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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隗嚣公孙相继逆 得陇望蜀建武切

    第二十六回隗嚣公孙相继逆得陇望蜀建武切

    且说建武帝在行军打仗之间很久了,心里特别讨厌无事故就兴兵打仗,于是就多次写信给西北天水的隗嚣和蜀中的公孙述,警告和预示他们将要面临的祸福,希望他们看在黎民百姓福祉的份上,不要拥兵自重,服从和平统一,刘秀甚至表明,可以突破非刘氏不王的底线,封他们为异姓王,继续享有荣华富贵;但是条件就是服从中央王朝的统辖。但是,隗嚣和公孙述都是老油条,表面上恭恭顺顺的,其实只是敷衍和拖延而已。公孙述也多次传递书信给中原大地各郡,陈说自己顺应上天的符命所归,用以迷惑天下大众。

    建武帝就给公孙述写信说:“图谶虽然说了公孙氏,即你所说的宣帝。代替汉朝的人,姓当涂名字叫高,你难道就是当涂高的化身吗?如果以掌握谶文就作为祥瑞的依据,这是王莽的老路啊,王莽是值得仿效的吗?在我眼中,你还不是我汉朝的乱臣贼子;你原本就是我们汉朝的臣子,我现在看你,就是你在仓促之中的时候,想做一回天子过过瘾,我就算这是你的一时急了之后的糊涂吧;之前的事情我不责怪你。你已经年纪不小了,妻子儿女还很弱小,应当早为他们定下稳定、安全和有未来的大计。天下帝位,不可以全用武力去争取,武力只能解决一时,不可能解决一世!望君三思而后行,我等待你的最后的回音。”最后,刘秀对公孙述的落款称谓是“公孙皇帝”。

    公孙述看后,也知道实力对比是不相称的,中原地区已经大部分为刘秀所得,刘秀收到天下的拥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公孙述也想永久的做皇帝,这个诱惑力比任何事情都要大;另一方面,公孙述也怕建武帝大军的征剿,因为刘秀昆阳之战的武德和功勋,还在世人的脑中回荡,刘秀的军事能力和才华,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但是出于对皇帝位的贪恋,使得他只好在接到建武帝的时候,选择了沉默,从此不回信了。

    在刘秀给公孙述写信的第二年,隗嚣迫于刘秀大兵压境的形势,被迫写信向向公孙述称臣,并向公孙述道歉;因为之前隗嚣曾经不止一次杀掉了公孙述派遣到他大营里说降的使者;公孙述出于对付刘秀的需要,还是接受了隗嚣的称臣,用以壮大自己的实力,维护自己的统治;虽然他在内心很看不起隗嚣,但是为了共同的安全,公孙述还是接受了隗嚣的归顺。

    公孙述封的骑都尉荆邯,是平陵的人,貌似很有远见,就劝说公孙述:“建武帝是在打大战之中崛起的,昆阳战役中,以区区一万多人马,战胜数十倍于己的王莽兵;被围困万千重也终于冲出去并最终打败了看似强大的王莽军队。然而,刘秀之所以能够在军队被数次打散了又聚合起来,伤疮一旦好了又能打战,这是为什么呢?很多时候都是濒临死亡却能最后获得成功,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天势、地利和人和的结果吗。我们再来说说隗嚣吧,他的遭遇更是复杂,开始割据有雍州,兵强马壮士人归附,威信天下知。更始帝兴起的时候,也不是不得不归顺吗?再到更始帝政乱而失天下的时候,众豪杰纷纷离开,更始帝的政权土崩瓦解时;不是不得不逃亡回归吗。隗嚣这时抓住天下混乱的时机,逃回故里,重振士气,这时的他是有争天下能力的,但是他退却在西北边境地区驻扎,做了一方神圣的霸主,从此开始尊敬文人、研究处置天下的治世之道,朋友宾客士人归附,都放弃了武力,不再与刘秀争雄了,以谦卑的姿态侍奉汉朝,还派遣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到雒阳;这就给人以周文王复出的感觉,向汉朝表达的是一片赤诚的心思。现在的建武帝已经没有了关陇地区的忧患了,专门向东平定了许多的枭雄,使四分天下已有其三了;刘秀称帝之后,天下归附,向全天下发出使团,有着邓禹、吴汉、贾复、冯异、耿弇这样文武双全的将才,使西州豪杰都诚心皈依了,那么天下五分有其四了;这时,建武帝如果举兵讨伐天水,天水的结局是必定溃败,如果天水被平定了,那么天下九分就有其八了。陛下仅仅以梁州边缘蛮荒之地,内要养万乘的文武官员,外要给三军饷馈,老百姓贫乏劳累,不堪忍受陛下命令的时候,将有王莽类似的、自然就崩溃的危险局面啊。我的愚蠢的看法是,现在应该乘着天下的希望还没有断绝的时候、豪杰还可以招聘诱惑的时候,迅速在这时调配国内的精兵,令田戎占据江陵,面临江南的地盘,倚靠巫山的险固,修筑堡垒坚守。将檄文传颂到吴楚大地,长沙以南必定会随风而来归顺。命令延岑从汉中杀出去,平定三辅地区,天水、陇西必定拱手服气,自然要来归附的。如此之后,四海内震动摇晃,希望有好的势头出现。”

