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饯行
入夜的凉风卷起几分萧瑟之意，素樱在树下蹲着鼓捣了许久，身形单薄。
白离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好啦。”素樱变戏法般从土里挖出来一罐酒，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拍了拍手上沾的泥土，又将酒坛擦的干干净净，这才打开了盖子。
“…你埋酒做什么。”
也不像是能喝酒的样子。
“嘘。”她神秘兮兮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这不是我埋的，这是阿染埋的，偷偷挖一罐。”
白离不客气地斟了一杯，浅尝一口。
这哪里是酒，淡的如同水一般。不过掺杂了几分花香，混着甜丝丝的滋味。
“怎么样？”素樱抱着杯子，期待地望着他。
白离本想打击她，但到嘴的冷嘲热讽撞进了她那双单纯又怀着期待的大眼睛，愣是被咽了回去。
“…还行。”
“嘿嘿。”她笑起来，弯了弯嘴角。
她喝了几口酒，声音有些沉闷：“谢谢你。没有多少人愿意同我做朋友。很多人都躲着我，因为我使的是蛊术，会把他们吓到。”
这副恹恹的样子映入白离的眼底，他斟酌了一番，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不是怕你，是嫉恨你。蛊师便是在如今的苗疆也很难得，你凭借这身本领受阁主青睐，一来便将很多人踩在脚下，有人嫉恨才正常。”
“嫉恨？我有什么好嫉恨的…”素樱又喝了一碗酒，小声念叨：“可惜我学不会左右逢源，师父只教我要尊礼重义，没同我讲过这些。”
“左右逢源？那不过是弱者拿来求生的武器罢了。”白离嗤笑。
“唔…”素樱眯了眯眼，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有两个头？”
白离：…
这都能喝醉？
“你也是…莫名其妙的…是不是来当卧底…嗝”她打了个酒嗝，将心里藏着的话一股脑抖出来。
“但你这卧底卧了个啥啊…什么…都没干…就回去了…”
她忽然凑近，动作幅度太大，碗中的酒洒了满怀。她皱着眉，将碗放在桌上，笨拙地擦了擦，见那水渍擦不掉，便索性不管不顾了。
又笨又傻。
白离在心中如是点评。
也怪自己当初看走了眼，他要寻的那人精明着呢，怎会像她这般蠢笨，本以为从她口中撬出些讯息来得多费些功夫，没想到这丫头还没等他开口，自己便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她盯了他许久，忽而傻笑起来：“你长的真好看啊。”
她笑着笑着，眼中忽然染上了几分痛楚。
“你…先前看我的那一眼…让我这里很难受…唔…你瞧瞧…我现在也很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她抓住白离的手往自己心口处放。
明白她要做什么后，白离如被烫到一般一把掀开她。女孩儿被掀翻在地，滚了一圈后腰身撞在矮凳上，痛的她惊呼一声。
“嘶～”她捂着腰蜷缩在地上。
白离此刻有些尴尬，方才没收住力度，这下怕是真伤着了。他上前一步扶起她，检查了下，确认没伤到骨头才松了口气。
“抱歉。”他低声道。
素樱疼的脸有些发白，酒意还未过，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而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来。
唇齿相交，白离一瞬间绷直了脊背，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下一秒，他吃痛放开了素樱，舌尖抵着渗血的唇角气笑了。
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方才从心头席卷至全身的慌乱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是自己没碰过女人的缘故吗，这种货色也能入得了眼。
望着他的冷笑，素樱没来由的感到害怕，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是，是你先摔我的。”
白离放下唇角，阴恻恻地看着她。停顿了几秒后一把将她拎起来摁在了桌上，动作很是粗鲁。
“唔…痛痛痛…”她捂着腰，疼的眼泪直掉。
“别乱叫。”白离嫌弃地擦了擦她的眼泪，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她没敢再咬他，令人不适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耳畔却响起男人冰冷的话语：“再乱动杀了你。”
素樱身子一僵。
白离再次覆上来的时候，她大气也不敢出，任他亲了许久。被放下来的时候，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般簌簌下落，却又不敢出声。
白离微微喘着气，眸色复杂。
分明是她先轻薄了自己，怎得如今好似是他强迫了她一般。
“好了，别哭了。”他声音放柔和了许多：“还能走吗？”
素樱也不接话，眼中盛满了惊恐的泪水。她样貌平平无奇，唯有这双眼睛算得上出彩。平日里不笑也似含情，此刻哭了许久有些红肿，倒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白离微叹口气，拿出帕子来擦了擦她的泪水，俯身将她抱回了屋里。
