自己上一辈子医生的经验分析总结道，“其他都是皮外伤，脑袋上的伤口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总的来说还算幸运。”
复眼走上前去，拉起她的左手，咔咔两声，把脱臼的骨头回归到原位。
这两个咔一个是骨头发出来的，一个是克里斯汀发出来的。
“其它的我就不会了，不过你既然是医生的话应该有办法吧。”复眼摊摊手说。
“医者不能自医.......”克里斯汀慢慢得坐起身来，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破旧的仓库，从扎堆的蜘蛛网和霉菌就能看出隐蔽性确实很强，作为安全屋相当合格，但是作为病人养伤的地方就不是很好了。
“有酒精之类的医疗用品么。”
“给，威士忌。”
“.......”克里斯汀看着手里的威士忌诡异得沉默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在吐槽泥煤威士忌的味道像是医用酒精还是单纯让她用这东西消毒。
聊胜于无，克里斯汀用干净的布条和威士忌处理好伤口，用木板固定好骨裂的腿，复眼已经在百无聊赖得坐在一幅画之前抖腿了。
红色和黑色的两个巨大色块组成的图画，细看却仿佛有一扇门扉藏在其中。
红与黑，罗伯特的成名作。
“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拿到了，既然如此我可以走了吧。”克里斯汀问道。
“拿到了？我们拿到什么了。”复眼捏着下巴问道。
“红与黑，你说只要我帮你拿到这张画就行的，好了，把我的医生资格证还给我。”克里斯汀不耐烦得说道。
“哦，红与黑啊。”复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走到了图画前，一阵亮光从他的手上闪过。他用燃着的雪茄点燃了这张油画，油脂燃烧的烟雾和明亮的火焰一瞬间覆盖了整张画面，火苗在四边跳动，像是在垂死挣扎。
“你？！”
“这张是伪品。”在克里斯汀说出话之前，复眼笑着说道，“你看吧，仔细看，你有看到藏在底下罗伯特先生的签名吗。”
克里斯汀一愣，目光移回燃烧的画作，在浓重的烟雾下，她确实没有看到罗伯特先生的签名，谁都知道罗伯特喜欢在化作下面藏签名，但是这里并没有那个红色的哥特式字体。
“怎么.......”
“我说了，只要你帮我拿到红与黑，我就不揭发你非法手段拿到医生资格证的事情，同时把这个小纸片还给你。”他说着，抖了抖手上白色的纸张，“但是很显然，这张是伪造品。”
“......真品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不自己去拿。”复眼笑着说，甩了甩那张医生资格证，又把它叠好，放到自己西装内侧里。
“但是我也不知道啊，你让我帮你去霍伦斯大教堂是因为霍伦斯大教堂具有对非凡者有效的特殊装置，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你就没必要使唤我了吧。”克里斯汀皱起眉头说。
“有一句话叫，有奴隶不用王八蛋。”复眼伸出手，在呛人的烟雾中拉开了窗户，“如果你还想拿回你的东西，你就最好和我去找到那幅画的踪迹，还是说你打算.......”
“不......我当然要拿回来。”克里斯汀看着烟雾翻滚着冲向窗外，说。
“不错，刚好你在被追杀，我还能帮你多拖延一会时间，这不是双赢么。”他伸出手去，对准窗外飘散的烟雾，轻轻一抓，浓烟从四面八方被吸收进他的手掌里。
这是把烟雾偷走了么。克里斯汀思考到，这正是他说的所谓窃贼的实力。
“烟雾会暴露我们的位置，而你要开始干活了，阿多乃小姐。”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嗯？”
“你的那个三角的标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伸出手，伸到西装外衣内侧，一抖。
拿出了一个，
三角形的玉米片。
“是玉米片的意思。”他说着在克里斯汀面前晃了一圈，塞进了自己嘴里。
“用一个问题交换另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霍伦斯会被追杀。”
克里斯汀沉默了好一会，慢慢得说道：“我杀了一个人，之后另外一些人告诉我如果还想活着，必须离开霍伦斯。”
“......嗯，看来我们的状况不大乐观啊，顺便问一下，另一些人具体是哪些人。”
“我也不知道。”克里斯汀看向复眼，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出有因为这件事害怕被牵扯到就此放弃的打算。
“没关系，我会站在你这边的。”复眼像是铁哥们一样拍了一下克里斯汀的肩膀。
克里斯汀浑身僵硬。
.......
