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骄傲
我是秦峰，穿越者。灵魂投身在一户非常复杂的人家里。从婴儿期间的所见，知道自己投身的家庭里，关系非常复杂。
只能说是某泡菜国的电视剧都没有这么曲折百转的狗血剧情。为了不掺和其中，我早早，被动也是主动地从中脱离。
生身父母自他出生之后也像是忘了他一般的寄托在孤儿院。
这样也好，我和这个世界少了一份渊源。日后相见也可以装作不认识路过，从此不沾因果。
六岁，清理孤儿院杂货，意外地找到一份拳谱，除了封面用繁体写了“罗汉”两个大字，后面就只有画。一个有些肥胖的和尚在发黄的书页上做着各种动作，怪状奇形，学着小人书连起来看，一招一式动作起来，确有说不出的潇洒。
“闲来无事，也就练一练。算是强身健体。”当时我这样告诉自己，并没有把这份拳谱放在心上，若是真的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估计也不应该蒙尘于一堆旧书之中。
我照着练了三年，从一开始胡乱地模仿上面的动作，摆个样子，到后来的全神贯注。拳谱像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我比划动作，而每一个姿势做到位，全身上下就感觉仿佛一股暖流融化黄油。
在一天清晨打拳，红日初升，其道大光，万物生机，到身体里涌出一股力量——不久之后公司的人找上门来，我知道这是一人之下的世界，而我身上的这股力量便是炁。
……
秦峰辗转世间。重生一世，随波逐流，像故事里的孙行者一般走在取经途中。期间学习成绩也是奇怪，没有多费心思，稍稍花十分之一的精力在上面，再加上前世的经验，倒也顺顺利利地有了高中的毕业证。
更多的是游历！
世上大好山水，若是按着前世的轨迹，也许一生都要纠缠在功名利禄之中。难得重生，莫非还要与他人做奴隶打工或是劳心费神在案牍之间，终日不得空闲。
喜乐哀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吉凶祸福，皆有异同。
秦峰只练一套罗汉拳，巩固根基，顽石之中出璞玉。十年练拳，已养得一份辟谷。在路上的时间越发的久。突生奇想想要见识各门派的功夫，于是由公司开介绍信，走上挑战各大门派的道路。从立志之时到如今，已经有四年时间。
正式和剧情里一个分量不小的配角交手心里还真是有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道自己在术士的奇门里又是显示出怎样一种不同的卦象，是否前路已经大变？
一直努力避开剧情，如今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冥冥的玄机在其中作用。脸色苍白中又有一股欣喜，让人琢磨不透。
随着越来越多的弟子聚在一起，张灵玉也开始紧张起来，心中忽然拷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进行这一场比试？”
倏忽之间，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在思索之中，反反复复，他只能承认心中是有了一丝嗔念，因为心中不忿而迁怒于他人，所以做出来不符合他龙虎山老天师，天下第一人关门弟子的行为。
这里是自己的主场，陆续有几十弟子在看着，这位居士不会有些紧张吧？
总感觉有欺负人的嫌疑。
真地站在了青石板上，准备比试，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预料到这场比试结果的笃定。
天下绝顶的师傅一直亲手教导我，他怎么可能比得过。
张灵玉告诫自己：演武中下手一定要轻，自己身为天师府弟子，须有肚量，必须给秦峰留一点面子呆在龙虎山。
这些念头种下，随着荣山师兄一声令下，转瞬下沉，记在心里，出手便多了三分余地。
不，他身为天师弟子，若是打一个无名小辈还要束手束脚，岂不是让人怀疑龙虎山的教导，还是打出龙虎山的威风！