翻找到一瓶伤药，他掀起素樱的衣服，见她腰间一大片青紫，指腹抹了药便要涂上去。奈何小姑娘一碰便痛得大喊大叫，他皱着眉，生平第一次为这种事犯了难。
半个时辰后。
一名女医踏入了房门，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给她上药。”白离指了指蜷在床上的人，想了想，补充道：“顺便将她收拾下。”
“是。”女医缓了缓气，苦着一张脸。
从睡梦中惊醒，听闻秋焰大人找她有急事，便急忙起身赶了过去。没曾想秋焰将她丢给了这人…三更半夜的，年轻人身子就是好。
她上前检查了一番，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小姑娘如同被人虐待过一般，头发上衣服上皆是泥土，腰间一片青紫，嘴角还沾染上了点点血迹。
本着敬业的心理，她细心地为素樱收拾了一番，擦洗了下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又上了药…忙活完这一切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为她掖好被子，一开门却发现白离懒散地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她顿时火气便大了。
“嗯？处理好了？”余光瞥见女医从屋内出来，他放下碗，眼神平静无波。
“对。”女医走近，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总觉着不吐不快，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说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们玩的花，多少也得注意些分寸吧。寻刺激也不是这般寻的，你看那姑娘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白离：…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沉默着听她教训完。
“抱歉。”白离话语诚恳：“你能顺便将她衣服洗了吗？”
女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是治病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白离皱眉：“你对秋焰也是这般说话的？”
“你休想用大人来压我。”
白离默默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道：“她大抵没告诉你我是谁吧。”
女医虎躯一震。
最后她不仅将衣服洗了，还将屋内屋外全都理了一番。临走时的表情如同见了鬼一般。
白离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好啦。”素樱变戏法般从土里挖出来一罐酒，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拍了拍手上沾的泥土，又将酒坛擦的干干净净，这才打开了盖子。
“…你埋酒做什么。”
也不像是能喝酒的样子。
“嘘。”她神秘兮兮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这不是我埋的，这是阿染埋的，偷偷挖一罐。”
白离不客气地斟了一杯，浅尝一口。
这哪里是酒，淡的如同水一般。不过掺杂了几分花香，混着甜丝丝的滋味。
“怎么样？”素樱抱着杯子，期待地望着他。
白离本想打击她，但到嘴的冷嘲热讽撞进了她那双单纯又怀着期待的大眼睛，愣是被咽了回去。
“…还行。”
“嘿嘿。”她笑起来，弯了弯嘴角。
她喝了几口酒，声音有些沉闷：“谢谢你。没有多少人愿意同我做朋友。很多人都躲着我，因为我使的是蛊术，会把他们吓到。”
这副恹恹的样子映入白离的眼底，他斟酌了一番，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不是怕你，是嫉恨你。蛊师便是在如今的苗疆也很难得，你凭借这身本领受阁主青睐，一来便将很多人踩在脚下，有人嫉恨才正常。”
“嫉恨？我有什么好嫉恨的…”素樱又喝了一碗酒，小声念叨：“可惜我学不会左右逢源，师父只教我要尊礼重义，没同我讲过这些。”
“左右逢源？那不过是弱者拿来求生的武器罢了。”白离嗤笑。
“唔…”素樱眯了眯眼，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有两个头？”
白离：…
这都能喝醉？
“你也是…莫名其妙的…是不是来当卧底…嗝”她打了个酒嗝，将心里藏着的话一股脑抖出来。
“但你这卧底卧了个啥啊…什么…都没干…就回去了…”
她忽然凑近，动作幅度太大，碗中的酒洒了满怀。她皱着眉，将碗放在桌上，笨拙地擦了擦，见那水渍擦不掉，便索性不管不顾了。
又笨又傻。
白离在心中如是点评。
也怪自己当初看走了眼，他要寻的那人精明着呢，怎会像她这般蠢笨，本以为从她口中撬出些讯息来得多费些功夫，没想到这丫头还没等他开口，自己便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她盯了他许久，忽而傻笑起来：“你长的真好看啊。”
她笑着笑着，眼中忽然染上了几分痛楚。
“你…先前看我的那一眼…让我这里很难受…唔…你瞧瞧…我现在也很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她抓住白离的手往自己心口处放。
明白她要做什么后，白离如被烫到一般一把掀开她。女孩儿被掀翻在地，滚了一圈后腰身撞在矮凳上，痛的她惊呼一声。
