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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谋

    风在林间轻吟,拖着那傀儡般的枝叶轻轻摇晃。

    站在白瑾儿跟前的女子看到从后方缓缓走来的人影,她看向其轻声道:“记得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毕竟我俩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滚!”

    女子看着冷声对待自己的白瑾儿,她笑了笑便转身往一旁走了去。

    看着女子渐渐走远,突然听到后方有动静的白瑾儿急忙回头,只见水珠沿着发丝与衣衫裙摆滴落到脚下的枯叶上,身上湿漉漉的白音落,正抱着血水顺着额间淌下的姜九言站在自己身后。当看到被白音落抱着的姜九言时,他急忙过走过去将其接到自己怀里,然后又注视着虚弱的白音落问:“发生何事了?”

    白音落看了看盯着自己的白瑾儿,缓缓抬起手指向正在走远的女子,可还未开口说话,人便又一下瘫倒昏了过去。

    被锁在屋内的霍兰果儿把自己收拾得十分的漂亮耀眼,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到开门给自己送午膳进来的侍女面前,一脸期待地问:“他来了吗?”

    侍女呆呆地注视着霍兰果儿,疑惑地问:“小姐,您说的是谁啊?”

    霍兰果儿盯着因为一脸疑惑的注视着自己,所以在自己眼里便显得给外蠢的侍女,她慢慢收起脸上因为期待,而挂出来的和善冷声道:“当然是城主大人啊!”

    侍女看着脸色一下阴冷得吓人的霍兰果儿,她忙摇了摇头恭敬地回复:“回小姐的话,奴婢一直在后厨帮忙,所以奴婢不知道。”

    本就烦躁的霍兰果儿一听侍女如此说,再看其顶着的一张蠢脸,顿时更是感觉一股怒火蹿上心头,于是她一把夺过侍女手中拎着的食盒,举着便往其身后又合上的门扔了去。

    侍女见状,急忙跪到地上伏地求饶:“小姐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门外的侍从看了看被砸得摇晃了一下的门,对霍兰果儿这日常发疯行径习以为常的他们,只是又无奈地望向了前方。

    霍兰果儿看了看伏在地上求饶的侍女,她低声嘶嚎着扯掉自己头发的发饰使劲地砸向其。如此,依旧还不觉得能解气的她又跑到门口散落一地的食物中,捡起被自己摔碎的瓦砾回到侍女身旁,一把揪住其的头发往后扯,让其仰面朝天后,一脸癫狂地道:“你这贱婢当然该死,你分明就是想要勾引城主大人,你以为我不知晓吗?”

    被突然癫狂的霍兰果儿弄得一头雾水的侍女,满眼恐惧地侧目望着其,瑟瑟发抖地哭泣道:“小姐……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勾引城主大人,奴婢……奴婢是墨渊府的人,不是……不是天垂府的呀!”

    “你这贱人还敢狡辩……”霍兰果儿说着,便用手里握着的瓦砾狠狠地朝着侍女的脸上扎去。

    屋外守着的侍从听到屋内突然传来一声侍女痛苦的哀嚎,于是忙推开门,只见霍兰果儿手里拿着一块从侍女脸上剜下来的肉,满手血污地痴笑着。

    见到屋内骇人的一幕,侍从们一人抱起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昏过去的侍女,一人急忙将门上锁后跑去报告。

    等温蕴闻讯赶来时,侍从们站在远离被砸得晃晃悠悠的大门院子里,谁也不敢上前。温蕴见状,怒喝道:“一群废物,就只会这般由着她胡来吗?”

    侍从们满眼无奈地看着温蕴,这时霍卓看了看众人,又疾步走到抱着侍女站在院中傻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侍从面前。他看了看侍女流血的脸,然后忙对侍从道:“别傻站着,快带她去先生那里。”

    听到霍卓发话才回过神来的侍从,忙抱着侍女往院子外跑去。

    注视着侍从抱着侍女离开后,霍卓又转身看向院子里的侍从们吩咐道:“你们都离开,这里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听了霍卓的吩咐后,侍从们忙行礼后往院外走去。等旁人都离开后,温蕴注视着还在被砸着的门,她缓缓闭上眼长长地舒了口气,对走到自己身旁来的霍卓问:“卓儿,你说我该拿你这不成体统的妹妹如何是好?”

    霍卓看了看传出霍兰果儿吼叫声的屋子,又侧目看了看满脸疲累的温蕴轻声道:“母亲,白音默已过了二十五岁,如今他亦还好生活着,若果儿是真的倾心于他,您为何不成全她呢?”

    “对,他已过了二十五岁,或许这白氏的诅咒是到他这里便停下了。”温蕴注视着晃动的门说罢,突然感觉心中一阵无奈。接着,她缓缓侧目看向盯着自己的霍卓,犹豫了片刻后道:“可卓儿你以一个男子的视角来说,你可会要一个好食禁药,又终日与不同男奴厮混媾和的女子来做自己的妻子吗?”

    霍卓注视着询问自己的温蕴,他迟疑了片刻,就在其跨步准备往屋子走去时,握紧了拳头继续道:“但白音默不是普通男子,他需要您,也需要整个墨渊府的帮助。自三年前林氏突然遭逢了灭门的变故后,那些一个个想对他们白氏取而代之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冒出了头来。他比谁都清楚,这刹海城若再无一个像林氏那样的庞大势力来扶持,只怕这本属于白氏的千载基业就得更名了。”

    温蕴停下脚步看向这不喜阴谋诡计,终日只爱与花花草草打交道的霍卓,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有些惊讶地缓声问:“卓儿……你这是?”