    公孙述将荆邯的计策向大家说明,以征求群臣的意见。博士吴柱说:“过去,周武王讨伐殷商,还先在孟津陈兵观望,八百位诸侯事前从未邀约,却同期而至,但是,还是带着军队,以等待天命降临。从未听说过没有左右的帮助,就想出师千里之外的,还想一次来获得更广大的疆域,那不是痴人说梦吗。”荆邯回答:“以前,建武帝没有掌握尺寸的权柄,带领着一群乌合之众,纵身跨马在敌阵中冲锋陷阵,带领军队南征北战,所到之处都被平定,不就是乘着天时才获得成功的吗,而在这里坐着谈说武王的历史传说,那不是仿效隗嚣想做西方的一个伯一样吗。简直是胸无大志,鼠目寸光。”吴柱说:“冲动是魔鬼,贪婪是财狼。你要将主公引向何处?”荆邯怒目圆睁,看着吴柱,不再说话。

    公孙述于是听信了荆邯的劝告,就想调遣北方的军队以及东山的雇佣兵,派遣延岑和田戎分别从出川的两条道路杀出去,与汉中的诸将合兵在一处以壮大声势。蜀地的人和公孙述的弟弟公孙光认为:不应该举国兴兵,在国内空虚的前提之下,于千里之外的战场去决一成败,是冒险的做法;因此都据理力争,公孙述才暂时停止了这个危险的动作。而延岑、田戎因为贪功,也多次申请带兵出去打战立功,但是公孙述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而蜀中人的意见,只有公孙氏家族的人提出来的,一般才得以采纳,这次是个例外。

    公孙述性情苛刻,责罚于细节,不见大义而纠察于小事情,敢于诛杀异己,却不见大体;公孙述立他的两个儿子为王,各自的食邑都是几个县。博士吴柱看见公孙述这样,也不再谏言了。只有荆邯劝诫道:“最终的成败还不知道呢,兵士暴露在战场,一旦失败了,就会连累大王你的皇子;你的孩子这么小就给与他封王,显得他毫无大的志向,这样是不对的;只会害了他的。”公孙述不听,还对荆邯发脾气道:“我不封我的儿子,难道该封你的儿子吗?”这句话呛得荆邯满脑子迷糊,说不出话来,之后再也不敢去劝诫了;但是也感到公孙述将不久于王位,因为大凡有大志的君主,都不会对有作用的意见和建议抵制的。由此,公孙述的大臣门都对他非常的不满和怨恨,逐渐成为听不见意见的孤家寡人了。

    建武帝经常听说隗嚣能得道很多士人和英雄豪杰,所以常常称呼隗嚣为长者,总想着招抚他,就不用大动干戈了;这等于减少了很多将领和士兵死亡,老百姓也可以少受很多罪了。等到公孙述发兵攻打南郡的时候,于是下诏给隗嚣,叫他从天水方向讨伐蜀中的公孙述。