“嘶～”她捂着腰蜷缩在地上。
白离此刻有些尴尬，方才没收住力度，这下怕是真伤着了。他上前一步扶起她，检查了下，确认没伤到骨头才松了口气。
“抱歉。”他低声道。
素樱疼的脸有些发白，酒意还未过，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而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来。
唇齿相交，白离一瞬间绷直了脊背，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下一秒，他吃痛放开了素樱，舌尖抵着渗血的唇角气笑了。
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方才从心头席卷至全身的慌乱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是自己没碰过女人的缘故吗，这种货色也能入得了眼。
望着他的冷笑，素樱没来由的感到害怕，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是，是你先摔我的。”
白离放下唇角，阴恻恻地看着她。停顿了几秒后一把将她拎起来摁在了桌上，动作很是粗鲁。
“唔…痛痛痛…”她捂着腰，疼的眼泪直掉。
“别乱叫。”白离嫌弃地擦了擦她的眼泪，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她没敢再咬他，令人不适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耳畔却响起男人冰冷的话语：“再乱动杀了你。”
素樱身子一僵。
白离再次覆上来的时候，她大气也不敢出，任他亲了许久。被放下来的时候，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般簌簌下落，却又不敢出声。
白离微微喘着气，眸色复杂。
分明是她先轻薄了自己，怎得如今好似是他强迫了她一般。
“好了，别哭了。”他声音放柔和了许多：“还能走吗？”
素樱也不接话，眼中盛满了惊恐的泪水。她样貌平平无奇，唯有这双眼睛算得上出彩。平日里不笑也似含情，此刻哭了许久有些红肿，倒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白离微叹口气，拿出帕子来擦了擦她的泪水，俯身将她抱回了屋里。
翻找到一瓶伤药，他掀起素樱的衣服，见她腰间一大片青紫，指腹抹了药便要涂上去。奈何小姑娘一碰便痛得大喊大叫，他皱着眉，生平第一次为这种事犯了难。
半个时辰后。
一名女医踏入了房门，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给她上药。”白离指了指蜷在床上的人，想了想，补充道：“顺便将她收拾下。”
“是。”女医缓了缓气，苦着一张脸。
从睡梦中惊醒，听闻秋焰大人找她有急事，便急忙起身赶了过去。没曾想秋焰将她丢给了这人…三更半夜的，年轻人身子就是好。
她上前检查了一番，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小姑娘如同被人虐待过一般，头发上衣服上皆是泥土，腰间一片青紫，嘴角还沾染上了点点血迹。
本着敬业的心理，她细心地为素樱收拾了一番，擦洗了下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又上了药…忙活完这一切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为她掖好被子，一开门却发现白离懒散地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她顿时火气便大了。
“嗯？处理好了？”余光瞥见女医从屋内出来，他放下碗，眼神平静无波。
“对。”女医走近，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总觉着不吐不快，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说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们玩的花，多少也得注意些分寸吧。寻刺激也不是这般寻的，你看那姑娘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白离：…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沉默着听她教训完。
“抱歉。”白离话语诚恳：“你能顺便将她衣服洗了吗？”
女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是治病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白离皱眉：“你对秋焰也是这般说话的？”
“你休想用大人来压我。”
白离默默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道：“她大抵没告诉你我是谁吧。”
女医虎躯一震。
最后她不仅将衣服洗了，还将屋内屋外全都理了一番。临走时的表情如同见了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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