罗伯特站在霍伦斯大教堂二楼的女盥洗室从窗户向外看去。
窗刚好开在两栋建筑物之间的夹缝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一面灰色的高墙。
他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用手撑着上半部分的窗沿向外爬去，对一位侦探来说，这非常轻松，他的手指抹过楼上窗户上的崭新的孔洞。
他能看到楼上女盥洗室的窗户，如果用这么危险的姿势伸出手是可以摸到楼上的窗户打开的窗门的，但是难度更高。对非凡者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如果不是一个上肢力量与中心力量都足够强的壮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霍伦斯大教堂的二楼朝上都是受到严格保护的，有针对非凡者的用于防护的非凡物品，也有夜间的保安巡逻。
红与黑和尸体都在三楼，不管克里斯汀还是别的非凡者，想要仅凭自己的力量来到那里都具有一定的困难。但是克里斯汀确实是在三楼被发现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也就是非凡物品。
“首先克里斯汀带着非凡物品来到女盥洗室二楼，在用绳索之类的东西通过这扇窗户把自己吊到三楼，钻进三楼，用非凡物品召唤同伙，是的肯定有同伙，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红与黑消失了。”
“然后联合同伙偷走了红与黑......从夜间关闭时间到发现她的时候有将近两个小时，两个人通过非凡物品逃脱明显绰绰有余，但是她没有逃走。为什么。”
“被背叛了，还是非凡物品有特殊性，如果是被背叛了，在自己如此可疑的前提下，供出同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她没有，而且在霍伦斯大教堂内又一次消失了，所以只有可能是后者。”
“非凡物品的能力应该是双向传送，限制在人数上，毫无疑问，但是这应该不是唯一的限制。”罗伯特走在走廊上，远方传来唱诗班清澈的童声
“伟大的智慧之神，赐我们以仁慈，宽恕我们的错，赐我们以理性。”
“我们跪伏在您的身后，如同羔羊，在时间的轮环之中，如同齿轮。”
身边洁白的大理石像里，一个浑身罩着网纱的女人脚下结冰，怀中抱着一块没有指针的钟表，表情恬淡。
罗伯特看向这座石雕：“融化的莉莉。”
霍伦斯童话里徒步走向雪山寻求高塔上知识的洁白之女，研究者认为，莉莉在走向雪山的时候，时间的感知被她所扭曲，一瞬间便是永恒，所以莉莉永恒得追求知识之塔，却永远不可能攀登上它。
“限制是时间！”罗伯特在胸前画了一个智慧之眼，虔诚地说，“赞美知识与智慧之神。”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应该是分批次转移，但是出了意外，.尸体！”
罗伯特快速顺着旋转楼梯一路向上，深深嵌在墙壁里的浮雕用痛苦的表情仁慈得看着他。
推开尽头的门，对面是一片空空荡荡，这毫不意外，罗伯特早就接到了报告说克里斯汀凭空消失在了她的房间里。
罗伯特扫视着整个房间，突然，他俯下身去，在一块地板上按了一下。
“凹陷的痕迹，和床脚相似。”
他移开床，在床头后面发现了一个老鼠洞，想到什么似的，他把手伸了进去，直到整个胳膊都伸进去，他终于摸到了什么东西，用力得拽了出来。
那是一条细线，尽头连着一只吱吱乱叫的老鼠。
“米色细线，和枕头相似，只有一楼有仓库和食物，如果把这小家伙饿上一段时间，它会去哪里不言而喻。”
罗伯特那张因为疤痕显得阴森可怕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
“如此以来，案子就破了。”
“罗伯特警督。”一位圆滚滚的嘴边沾着甜甜圈碎屑的警察跑了进来，在门口了调整一下站姿，重新拴着脑袋上的帽子说。
“怎么了。”
“.......”圆滚的警察咽了一口口水，这位罗伯特警督邪名在外，有人说他是连杀三十人的杀人凶手被招安而来，有人说他对同性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密癖好。而不管这些传言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的，人们在听到他刺耳的声音和可怕的脸的时候都会对这个说法信上七八分。
而他现在，手里抓着一只吱哇乱叫的耗子，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板上，疤脸上还有着没有收回的笑容，看起来就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圆滚滚的警察脑子里光速过了一遍罗伯特的传言，说：“出事情了，工会开始拿燃烧的鸡尾酒往政府里丢，工会会长马克先生指明要见你！”
在她呛倒难以自抑的时候，一支点燃的雪茄被塞到了她的嘴边。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克里斯汀感觉自己整个肺都要烧起来了，像是有着火焰在自己的肺泡里滚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某个肇事者发出了毫无怜惜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嗝，怎么样，我早说过雪茄在治疗方面相当有用。”
一个带着极高的黑色礼貌的男人（？）大笑着说，身上穿着有着浮夸花纹的黑色西装，最显眼的是他在领巾上打了一个红色的领结。
