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手指导
几个人组成的不算大的事务所，露薇娅很快就带着洛朗转完了。
或许是缘于所长那随意的风格，事务所的设置也算不上正规。一楼只有一间大厅——几副桌椅孤零零地摆在这里，显得这间大厅格外空旷，堆着不少文件的办公处居然就在唯一一个屏风后面。
从楼梯走上二楼，正对着的是所长办公室，两边则是休息室、会议室、盥洗间、仓库。
“后来大家有事都是在休息室说的，所以会议室就变成第二间仓库了。”——露薇娅是这么讲的。
三楼是所长的住所和客房——客房里的布置和便宜旅馆差不多，不过很干净。所长的住所没有进去，但从上下楼的面积估算，大概是大厅的一半，和休息室差不多。
“洛朗是本地人吗？”
“不，那个，我是外地的。”
带着洛朗下楼时，露薇娅热情地向洛朗询问着，洛朗倒不像刚才落落大方的样子，有些拘谨起来。
“诶，外地？我也是外地的。我老家在奇尔市，你是哪里的？”
“……莱蒙。莱蒙镇。”
“啊、就是那个……抱歉……”
“……没事的。”
莱蒙镇。此前只是希塞国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但从去年开始，几乎所有国民都知道了这个地方。
因为这间小镇在悄无声息中毁灭了。至今没人知道一座小镇一夜之间变得阒无一人的原因，就连消息灵通的所长都坦言毫无头绪。
洛朗大概是因为当时还在首都上学，才躲过了这场劫难吧。
露薇娅选择避过这个话题。
“对了，洛朗是怎么被招到这里来的呢？文法学校毕业的话，就算不去攻读高等学校，直接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也不难吧？”
“因为被找上门来了，”洛朗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而且给出的薪酬很高。”
“啊。那倒是……”
露薇娅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薪酬的问题。她又向洛朗微笑起来，洛朗明显地感觉到这微笑中藏着些他意。
“不过来到这间事务所工作的，都不是一般人呢……所里的大家都是这样被所长拉进来的。”
洛朗眨了眨眼睛，露薇娅则是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
“新人都喜欢藏着一些——不过老人也是一样。反正之后一起工作一段时间，大家都会熟悉起来——都是这样过来的。走吧，我带你看一下工作相关的文件，从那里入手的话，了解起来会快一些。”
堆叠在屏风后面的纸张，看上去十分散乱，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是一份一份装订好的，分类摆放开来，按照日期排列。对它们了如指掌的露薇娅指指点点地介绍起来。
“中间这一摞最高的是事务所接受委托并进行处理的工作报告。咱们接受委托的范围还是蛮广的，了解起来还是要费一阵子，不过这些东西还算是有点意思，我没事做时也会当作消遣来看上几份。”
“这一叠是事务类的文件。接受委托的合同、同警局等机构对接的文件、之类的。”
“这些是政府过来检查时要用到的文件。经营许可在所长办公室，这里是消防合格认证、侦探事务所专用二级调查证、圣灵区警卫署的协同认证要每周去盖一次章，文件递过去的时候最好夹点东西——一包烟的钱就够。他们也不常来，还算良心。”
“确实。”洛朗赞同地点了点头。
文法学校的一半学员都会在毕业后直接工作，最后一年也会找机会去一些部门实习，因此这些毕业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工作上道也不慢。
“这里之前也没有专门的文员，所以相关的工作都是由我和莉莲共同担任的。”露薇娅苦笑道，“说真的，一边干活一边应付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有些头痛的。如果能把这些分出来的话，我会轻松不少。
“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循序渐进，在你一点一点熟悉这里的同时，适当地把工作交接给你。”
“好的。”
感觉露薇娅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洛朗也向她投以善意的目光。
可忽然间，洛朗又感觉到露薇娅似乎消沉了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她叹了口气，像是有些难言之隐地对着洛朗嘱咐道，“虽说所长是以文员的职务招募你进来，但他的工作一旦安排下来，从来不会考虑到你的职务的……总之，所长安排的工作，你要小心。这是最需要注意的事情。”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露薇娅叹了口气，“所长的委托，你要把它当作‘试炼’来看。”
