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萌芽
“我过来还有一事。”千凌玉窸窸窣窣地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和几两银子来，扣在桌上。
“你们阁主交给你的。”
素樱胡乱擦了擦手，拆了信兀自读起来。
信上的意思大抵是，我先回碧落阁了，你随后自己回来。
她微微皱眉。
也不知道阁主被伤成什么样了。
“你身上伤还未好，不如来我们水云轩逛逛。”千凌玉笑眯眯的，很是真诚。
“不去。”素樱撇撇嘴，谁知道这人又打什么心思。
千凌玉道：“那今晚请你吃顿饭，就当为你践行了。”
素樱抬眼，他的眼眸很亮，仿佛有万千星辰。
她沉默一会，道：“好。”
……
拱桥上，素樱啃着糖葫芦，百般聊赖地数着街上的行人。
一转头，千凌玉站在灯火阑珊处，身侧跟着一位巧笑嫣然的女子。
素樱嚼着山楂，倚着石桥面无表情地等他过来。
千凌玉走了过来，道：“介绍一下，这是子衿。”
他望向素樱：“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素樱，或者可以叫我阿樱。”
“倒是个好听的名字。”苏子衿浅浅地笑着，声音温柔。她小心翼翼地踱步至素樱身旁，挽起了她的胳膊。
“我自小便羡艳那些肆意江湖的侠士，把酒言欢，对月当歌，可谓快哉。见到姑娘，仿佛见到了我想要的生活。”苏子衿一番感慨颇为真诚。
素樱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千凌玉算计她，她本是应该恼火的。但是见到这个姑娘，心中却并无多少反感。
好似她们是故知，甫一得见，竟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情谊来。
或许这便是女人之间的友谊吧。
苏子衿拉着她逛了不少铺子。
胭脂铺，裁缝店，饰品店…千山镇不大，苏子衿拉着她上上下下走了个遍。
千凌玉走在身后，拎着一堆小玩意，望着前面正笑的开心的两人，忍不住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去吃晚饭掌柜的要等急了。”
苏子衿本浅笑着，闻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确实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吃晚饭吧。”素樱道。
“好。”苏子衿乖巧地应道。
千凌玉纳闷了。
跑腿的是他，得罪人的是他，出钱的是他，到头来受白眼的还是他。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千凌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一堆小物件扔至苏子衿怀里。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苏子衿没料到他会突然闹脾气，赶忙去追，情急之下拽住了他的手臂。
“嘶…”千凌玉脸色一白。
苏子衿愣了一下，又立马放开他，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千凌玉皱着眉，忽然觉得自己此番行为很莫名其妙。
他轻咳一声，道：“我吃了晚饭再走。”
“不行，你身上有伤，得趁早处理。”苏子衿峨眉微蹙，眼神颇为抱歉地望着素樱，道：“阿樱，我先同他去找下大夫，之后再过来找你。”
素樱点点头，道：“好。”
正好，她也该告辞了。
千凌玉跟着苏子衿，疑惑地问：“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依那丫头的性子，怕是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溜得没影了。”
“那你这手臂上的伤…”
“我没那么矫情。”千凌玉撇撇嘴。
一抬眼，二人已然到达医馆门口。
苏子衿顺势就走了进去。千凌玉在门口停了几秒，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医馆里还有几位候着的病人，苏子衿懂事地没有惊动正为人把脉的郎中，而是转身吩咐药童拿些涂抹伤口的药酒来。
千凌玉刚想开口说水云轩有更好的跌打药，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忽而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罢了，随她去吧。
拿到药酒后，苏子衿要了间客房，伸手便要卷起他的袖子。
千凌玉赶忙捂着胳膊，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一只手总归没有我两只手来得方便，还是我来吧。”
…
千凌玉卷起袖子，眼神飘忽着，总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堂堂水云轩少主，竟连上药这种事都要麻烦一个女人。
况且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他受过的伤多了去了，这次受的也不过只是皮外伤，实在不足挂齿。
“要不还是我…嘶…”千凌玉刚想说些什么，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很疼？”苏子衿望着他，有些茫然。
与她目光相碰只一刹那，他便迅速移开眼，仿佛被烫了一下。
“…没，你继续吧。”
千凌玉望着地板，只当她方才失手。
而后，他才发现他错了。
苏子衿笨拙地为他上着药，下手时轻时重，时而如羽毛拂过一般，又时而如针扎一般刺得他冷汗一冒。
药终于上好了，千凌玉也松了口气。趁着包扎的功夫，他问：“你哥哥那边怎么交代。”
苏子衿规规矩矩地替他包扎好，道：“她不是我哥要找的人。容貌，身份，气质都可以变，但是有些记忆是忘不掉的。”
“比如说？”
“比如说，感情。”
