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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本多庄园

    距离陈奕初始化新的保存点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王子确认他为先知也已经过去了三天。当瓦伦在城堡里走来走去,检查并与人们交谈时,陈奕大部分时间都被限制在豪华的房间里,试图学习阅读。事实证明,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和点什么的。瓦伦偶尔会过来帮忙,但由于他很忙,陈奕不想占用年轻人的时间。

    他沮丧地哼了一声,放下书,叹了口气。与地球不同,这里没有“傻瓜语言”和“初学者语言”的书籍和传单。相反,人们的期望是,你在童年时期就被某人教过阅读……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学过。正因为如此,大部分时间感觉就像是通过阅读莎士比亚来学习英语,因为在一个句子中,陈奕也许能认出两个词,而其余的只是缝合在一起的字和符号。

    “废话,操这个,”他咕哝着站起来,走到基本上变成了自助餐的地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甜得让人心疼,就好像喝了加了酒精的原糖,但总比没有好。“那个贵族家族应该快到了……”

    不幸的是,瓦伦关于这个家族的信息相当基本,因为他们是一个较小的男爵庄园。他们的族长是赛尔斯·本多男爵,他是一个相当不知名的人,大约二十年前通过苏圣玛丽和其他王国冲突的战斗中获得了贵族地位。据瓦伦所知,此人有四个孩子,除了掌管城堡外,没有其他突出的特征。王子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被派到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才能为自己赢得这个“荣誉”。

    尽管如此,这对陈奕来说并不重要。尽管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但他的工作量已经足够了,可以进行多次循环重新启动,以防出现问题。仅仅学习这门语言就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而且这还只是考虑到最基本的阅读。

    类似的日子又过去了,瓦伦负责监督倒塌部分城墙的重建,而陈奕则大部分时间都被限制在内部密室里读书、喝酒和睡觉。虽然没有更多的提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推迟了出去捡剑的时间。他决定把它留到下次重新启动。

    在一个相当寒冷、多风的早晨,这个消息在整个城堡中回响:本多即将回归。这样的消息通常会伴随着一些大张旗鼓,但考虑到城堡的居民在上周接触了王子本人,这个消息很少引起欢呼,甚至更少的惊讶(如果有的话)。

    然而陈奕并不在其中——他对他们的到来感到兴奋,哪怕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打破他已经养成的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另外,他也渴望重新开始,因为城堡里的水果已经快吃完了。

    早上他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门口,但当他意识到由于天气太冷,他迅速转身逃跑。他会发誓温度大约比零度低一万八千度,并且不会接受任何其他答案。里面虽然不热,但暖和多了,尤其是裹着三层厚厚的兽皮毯子。

    “陛下,您能相信吗?只有那个胖指挥官在门口迎接我们。”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尖利而有些刺耳的声音,吓了陈奕一跳。可能是吗?他的笑容灿烂。

    “嗯,”门打开,三个人影走了进来,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咕哝了一声——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四十岁的女人,实际上看起来七十岁,而事实上她也可能有六十多岁了,而且一个年龄不能超过三四岁的小男孩/女孩(不确定)。

    “你不说点什么吗?!”女人坚持解开披肩,露出没有化妆的下垂脖子。“你是城主!”

    “安静。”男人低声说道,显然是在心烦意乱。“带着阿德离开。我需要一些平静。”

    “但-”

    “离开!!”突如其来的爆发让陈奕和女人都吃了一惊——不,事实上,最让小孩子吃惊的是。那东西立即开始疯狂哭泣,而那个女人似乎也快要哭了。她浑身发抖,连忙抱起孩子,飞快地跑出了房间,出去时还摔上了门,留下了男人一个人。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仍然没有注意到陈奕——这并不奇怪,因为他被关在窗帘后面,更不用说裹着几层毯子了——走到一个小柜子前,打开它,然后,经过一番摆弄后,找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瓶子。妈的,这就是你放好东西的地方!

