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居
“先生要开堂为我们授课？可是……”
听到叫自己带他来找那些，被自己搬来放在寒洞里的书籍卷轴的沐若风说要开堂授课时，已有多年未曾瞥过书本一眼的姜九言有些害怕起来。
“你可是想说，自你妹妹九鱼离开太居后，已有近百年未曾有人督促你看一眼这些被你嫌弃，所以才丢弃于此的书籍了，是吗？”
站在从寒洞内的石壁上雕琢出的石柜前，翻找着书籍的沐若风转身看着立在自己跟前的姜九言，一脸严厉地问。
看到貌似对自己把书籍放置到此处的行径失望，所以才一脸严厉的沐若风如此说，姜九言急忙道：“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厌弃学习，还是你并非丢弃它们？”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古籍的沐若风，言辞冷厉地注视着激动的姜九言问。
看到沐若风越发严厉的眼神，心生胆怯的姜九言避开其的目光，缓缓低头扯着自己的袖口，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先生您说的没错，我是厌弃学习，因为自小我便与石头似的，不论是学习还是修行，我什么都不行。但是，我……我也并非丢弃它们，只是自九鱼离开太居后，我见它们开始生虫，于是才将它们拿来此处。我本想着这些瓜果放在此处都能长久不腐，那它们也一定可以啊！”其说着，又抬首瞥了眼沐若风，慢慢降低自己的音调，低头继续道：“九鱼很爱这些书籍卷轴，我不想她回来时怪我没有打理好它们。”
听完姜九言的解释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和态度有些严厉的沐若风，看了看满洞的瓜果，又看着跟前低头委屈的姜九言。正当他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方才的语气和态度来道歉时，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的姜九言恭敬地道：“先生您忙，九言先出去了。”
沐若风注视着说罢，对自己点头行礼后就急匆匆走出去的姜九言，他慢慢地放下手里的书，面带愧色的低声自责道：“沐若风啊沐若风，你这糊涂的老家伙。她也是出生后便由你一并带到一百岁的，你怎会这般觉得她是一不学无术之人，甚至还如此地怀疑她的动机。”
“喂，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从寒洞里出来后，一路心不在焉走到遍地是野菜的山谷里的姜九言站在光里缓缓抬头。她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山谷，好不容易才看清站在山峰阴影里的白音落，只见其正向着自己招了招手。
姜九言将裙摆轻轻提起些，穿过长满了鬼针刺的地间，往泥土被冲刷干净，只剩许多石头的小丘上走去。她踩着时不时便沿身后的小斜坡滚落到地间的石块爬上去，看着把锦服的裙面掀起装野菜的白音落，客气地问：“我见先生不是给你安排了功课吗？你为何在此？”
“功课虽要写，但也不妨碍我来找些没吃过的野菜让虎杖做饼啊！”白音落用手抓了抓兜在裙面里绿油油的野菜。
姜九言打量着白音落兜着的那些绿油油，叶片背后还有白色小绒毛的野菜道：“你摘的这野菜能吃吗？”
白音落看着好像是在怀疑自己的选择的姜九言，他一脸无奈地笑了笑道：“虽说我看您不像山神，但好歹您确实是，莫非您害怕这些野菜什么的能毒到您。”
看着一天到晚就在沐若风面前笑呵呵，还被其特别看好的白音落如此戏谑自己，向来只怕比自己有修为的灵族的姜九言，终于硬气了一回冷声道：“我乃狱山的山神九言姑姑，我什么不敢吃，我不过是担心你和你的大厨子两个人族吃了会中毒罢了。”
白音落看了姜九言一眼，弯腰继续摘起野菜，一脸轻狂不屑地笑了笑道：“我想这就不劳烦您这位，连自己地界上的猴子都管不好的山神姑姑担心了。我对自己的选择素来有信心，况且我也相信自己百毒不侵。”