方才在胭脂店里，苏子衿挑了一盒最艳的胭脂赠予她，说她心上人定会喜欢。她摆摆手，说自己没有心上人。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不像是在扯谎。
千凌玉笑了笑：“你怎的就知这段感情不会忘。”
“…”苏子衿沉默片刻，缓缓启唇，眼中是一片决绝：“若是真忘了，那我宁可我哥永远也别找到那人。”
千凌玉微怔，没想到这小女子竟刚烈至此。
下一秒，苏子衿便恢复了她那温婉的模样。她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似是邀功：“包扎好啦。”
千凌玉瞥了一眼手臂，那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子衿还顺手系了个蝴蝶结。
“我们回去吧。”苏子衿道。
晚风迎面拂来。
千凌玉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果真不在了呢。”她低喃，貌似有些失望。
“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了，明日就该返程了。”苏子衿轻叹。
千凌玉微怔。
酒楼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撒下淡薄的橘色光芒，笼罩在她柔和的脸上。酒楼内嘈杂纷攘，他恍若未闻。
直至苏子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他低语：“现在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
苏子衿四下望了一圈，镇上华灯初上，来往的行人还很多。
“时辰还早，现在回去哥哥定会以为我办事不力。不如千公子…带小女子逛逛？”
“逛？”千凌玉疑惑了，方才还没逛够吗。
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她解释道：“方才逛的都是繁华街景，此处山川秀丽，想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千凌玉想了想，道：“这么说，倒还真有个地方值得一去。”
…
“怎么样？”千凌玉颇有些邀功的意味。
“很美。”呼吸着晚风，苏子衿理了理耳旁的碎发，心情舒畅。
不远处是山川，近处是触手可及的荷花。红的花，绿的叶，清的水，夹杂着几缕萤火虫的微光，完美诠释了夜晚的静谧。
千凌玉掰下一片莲蓬，问：“你吃过莲子没有？”
苏子衿点点头：“吃过银耳莲子羹。”
“我说的是生吃。”千凌玉剥开一粒莲子，放在她手上。苏子衿放进嘴里细细嚼着，沉默不语。
她确实没这么吃过莲子。
“你这种大家闺秀，出一趟门应该也不容易。趁你那位哥哥不在，还想去哪，我带你去？”
苏子衿一愣，扭头看他，二人视线再次相碰。
“我初来乍到，哪里知道有哪些地方可去。”苏子衿道：“不过我听闻江湖高手有飞檐走壁的本领，不知千公子有没有兴致展示一番？”
“飞檐走壁…你说的是轻功吧。其实倒也没那么夸张。”千凌玉摸摸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不多时小镇的灯火便熄了大半。
“你们阁主交给你的。”
素樱胡乱擦了擦手，拆了信兀自读起来。
信上的意思大抵是，我先回碧落阁了，你随后自己回来。
她微微皱眉。
也不知道阁主被伤成什么样了。
“你身上伤还未好，不如来我们水云轩逛逛。”千凌玉笑眯眯的，很是真诚。
“不去。”素樱撇撇嘴，谁知道这人又打什么心思。
千凌玉道：“那今晚请你吃顿饭，就当为你践行了。”
素樱抬眼，他的眼眸很亮，仿佛有万千星辰。
她沉默一会，道：“好。”
……
拱桥上，素樱啃着糖葫芦，百般聊赖地数着街上的行人。
一转头，千凌玉站在灯火阑珊处，身侧跟着一位巧笑嫣然的女子。
素樱嚼着山楂，倚着石桥面无表情地等他过来。
千凌玉走了过来，道：“介绍一下，这是子衿。”
他望向素樱：“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素樱，或者可以叫我阿樱。”
“倒是个好听的名字。”苏子衿浅浅地笑着，声音温柔。她小心翼翼地踱步至素樱身旁，挽起了她的胳膊。
“我自小便羡艳那些肆意江湖的侠士，把酒言欢，对月当歌，可谓快哉。见到姑娘，仿佛见到了我想要的生活。”苏子衿一番感慨颇为真诚。
素樱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千凌玉算计她，她本是应该恼火的。但是见到这个姑娘，心中却并无多少反感。
好似她们是故知，甫一得见，竟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情谊来。
或许这便是女人之间的友谊吧。
苏子衿拉着她逛了不少铺子。
胭脂铺，裁缝店，饰品店…千山镇不大，苏子衿拉着她上上下下走了个遍。
千凌玉走在身后，拎着一堆小玩意，望着前面正笑的开心的两人，忍不住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去吃晚饭掌柜的要等急了。”
苏子衿本浅笑着，闻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确实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吃晚饭吧。”素樱道。
“好。”苏子衿乖巧地应道。
千凌玉纳闷了。
跑腿的是他，得罪人的是他，出钱的是他，到头来受白眼的还是他。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千凌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一堆小物件扔至苏子衿怀里。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苏子衿没料到他会突然闹脾气，赶忙去追，情急之下拽住了他的手臂。
“嘶…”千凌玉脸色一白。
苏子衿愣了一下，又立马放开他，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千凌玉皱着眉，忽然觉得自己此番行为很莫名其妙。
