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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围困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江上,一条船沿江直下。船头站着一男一女,正是沈逊和吕惜时二人,吕惜时已换下喜服,穿上一身素色襦裙,而沈逊依旧是穿着他洗的发黄的白衫,外面裹了一件黑色披风,看来是重伤初愈,不禁这烈烈江风。

    吕惜时侧过身,问道:“沈少侠,我很好奇,我大哥为什么会专门让你照看我呢?”

    沈逊裹了裹披风,戏谑笑道:“可能是吕少爷看在下长相老实,是个可靠之人。”

    吕惜时摇头道:“别看我哥吊儿郎当的,他可是自小随我爹走南闯北,我家这家业,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是靠我哥挣下来的。我哥这么放心让你照看我,多半是看你跟那关鹏不是一路人,又是个重义守信的人才对,用你们江湖上的话来说就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少年英雄。”

    这沈逊听的咂舌,这女子这么一顶高帽子给自己戴上,明明是担心自己不会护她周全,他无奈的摇摇头道:“吕小姐,在下既然答应了吕少爷,便不会有半途而废之理的。”

    吕惜时得他承诺,霎时间笑了,道:“那就多谢沈大哥了,大哥也别如此生分,看大哥比我年长,不如跟我哥一样,喊我小妹就好了。”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着,沈逊隐约嗅得到吕惜时身上的香气,船方方转过拐角,一抹阳光散在吕惜时脸上,沈逊看着眼前的笑靥,耳边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一样,心中暗道:“这唐家堡的大少爷果然有福,妻子不仅聪明,还生的如此好看。”

    吕惜时见沈逊盯着自己,神情恍然,虽然她随吕世豪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可与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相处还被人如此打量,也唯独这次。她不禁满脸绯红,转头往江面望去。这沈逊失了双眼焦点,方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鬼迷心窍,清咳了一声,道:“那我就不多礼了,我心中也有个疑问,小妹你为何要跟着关大哥到瀚海山庄去?”

    吕惜时头一扬,得意道:“我才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唐家大少爷,我见都没见过,爹就莫名其妙的要我嫁过去,只是父命难违罢了。关鹏让我跟着去玩儿,岂不是很好。关鹏看样子也不会拿我怎样,反而会好吃好喝招待着,,毕竟唐家堡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也讨不到好。我跟着关鹏走,吕家唐家得人都不用拼命,少死些人,我爹还会拿钱赎我,关鹏又少折损人马得了钱财,而我,可以暂时不嫁入唐家还能出去游玩,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沈逊又问:“你就不怕去了瀚海山庄有去无回吗?这瀚海山庄名字取得虽然风雅无边,但毕竟是个贼窝啊?”吕惜时笑得更加得意的答道:“既来之则安之,有南北通护镖和你这个关鹏得救命恩人护着,瀚海山庄即使是龙潭虎穴,也可以去作作客吧?”这沈逊倒没有想到吕惜时在那么短得时间,竟然做了如此多考量,自己开始倒是小觑了她,此刻方觉得她胆识气度倒不输于男子,他哈哈一笑,拱手道:“小妹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两位何事如此开心啊?”两人转身一看,原来是关鹏。

    沈逊笑道:“我们再说要是去了瀚海山庄,小妹跟着大哥你去海上劫船的话,场面一定十分热闹。”吕惜时知他暗中维护自己,没有将自己的小心机说出来,毕竟关鹏是个海贼头子,谁也不知道他听到自己被算计会是什么反应。

    关鹏哈哈一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吕小姐想去看看改日便跟着我去就是了。”

    吕惜时笑道:”那我可是要做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到时候就请关大哥您上座,看我的就是了,包您满意。“说完这句,吕惜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出去,粗声道:“想活命的,给我把金银珠宝全部交出来,不想活的那就自己跳下还喂鲨鱼去!兄弟们,给我仔细搜!”她装的有模有样的,这边关鹏和沈逊都笑得直摇头。