如此，出手比寻常更凌厉几分，力求一击即中，轻松潇洒。
只见张灵玉竖起剑指，左脚轻抬，凭空一踩，仿若踏在云端之中，有借来好风送上青天。身影倏忽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恍若神人。披一道绚烂美丽的金光，神情庄重，立于正是秦峰身后三丈之处。右手横在胸前，并起剑指，半寸金光放出，宛如持着一把宝剑，截气指运起，遥指秦峰脊椎。
所谓脊椎大龙，连接上身下身，运炁奥妙所在。罗汉拳的诸多奥妙都是以此为根基。就是一般不修炼的普通人，脊椎被制住也只能束手就擒，但是又不至于伤害到秦居士的性命修为。
而张灵玉不愧为老天师调教修为的弟子，这一指化作一剑也是突然而来，犹如白鹤横空展翅，飘然脱俗，不落窠臼。
“你未免小看了我。”
秦峰横掌作爪转身一拉，右手高抬，左手前按，全身也是金光点缀，和张灵玉犹如实质的金光相比微弱犹如萤火。
这就是秦居士的水准。大概在入门三四年弟子的水平。
张灵玉心中已经料定自己必能将他一击而溃，右手推开一掌正要施展雷霆手段，打在秦峰丹田之处，破开秦峰功法。
秦峰一声长啸，像是气血涌动，如潮如海，围观弟子踉跄退后两丈，凸现出临危不惧的老天师和张灵玉的几位师兄。
周身气势全被压倒，只觉得一股狂风扑面而来，张灵玉仓促后退之时瞥去一眼，似乎有一头猛虎插上翅膀，紧随其上。定睛一看，全是幻想，明明是一条长龙用冷酷又锐利的目光俯视诸天神灵。
拳意退去，才露出那是一只手作龙形，一只手成虎爪。
张灵玉镇定心神还来不及。
这边秦峰腰身一沉，脊椎摇动，起伏在苍茫大地之中。吐出一口白气，仿佛一条截断天地的地平线，随着步子一步步迈开，气势撒开全场。
张灵玉模模糊糊地能听到从这个怪物身上传来的低声吟诵，轻微细密，似乎是秦峰的毛孔张开，犹如巨龙鳞片起伏，又像是两须之中突出白色长条气流呼吸。
“想早了。”荣山对张灵玉的先手失利轻轻一笑，完全不放在心上，就连这场比试的胜负似乎对他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做过父亲的人估计能明白他此时的心里，有一种看着孩子犯错的哭笑不得。
希望他受点打击。
“没把人家当回事啊。也是顶着龙虎山的名头，眼睛翘到天上去了。”老天师不知何时走到了荣山身边，突然出声让荣山惊起，连忙要行礼却是被老天师止住了。
“荣山啊，我就是来看看，咱们龙虎山的高徒。”老天师一身蓝色休闲道袍，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和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荣山回想自己一年里到底做了哪些十恶不赦的错事。
好半会才发觉指的是场中正在演武的灵玉。
“师傅，灵玉他……”
“他就是太把龙虎山当一回事，每时每刻都想着自己是龙虎山天师弟子，处处端着架子，放不开。这样的性子，一遇到大事，真正面对要抉择的时候，就会没了方寸。”老天师自己也有这么一段时间，庆幸的是当时他的师傅张静清把他给纠正过来。
张灵玉的问题不在于他心中有骄傲，而是在于他过分看重龙虎山天师府的名声。
好的一面是时刻要求自己的言行举止，反省自己。
坏处则是妄自尊大。
“截气指是什么招数，那是比试中意味点到为止，有绝对把握限制住对手时不需要使用大威力的招数。需要全力以赴的较量，有谁会在第一招试探里用这样礼仪性的招式。”老天师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在山上呆时间长了，练功把脑子都练坏了。”
“灵玉是把自己当作了高手，以为是在指点拜山的晚辈吧。”荣山附和老天师，毫不犹豫地抛弃至亲至爱的师弟，开始语言打击。
尽管张灵玉在山上的辈分确实挺大，金光咒水平也是同人中的佼佼者，平日里也指点过不少熟稔的弟子，可是这是外人……用不着你来指点。
荣山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说，准备之后怎么教导自己的灵玉师弟。
