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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猿意马

    林中有风吹动乔木树冠枝叶摇晃的声音,还有悦耳的鸟啼声,在不远处还有马儿低声嘶鸣的动静。

    之前就觉得阿玉的声音有些熟悉的姜九鱼,在肚子可算舒服了之后对其到,“多谢姑娘带我来,我听你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我们之前可是见过啊?”

    “我们……当然见过。”姜九鱼只觉阿玉说着好似停下了脚步,就在她好奇对方为何停下来时,阿玉突然伸出双手将她猛地往后一推,踉跄着后退的姜九鱼在绊到一块石头后倒在了满是枯叶的泥地上。

    “姑娘,我可是哪里惹到你了?”倒在地上用手撑在身后的姜九鱼,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慌神的问。

    姜九鱼刚把话问出口,阿玉便猛地扑上去一把扯掉其头上的发簪,将其的头发扯开后死死地揪住道,“你惹我的事可不会要了你的命,要怨就怨你自己挡了别人的路......”

    “我姜九鱼一直守族规不害人族,可我却被人族欺凌至此……老天爷,如此可不公平啊!”姜九鱼被阿玉用膝盖压着腹部,手死死抓着头发躺在泥地上,她一手握住在被揪住的头发发根,一手护着其膝盖下自己又开始撕裂疼痛的伤口低声嘶吼道:“我不会掺和人族的恩怨,你们可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好吧,那你就当是误会好了,反正要贱奴的一条命也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只听阿玉说罢,“啪啪”接连两个耳光扇到姜九鱼脸上。

    “好......那就是要无缘无故欺凌我了,是吗?我现在虽无修为,但也还不至于被你一个人族这般羞辱。”一下被打丢理智了的姜九鱼愤怒地想着,只见她一下松开护住发根的手幻出自己的剑。

    “九鱼......”就在姜九鱼要将剑举起时,她的脑袋里一下响起了姜九言唤自己的声音。这声轻唤在脑中回荡,久久不见散去,只见她缓缓松开颤抖的手,将手中握着的剑收了回去。突然,她的耳朵与喉咙在一阵刺挠般的难受后,她发现自己听不见任何动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正当想到是荒妖来了的她慌张失措时,她又感到热乎乎的什么东西喷溅到自己脸上,于是忙挣扎着推开还扯着自己的头发可劲却小了很多的阿玉踉跄着往一旁跑了去。

    “别跟着我......不论是谁,你们都别跟着我......我不想让荒妖杀了你们。我姜九鱼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得问心无愧……”姜九鱼一边在林木间摸索着,一边在心里祈求谁也别跟着自己,慌乱时她甚至有些怨怪白音默为何要将自己带来此处,更怨恨自己为何要来,“你这人族小子,你为何要将我带来?还有你姜九鱼,你这该死的累人精,你只是瞎又不是瘸了,为何要别人带你来,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颗灾星吗?”

    满心恐惧的姜九鱼一边想一边跑,她不知道自己在林中跑了多久,只感觉面前挡路的树子少了,脚下的枯叶也少了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直到白音默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她闻到那股熟悉的熏香气息,那颗吊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慢慢落了下去。

    接着,就在姜九鱼慢慢感到安心时,气味有些熟悉的齐三又将她带到了马车上,可马车似乎才跑了一会儿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又是一阵等待后,手上黏糊糊的齐三又拉着她在满是藤蔓和树桠的林间狂奔着。就在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齐三的步子跑的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她突然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齐三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似的,一下往前面惯了去。自己也跟着被带了去栽倒在一片满是荆棘的灌丛中,一切都在她这个无声无光的世界里发生得太快,就在她还未回过神来感受那些划拉在自己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是什么感觉时,又有一个人将她拉了出来拖到一辆满是热汗味的马车上。

    在马车上的姜九鱼不敢将剑幻出来,因为她不知晓这些人是谁,所以她担心自己会伤到无辜的人。直到跑了许久的马车停下后,那些人又将她拉了下来,就在她感觉那咸咸的风在脸上涂抹自己的伤口有些火辣辣的疼时。拉她下来的人又使劲地推了她一下,她便似一块没有了落脚点的石头一般往下坠落。这时,她才知道自己该拔剑,可是却来不及了。

    “他们将我从马车上拉下来后,便将我推了下去,是花妖她救了我。她与我说我只有死了才不会叫推我下去的人族起疑,于是便在渡修为给我时设咒缚住了我的魄,说等我安全了之后便会自己醒过来。”姜九鱼轻声说罢,缓缓低头看向自己当时准备幻剑出来的手,“我讨厌被旁人欺凌的那种感觉,那时我有过想要一剑杀了她的冲动,但现在我却好害怕自己那时真的杀了她。”