“咳咳咳咳咳咳咳，我要死了，咳咳，咳，复眼。”克里斯汀喊出了这个男人（？）的代号。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肺部依旧痛苦，克里斯汀抹着眼泪，浑身的剧痛这才在失去了肾上腺素的阻挡下如海浪一般涌来。
“诶呀，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真能活着出来啊，不错不错，值得赞赏，特别是在你是普通人的前提下就更加难能可贵了，虽然这种程度对我来说就只是轻轻松松的郊游而已。”被称作“复眼”的人把镯子从她的手腕上薅下来，又在她的身上摸了几下。
“没有被装上奇怪的东西，安全。”复眼总结道。
“我左手脱臼了，身上还有伤.......腿大概骨裂了。”克里斯汀凭着自己上一辈子医生的经验分析总结道，“其他都是皮外伤，脑袋上的伤口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总的来说还算幸运。”
复眼走上前去，拉起她的左手，咔咔两声，把脱臼的骨头回归到原位。
这两个咔一个是骨头发出来的，一个是克里斯汀发出来的。
“其它的我就不会了，不过你既然是医生的话应该有办法吧。”复眼摊摊手说。
“医者不能自医.......”克里斯汀慢慢得坐起身来，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破旧的仓库，从扎堆的蜘蛛网和霉菌就能看出隐蔽性确实很强，作为安全屋相当合格，但是作为病人养伤的地方就不是很好了。
“有酒精之类的医疗用品么。”
“给，威士忌。”
“.......”克里斯汀看着手里的威士忌诡异得沉默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在吐槽泥煤威士忌的味道像是医用酒精还是单纯让她用这东西消毒。
聊胜于无，克里斯汀用干净的布条和威士忌处理好伤口，用木板固定好骨裂的腿，复眼已经在百无聊赖得坐在一幅画之前抖腿了。
红色和黑色的两个巨大色块组成的图画，细看却仿佛有一扇门扉藏在其中。
红与黑，罗伯特的成名作。
“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拿到了，既然如此我可以走了吧。”克里斯汀问道。
“拿到了？我们拿到什么了。”复眼捏着下巴问道。
“红与黑，你说只要我帮你拿到这张画就行的，好了，把我的医生资格证还给我。”克里斯汀不耐烦得说道。
“哦，红与黑啊。”复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走到了图画前，一阵亮光从他的手上闪过。他用燃着的雪茄点燃了这张油画，油脂燃烧的烟雾和明亮的火焰一瞬间覆盖了整张画面，火苗在四边跳动，像是在垂死挣扎。
“你？！”
“这张是伪品。”在克里斯汀说出话之前，复眼笑着说道，“你看吧，仔细看，你有看到藏在底下罗伯特先生的签名吗。”
克里斯汀一愣，目光移回燃烧的画作，在浓重的烟雾下，她确实没有看到罗伯特先生的签名，谁都知道罗伯特喜欢在化作下面藏签名，但是这里并没有那个红色的哥特式字体。
“怎么.......”
“我说了，只要你帮我拿到红与黑，我就不揭发你非法手段拿到医生资格证的事情，同时把这个小纸片还给你。”他说着，抖了抖手上白色的纸张，“但是很显然，这张是伪造品。”
“......真品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不自己去拿。”复眼笑着说，甩了甩那张医生资格证，又把它叠好，放到自己西装内侧里。
“但是我也不知道啊，你让我帮你去霍伦斯大教堂是因为霍伦斯大教堂具有对非凡者有效的特殊装置，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你就没必要使唤我了吧。”克里斯汀皱起眉头说。
“有一句话叫，有奴隶不用王八蛋。”复眼伸出手，在呛人的烟雾中拉开了窗户，“如果你还想拿回你的东西，你就最好和我去找到那幅画的踪迹，还是说你打算.......”
“不......我当然要拿回来。”克里斯汀看着烟雾翻滚着冲向窗外，说。
“不错，刚好你在被追杀，我还能帮你多拖延一会时间，这不是双赢么。”他伸出手去，对准窗外飘散的烟雾，轻轻一抓，浓烟从四面八方被吸收进他的手掌里。
这是把烟雾偷走了么。克里斯汀思考到，这正是他说的所谓窃贼的实力。
“烟雾会暴露我们的位置，而你要开始干活了，阿多乃小姐。”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嗯？”
“你的那个三角的标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伸出手，伸到西装外衣内侧，一抖。
拿出了一个，
三角形的玉米片。
“是玉米片的意思。”他说着在克里斯汀面前晃了一圈，塞进了自己嘴里。
“用一个问题交换另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霍伦斯会被追杀。”
克里斯汀沉默了好一会，慢慢得说道：“我杀了一个人，之后另外一些人告诉我如果还想活着，必须离开霍伦斯。”
“......嗯，看来我们的状况不大乐观啊，顺便问一下，另一些人具体是哪些人。”
“我也不知道。”克里斯汀看向复眼，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出有因为这件事害怕被牵扯到就此放弃的打算。
“没关系，我会站在你这边的。”复眼像是铁哥们一样拍了一下克里斯汀的肩膀。
克里斯汀浑身僵硬。
.......