    三人正笑得开怀之时,船身一震,江面横着一条胳膊粗的铁链,船势将铁链生生往前顶了数丈方才停下。关鹏常年在混迹海上,对这套路子他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关鹏站在船舷往下一看,船身上果然有数个黑衣人附在上面,见到关鹏探头,数支暗器直接往关鹏双眼飞去,关鹏忙缩头躲避,这种拦船手段,少说也要近百人才能做成,又看着沈逊、吕惜时,一个病一个废,神色一凛,皱眉道:“有人来劫船,人很多,岸上估计也有人,我们得弃船逃了。你们两个跟着我,切勿走散。”说完,这关鹏便带着两人往船舱走去。

    沈逊边走边问:“关大哥,这船上的船工杂役可怎么办?还有你手下那十几个兄弟。”关鹏摇头道:“怕是凶多吉少,不过他们水性都不错,生死由命,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沈逊闻言一惊,一把拉着关鹏胳膊,道:“大哥,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不如我出去抵挡一阵,你们多带些人逃走?”关鹏摇摇头,给不知何时跟在三人背后的南北通护镖个眼色,那护镖使心领神会,一记手刀劈在沈逊后脑,沈逊没有防备,霎时间晕了过去。吕惜时忙上前跟护镖使一起扶着沈逊,跟着关鹏往船底走去。

    四人一路下到船底,只见船底有数个巨大的木桶,其中一个桶边站了一个人,那人脸上涂成墨绿色,一身墨绿色的衣服,手上那种一个墨绿色的巨大皮囊。关鹏问道:“水鬼,准备好了吗?”那人答道:“盟主,准备妥当了,不过四个人,得分两个桶才行。”关鹏略一思考,道:“那吕小姐便跟我一起,沈逊由护镖带着吧,你能支撑多久?”水鬼答道:“两柱香到三柱香时间吧。”关鹏点点头,道:“越久越好,吕小姐,随我来。”

    水鬼连忙打开两个木桶,关鹏让吕惜时先进去,木桶空间甚大,只见桶壁内有数根绳子,关鹏帮吕惜时打好绳结,牢牢绑在桶壁上,再把自己绑住,水鬼关上桶边一片黑暗,只听得到两人得呼吸声,只听关鹏安慰道:“吕小姐莫怕,我这手下水性极好,一定可以带我们脱险。”吕惜时低声应了一句,再无言语。

    那边沈逊和护镖也都安置完毕,水鬼仔细检查了桶,点燃了地上得引信,打开了船底的开关,拖着两只木桶往下潜去,不多时,船上传来巨响,船霎时间四分五裂,铁链两边松动,沉入江底,船底的木桶好的破的都涌了出来,浮在江面,水鬼放了放手中绳子,让两只桶浮出水面。

    船上的偷袭的黑衣人运气不好的被炸死,运气好的被炸到水面上,可怜了船上的船工杂役死伤不少。

    岸上,一个白衣人从岸上的乱石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数名手下,那人皱眉看了看,道:“沿河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众手下也不说话,一些奔向河里,一些往下游走去,甚是训练有素。

    那边水鬼拉着两个木桶,顺流而下,感觉脱险了方才拉着木桶靠岸,四人从木桶里出来正准备逃走,只听后面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杀手来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黄衣少年追着一个白衣少女往边跑来。这一对男女大概也没有想到这荒郊野岭还有其他人,俱是一愣,那男子把女子护在身后,打量着关鹏一行。

    关鹏眼睛扫了扫他们两人,看来是碰巧路过而已。关鹏开口道:“小兄弟,此地危险,不宜久留,赶紧走吧。”

    那黄衣少年道:“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我看诸位才是鬼鬼祟祟的,令人起疑。”