场中，“咔嚓”三声，青石板已被张灵玉踩坏三块，都是从中间像是被撞击劈开，断纹弯弯曲曲，如同犬牙交错。
齑粉无数，二人拳风掌力威力无穷，卷起沙尘，将二人的比试妆点犹如仙境比试。
张灵玉惊慌失措，双手架起抵住前方一劈。
这一掌竖起，当头而下直直地如同一把长刀要砍在胸口位置。
而张灵玉深吸一口气，金光咒加厚一层，手掌之上没有看见皮肉，只有厚厚的金色手套，五指在其中肆意灵活。
表面一层金色物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增强到最大的功率释放，熠熠如同明亮的烛火。如果是施展巫术招鬼的巫师此时已经避开了燃烧的金焰，如果是一般的武师，也会避实击虚，退避三舍。
但秦峰一掌落下，空气为之一滞，粘稠沉闷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张灵玉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分不清前后左右，双手架起一个世界的重量，堪堪托住，但是感觉泰山压顶，大厦将倾，之间似乎有玻璃破碎的迷糊声音。
金光咒破了！
碎碎金光如乱云疾风星屑，在风中更是扑火的飞蛾穿梭，闪烁着明光。记录着他过去打磨金光咒的苦修记忆，过去一如琥珀在风中凝固。现在全都碎了。
他向后退开一步，浑身已经不能动弹。
固然还有至少一半的实力没有使出来。他的金光咒还有诸多的变化，他还有一直不用的雷法可以施展。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直信赖着他，将他比作龙虎山未来希望，异人界后继第一人的龙虎山众人，他不能在此失败。
如此潦草地战败，是说明荣山师兄教导的小师弟不过如此，连带着他们也不过如此，眼光不行，调教不出厉害的弟子。比不过随便找来的一个年轻异人吗？
更重要的是师傅的威名。
张灵玉心中沉重，肩上这副重担在此时比平常更添一份重量。
龙虎山低辈分弟子眼中，不过是他们的小师叔和秦居士眼花缭乱的比试的开始。小师叔一直冷着一张脸，没有太多的笑容，何况刚才的动作还是那么迅速。大概只有场中面临秦峰压力的张灵玉才觉得刚才是一小时而不是两三秒。
宽阔的青石板铺成的大殿门口，已经分外熟悉的地方，在这里被人狠狠地挫败。给张灵玉的感觉不亚于是在家门口被凶狠恶徒打了一顿。
“谢秦居士。”张灵玉弯腰一礼，脸色冷漠阴沉，连带着那句答谢似乎也是不情不愿，一听就让人感觉心里发寒。
秦峰没有乘胜追击，借着金光咒破碎的那一刹那，一定能够击败张灵玉。
那为什么不做呢？
秦峰没有一定要打败张灵玉的想法，来到一人之下的世界，他只想与人为善，如果那么一丝可能，或许走上在异人世界里神秘的通天之路也未尝不可。
“灵玉道长不必留手。”秦峰退后三步，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张灵玉的胸膛，轻轻的咚一声。
张灵玉不为所动。
两人拉开距离，隔开三丈。
张灵玉双眼失神，呆呆地站在那里，抬起手放到眼前。看着光洁如玉的手掌，手指根根分明坚硬又锐利，只是颤抖个不停，那一阵酸痛深深地打进身体里，从双手到全身被普通的一掌劈开。
自己是在干什么？
张灵玉，你败给了秦居士，他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居然败给了他，他没有师承啊，而你有天下第一人的师傅教导，你怎么会输给他，是不是心里太自大狂妄了。
你又有多少和人交手的经历，现在这样的你，还能承担得起龙虎山的荣誉吗？
要胜这场不容易！
他在心里下了论断，秦峰和他真正交手只有那么一掌，从上面他感到一股无可匹敌的纯正真炁。
自己要动用那个东西了。
“秦居士，小心了。”张灵玉似乎伸手去捞什么，宽大白色袖袍鼓胀，里面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史前巨兽从中苏醒。先是阴冷的风和墨黑色的烟钻出，向上蒸腾，化作云彩泥沼。