“……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内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毕竟我既不了解你的情况，也从来都没法知道所长的安排。”露薇娅无奈地耸了耸肩，“应该过不了几天，所长大概就会找上来了……”
如果洛朗被所长甩进了什么麻烦里，这些工作就又要落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露薇娅就隐隐头疼起来。随后，像是要把烦心事抛在脑后，露薇娅拍了拍手，故作轻松地继续着交谈。
“——不过毕竟现在还没有迹象呢，总之，咱们还是专注眼前的事情，先好好了解这边的工作内容吧。”
“好。”洛朗点了点头，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工作报告浏览了起来。
“灵异事件调查，地点，萨里尔街第7号博戈因甜品店，委托人……”
“这件工作是——”
就在露薇娅想要向洛朗进行说明时，不紧不慢的哒哒的脚步声又从楼梯上响起来，莉莲那亮丽的身姿出现在上方的楼梯上。
“露薇娅，所长有事找你。”
“啧，什么事？”
莉莲好像不经意地向洛朗这边瞥了一眼，却又有意掩饰似的转移视线看向露薇娅。
“不清楚呢。他说你上去就知道了。”
“好吧。”
大概是听到所长着两个字就会变得有些烦躁。露薇娅甩了甩手，尽量温和地让洛朗继续在这里浏览工作报告，随后快步走了上去。
有些暴躁的开门关门声从所长办公室的位置响起。即使洛朗没有刻意去听，也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洛朗依旧浏览着眼前这页纸张时，一句尖锐的“哈？”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这间事务所，隔音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
过了一会儿，开门声再度响起。洛朗抬头看着走下台阶的露薇娅，她似乎失掉了不少活力，稍低着头，有些犹豫地向这边走来，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露薇娅小姐？”
慢吞吞地挪到了洛朗面前，露薇娅终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对方的眼睛。
“所长派工作给你了。不知道是不是‘试炼’，总之小心些。”
露薇娅像是有些不忍地立刻别过头去，拾起依旧摞在那里的关于甜品店的工作报告，郑重地向洛朗递了过去。
或许是缘于所长那随意的风格，事务所的设置也算不上正规。一楼只有一间大厅——几副桌椅孤零零地摆在这里，显得这间大厅格外空旷，堆着不少文件的办公处居然就在唯一一个屏风后面。
从楼梯走上二楼，正对着的是所长办公室，两边则是休息室、会议室、盥洗间、仓库。
“后来大家有事都是在休息室说的，所以会议室就变成第二间仓库了。”——露薇娅是这么讲的。
三楼是所长的住所和客房——客房里的布置和便宜旅馆差不多，不过很干净。所长的住所没有进去，但从上下楼的面积估算，大概是大厅的一半，和休息室差不多。
“洛朗是本地人吗？”
“不，那个，我是外地的。”
带着洛朗下楼时，露薇娅热情地向洛朗询问着，洛朗倒不像刚才落落大方的样子，有些拘谨起来。
“诶，外地？我也是外地的。我老家在奇尔市，你是哪里的？”
“……莱蒙。莱蒙镇。”
“啊、就是那个……抱歉……”
“……没事的。”
莱蒙镇。此前只是希塞国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但从去年开始，几乎所有国民都知道了这个地方。
因为这间小镇在悄无声息中毁灭了。至今没人知道一座小镇一夜之间变得阒无一人的原因，就连消息灵通的所长都坦言毫无头绪。
洛朗大概是因为当时还在首都上学，才躲过了这场劫难吧。
露薇娅选择避过这个话题。
“对了，洛朗是怎么被招到这里来的呢？文法学校毕业的话，就算不去攻读高等学校，直接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也不难吧？”
“因为被找上门来了，”洛朗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而且给出的薪酬很高。”
“啊。那倒是……”
露薇娅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薪酬的问题。她又向洛朗微笑起来，洛朗明显地感觉到这微笑中藏着些他意。
“不过来到这间事务所工作的，都不是一般人呢……所里的大家都是这样被所长拉进来的。”
洛朗眨了眨眼睛，露薇娅则是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
“新人都喜欢藏着一些——不过老人也是一样。反正之后一起工作一段时间，大家都会熟悉起来——都是这样过来的。走吧，我带你看一下工作相关的文件，从那里入手的话，了解起来会快一些。”
堆叠在屏风后面的纸张，看上去十分散乱，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是一份一份装订好的，分类摆放开来，按照日期排列。对它们了如指掌的露薇娅指指点点地介绍起来。