    隗嚣于是开始耍滑头了,上书说:“白水险阻,地势险要,栈道和剑门关阻隔,进军蜀中一定会失败的。”建武帝知道这是推口话,知道隗嚣最终是不可能被汉朝所用的,就想发兵去征讨隗嚣。这时,正好征西大将军冯异从长安入朝来办事和朝见,刘秀看见他后,非常高兴,对文武百官说:“他是我起兵时的主簿。为我披荆斩棘,平定了关中大地,功高绝伦啊。”建武帝又看着冯异说道:“我那时在仓卒的时候,吃了你煮的豆粥才有了点力气;在滹沱河的时候,也是你做的麦饭给我充饥的,我至今不忘怀你的深情厚谊。此恩情很久了,还从来没有报答;今朝是该到了要报答一点点的时候了。”冯异立即跪下来,磕头之后说道:“下臣只是愿望我们的国家,不要忘记了河北遇险时的苦难;而作为一个小臣子,我不敢忘记陛下的巾车知遇之恩。”建武帝点头称是,二人相视而泣,酣然泪下。冯异准备拜别刘秀,刘秀离开龙椅、走下大殿台阶,亲自恭送出朝门;并派遣中黄门赐给冯异以珍宝、衣服、钱帛;之后,刘秀又数次设宴招见,与冯异商议攻打蜀国的方案。刘秀留了冯异十多天,才命令冯异与妻子儿女一起回到长安去,临行前,刘秀派人隆重送别,深情嘱咐他一定要珍重身体、为国效力。

    这年夏天四月的丙子日,建武帝巡行临幸到达长安,拜谒祖宗们的园陵;见祖宗园陵被王莽毁坏得差不多了,幸好之前被邓禹修复部分并派人看守,所以才保存下来大部分,心里略感欣慰一些;觉得是到了该讨伐隗嚣的时候了。于是,建武帝下诏:“虎牙大将军祭遵,率盖延、王常、马武、刘歆、刘尚等六位将领,从甘肃取陇道讨伐蜀中的公孙述。”

    之前,建武帝派遣中郎将来歙,谕旨给隗嚣。隗嚣接旨的时候,来歙见隗嚣还在犹豫不决,就气愤的对他说:“我们国家因为你知道进退,晓得兴废的大道理,所以皇帝才亲笔手书表达胸臆。您抛弃忠诚的态度,既然已经投降了公孙述,却又用奸佞小人的妖言惑众呢,你这是要被灭族的伎俩啊?”所以,来歙提剑就要前去刺杀隗嚣,隗嚣立即跑开,进入大部队里,带兵来追杀来歙。来歙就从容的杖节乘车而去了。隗嚣派牛邯带领士兵将来歙的车马使团包围起来,命令牛邯务必要杀死来歙。隗嚣的大将王遵急忙劝谏道:“主公,这样不行啊,君叔(来歙的字)这次虽然是单车远道出使而来,但是,他是陛下的表亲兄弟,杀了他对汉朝几乎没有损失,而更加激怒建武帝。以前,楚国杀死了宋国的使者,才有了宋国杀掉楚国人质的祸患,现在你的儿子在汉朝作为人质侍奉刘秀;你杀了他的使者,不就等于杀了你的儿子了吗。宋国这样一个小国也不可辱没,何况是汉朝这样的万乘大国之主呢,这难道是公孙述的命令吗?可也大不过你儿子的姓名重要啊。”所以,隗嚣才住手了。

    来歙平常为人就有信有义,言行直来直去毫不忌讳什么;所以,他到各地来往游说,皆可以做得很好,因此朋友很多,西州的士大夫门都信任他、看重他,在为难的时候,大多都要为他说好话;所以,这一次独自来出使召见隗嚣并激怒了隗嚣,还能够顺利得到幸免而东归雒阳,实在是平时的为人和良好的信用与人际关系在支撑。另一方面,也说明隗嚣的队伍里面,有很多是有远见卓识的,是识大体重大局的,心向着汉朝在呢;可惜隗嚣却一点也看不出来,贪心使他走得很远了。

