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牵扯甚大
见袁永年对李青如此客气，众人傻了眼，刘叶更是心中一沉，确定了李青一定大有来头，更加急于想脱身。
“袁大人，此人挟持朝廷命官，实属无法无天，罪大恶极，快将他们拿下！”刘叶深知袁永年为官正直，对枉法之事深恶痛绝，所以故意这么说。
袁永年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本官正直不假，但不是傻子，九千岁要拿你，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帝上。
但袁永年也好奇发生了何事，问道：“李大人，这是？”
“昨夜我留宿教坊司，与红豆姑娘相聊甚欢，没想到今日一早刚走，便有人去行刺红豆，幸好虞兄及时出手杀了贼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留宿教坊司……”袁永年总觉得不对劲，你一个太监留宿教坊司干什么？不过他没有多问，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捕捉到与红豆相谈甚欢几个字道：“我听说昨天有人做了一首‘永州府北里赠红豆’，字字铿锵，句句有力，难道与李大人有关？”
李青点了点头：“没想到袁大人这么快就知道了。”
“昨夜就听说了。”这时，袁永年注意到了走到哪都自带光环的白衣剑客，好似明白了什么恍然道：“原来是书院虞白歌，怪不得有如此诗才。”
袁永年在京任职时听过不少虞白歌的风流韵事，对其白嫖行径极为鄙视，还曾批判过不少次。
只是没想到自己恩师之女会被他拔得头筹，实在不胜唏嘘。
“知州误会了。”虞白歌苦笑道：“作那首诗的不是我，而是李大人。”
“？？？”袁永年不敢置信，脑海中回荡着那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求清白在人间”，怎么都无法想象是出自一位宦官之手。
“是下官眼拙了，李大人之才华志向令人佩服。”袁永年有意无意扫了眼红豆，一个不成熟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但没有问。
“偶得罢了，不值一提。”李青风轻云淡，装了个满分。
“袁大人对红豆遇刺之事好像并不惊讶，难道早就知道？”
袁永年艰难地点了点头，面带悲色道：“我知道，从恩师之女第一天到永州，就有人想要杀她。”
“你身为永州知州，还有人敢在你的地盘上行凶？”
“哎！”袁永年看了眼刘叶，道：“昨夜那首诗流出后，我就被架空软禁在了府衙。”
“什么？”李青大惊，“谁这么大的狗胆敢软禁一地长官？”
“此事说来话长。”
李青心领神会，看向虞白歌道：“虞兄，可否麻烦你暂时看管下刘大人和他这帮属下，我想跟袁大人单独聊聊。”
“小事。”
“多谢！”李青抱拳，“袁大人，麻烦你安排些酒菜送给虞兄，一定要是好酒。”
虞白歌一听这话笑了，心想公公真会办事，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李青红豆还有袁永年走后，虞白歌便在阴凉处饮酒吃菜，刘叶苦着脸站在一旁，和他的小老弟全都站在太阳下沐浴阳光，四品的压迫感让他们没感觉到热，反倒有些冷。
府衙内，一番畅聊之后，李青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初柳北书案发后，袁永年本打算上书求情，但奏章还没到帝都柳北书就被砍了，他为此三日不食，哭了好几场。
后来听闻恩师唯一的女儿被贬永州，他便下定决心一定好保护好她。事实上袁永年也是这么做的，不然红豆来的第二天怕是就没命了。
也正是在袁永年的极力保护下，红豆才能安稳到昨日，直至那首诗的出现，让某些人察觉到了危机。
为此，他们彻底撕破了脸皮，跳过袁永年，直接让判官刘叶掌控了府衙力量，架空了袁永年。
“袁大人，是谁？”
袁永年犹豫了片刻，道：“明面上是通辽都指挥佥事莫飞云，背后……就不得而知了。”
“嘶！”李青眯了眯眼，意识到事情严重程度或许超乎想象，通辽是大龙九大布政使司之一，布政使司的最高行政机构由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使司组成，而都指挥使司主管一省军事，直属于兵部……
都指挥使司设都指挥使一名，位列朝廷二品大员，下设都指挥佥事四名，正三品或者从三品。
单单一个都指挥佥事，就牵扯到了朝廷三品大官，若是背后还有人，真是不敢想象。
须知每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都牵扯到错综复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按照实权，李青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地位甚至堪比内阁首辅，六部尚书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但实际上他并无级别，也就是说没有品。