“中间这一摞最高的是事务所接受委托并进行处理的工作报告。咱们接受委托的范围还是蛮广的，了解起来还是要费一阵子，不过这些东西还算是有点意思，我没事做时也会当作消遣来看上几份。”
“这一叠是事务类的文件。接受委托的合同、同警局等机构对接的文件、之类的。”
“这些是政府过来检查时要用到的文件。经营许可在所长办公室，这里是消防合格认证、侦探事务所专用二级调查证、圣灵区警卫署的协同认证要每周去盖一次章，文件递过去的时候最好夹点东西——一包烟的钱就够。他们也不常来，还算良心。”
“确实。”洛朗赞同地点了点头。
文法学校的一半学员都会在毕业后直接工作，最后一年也会找机会去一些部门实习，因此这些毕业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工作上道也不慢。
“这里之前也没有专门的文员，所以相关的工作都是由我和莉莲共同担任的。”露薇娅苦笑道，“说真的，一边干活一边应付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有些头痛的。如果能把这些分出来的话，我会轻松不少。
“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循序渐进，在你一点一点熟悉这里的同时，适当地把工作交接给你。”
“好的。”
感觉露薇娅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洛朗也向她投以善意的目光。
可忽然间，洛朗又感觉到露薇娅似乎消沉了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她叹了口气，像是有些难言之隐地对着洛朗嘱咐道，“虽说所长是以文员的职务招募你进来，但他的工作一旦安排下来，从来不会考虑到你的职务的……总之，所长安排的工作，你要小心。这是最需要注意的事情。”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露薇娅叹了口气，“所长的委托，你要把它当作‘试炼’来看。”
“……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内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毕竟我既不了解你的情况，也从来都没法知道所长的安排。”露薇娅无奈地耸了耸肩，“应该过不了几天，所长大概就会找上来了……”
如果洛朗被所长甩进了什么麻烦里，这些工作就又要落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露薇娅就隐隐头疼起来。随后，像是要把烦心事抛在脑后，露薇娅拍了拍手，故作轻松地继续着交谈。
“——不过毕竟现在还没有迹象呢，总之，咱们还是专注眼前的事情，先好好了解这边的工作内容吧。”
“好。”洛朗点了点头，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工作报告浏览了起来。
“灵异事件调查，地点，萨里尔街第7号博戈因甜品店，委托人……”
“这件工作是——”
就在露薇娅想要向洛朗进行说明时，不紧不慢的哒哒的脚步声又从楼梯上响起来，莉莲那亮丽的身姿出现在上方的楼梯上。
“露薇娅，所长有事找你。”
“啧，什么事？”
莉莲好像不经意地向洛朗这边瞥了一眼，却又有意掩饰似的转移视线看向露薇娅。
“不清楚呢。他说你上去就知道了。”
“好吧。”
大概是听到所长着两个字就会变得有些烦躁。露薇娅甩了甩手，尽量温和地让洛朗继续在这里浏览工作报告，随后快步走了上去。
有些暴躁的开门关门声从所长办公室的位置响起。即使洛朗没有刻意去听，也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洛朗依旧浏览着眼前这页纸张时，一句尖锐的“哈？”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这间事务所，隔音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
过了一会儿，开门声再度响起。洛朗抬头看着走下台阶的露薇娅，她似乎失掉了不少活力，稍低着头，有些犹豫地向这边走来，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露薇娅小姐？”
慢吞吞地挪到了洛朗面前，露薇娅终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对方的眼睛。
“所长派工作给你了。不知道是不是‘试炼’，总之小心些。”
露薇娅像是有些不忍地立刻别过头去，拾起依旧摞在那里的关于甜品店的工作报告，郑重地向洛朗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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