他轻咳一声，道：“我吃了晚饭再走。”
“不行，你身上有伤，得趁早处理。”苏子衿峨眉微蹙，眼神颇为抱歉地望着素樱，道：“阿樱，我先同他去找下大夫，之后再过来找你。”
素樱点点头，道：“好。”
正好，她也该告辞了。
千凌玉跟着苏子衿，疑惑地问：“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依那丫头的性子，怕是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溜得没影了。”
“那你这手臂上的伤…”
“我没那么矫情。”千凌玉撇撇嘴。
一抬眼，二人已然到达医馆门口。
苏子衿顺势就走了进去。千凌玉在门口停了几秒，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医馆里还有几位候着的病人，苏子衿懂事地没有惊动正为人把脉的郎中，而是转身吩咐药童拿些涂抹伤口的药酒来。
千凌玉刚想开口说水云轩有更好的跌打药，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忽而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罢了，随她去吧。
拿到药酒后，苏子衿要了间客房，伸手便要卷起他的袖子。
千凌玉赶忙捂着胳膊，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一只手总归没有我两只手来得方便，还是我来吧。”
…
千凌玉卷起袖子，眼神飘忽着，总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堂堂水云轩少主，竟连上药这种事都要麻烦一个女人。
况且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他受过的伤多了去了，这次受的也不过只是皮外伤，实在不足挂齿。
“要不还是我…嘶…”千凌玉刚想说些什么，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很疼？”苏子衿望着他，有些茫然。
与她目光相碰只一刹那，他便迅速移开眼，仿佛被烫了一下。
“…没，你继续吧。”
千凌玉望着地板，只当她方才失手。
而后，他才发现他错了。
苏子衿笨拙地为他上着药，下手时轻时重，时而如羽毛拂过一般，又时而如针扎一般刺得他冷汗一冒。
药终于上好了，千凌玉也松了口气。趁着包扎的功夫，他问：“你哥哥那边怎么交代。”
苏子衿规规矩矩地替他包扎好，道：“她不是我哥要找的人。容貌，身份，气质都可以变，但是有些记忆是忘不掉的。”
“比如说？”
“比如说，感情。”
方才在胭脂店里，苏子衿挑了一盒最艳的胭脂赠予她，说她心上人定会喜欢。她摆摆手，说自己没有心上人。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不像是在扯谎。
千凌玉笑了笑：“你怎的就知这段感情不会忘。”
“…”苏子衿沉默片刻，缓缓启唇，眼中是一片决绝：“若是真忘了，那我宁可我哥永远也别找到那人。”
千凌玉微怔，没想到这小女子竟刚烈至此。
下一秒，苏子衿便恢复了她那温婉的模样。她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似是邀功：“包扎好啦。”
千凌玉瞥了一眼手臂，那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子衿还顺手系了个蝴蝶结。
“我们回去吧。”苏子衿道。
晚风迎面拂来。
千凌玉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果真不在了呢。”她低喃，貌似有些失望。
“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了，明日就该返程了。”苏子衿轻叹。
千凌玉微怔。
酒楼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撒下淡薄的橘色光芒，笼罩在她柔和的脸上。酒楼内嘈杂纷攘，他恍若未闻。
直至苏子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他低语：“现在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
苏子衿四下望了一圈，镇上华灯初上，来往的行人还很多。
“时辰还早，现在回去哥哥定会以为我办事不力。不如千公子…带小女子逛逛？”
“逛？”千凌玉疑惑了，方才还没逛够吗。
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她解释道：“方才逛的都是繁华街景，此处山川秀丽，想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千凌玉想了想，道：“这么说，倒还真有个地方值得一去。”
…
“怎么样？”千凌玉颇有些邀功的意味。
“很美。”呼吸着晚风，苏子衿理了理耳旁的碎发，心情舒畅。
不远处是山川，近处是触手可及的荷花。红的花，绿的叶，清的水，夹杂着几缕萤火虫的微光，完美诠释了夜晚的静谧。
千凌玉掰下一片莲蓬，问：“你吃过莲子没有？”
苏子衿点点头：“吃过银耳莲子羹。”
“我说的是生吃。”千凌玉剥开一粒莲子，放在她手上。苏子衿放进嘴里细细嚼着，沉默不语。
她确实没这么吃过莲子。
“你这种大家闺秀，出一趟门应该也不容易。趁你那位哥哥不在，还想去哪，我带你去？”
苏子衿一愣，扭头看他，二人视线再次相碰。
“我初来乍到，哪里知道有哪些地方可去。”苏子衿道：“不过我听闻江湖高手有飞檐走壁的本领，不知千公子有没有兴致展示一番？”
“飞檐走壁…你说的是轻功吧。其实倒也没那么夸张。”千凌玉摸摸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不多时小镇的灯火便熄了大半。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