这便是大龙帝上的高明之处，给身边人很大的权力，但同时也有很大的制衡，没品随时都能办你，不像那些二品一品的，程序甚为复杂，即便帝上也不能随便动。
所以一直以来，李青，准确地说是那个李青，都是如履薄冰，过得很是小心翼翼。
“袁大人可认得那位刺客？”
“不认得，依我看，那位刺客没有查的必要。”
“为何？”
“都指挥使司掌管军事，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找几个杀手太容易了，又死无对证，不会有什么线索。”
李青深以为然，不愧是当初被柳北书器重的断案高手，思维果然敏捷。
“那袁大人有何建议？”
“敢问李大人。”袁永年非常郑重道：“您只是要保红豆，还是想替恩师翻案？”
“都有。”
“为何？据我所知，您与恩师好似并无太多交集。”
“一来为人臣子，不能让人蒙蔽帝上，二来此事我已发现些许疑点，若是不去求证，心中意难平。”
“好一个意难平，下官替恩师谢谢大人高义！”袁永年恭恭敬敬行礼后道：“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保护好红豆，免他遭人毒手，至于恩师之案，当时我不在帝都，不清楚情况，不过有几方面疑惑。一是恩师为何会去公主府？二是帝上为何如此仓促结案？”
“嗯？”经这么已提醒，李青忽觉疑点更多了，帝上虽然偏爱二公主，但柳北书好歹是朝廷大员，又久负盛名，岂会如此轻率就斩了他？而且帝上养气功夫了得，再大的愤怒都不会草率行事。
难道还有隐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恩师为何没有辩解？他应该知道若是定罪全家都会受到牵连，可依旧一言不发，实在难以理解。”
“对了。”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讳红豆，她似是想起什么道：“在案发前几日，父亲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冷漠，父亲变得异常冷漠，以前他只是严肃，但眼睛会有柔情，可那几天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很陌生。”
“你详细描述下。”
“以前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但总能感觉到他是爱我关心我的，可那几天，我感觉父亲的眼神像是冰锥一样，很刺痛，就好像我跟他有仇一样。”
“仅仅是对你吗？”
“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
李青揉了揉眉心，只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袁永年也摸不着头脑，他是知道自己的恩师最大的软肋就是这个女儿，怎么可能会仇视她？
“难不成那人不是柳北书，被掉包了？”袁永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不大可能，因为帝都乃是大龙气运汇聚之地，有龙气守护，即便是妖邪巫族，也很难做到这一步。
李青又一次联想到了悬天山，联想到了邓升，越发觉得柳北书当时也是产生了某种异变，但这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悬天山之事不宜公开。
三人谈了近两个时辰，事无巨细都分解了一遍，总结出了四个字：事出有妖！
“眼下还是要先保护好红豆姑娘，至于案子，日后再说吧。”
“我倒是有个办法。”李青看了眼红豆说道：“我记得各地教坊司都有劳军之职，可以以此为理由将红豆先送往军中。”
大龙的确有以教坊司姑娘劳军的传统，但不是扔过去谁都能搞，而是为那些有功之人准备的。
不然姑娘们得累死。
“的确是有，但送往通辽军中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送去镇北军。”
“镇北军？可谁能保证在那的安全？”袁永年还不知道李青被派往北境监军之事。
“我有分寸，我会亲自带红豆到北境，袁大人帮我办好手续就行。”
“没问题，不过即便是劳军，时间最多也就三个月，三个月后红豆还得回来。”
“还是三个月……我会尽力在这个期间内查清此事。”李青暗自盘算，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求镇北王了，他一句话便能让红豆长留镇北军，且没人敢多嘴。
谈话完毕后，他们正准备将刘叶扔进牢房中时，后者察觉到不妙大声道：“袁永年，你已经犯了死罪，没几天活头了，识相的赶紧放了本官，等你死后我还能替你照顾照顾家人！”