见这白音落又在讽刺自己不敢管抢了冷旁氏药的越猴家，姜九言用眼神埋汰了一下其，冷声道：“那请问一下这位百毒不侵的公子，你唤本山神过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不过就是想着这野菜太多，唤您过来帮忙一下而已。”又摘好一棵野菜放前面兜着的白音落，注视着姜九言道。
姜九言看着为这么点小事唤自己过来的白音落，她一脸不耐烦地瞥了其一眼。可就在她牵起自己的裙面来还是准备采摘野菜时，白音落又道：“够了，回去吧！”
姜九言转身看着这似乎想到一出是一出的白音落，她刚要开口，其又道：“您都说了，先生不是给我安排了功课吗？想想，我还是得回去完成呢！”
姜九言望着似乎猜到自己想说什么的白音落，她只得慢慢放下牵着裙摆的手，转身往上来的斜坡走去。
白音落走在姜九言身后注视着其的背影，他偷偷松了口气，想到：还好我聪明，假装在此采摘野菜。否则叫你们知道我闲逛到此忘了回去的路，那我日后还如何立足。”
姜九言带着白音落走完迂回曲折的山谷地，又在葱郁的林地中无言地走了近半个时辰。眼见太居下的瀑布就在不远处后，走在前面不知想到什么的姜九言，肉眼可见的越想越气，于是突然冷声道：“那个谁？你是叫白什么落吧？”
走在后面左顾右盼的白音落望着似乎浑身冒着火气，还故意装作叫不出自己名字的姜九言，一脸不屑地道：“是啊，白音落就是本公子的大名，怎么呢？”
“我也是有大名的，不叫“那个谁”，我允许你直接唤我姜九言。当然，你若是想做一个懂得礼教为何物的人的话，你也可以像他们那般唤我九言姑姑。”憋着一口怒气在心间的姜九言，直视前方，冷声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白音落道。
“不好，我之前一时紧张，突然忘记该怎么称呼她了，”白音落注视着一路什么都未说的姜九言，先是心头一震，随之又于心中暗暗道：“不过她至于记这么一路吗？看来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山神。”
“我一路未与你说话，就是怕你忘了方才的事。我都给你机会向我说点什么，好让我原谅你的没规矩了。可现在都要到了太居，你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那就别怨我挑明言语点拨你，叫你尴尬了。”走在前方的姜九言冷冷地想着。
白音落加快脚步走到姜九言身旁，就想看看对方那副小气的模样，只听他语带讥讽地道：“山神姑姑您真是抬举我了，您都是几百岁的老人了，我一个才在世间喘了几口气的晚辈，怎敢直呼您的名讳啊！”
姜九言侧目看了眼走到自己身旁的白音落，然后又注视着前方，心想：哼，那算你识相。
“音默与我说过，凡是这世间的女子都忌讳旁人说自己老。看我这下还不气死你这个……我一看见那家伙看你的眼神，我便觉得厌恶的老妖精。”白音落心想着，偷偷瞥了一眼姜九言，但见其容貌秀丽水灵，望着也就与人族十七八岁的灵动少女一般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老妖精不老也不难看，为何我就如此讨厌她呢？”
瀑布的水由地下的石道中流出来，太居的那几座木屋就坐落在上面，当水雾遇到明朗的阳光时，上面的几座木屋临水一侧便会笼罩起一层五彩斑斓的面纱。形成瀑布的水流于东面来，从木屋外的院子开始，一片鲜红广袤的枫林延展至东面错峰脚下的入口处，错峰上方的垂水沿石壁流淌，灌入依附于其脚下的地下石道中，奔腾至木屋下方吐出，形成一道坠水瀑布，养活着下方阿蛮居住的水潭。
枫林深处，有一处圆形草堂，其直径十米，四面环立支撑顶棚的木柱。草堂内的正后方立着一道屏风，一张榻桌摆在屏风前，一只香炉摆在榻桌上。
“这间先生您授学用的草堂，看着不错嘛！”
白音落走到站在草堂前思量着什么的沐若风身旁，侧目盯着其笑了笑道。
沐若风将目光从草堂中的屏风、榻桌、还有香炉上挪开，也将自己的思绪从一旁的寒洞内的事上卸下来。他缓缓侧目看向盯着自己的白音落轻轻笑了笑，随之反问：“你能有空来找我，是否表示我今日让你先做的功课，你已完成了？”
“抄书于我而言就与用膳一般简单，毕竟，我可是一直待在天垂府的宗塔里抄书长大的。”白音落注视着沐若风得意地笑了笑道。
“一直吗？”很想多了解白音落的沐若风注视着其，有些诧异地重复了这个他比较在意的时间词汇。