    来歙出使失败之后,顺利回到雒阳,向建武帝汇报了隗嚣已经要反的事情;并建议杀掉隗嚣的儿子隗恂,刘秀没有听从,反而说道:“父之罪,何由子来负?此为大不公!”来歙无话可说,却从心底里更加佩服主上的英明和宽宏大量。

    这年的五月,隗嚣干脆就起兵反汉了,派遣王元占据了陇抵关,砍伐树木阻塞道路;建武帝的各位将领因此与隗嚣展开大战。汉朝的这些将领都想立功,彼此不让,隗嚣的部队则顺着山高,仗步冲向汉朝的军队,气势就像大山一样压下来,汉兵暂时大败,急忙退却,隗嚣的部队骑兵和步兵一起追杀下来,士气正旺。马武在后面督战,后队正在跟进,看见前面的军队败下阵来逃回,大有兵败如山倒的气势;马武急忙挑选精骑千余人马,让过败军,率队迎上隗嚣的部队,阻挡住他们的气势。隗嚣正率领部队追上来,马武站在道路中间,怒发冲冠,怒怼隗嚣说道:“大胆奸贼,哪里去?”马武边说边飞马前进,一枝画戟,飞入隗嚣部队的阵势,就好像是电掣雷轰一般,杀出一条通道来,所选精骑也随后跟着砍杀过来;立即阻止住了隗嚣军队前进的步伐。马武的精骑兵偏偏只往隗嚣人多兵多的地方杀去,骑兵过处,留下一路哀嚎,死伤一大片;不一时间,马武的骑兵就杀了隗嚣的部队数千人,隗嚣的部队大败,马武从容的攻下了陇抵关。建武帝听说后,叹惜着说道:“隗嚣占据着地利,是支劲敌,应当慢慢的有准备的逐步攻克他;不可冒进轻敌。”于是下诏:“各处边隘的军队统一着装,便于分辨;冯异的军队驻扎在栒邑防守,祭遵的军队驻扎在汧城防卫,吴汉、盖延的军队回到长安驻扎;各部都要做好长期守备和随时听候调遣的工作。”

    冯异带着大部队,还未到栒邑。隗嚣得知消息,就急忙追杀过来,派遣王元、行巡两位将领带着二万多人马扑过来,准备分散包围攻取栒邑。冯异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派遣骑兵想先去抢占这个地方。诸将劝解冯异说:“隗嚣的强盗兵团正在乘着人多势众快速挺进,不可与之争锋,我们的军队应该据地扎营,再思考对策。”冯异说:“强盗们的军队到了边境,习惯于获取小利益,进军速度相对较慢。但是,如果让他们得到了栒邑城,则三辅大地就被动摇了,这是我最为担忧的地方,当我们进攻不足以取胜的情况下,我们守城则要好得多。现在我们先占据这座城市,就是以逸待劳,所以必须要尽快赶往栒邑城并做好防卫;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望众将领及时行动,勿失良机;违命者、军法从事;立即启程,刻不容缓。”

    于是,冯异秘密潜往栒邑,关闭城门,偃旗息鼓,做好战斗前的一切准备。兵马、粮草和人员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并埋伏了一只精骑兵在城外接应,就等着鱼儿上钩了。行巡带着一万人马,不知道冯异已经入城,毫无准备的开赴到栒邑城下,就准备进城。冯异派遣报信的士兵探得巡行的部队毫无准备后,就乘其不意,猝然击鼓挥旗而出,一鼓足气的袭击行巡的部队;行巡的部队立足未稳,还未扎营,只得惊乱奔走,冯异乘胜迫击,预先埋伏在城外的精骑兵也乘着气势冲下来,杀进行巡带领的部队,大肆砍杀夹击;行巡的部队大败,损兵折将,冯异的骑兵像砍白菜一样追杀着行巡慌乱逃跑的军队;行巡的军队急速逃往数十里之远,才稍微安定下来,一万人马损失大半。