    男人解开帽子,甩了下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脸颊变得红润。然而,当他靠在桌子上时,脸色却变得更加阴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咕哝着,声音几乎有些困惑。呃?陈奕好奇地皱起了眉头,决定是时候走出去了。

    “发生了!”他低声惊呼,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吓得那人立刻伸手揽住他的腰,拔出了一把三指宽的长剑,过程中瓶子掉了下来。那东西掉下来,撞在石头上,玻璃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男人咆哮着问了一连串问题,浓密的胡须随着下巴颤抖着。

    “我就是你心情低落的原因,年轻的贵族。”陈奕继续他居高临下的方式,靠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拿起几颗葡萄,啃起来。“你期待着死亡,但生命却向你招手。多么奇迹啊!

    “……”赛尔斯男爵睁大了眼睛,握紧了剑。陈奕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是时候提取一些信息了。意识到自己有多么高兴,他不寒而栗。

    “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计划的困境和一切,”陈奕继续说道。“但是……我不能让它发生。虽然我比他们重要得多,但毕竟他们都是我的同胞。”

    “只是……你到底是谁?你知道多少?!”那人咆哮着,显然期待陈奕奋起反抗,并让他用剑刺穿,以此作为折磨的手段。

    “实际上很少,”然而陈奕并没有这样的意图。他了解到,从某人那里获取信息的最好方法……就是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然后人们变得非常健谈,感觉自己高人一等,而人类的虚荣心总是迫不及待地以吹牛的形式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事实上,我知道的太少,这有点尴尬。我只知道关于墙、关于守卫,以及关于每个男人的真爱。”

    “……哼,任性的乞丐!”男爵冷笑道。“什么?就因为这个你就以为你可以威胁我?我要剥你的皮!”

    “哇哇哇,冷静点,伙计!是的,虽然我对敲诈你索要一些金子感到非常满意,但事实却并非如此。突然间,我变得超级想自杀。就像,我无法期待明天的黎明。但我不只是结束我的生命,我想我应该给你一颗头颅来斩首,这样,你知道,你可以发泄一些愤怒。作为回报,我所要求的只是澄清我所阻止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为了来世。你看,我还洗了脖子,准备……”

    “……”陈奕的胡言乱语似乎让男爵感到困惑,他停了下来,手松开了。“哈!想骗我?!傻子!”

    “天哪……不,不,我不是想欺骗你,”陈奕再次叹了口气。“看着我!我看起来像一个受过刀剑训练的人吗?你可以在周日之前把我切成两半,然后在我伸手去拿腰带之前把我像鸡蛋一样炒起来!真的,我是来给你献上我的脖子的,真的!听着,我只是要求澄清一下,仅此而已。如果你连这个都给不了我,那就滚开吧,伙计。在这里,”陈奕向前倾身,半蹲着,将脖子上散落的头发拨开,露出了实际上干净的脖子。“大胆试试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劈。

    你已经死了。

    “新黎明”保存点已初始化。

    “啊,该死,”陈奕一边抱怨一边醒来。他确实希望至少能得到一些信息,但也许他在“砍我脖子”的角度上太过用力了。至少,他确实了解到男爵参与其中。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瓦伦王子就在城堡里。如果他这样做了,他会变得更加古怪和疯狂,认为他的策略被识破了。

    尽管如此,他至少有了一个起点。他用了几乎整整一周的时间,给年轻的王子洗脑,让他憎恨男爵,然后把他关进地牢,在那里他们可以慢慢地在那些歪歪扭扭的牙齿之间蠕动出答案。

    和以前一样,他等待王子回来,几乎一字不差地重演了这个骗子,让王子相信他实际上是一个先知,然后向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提供一个王国。事实上,一切都一样,可怕的是——陈奕对他的记忆力感到有些震惊,因为它绝对比以前好了几公里,远非完美,但绝对更好。

    随着这一切发生,在“新黎明”之后的第三天,在王子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之一,陈奕决定投下炸弹。

    “王子,”他说。“上帝对我说话了。”

    “哦哦?”瓦伦半兴奋半紧张,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陈奕身上,把酒杯放在唇边,但没有喝任何酒。“什么……他说什么?”

    “他称有人是食尸鬼入侵的罪魁祸首之一。”陈奕的话似乎深入瓦伦的心灵,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如风。

    “那是谁?谁敢背叛自己的同胞?!”

    “……是这座城堡的男爵,”陈奕说道。“赛尔斯·本多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