“自你到天垂府前，我从未离开过宗塔。”白音落说得一脸稀松平常，随后，他缓缓投目望向垂水的错峰，轻轻笑了笑又道，“整个府中除了音默，从不会有人进塔上楼去看我。就连在塔底守塔的先生也一样，他每日只将膳食按时放置在隔板上给我，我则将每日的功课放到隔板上回敬给他。也许是没有言语上的交流，所以，我与他相处得也还算愉快。”
游历四方喜好自由的沐若风，想象了一下白音落那被缚在一座塔楼里的苦闷感受，他不禁感到心间一阵说不出的窒息。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到白音落这张冷白俊秀，与他兄长白音默一般，让人见了便会念念不忘的脸颊上。
“我得月官的指示到刹海城去接你前，我也只听他提起你们白氏是一脉单传。一直到近几百年内，才会在每一代多有一位您这样的小公子。”
“小公子……”白音落念了一声后，侧目瞥向沐若风轻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看向之前的视野方向，于心中低语道：“没错，我这样也的确算是世人眼中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了。说到底，我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是吧……你们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是如此认为的？”
沐若风望着念了一声“小公子”后，面带饥色地笑了笑，便又继续注视着沿石壁流淌的垂水的白音落，讲述起其离开塔楼前自己的见闻：“当我到天垂府找到你的兄长城主大人，与他提起我想要将你带出来时，我见他很是开心，想来他定十分的希望你能离开宗塔。”
“对，因为音默他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希望我能好生活着的人。”白音落侧目看向一直注视自己的沐若风说罢，接着，又在脸上挂起那好看的笑容。
沐若风向白音落还以微笑，随后眺目望向错峰，于心中暗暗评价：“你真是笑得越来越好看了，只可惜这个笑容却不像是你的。”
听到叫自己带他来找那些，被自己搬来放在寒洞里的书籍卷轴的沐若风说要开堂授课时，已有多年未曾瞥过书本一眼的姜九言有些害怕起来。
“你可是想说，自你妹妹九鱼离开太居后，已有近百年未曾有人督促你看一眼这些被你嫌弃，所以才丢弃于此的书籍了，是吗？”
站在从寒洞内的石壁上雕琢出的石柜前，翻找着书籍的沐若风转身看着立在自己跟前的姜九言，一脸严厉地问。
看到貌似对自己把书籍放置到此处的行径失望，所以才一脸严厉的沐若风如此说，姜九言急忙道：“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厌弃学习，还是你并非丢弃它们？”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古籍的沐若风，言辞冷厉地注视着激动的姜九言问。
看到沐若风越发严厉的眼神，心生胆怯的姜九言避开其的目光，缓缓低头扯着自己的袖口，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先生您说的没错，我是厌弃学习，因为自小我便与石头似的，不论是学习还是修行，我什么都不行。但是，我……我也并非丢弃它们，只是自九鱼离开太居后，我见它们开始生虫，于是才将它们拿来此处。我本想着这些瓜果放在此处都能长久不腐，那它们也一定可以啊！”其说着，又抬首瞥了眼沐若风，慢慢降低自己的音调，低头继续道：“九鱼很爱这些书籍卷轴，我不想她回来时怪我没有打理好它们。”
听完姜九言的解释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和态度有些严厉的沐若风，看了看满洞的瓜果，又看着跟前低头委屈的姜九言。正当他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方才的语气和态度来道歉时，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的姜九言恭敬地道：“先生您忙，九言先出去了。”