“袁大人，此人挟持朝廷命官，实属无法无天，罪大恶极，快将他们拿下！”刘叶深知袁永年为官正直，对枉法之事深恶痛绝，所以故意这么说。
袁永年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本官正直不假，但不是傻子，九千岁要拿你，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帝上。
但袁永年也好奇发生了何事，问道：“李大人，这是？”
“昨夜我留宿教坊司，与红豆姑娘相聊甚欢，没想到今日一早刚走，便有人去行刺红豆，幸好虞兄及时出手杀了贼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留宿教坊司……”袁永年总觉得不对劲，你一个太监留宿教坊司干什么？不过他没有多问，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捕捉到与红豆相谈甚欢几个字道：“我听说昨天有人做了一首‘永州府北里赠红豆’，字字铿锵，句句有力，难道与李大人有关？”
李青点了点头：“没想到袁大人这么快就知道了。”
“昨夜就听说了。”这时，袁永年注意到了走到哪都自带光环的白衣剑客，好似明白了什么恍然道：“原来是书院虞白歌，怪不得有如此诗才。”
袁永年在京任职时听过不少虞白歌的风流韵事，对其白嫖行径极为鄙视，还曾批判过不少次。
只是没想到自己恩师之女会被他拔得头筹，实在不胜唏嘘。
“知州误会了。”虞白歌苦笑道：“作那首诗的不是我，而是李大人。”
“？？？”袁永年不敢置信，脑海中回荡着那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求清白在人间”，怎么都无法想象是出自一位宦官之手。
“是下官眼拙了，李大人之才华志向令人佩服。”袁永年有意无意扫了眼红豆，一个不成熟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但没有问。
“偶得罢了，不值一提。”李青风轻云淡，装了个满分。
“袁大人对红豆遇刺之事好像并不惊讶，难道早就知道？”
袁永年艰难地点了点头，面带悲色道：“我知道，从恩师之女第一天到永州，就有人想要杀她。”
“你身为永州知州，还有人敢在你的地盘上行凶？”
“哎！”袁永年看了眼刘叶，道：“昨夜那首诗流出后，我就被架空软禁在了府衙。”
“什么？”李青大惊，“谁这么大的狗胆敢软禁一地长官？”
“此事说来话长。”
李青心领神会，看向虞白歌道：“虞兄，可否麻烦你暂时看管下刘大人和他这帮属下，我想跟袁大人单独聊聊。”
“小事。”
“多谢！”李青抱拳，“袁大人，麻烦你安排些酒菜送给虞兄，一定要是好酒。”
虞白歌一听这话笑了，心想公公真会办事，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李青红豆还有袁永年走后，虞白歌便在阴凉处饮酒吃菜，刘叶苦着脸站在一旁，和他的小老弟全都站在太阳下沐浴阳光，四品的压迫感让他们没感觉到热，反倒有些冷。
府衙内，一番畅聊之后，李青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初柳北书案发后，袁永年本打算上书求情，但奏章还没到帝都柳北书就被砍了，他为此三日不食，哭了好几场。
后来听闻恩师唯一的女儿被贬永州，他便下定决心一定好保护好她。事实上袁永年也是这么做的，不然红豆来的第二天怕是就没命了。
也正是在袁永年的极力保护下，红豆才能安稳到昨日，直至那首诗的出现，让某些人察觉到了危机。
为此，他们彻底撕破了脸皮，跳过袁永年，直接让判官刘叶掌控了府衙力量，架空了袁永年。
“袁大人，是谁？”
袁永年犹豫了片刻，道：“明面上是通辽都指挥佥事莫飞云，背后……就不得而知了。”
“嘶！”李青眯了眯眼，意识到事情严重程度或许超乎想象，通辽是大龙九大布政使司之一，布政使司的最高行政机构由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使司组成，而都指挥使司主管一省军事，直属于兵部……
都指挥使司设都指挥使一名，位列朝廷二品大员，下设都指挥佥事四名，正三品或者从三品。
单单一个都指挥佥事，就牵扯到了朝廷三品大官，若是背后还有人，真是不敢想象。
须知每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都牵扯到错综复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按照实权，李青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地位甚至堪比内阁首辅，六部尚书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但实际上他并无级别，也就是说没有品。