    白音默望着低下头似乎在为自己当时有那样的冲动而感到后怕的姜九鱼,他慢慢松开自己按在其腿上的手,在迟疑了片刻后一本正经地道,“可你并没有杀她。所以,你依旧还是那个除了嘴硬一点,除了冲动的时候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癫狂之外,本质还算是一个不会戕害人族的良善山神。”

    听到白音默这么说自己,姜九鱼一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缓缓抬首带着些小恼怒地看向其。这时她才注意到,白音默竟是一副像刚从狼窝里逃回来的疲惫模样。于是便从床榻上下来,望着其提议,“白天的事定是让公子费了不少神,我帮你宽衣梳洗,让你先休息一下再说。”

    白音默从床榻上缓缓起身看着目光一下又温柔了许多的姜九鱼,他轻声道,“不用,我自己去弄就好了。”

    姜九鱼望着与自己说罢,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往水池那边走去的白音默。

    等白音默走到水池旁,准备将自己的衣衫换下时,他才发觉到自己的双臂竟痛得抬都抬不起来。

    “我那时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似乎能感受到公子身上的气息,所以是公子你将我抱回来的,对吗?”

    就在白音默抬不起来手取掉自己头上的发冠时,姜九鱼来到其身后踮起脚帮其摘着发冠轻声道。

    白音默先是脑中一热,接着又是心头一慌担心姜九鱼是否知晓更多。于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头脑发热多过心慌,还是心慌多过头脑发热的白音默,呆呆地望着前方不敢接话。

    见白音默不接自己的话,确实很感激其为自己做的这些事的姜九鱼将取下来的发冠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后,又转到白音默面前低头替其解着腰带轻轻笑了笑继续说,“不知怎么回事?我好像很喜欢公子身上的味道,所以不论什么时候都总能感受到似的。”

    感觉嘴巴里有些发干的白音默低头看了看面带微笑给自己解腰带的姜九鱼,又忙将目光移开咽了咽堵在喉咙里的气,“你这是什么特殊癖好吗?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别人身上的气味。”

    姜九鱼把腰带从白音默的腰上取下来搭到自己的手臂上,又把其身上的衣衫脱掉拿在手里抬首望着其想了想,“这算特殊癖好吗?不过,我好像就只喜欢公子你的。像其齐三他们的,我虽也能分辨出来,但可不像你的这么让我印象深刻。就好像......是过去的什么时候在梦里闻过,然后就忘不掉了的感觉。”

    白音默望着说罢冲自己笑了一下后,将衣衫和腰带挂到架子上便往一旁走去的姜九鱼。“公子,你好香啊!”脑子里一下响起其在自己耳边呢喃的柔声,顿时脸颊滚烫,激动得血脉喷张的白音默穿着身上的里衣忙往水池里走了去。

    姜九鱼走门口那里停下脚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后拉开房门往外面走了去。

    “城主要去何处?”刚好巡视到院中的一队鹪鹩卫遇到走到院子里的姜九鱼,领头的那个急忙行礼问。

    “我......我想去取盆热水。”姜九鱼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道。

    “城主要热水的话吩咐属下们就好了。”领头的鹪鹩卫颔首说罢,转身对身后的人道,“快去取水来。”

    姜九鱼看了看往一旁走去的那个鹪鹩卫,又望着面前的鹪鹩卫客气道,“有劳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姜九鱼要出去吓人的白音默急忙从水池里跑了出来,当他走到屏风后听到外面的人唤姜九鱼城主时,他忙停下脚步躲在屏风后。

    领头的鹪鹩卫看着突然对自己如此客气的白音默,半天才反应过来的他忙颔首行礼问,“城主可还有何吩咐?”

    姜九鱼望着被自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鹪鹩卫,她忙道,“没有了,你们去忙吧!”

    领头的鹪鹩卫望着好像也有些不自在的白音默,同样感到有些诡异的他忙颔首行礼说了句“是,城主。”后,逃似的带着身后的鹪鹩卫往游廊里走了去。

    松了口气的姜九鱼回到屋内,当看到浑身湿透了的白音默站在屏风后面呆呆地注视着自己时,她疾步走过去道:“池中的水这么凉,公子回来时又出了一身汗,如此可是容易染疾的。”只见其说罢,又一把抓起还未反应过来的白音默往水池边走去,然后从柜子里拿出干的里衣挂到其身旁的架子上,就直接动手帮其脱着身上的湿衣衫。嘴里唠叨道,“你们这些娇贵的人族身子就怕忽冷忽热,尤其是在出了热汗之后用凉水浸身最为要不得。公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连这点基本的事都不知晓吧?”