    关鹏看这少年也不像身怀绝技之人,懒得理会,反正自己也好心提醒过了,也不再做理会,扭头往岸上走去。

    这少年见关鹏一行并无动手打算,也准备带着少女离开,后面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冲向少年后背,这少年侧身一躲,冷箭直飞,没入土中不见,只看的到飞溅的泥土。只听背后几声急促的哨声,数个黑衣人从后面冲出分做三队,两队冲向关鹏,一队冲向这对男女。这少年一看这阵势,关鹏一行明显是在被这群黑衣人追杀,误把自己两人当作关鹏一伙的了,杀手素来不留活口,自己这下是不得不跟着关鹏他们一起对付这群人了。

    少年也不犹豫,拉着少女往关鹏一行人走去,边走边对关鹏道:“一起冲出去再说,此地山势险峻,我们沿着山往下,他们就不能包围我们。”

    如此情形,关鹏也无法不及多想,道:“多谢小兄弟相助,那小兄弟在前带路,我殿后。”

    少年十分果断的往前探路,少女紧随其后,护镖背着沈逊、托着吕惜时走在中间,关鹏、水鬼殿后。只见少年下山极快,轻功不俗,而那少女仅仅落后十步,也不一般,护镖带着两个人却仅仅落后了三十余步,着实厉害,后面关鹏,水鬼一人一边,且战且退,把往山下走的杀手大数截下。

    待到了山脚,哪知这群黑衣人越来援手不断赶来,已有二十多人,手里握着长短不一的兵器,对着关鹏一行紧追不舍,竟渐渐成合围之势,如果再继续走,恐怕会被对方逐个击破,关鹏停下道:“小兄弟,这群人本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你带着姑娘赶紧逃去,我们帮你拖住他们。”

    那少年见关鹏停下,也停了下来,琢磨着这人还愿意帮自己脱困,料想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要是他们被黑衣人杀了,自己两人也跑不远,当下回道:“这群人分明是要取你们性命,我们岂能见死不救,倒不如一起对付他们,大家还有可能一起逃脱。”关鹏听的少年言语,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那小兄弟你可小心些。”

    不待多等,关鹏趁着黑衣人尚未合拢便攻向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这少年少女也紧随其后,水鬼、护镖则在一旁保护吕惜时两人人。

    只见关鹏出手,招招阴狠毒辣,全是不惜两败俱伤的打法,所幸他的武功要比黑衣人高出一截,仍然游刃有余,与他打斗的黑衣人非死即残。那边少年出招大开大阖,甚有大家风范,奇怪的是那少女的出招却看似笨重,却又拙中有巧,简朴却不简单,极不像女子所习武功,少年少女两人互相照拂,虽不可重伤对手,也可使其轻伤,但又不似关鹏出招狠毒致命,难免被黑衣人越围越小,难以腾挪。反而水鬼和护镖两人,两人武功不弱,攻守相助,尽管带着沈逊、吕惜时,在围攻下不落下风。

    关鹏瞥见少年两人似要被困住,想去解围,却被几名黑衣人拖住无法过去,这边水鬼和护镖也忙着击退攻过来的黑衣人,眼看他们两人便要支撑不住。只见那少年把背后的包裹拉到身前,右手伸了进去,拿出来手上已经戴上一只铁拳套,那少年舒展手指,又再次握拳,那拳头直接往黑衣人兵器迎去,黑衣人一时反应不及,竟被夺去数个兵器,两人的危势得缓。

    本是势均力敌的局面,只见一个白衣人突然从树林穿出,手中握着一把青色短剑,剑刃处却是白色,那白衣人直接往少年袭去,少年又想借着拳套的威力夺了对方兵刃,哪知道短剑与拳套一相遇,少年的手竟然被短剑生生反震回去,再一看,少年的手已垂在身边,无力抬起,三个黑衣人上前趁机将他擒住。少女一看那少年被擒住,身形微滞,心中急切的想去救少年,手中招式又快了起来,她的招式却是越急越难发挥威力,反而被黑衣人逼得更紧,眼看要支撑不住。