沐若风注视着说罢，对自己点头行礼后就急匆匆走出去的姜九言，他慢慢地放下手里的书，面带愧色的低声自责道：“沐若风啊沐若风，你这糊涂的老家伙。她也是出生后便由你一并带到一百岁的，你怎会这般觉得她是一不学无术之人，甚至还如此地怀疑她的动机。”
“喂，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从寒洞里出来后，一路心不在焉走到遍地是野菜的山谷里的姜九言站在光里缓缓抬头。她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山谷，好不容易才看清站在山峰阴影里的白音落，只见其正向着自己招了招手。
姜九言将裙摆轻轻提起些，穿过长满了鬼针刺的地间，往泥土被冲刷干净，只剩许多石头的小丘上走去。她踩着时不时便沿身后的小斜坡滚落到地间的石块爬上去，看着把锦服的裙面掀起装野菜的白音落，客气地问：“我见先生不是给你安排了功课吗？你为何在此？”
“功课虽要写，但也不妨碍我来找些没吃过的野菜让虎杖做饼啊！”白音落用手抓了抓兜在裙面里绿油油的野菜。
姜九言打量着白音落兜着的那些绿油油，叶片背后还有白色小绒毛的野菜道：“你摘的这野菜能吃吗？”
白音落看着好像是在怀疑自己的选择的姜九言，他一脸无奈地笑了笑道：“虽说我看您不像山神，但好歹您确实是，莫非您害怕这些野菜什么的能毒到您。”
看着一天到晚就在沐若风面前笑呵呵，还被其特别看好的白音落如此戏谑自己，向来只怕比自己有修为的灵族的姜九言，终于硬气了一回冷声道：“我乃狱山的山神九言姑姑，我什么不敢吃，我不过是担心你和你的大厨子两个人族吃了会中毒罢了。”
白音落看了姜九言一眼，弯腰继续摘起野菜，一脸轻狂不屑地笑了笑道：“我想这就不劳烦您这位，连自己地界上的猴子都管不好的山神姑姑担心了。我对自己的选择素来有信心，况且我也相信自己百毒不侵。”
见这白音落又在讽刺自己不敢管抢了冷旁氏药的越猴家，姜九言用眼神埋汰了一下其，冷声道：“那请问一下这位百毒不侵的公子，你唤本山神过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不过就是想着这野菜太多，唤您过来帮忙一下而已。”又摘好一棵野菜放前面兜着的白音落，注视着姜九言道。
姜九言看着为这么点小事唤自己过来的白音落，她一脸不耐烦地瞥了其一眼。可就在她牵起自己的裙面来还是准备采摘野菜时，白音落又道：“够了，回去吧！”
姜九言转身看着这似乎想到一出是一出的白音落，她刚要开口，其又道：“您都说了，先生不是给我安排了功课吗？想想，我还是得回去完成呢！”
姜九言望着似乎猜到自己想说什么的白音落，她只得慢慢放下牵着裙摆的手，转身往上来的斜坡走去。
白音落走在姜九言身后注视着其的背影，他偷偷松了口气，想到：还好我聪明，假装在此采摘野菜。否则叫你们知道我闲逛到此忘了回去的路，那我日后还如何立足。”
姜九言带着白音落走完迂回曲折的山谷地，又在葱郁的林地中无言地走了近半个时辰。眼见太居下的瀑布就在不远处后，走在前面不知想到什么的姜九言，肉眼可见的越想越气，于是突然冷声道：“那个谁？你是叫白什么落吧？”
走在后面左顾右盼的白音落望着似乎浑身冒着火气，还故意装作叫不出自己名字的姜九言，一脸不屑地道：“是啊，白音落就是本公子的大名，怎么呢？”
“我也是有大名的，不叫“那个谁”，我允许你直接唤我姜九言。当然，你若是想做一个懂得礼教为何物的人的话，你也可以像他们那般唤我九言姑姑。”憋着一口怒气在心间的姜九言，直视前方，冷声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白音落道。
“不好，我之前一时紧张，突然忘记该怎么称呼她了，”白音落注视着一路什么都未说的姜九言，先是心头一震，随之又于心中暗暗道：“不过她至于记这么一路吗？看来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山神。”
“我一路未与你说话，就是怕你忘了方才的事。我都给你机会向我说点什么，好让我原谅你的没规矩了。可现在都要到了太居，你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那就别怨我挑明言语点拨你，叫你尴尬了。”走在前方的姜九言冷冷地想着。