    同样,王元率领着一万人马,攻击祭遵驻扎的汧阳城。由于祭遵早就进入了汧阳城之中设防,所以才对王元率领的人马毫无惧色。在探得王元的部队临近汧阳城的时候,祭遵将一半的人马埋伏在城外的高地上,在王元的部队刚刚到达城下时,紧闭城门,王元以为祭遵不敢应战,随即猛烈的攻城;祭遵也不理睬,等到王元的部队攻得精疲力竭已经饥饿的时候,才一声炮响,大军冲出城门,骑兵开道,杀出一条血路来,步兵随后跟进,埋伏在山顶的弓箭手、强弩军一起万箭齐射,王元的军队被杀得人仰马翻,又退回去了;余威未尽的骑兵、步兵又发起以第二次冲锋,不断的厮杀,又逼得王元的军队循着来路退回,随即又被射杀大半。之后,弓箭手和强弩兵又故意放走一部分人马让他们逃跑,刚刚跑出不远,早就埋伏在远山的骑兵和步兵又堵住了去路,又是一阵阵猛烈的冲杀,冲出来的士兵又被迫退回去了,和城下逃跑出来的士兵相互踩踏干扰,自己就折损了不少人马。那些受重伤的士兵,在地上哇哇大叫,有的就只有自杀了。祭遵率领大队人马,命令部队拼命冲杀,最大限度的将王元军队的有生力量消灭;但是不准他们伤及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举手投降的士兵,鼓励王元的士兵们集体投降。祭遵带兵反复冲杀,将王元的部队打得七零八落的;并收降了投降、受伤的士兵3000多人,极大地壮大了自己的实力。

    随着冯异和祭遵的相继大胜,并以人道主义的做法收降了隗嚣的许多士兵后,没有一个投降的士兵遭到侮辱、虐待和屠杀,凡是投降过来的士兵,都被医治伤创、给与他们最好的护理和款待,不愿意再打仗的就给与路费遣返回家了。这些措施,使士兵非常感动,回去之后,都说刘秀的部队是仁义之师、仁道之师、帝王之师。刘秀部队的好名声一下子就传出去了。隗嚣听说之后,也预感到自己处境的不妙;但是皇位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还是舍不得放弃,那怕儿子在人家手里作为人质。

    于是,北方地域里的各位豪杰和长官,如耿定等州郡,都带领部队,背叛了隗嚣来投降刘秀的军队。冯异就给建武帝上书,说明目前的状况,不敢自作主张再发动攻击讨伐的战事。冯异手下的诸将就想分享这份功劳,冯异也不和他们分抢;都归功于他们的努力;建武帝于是颁下诏书:“褒奖冯异极其部属的功劳,赐给冯异手下立功的人以相应的官吏,全由冯异定夺;士卒死者,给予棺材入殓安葬;伤者,给与医药治疗,费用由朝廷承担。令大司马以下亲往吊验死者家属,问候伤者及得病的人,给予相应的抚恤和表彰;并进行安慰。命令冯异率军进驻义渠,任命冯异为北地太守,全权处理日常大小事务;凡是不是涉及国家根本的需要由皇上决策的大事,都由冯异自行定夺。”

    听说冯异做了北地的太守,青山胡人肥头小卿,随即率领一万余人的部队投降了冯异,冯异做了妥善安置,依旧由肥头小卿率领他的部队。冯异与肥头小卿约法五章:不得掳掠人口、不得违抗命令、不得骚扰百姓、不得打战不出力、战利品要交公不得私分;并与他签下军令状,一旦违背,将被斩首。经过冯异的整肃、严明军纪和纪律之后,驻守汉地,处在冯异和祭遵的部队之间驻扎,即可随时接应两个方面的军队行动,也可以接受两支部队的控制和影响,从而改掉胡兵的坏习惯和掳掠特性,使之成为用得上、管得住的一支劲旅。在此之间,冯异派出使者,对祭遵说明了这样安置的意图,祭遵自然明白冯异的良苦用心,所以也做出了应急的安排;向肥头小卿的部队派去了几名代表协助,和冯异派去的几名代表一起,控制住了青山胡肥头小卿;这样,即使肥头小卿有了面子,又使他不至于不守军纪、不至于失控起异心。