    白衣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也不看那少年少女,提剑只取关鹏,关鹏逼退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向白衣人迎去,那群黑衣人干脆退到一旁为白衣人掠阵。白衣人招式灵巧无比,往往在不可变化出生出新招式,关鹏虽然勉力避过,身上仍是挂了彩。关鹏心中不免疑惑,干脆开口问道:“阁下与我可有什么仇恨?还是受托于人?”白衣人根本不答话,手下攻势反而更快,两人过了百余招,白衣人仿佛已摸清关鹏出招的套路,只听他清啸一声,趁关鹏一招力竭换气之时,直接往他胸口刺去,关鹏无力还手,只得退后两步,又被白衣人一掌打在胸口,跌倒在地,嘴角血丝渗出,无力起身。

    白衣人此刻方才冷冷开口道:“无仇无怨,但是要取你性命,你们今天别想或者走出这里了。”言罢,他提起剑往关鹏脖子划去,要直接了结关鹏性命,一道蓝白色影子突然袭向刺下的剑,铮的一声,白衣人连人带剑往一边歪去,右臂发麻,兵器险些脱手。待他站稳,方才看清刚才与剑相撞的竟然是一杆白色的枪,枪身大半没入土中,一个褐色短打的中年大汉不知道从哪里冲出,只见他纵身一跃,在空中抓住枪尾,手臂青筋暴起,反身一枪往白衣人头顶敲下,幸而白衣人反应极快,侧身退步躲过,那枪砸入地面有两三寸深。

    白衣人看着大汉,眼中疑惑一闪而过,被围攻的少女觑见这提枪大汉,却是高声喊了一句:”金叔,打他!”

    那大汉抬着枪,一时语愣,微微摇了摇头,又看向白衣人,眼神冷厉轻蔑,只听他开口道:”天威军枪棍教头金元亨,你今日想在此杀人,那得打过我才行。”

    那白衣人眼睛眯成缝,盯着金元亨道:”原来是边军的天一枪道,呵就是不知道朝堂上这枪可护得住林将军?改日我必当讨教。”不等金元亨答话,白衣人手一挥竟带着手下自行退去。

    金元亨俯身查看关鹏的伤势,点了几处穴道为他止血,只见关鹏勉强动了动头以示谢意。只听那少女喊:“金叔叔,你来看看明无掠的手!”金元亨瘪了瘪嘴,向一旁的水鬼道:“这位老哥虽伤及肺腑,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去看看那小兄弟,那群人我没看出来路,还是得万分小心。”他还没说完,只听那少女又在喊他,他把枪往地上一插,嘴里念叨着:“催啥讷,还没嫁讷,这小子鬼头鬼脑的,有啥好的。”金元亨到了明无掠面前蹲下,也不说话,一把拉起他胳膊,一扯一推,就把明无掠胳膊弄好了,鼻子哼了两声,道:“铁拳头也不过如此嘛,逞能干嘛。”言讫,他自顾自走到关鹏身边,拔起枪,与水鬼一道扶起关鹏,道:“这里不能久留,刚才我过来看到一个木屋,应该猎户的屋子,这天都要黑了,我们今天就去那里休整吧。”众人点点头,一起跟着金元亨往木屋走去。

    沈逊头晕目眩,只有一点黄色映入眼帘,他努力睁开眼睛,只听旁边有人问道:“沈大哥,沈大哥?”沈逊摇摇头,视线才逐渐清晰,看了看周围,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一间木屋的地上,身下应该垫着很多干草,那一点黄光就是一盏油灯而已,旁边站在吕惜时,只见她满脸欣喜,伸出手在沈逊眼前晃了晃,沈逊坐了起来,道:“吕小,小妹,大家可还安好。“

    吕惜时摇摇头,道:“大家都还好,倒是你,一直不醒,让我好是担心。大家都在外面吃东西,我们也出去把。”沈逊点点头,跟着吕惜时走到木屋外的空地,水鬼与护镖皆在火堆一边,他对护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另外一边则是三个不认识的人。一名壮汉即使坐着也比周围的人高出几分,双臂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外家功夫行家,那女子也就十五六岁左右,眉宇不似一般女子修眉涂唇,反而是浓眉大眼,带着英气,不像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女子,再看那少年,剑眉星目,看向自己的眼神略带警惕,看那少女眼神却霎时柔和,莫非的哪家的少爷小姐私奔?沈逊疑惑着跟着吕惜时走到火堆边坐下,吕惜时把刚才的经过与他讲往,沈逊向三人抱拳道:“在下沈逊,多谢三位相助。”