罗伯特站在霍伦斯大教堂二楼的女盥洗室从窗户向外看去。
窗刚好开在两栋建筑物之间的夹缝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一面灰色的高墙。
他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用手撑着上半部分的窗沿向外爬去，对一位侦探来说，这非常轻松，他的手指抹过楼上窗户上的崭新的孔洞。
他能看到楼上女盥洗室的窗户，如果用这么危险的姿势伸出手是可以摸到楼上的窗户打开的窗门的，但是难度更高。对非凡者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如果不是一个上肢力量与中心力量都足够强的壮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霍伦斯大教堂的二楼朝上都是受到严格保护的，有针对非凡者的用于防护的非凡物品，也有夜间的保安巡逻。
红与黑和尸体都在三楼，不管克里斯汀还是别的非凡者，想要仅凭自己的力量来到那里都具有一定的困难。但是克里斯汀确实是在三楼被发现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也就是非凡物品。
“首先克里斯汀带着非凡物品来到女盥洗室二楼，在用绳索之类的东西通过这扇窗户把自己吊到三楼，钻进三楼，用非凡物品召唤同伙，是的肯定有同伙，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红与黑消失了。”
“然后联合同伙偷走了红与黑......从夜间关闭时间到发现她的时候有将近两个小时，两个人通过非凡物品逃脱明显绰绰有余，但是她没有逃走。为什么。”
“被背叛了，还是非凡物品有特殊性，如果是被背叛了，在自己如此可疑的前提下，供出同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她没有，而且在霍伦斯大教堂内又一次消失了，所以只有可能是后者。”
“非凡物品的能力应该是双向传送，限制在人数上，毫无疑问，但是这应该不是唯一的限制。”罗伯特走在走廊上，远方传来唱诗班清澈的童声
“伟大的智慧之神，赐我们以仁慈，宽恕我们的错，赐我们以理性。”
“我们跪伏在您的身后，如同羔羊，在时间的轮环之中，如同齿轮。”
身边洁白的大理石像里，一个浑身罩着网纱的女人脚下结冰，怀中抱着一块没有指针的钟表，表情恬淡。
罗伯特看向这座石雕：“融化的莉莉。”
霍伦斯童话里徒步走向雪山寻求高塔上知识的洁白之女，研究者认为，莉莉在走向雪山的时候，时间的感知被她所扭曲，一瞬间便是永恒，所以莉莉永恒得追求知识之塔，却永远不可能攀登上它。
“限制是时间！”罗伯特在胸前画了一个智慧之眼，虔诚地说，“赞美知识与智慧之神。”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应该是分批次转移，但是出了意外，.尸体！”
罗伯特快速顺着旋转楼梯一路向上，深深嵌在墙壁里的浮雕用痛苦的表情仁慈得看着他。
推开尽头的门，对面是一片空空荡荡，这毫不意外，罗伯特早就接到了报告说克里斯汀凭空消失在了她的房间里。
罗伯特扫视着整个房间，突然，他俯下身去，在一块地板上按了一下。
“凹陷的痕迹，和床脚相似。”
他移开床，在床头后面发现了一个老鼠洞，想到什么似的，他把手伸了进去，直到整个胳膊都伸进去，他终于摸到了什么东西，用力得拽了出来。
那是一条细线，尽头连着一只吱吱乱叫的老鼠。
“米色细线，和枕头相似，只有一楼有仓库和食物，如果把这小家伙饿上一段时间，它会去哪里不言而喻。”
罗伯特那张因为疤痕显得阴森可怕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
“如此以来，案子就破了。”
“罗伯特警督。”一位圆滚滚的嘴边沾着甜甜圈碎屑的警察跑了进来，在门口了调整一下站姿，重新拴着脑袋上的帽子说。
“怎么了。”
“.......”圆滚的警察咽了一口口水，这位罗伯特警督邪名在外，有人说他是连杀三十人的杀人凶手被招安而来，有人说他对同性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密癖好。而不管这些传言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的，人们在听到他刺耳的声音和可怕的脸的时候都会对这个说法信上七八分。
而他现在，手里抓着一只吱哇乱叫的耗子，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板上，疤脸上还有着没有收回的笑容，看起来就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圆滚滚的警察脑子里光速过了一遍罗伯特的传言，说：“出事情了，工会开始拿燃烧的鸡尾酒往政府里丢，工会会长马克先生指明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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