    当时,卢芳的将军贾览,率领着匈奴的骑兵,乘着代郡兵力空虚时候袭占了代郡,并杀害了代郡的太守刘兴。冯异听说后,非常气愤,经过策划,命令青山小胡肥头小卿配合,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突袭包围了代郡,一举将贾览率领的胡骑兵全部击破,将部队的主帅贾览杀死,并将其头颅悬于市场上三天。

    看到代郡的情况后,隗嚣的上郡、安定郡都就相继投降了;冯异将他们的部队改编、改组和教育之后,分散安置在自己的部队里面,使局面便于控制,便将其中的一部分交给临近的祭遵部整编,就地分散编置在祭遵的部队里面。之后,发布文告,安定民心,派遣官员来管理这三个郡的地盘,布置守卫的军队来防止隗嚣部队的来犯和突然袭击。

    隗嚣一共才六个郡,眼看着一个郡一个郡的投降和归顺建武帝,心里很是着急,但是还是无法抵御皇位的诱惑,到手的位置还是不想丢下,所以,一直苦熬着,等待着末日的一天天逼近;却不管在洛阳的儿子隗恂的死活。

    随后,冯异飞马传书到雒阳,汇报了近期处置代郡、上郡和安定郡的基本情况;刘秀接报之后,大喜过望,没有想到军队人数并不占优势的冯异,能够带给自己这么大的喜讯;短时间内击败收编数郡的军队,并将他们的军队和地盘管理的井井有条;于是,颁布昭书:“冯异领安定郡太守事,祭遵领上郡太守事。卿等不可过于劳累,保重姓名要紧,朕需要你们守卫边疆沃土。”

    这个卢芳,是安定郡三水县人。王莽纂汉时,天下老百姓都思念汉朝曾经的恩德;因此,卢芳就诈称自己是汉武帝的曾孙刘文伯。在安定郡胡乱的打诳语惑众,迷惑不知真相的天下百姓,特别是胡人。王莽败亡后,就与三水县的属国羌胡一起起兵响应更始帝;后来更始败亡死去了,三水豪杰就以卢芳是刘氏的子孙、应该继承国家社稷的大统,羌胡人的军队就拥立卢芳为西平王,派遣使者与西羌、匈奴通过和亲交好等方式建立了自己作为西平王的政权,主宰了一方,也便于通行商旅贸易、获得胡人的支持。匈奴的单于吴昱王说:“匈奴本来就与汉人约为兄弟了,后来匈奴中间衰落了,呼韩邪单于就归顺了汉朝,汉朝为其发兵保护;因此,匈奴世世代代都向汉朝称臣。现在汉朝中途灭亡了,刘氏的子孙归来了,我应当立他为主人,我们应该尊敬他,让他来主管我们的部落。”于是,吴昱王就率领数千骑兵迎解卢芳进入匈奴境内,拥立卢芳为汉朝的皇帝。建武五年,李兴、闵堪等率领部队到单于庭吴昱王府,迎接卢芳进入边塞,建都在九原县境内;卢芳治辖有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五郡,并安置太守管理,与匈奴一起拥有军队、相互通信息和往来,一旦有战事到时候,五个郡就合兵抵抗,卢芳因此统治着北部边关较长一段时间,有了一定的实力。