白音落加快脚步走到姜九言身旁，就想看看对方那副小气的模样，只听他语带讥讽地道：“山神姑姑您真是抬举我了，您都是几百岁的老人了，我一个才在世间喘了几口气的晚辈，怎敢直呼您的名讳啊！”
姜九言侧目看了眼走到自己身旁的白音落，然后又注视着前方，心想：哼，那算你识相。
“音默与我说过，凡是这世间的女子都忌讳旁人说自己老。看我这下还不气死你这个……我一看见那家伙看你的眼神，我便觉得厌恶的老妖精。”白音落心想着，偷偷瞥了一眼姜九言，但见其容貌秀丽水灵，望着也就与人族十七八岁的灵动少女一般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老妖精不老也不难看，为何我就如此讨厌她呢？”
瀑布的水由地下的石道中流出来，太居的那几座木屋就坐落在上面，当水雾遇到明朗的阳光时，上面的几座木屋临水一侧便会笼罩起一层五彩斑斓的面纱。形成瀑布的水流于东面来，从木屋外的院子开始，一片鲜红广袤的枫林延展至东面错峰脚下的入口处，错峰上方的垂水沿石壁流淌，灌入依附于其脚下的地下石道中，奔腾至木屋下方吐出，形成一道坠水瀑布，养活着下方阿蛮居住的水潭。
枫林深处，有一处圆形草堂，其直径十米，四面环立支撑顶棚的木柱。草堂内的正后方立着一道屏风，一张榻桌摆在屏风前，一只香炉摆在榻桌上。
“这间先生您授学用的草堂，看着不错嘛！”
白音落走到站在草堂前思量着什么的沐若风身旁，侧目盯着其笑了笑道。
沐若风将目光从草堂中的屏风、榻桌、还有香炉上挪开，也将自己的思绪从一旁的寒洞内的事上卸下来。他缓缓侧目看向盯着自己的白音落轻轻笑了笑，随之反问：“你能有空来找我，是否表示我今日让你先做的功课，你已完成了？”
“抄书于我而言就与用膳一般简单，毕竟，我可是一直待在天垂府的宗塔里抄书长大的。”白音落注视着沐若风得意地笑了笑道。
“一直吗？”很想多了解白音落的沐若风注视着其，有些诧异地重复了这个他比较在意的时间词汇。
“自你到天垂府前，我从未离开过宗塔。”白音落说得一脸稀松平常，随后，他缓缓投目望向垂水的错峰，轻轻笑了笑又道，“整个府中除了音默，从不会有人进塔上楼去看我。就连在塔底守塔的先生也一样，他每日只将膳食按时放置在隔板上给我，我则将每日的功课放到隔板上回敬给他。也许是没有言语上的交流，所以，我与他相处得也还算愉快。”
游历四方喜好自由的沐若风，想象了一下白音落那被缚在一座塔楼里的苦闷感受，他不禁感到心间一阵说不出的窒息。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到白音落这张冷白俊秀，与他兄长白音默一般，让人见了便会念念不忘的脸颊上。
“我得月官的指示到刹海城去接你前，我也只听他提起你们白氏是一脉单传。一直到近几百年内，才会在每一代多有一位您这样的小公子。”
“小公子……”白音落念了一声后，侧目瞥向沐若风轻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看向之前的视野方向，于心中低语道：“没错，我这样也的确算是世人眼中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了。说到底，我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是吧……你们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是如此认为的？”
沐若风望着念了一声“小公子”后，面带饥色地笑了笑，便又继续注视着沿石壁流淌的垂水的白音落，讲述起其离开塔楼前自己的见闻：“当我到天垂府找到你的兄长城主大人，与他提起我想要将你带出来时，我见他很是开心，想来他定十分的希望你能离开宗塔。”
“对，因为音默他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希望我能好生活着的人。”白音落侧目看向一直注视自己的沐若风说罢，接着，又在脸上挂起那好看的笑容。
沐若风向白音落还以微笑，随后眺目望向错峰，于心中暗暗评价：“你真是笑得越来越好看了，只可惜这个笑容却不像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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