    那金元亨手中挥着一串山雀道:“没事没事,那群人打我家小妮子和这臭小子,我也只是顺手帮忙而已。”沈逊见他不似惺惺作态之人,言语也是个豪爽之人,心生不免生起好感。明无掠见沈逊道谢,也抱拳回礼道:“沈兄多礼了。”林晓莹也跟着抱拳豪气道:“沈大哥不用谢,我们本该如此。”

    沈逊看着林晓莹明明是个芳华少女,却勉强学着做出老江湖的言语,哈哈一笑,心中记挂关鹏,问道:“小妹,关大哥伤势如何?”不等吕惜时回答,金元亨嘴里吃的还没咽下去就嘟啷着答道:“他差点被那个杀手戳进心脏了,不过没有伤及心脉,皮肉伤而已,但是挨的那一掌已伤到气海,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不过吃了咱的天一丹,睡上个一夜,明天应该可以正常走动,但是这气海的伤想恢复原样挺难的。”

    沈逊没有料到关鹏的伤势这么严重,怪不得水鬼坐在火堆边,一脸愁容。只听他道:“料想关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必定可以恢复。我们一行要去闽越,不知道三位接下来是什么行程?”

    还未等金元亨回答,那林晓莹立马开心的看向沈逊,道:“闽越啊,我没有去过啊,我跟你们一起去玩儿吧,我这辈子还没去海边玩过讷!”

    金元亨瞪着眼睛看着林晓莹,厉声说道:“还玩儿,你甭想,你偷偷溜出去的账还没算呢。你爹喊我带你回家,我可找了你几个月了,你去玩儿我怎么跟你爹交差?今天要不是我在,你这小命都说不定交代在这里了,靠谁救命啊,靠着傻小子不成?”

    明无掠张嘴想反驳,但是想到今天的场面的确危险之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憋屈的把手里的树枝重重的戳进土里。林晓莹可不管,摇着金元亨的手道:“金叔,你陪我们一起去嘛,我爹那边你就跟我娘说几句不就好了,我没看过大海讷,回去我爹说不得拿个镣子把我锁起来,不知道几十年才有机会出来玩儿了。”

    这边吕惜时也忍不住笑了笑,帮着林晓莹道:“前辈您就答应了吧,万一你们回家途中,林女侠又偷偷出去玩儿,您又要到处找她,还不如我们一起出发,旅途上有她一起,我也不至于没人说话。”

    金元亨听得必言,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吕惜时,见她神色坦荡,不似别有用心的样子,林晓莹自己看着长大,要把她当作自己亲闺女儿一样了,孩子想玩儿那就让她玩儿吧,自己护送她到闽越玩几天,大将军应该不会责怪,想罢,只听他道:“别晃了,去去去,我陪你们一起去,但是说好了,去玩儿几天就得跟我回家了,不然明天我就用绳子绑着你回天一军。”

    林晓莹的了许诺,高兴的一下子跳起来,一边拍掌一边道:“金叔最好了,我这次去海边玩了一定跟你回家,我要给爹娘带贝壳啊珊瑚啊回去。”

    金元亨咬下一块肉,又道:“还算有孝心,记得给夫人多带点东西,不然将军要扒你皮我可护不住。”

    林晓莹一脚跺在地上,头一抬,自信满满道:“那是当然,不过到时候金叔你也得帮我。”金元亨无奈的点点头,继续吃东西。

    沈逊心中不得不佩服,这吕惜时短短几句话便拉来三人同行,着实厉害,看大家都吃完,除了金元亨均面有疲色,便道:“时候不早,大家都早点歇息,明日还得赶路,我睡不着,在这里守着便是。”众人都点头同意,各自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