这便是大龙帝上的高明之处，给身边人很大的权力，但同时也有很大的制衡，没品随时都能办你，不像那些二品一品的，程序甚为复杂，即便帝上也不能随便动。
所以一直以来，李青，准确地说是那个李青，都是如履薄冰，过得很是小心翼翼。
“袁大人可认得那位刺客？”
“不认得，依我看，那位刺客没有查的必要。”
“为何？”
“都指挥使司掌管军事，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找几个杀手太容易了，又死无对证，不会有什么线索。”
李青深以为然，不愧是当初被柳北书器重的断案高手，思维果然敏捷。
“那袁大人有何建议？”
“敢问李大人。”袁永年非常郑重道：“您只是要保红豆，还是想替恩师翻案？”
“都有。”
“为何？据我所知，您与恩师好似并无太多交集。”
“一来为人臣子，不能让人蒙蔽帝上，二来此事我已发现些许疑点，若是不去求证，心中意难平。”
“好一个意难平，下官替恩师谢谢大人高义！”袁永年恭恭敬敬行礼后道：“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保护好红豆，免他遭人毒手，至于恩师之案，当时我不在帝都，不清楚情况，不过有几方面疑惑。一是恩师为何会去公主府？二是帝上为何如此仓促结案？”
“嗯？”经这么已提醒，李青忽觉疑点更多了，帝上虽然偏爱二公主，但柳北书好歹是朝廷大员，又久负盛名，岂会如此轻率就斩了他？而且帝上养气功夫了得，再大的愤怒都不会草率行事。
难道还有隐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恩师为何没有辩解？他应该知道若是定罪全家都会受到牵连，可依旧一言不发，实在难以理解。”
“对了。”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讳红豆，她似是想起什么道：“在案发前几日，父亲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冷漠，父亲变得异常冷漠，以前他只是严肃，但眼睛会有柔情，可那几天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很陌生。”
“你详细描述下。”
“以前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但总能感觉到他是爱我关心我的，可那几天，我感觉父亲的眼神像是冰锥一样，很刺痛，就好像我跟他有仇一样。”
“仅仅是对你吗？”
“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
李青揉了揉眉心，只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袁永年也摸不着头脑，他是知道自己的恩师最大的软肋就是这个女儿，怎么可能会仇视她？
“难不成那人不是柳北书，被掉包了？”袁永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不大可能，因为帝都乃是大龙气运汇聚之地，有龙气守护，即便是妖邪巫族，也很难做到这一步。
李青又一次联想到了悬天山，联想到了邓升，越发觉得柳北书当时也是产生了某种异变，但这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悬天山之事不宜公开。
三人谈了近两个时辰，事无巨细都分解了一遍，总结出了四个字：事出有妖！
“眼下还是要先保护好红豆姑娘，至于案子，日后再说吧。”
“我倒是有个办法。”李青看了眼红豆说道：“我记得各地教坊司都有劳军之职，可以以此为理由将红豆先送往军中。”
大龙的确有以教坊司姑娘劳军的传统，但不是扔过去谁都能搞，而是为那些有功之人准备的。
不然姑娘们得累死。
“的确是有，但送往通辽军中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送去镇北军。”
“镇北军？可谁能保证在那的安全？”袁永年还不知道李青被派往北境监军之事。
“我有分寸，我会亲自带红豆到北境，袁大人帮我办好手续就行。”
“没问题，不过即便是劳军，时间最多也就三个月，三个月后红豆还得回来。”
“还是三个月……我会尽力在这个期间内查清此事。”李青暗自盘算，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求镇北王了，他一句话便能让红豆长留镇北军，且没人敢多嘴。
谈话完毕后，他们正准备将刘叶扔进牢房中时，后者察觉到不妙大声道：“袁永年，你已经犯了死罪，没几天活头了，识相的赶紧放了本官，等你死后我还能替你照顾照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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