    再说河西窦融听说隗嚣已经造反了,于是就给隗嚣送去了一封书信,谴责隗嚣说:“我之所以尊敬将军您,是因为你统辖下的地方政治清明、国家富有、将士们归附,我亲身遭遇了国家变故,在国家不利的时候,守住臣子的礼节不变节是最重要的。你承诺归顺汉朝,之后又遣使归顺公孙述的国家;你毫无诚意的归顺公孙述,公孙述心里也明白,你这也是权宜之计罢了。我窦融等人之所以欣赏佩服建武帝的高瞻远瞩和深明大义,愿意服从于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的治理有效。没想到在你归顺不久之后,你就为了利益变节了,全然不顾儿子还在汉朝作为人质的危险;导致建武帝与你纷争,甚至开始打仗了。既使侥幸你成功了,造化也难以成就;要旁人怎么看待你呢,为了不切实际的阴谋和欲望,修了很久的功德,一朝毁之,带给家人灭族的危险,难道不是很可惜吗!我知道:这些都是那些管事的人贪图功劳,给你出的歪点子、馊主意,以至于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我窦融实在是心痛这件事情啊!当今的西州,地理形势危险,政局窘迫,人心涣散了,军心不稳了,辅佐别人倒是容易,想要自己建独立的天下,简直是难于登天了。我想,如果迷路了不知道归途,那是很危险的。现在不向南方去迎合公孙述,向东方去迎接刘秀才是唯一的出路。悬崖勒马,还有得救的一天!如果重视与公孙述虚无的交往而舍掉与建武帝的情谊,就要面临强大的力量冲击,希望远方的公孙述会来救你,你就轻视了就近的强敌,这是丝毫也没有好处的。我窦融听说智慧的人,不会将危险带给大部分的人,从而贸然决策行事;仁义的人,不会违背道义来邀请功劳。现在的你是以小敌大,对于你的部下和人民有什么好处呢?你把你儿子的性命都舍弃了来向公孙述邀功,对于人生大义又有什么利益呢?当下的你,正应该向当初你的决定一样继续侍奉汉朝,坚守初心,忠于臣子的节操,及时与公孙述脱离关系,友好送别,建立起与建武帝当初慈父般的恩情,再也不要背叛圣上了。你一时归顺、一时背叛,何以面对你手下的千千万万将士和人民呢?又怎么忍心而抛弃你的儿子呢?自从汉朝与你交兵以来,转相攻击你的部队不是很多吗,城郭都变为了废墟,活生生的人被杀死在沟壑间,尸骨无人收。就是你叛变了建武帝,人家也没有立即杀死你的儿子,还在等待你的回心转意!难道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现在还活着的人,不是锋利的刀刃手下留情,就是流亡的孤魂野鬼一样缥缈不定,说不定哪天就被汉朝的军队杀死了。战争留下的伤痍和耻辱还未痊愈,哭泣之声还随处可听见,幸好赖着汉朝的天运,还没有开展屠杀报复,还留着你的儿子和人民,这是何等的恩德啊;而将军你又要重蹈覆撤,掀起战乱,就是让战争的灾难再一次降临世间,老弱孤儿将重新陷入流离失所的境地。说起这些,我们的鼻子都未免酸酸的,平庸的人都不再忍心这么做了,何况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者呢!我窦融听说为人忠心很不容易,但是要得到实际利益和非分的欲望,其实也是很难的。我或许是为别人忧虑太过了,也多嘴惹你的报怨了吧,并且还可能因言获罪啊!区区几句话献给你,唯望将军自省自悟,早日做出正确的决策吧。不要再做涂炭生灵、遭灭族的事情了!”

    隗嚣接到书信,反复研读之后,还是没有采纳窦融的善意,也没有派人给窦融回信。窦融发怒说:“隗嚣听不进去好话,是典型的厕中顽石无法改变的啊。”因此,窦融就与五郡的太守一起,共同厉兵秣马,上疏给建武帝,请求接受朝廷军队的指挥,请求确定与朝廷的军队实现会师一起剿灭隗嚣的日期。随即,窦融就与诸郡守将一起,调兵遣将,率领部队攻入金城,打击隗嚣同党的先零部队、羌族的封地等地方,将他们打得大败而逃。梁统害怕众人的心还有疑惑造成军心不稳,就派人去刺杀了隗嚣的说客张玄。因为汉朝在西北的两位将军冯异和祭遵,都要伺候刘秀的车驾,所以大兵还没有来得及推进,还没与窦融的军队会师或者配合作战;窦融集五郡的军队人数上与隗嚣的军队相比,还是不占优势,所以,窦融就在打了胜仗之后带兵回来了,从此再也不理会隗嚣了。

    五月辛未日这一天,建武帝下诏书昭告天下:“凡是天水、陇西、安定、北地吏人,被隗嚣所挟持被迫的,又在三辅地区曾经遭到赤眉军威胁过的,如果有犯法的有不仁道的,除了死刑以外的,都赦免。”命令下达以后,隗嚣的几个郡的人民都欢呼雀跃,纷纷表达对建武帝的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