    “她是在担心我吗?还是她怕我染病后,要累她照顾啊?”一下忘记自己究竟要问什么了的白音默,盯着一边说一边给自己脱衣的姜九鱼想着,就在其唠叨着准备动手脱自己的下衣时,他急忙退开背对其惊慌失措地冷声道,“你以为我似你这般糊涂吗?这些我当然知道,我......我自己来。”

    “人族的脾性还真难懂,这脸翻比我还快。罢了,我既自己许诺他儿孙满堂,现在又答应了花妖要好生看护照顾他,那我就得对他多一些耐心。”姜九鱼看着一下退开背对自己的白音默思量着,随后看着其的背影平心静气地道,“好,那公子换好了便在此等着,我待会儿拿水来给你。”

    等在门口的姜九鱼一看到将水端来的鹪鹩卫,便冲其轻轻地笑了笑道,“有劳了。”

    手被如此与自己说话的白音默吓得抖了一下的鹪鹩卫,忙将头低下紧张地言,“城主,水拿来了,可要属下送到屋内?”

    换好里衣藏在廊柱上挂着的帷幔后的白音默,远远地看了看被弄得一脸紧张的鹪鹩卫,又望着客客气气的姜九鱼低声自言:“你这傻鱼,我平日可不是如此说话的。”

    “不必了,给我就可以。”姜九鱼含笑说着,便将手伸过去从鹪鹩卫手里将盆接了过来。

    鹪鹩卫一脸疑惑望着接过盆的白音默,就在其发愣时,姜九鱼又对其笑了笑道,“还要劳烦你再帮我把门关一下,多谢了。”

    鹪鹩卫痴痴地点了点头,又呆呆地看着白音默端着水转身进屋后,伸手将门拉回来合上一脸惊恐地道,“城主莫不是因为太过恼怒......而得了失心疯了。”

    白音默从帷幔后走到架子旁望向端着热水进来的姜九鱼,有些无奈地道,“你如此与他们说话,他们定会以为我得失心疯了。”

    “先生从小便教导我和九言对人族要客客气气,才可避免与你们发生冲突。时间久了,我一时还有些改不过来。”姜九鱼说着将盆放到架子上,把丝帕放到里面浸湿又拧干后,递到白音默的手里有些好奇地问:“公子不好奇护卫们为何会将我认作是你吗?”

    白音默用温热的丝帕擦了擦自己的脸,望着姜九鱼忍不住酸楚楚地道,“你之前可没这本事,我想又是那花妖教给你的什么术法吧!”

    “花妖说你儿时最喜欢听你娘夸你了。好,那我也夸夸你,就当是在林中时抱怨你的补偿了。”姜九鱼拿定主意后,脸上堆满笑容望着白音默赞许道,“公子还真是思路清晰头脑聪明啊!”

    “看你这样可又是在溜须拍马敷衍我,莫非你对我就没点真心实意吗?”提到花妖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白音默瞥了眼姜九鱼,冷冷地想。

    方才见门口没有鹪鹩卫像往常那样守着,就觉得有些奇怪的姜九鱼望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瞥了自己一眼后将丝帕丢到盆里的白音默问:“公子屋外之前不都是那些护卫们守着吗?”

    “你知道那种身旁有很多人时常守着你,让你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感觉吗?”白音默望向姜九鱼轻声问。

    “公子的意思可是......那些护卫里有你不敢信任的人,让他们巡视府中各处,比让他们一直待在这里会叫你更安心些吗?”姜九鱼将白音默的话放在脑子里过了一道后问。

    “你还是不算......”白音默捏着自己的手刚说了这几个字,突然听到屋顶有脚步声的他,急忙做了一个让姜九鱼莫要出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姜九鱼轻轻地走到床榻边,想让其躺到床榻上去。

    一下明白怎么将花妖给自己的泥人放到床榻上,接着又从自己身上取了滴血滴到其身上,便见那泥偶一瞬间变成了其的模样。做好一切后,她抱起床榻上的被褥带着白音默到卧榻边让其躺下盖上,就在白音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时,她也钻进了被子下。

    只见屋顶的瓦砾被轻轻抽开一小条缝隙,一只眼睛贴在那里往下偷偷地瞄着。那只眼睛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姜九鱼,又看了看躺在一旁卧榻上的白音默。

    “是有人来了吗?”将头露在外面的白音默闭着双眼,对藏在被子里的姜九鱼低声问。

    “嗯,他若离开了,公子你告诉我一声。”藏在被子下的姜九鱼

    “那看来我得快些叫人将你抬出去,”

    “我鹪鹩院......是我父亲与母亲离世后,进入天垂府来教导看护我的白城山建立的。那时,我觉得白城山与他们每一个人都好,甚至比我的父亲他们那些人里有太多是”

    东璃院不论何时看,都像一片独立于繁杂尘世里的原始森林。

    看着躺在榻上缓缓睁开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珠的猢狲,坐在一旁的榻桌边上小心翼翼地打理着面前的子上的霍卓

    “这只猢狲看着很不一样啊!”手里拎着药箱的琴师站在床榻边,看着被霍卓带回来后,

    其的衣着打扮和身上的那股不是习武之人的气质,发现不再是之前的那些鹪鹩卫,侍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