    依旧是那副温雅模样的霍卓注视着温蕴,他眼神里有对肮脏手段的不耻,但也有对至亲的无法割离。只见他缓缓垂首,低声自言:“母亲,我已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霍兰果儿在屋内疯狂的打砸着,就当门开后,她猛地将手里拿着的首饰盒扔了出去。进门的温蕴看了看被扔到门外的盒子,又望着神志不清的霍兰果儿冷声问:“你胡闹够了吗?”

    看着像是药瘾犯了的霍兰果儿将盒子扔出去后,便一下瘫坐到了地上,她眼神迷离地仰望着温蕴,用沾满血污的手指着其道:“你这贱婢,还不去帮我找城主大人来……嘿嘿嘿,我要与他一同试药……嘿嘿嘿……”

    温蕴冷冷地俯视着说罢,便爬到地上失禁的霍兰果儿。

    候在院子里的霍卓,看着带着一群拎着水、端着换洗的衣物以及打扫用具的侍女过来的仪教,轻轻地低头道:“有劳仪柔娘了。”

    仪教冲霍卓端庄地行礼道:“公子客气,这是奴婢该做的。”

    看着仪教带领侍女们进屋后,霍卓便离开了这风霜居。

    温蕴看着进屋来的仪教等人,就在她们准备上前去弄霍兰果儿时,她马上制止道:“仪柔留下,你们把东西放下后通通出去。”

    准备上前的侍女们把东西规整地放下后,行礼退了出去。就在仪柔准备开口时,只见温蕴拎起冷的那桶水直接泼到了霍兰果儿身上,爬在地上的霍兰果儿有些清醒了过来。只见她慢慢坐起来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地看了看被猛地砸到自己身旁的木桶,接着她又慢慢看向温蕴。

    温蕴注视着恐惧地看向自己的霍兰果儿,她几步跨上去,一把揪住其的头发就往窗下的梳妆台拖,然后抓起上面的铜镜怼到其眼前厉声喝道:“好生看看你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我若知道你如今会变成了这副模样的话,我就是让你被那些男奴玩死在霍洛的床榻上,也绝不会允许你踏回苍莫半步。”

    霍兰果儿用手抓着自己被温蕴抓紧的头发,她满脸惶恐地道:“母亲,我错了……您……您不要送我回去,我要留在城主大人身边。”

    温蕴注视着真的害怕自己把她送回去的霍兰果儿,她缓缓松开抓着其头发的手,冷冷地俯视着其问:“什么?你当真看上了那个白音默?”

    霍兰果儿急忙点头,然后爬到温蕴的脚边抱住其的腿,像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一样,哀求着:“母亲,我这次一定乖乖听话,您帮帮我,我想要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温蕴看到霍兰果儿哀求自己的模样,她慢慢挪开自己被其抱着的腿,蹲下注视着其低声问:“你不是未按我吩咐的那样去行事,已迫不及待地上了他的床榻吗?”

    霍兰果儿注视着瞪着自己的温蕴,她害怕地解释道:“我……我不懂他,他与我每次都只是轻浅的肌肤之亲,无论我如何诱惑他,他都从不真正与我交欢。”

    听到霍兰果儿的形容,温蕴与一旁的仪柔眼神交汇,似乎想到了一处去。

    “莫非是他身体有何无法启齿的隐疾?”

    就在仪柔将温蕴与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后,霍兰果儿急忙看着似乎也是如此想的温蕴辩解道:“母亲,城主大人不是这样的,他比普通的男子更加的出类拔萃,他于我只是单纯的克制着着而已。”

    温蕴看了看说到白音默时,满眼都是爱慕的霍兰果儿,又看向一旁思量着什么的仪柔,面带饥色地问:“这世间真有能如此的男子吗?”

    仪柔注视着温蕴,眼神中带着暗示的道:“早些时候,这城主大人才派人送了拜礼过来。”

    听到白音默已将拜礼送来,霍兰果儿马上情难自控地欢喜道:“城主大人昨夜与我说好的,他当真没有骗我。”

    温蕴侧目看了看霍兰果儿那没用的模样,又看向仪柔冷冷地道:“墨渊府今夜宴客,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让我生的这个没用的东西,如此痴迷的。”

    “城主大人要出去?”

    走到天垂府门口的岳翎子望着刚好出来的白音默,有些着急的问。

    白音默望着岳翎子,忙问:“”

    岳翎子望着白音默想了想道:“若城主大人不着急出去的话,我这有一物想向您请教一下。”

    被白音默请回府中后,坐在其对面的榻桌边上的岳翎子,侧目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剑兰。

    剑兰便从袖中拿出内里镂空,灌满绿色液体的菱形锥片,双手递到白音默手里。

    “城主大人认得此物?”

    岳翎子望着手里拿着弑神锥盯着发愣的白音默,有些怀疑地问。

    白音默只是片刻前才听姜九鱼随口提过,但具体也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于是便摇了摇头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不知岳城主是从何处得来的?”

    “若那意奴所言不虚,他为何要与我隐瞒那姑娘被刺的事?”岳翎子想着看了看弑神锥内里流动的绿色液体,又望向白音默解释道:“这是从我们商船上,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侍女那儿搜来的,她昨夜本是受人指使,”

    “侍女,莫非就是昨夜刺伤姜九鱼的那个?”白音默思量着,又将弑神锥递还给岳翎子故意问:“如此说来这是岳城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