一些修为不高的旁观弟子把目光视线凝聚在上面，没有半分钟，忽然一阵咳嗽，感到身虚气弱。
“感到眩晕恶心的弟子赶快离开这里。”老天师袖袍一挥，把这笼罩不去的压抑驱逐，随即喊声，每个弟子都能听见。
张灵玉陡然惊醒，停止了从袖袍中坠下的黑泥。
等到所有弟子都走开。
他才微微轻笑，袖袍之中藏着的手段才真正全力施展，天昏地暗，日星隐耀，平白地仿佛此地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年轻道士显得有些张狂，“阴雷•水脏！”
只能说是某泡菜国的电视剧都没有这么曲折百转的狗血剧情。为了不掺和其中，我早早，被动也是主动地从中脱离。
生身父母自他出生之后也像是忘了他一般的寄托在孤儿院。
这样也好，我和这个世界少了一份渊源。日后相见也可以装作不认识路过，从此不沾因果。
六岁，清理孤儿院杂货，意外地找到一份拳谱，除了封面用繁体写了“罗汉”两个大字，后面就只有画。一个有些肥胖的和尚在发黄的书页上做着各种动作，怪状奇形，学着小人书连起来看，一招一式动作起来，确有说不出的潇洒。
“闲来无事，也就练一练。算是强身健体。”当时我这样告诉自己，并没有把这份拳谱放在心上，若是真的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估计也不应该蒙尘于一堆旧书之中。
我照着练了三年，从一开始胡乱地模仿上面的动作，摆个样子，到后来的全神贯注。拳谱像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我比划动作，而每一个姿势做到位，全身上下就感觉仿佛一股暖流融化黄油。
在一天清晨打拳，红日初升，其道大光，万物生机，到身体里涌出一股力量——不久之后公司的人找上门来，我知道这是一人之下的世界，而我身上的这股力量便是炁。
……
秦峰辗转世间。重生一世，随波逐流，像故事里的孙行者一般走在取经途中。期间学习成绩也是奇怪，没有多费心思，稍稍花十分之一的精力在上面，再加上前世的经验，倒也顺顺利利地有了高中的毕业证。
更多的是游历！
世上大好山水，若是按着前世的轨迹，也许一生都要纠缠在功名利禄之中。难得重生，莫非还要与他人做奴隶打工或是劳心费神在案牍之间，终日不得空闲。
喜乐哀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吉凶祸福，皆有异同。
秦峰只练一套罗汉拳，巩固根基，顽石之中出璞玉。十年练拳，已养得一份辟谷。在路上的时间越发的久。突生奇想想要见识各门派的功夫，于是由公司开介绍信，走上挑战各大门派的道路。从立志之时到如今，已经有四年时间。
正式和剧情里一个分量不小的配角交手心里还真是有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道自己在术士的奇门里又是显示出怎样一种不同的卦象，是否前路已经大变？
一直努力避开剧情，如今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冥冥的玄机在其中作用。脸色苍白中又有一股欣喜，让人琢磨不透。
随着越来越多的弟子聚在一起，张灵玉也开始紧张起来，心中忽然拷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进行这一场比试？”
倏忽之间，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在思索之中，反反复复，他只能承认心中是有了一丝嗔念，因为心中不忿而迁怒于他人，所以做出来不符合他龙虎山老天师，天下第一人关门弟子的行为。
这里是自己的主场，陆续有几十弟子在看着，这位居士不会有些紧张吧？
总感觉有欺负人的嫌疑。
真地站在了青石板上，准备比试，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预料到这场比试结果的笃定。
天下绝顶的师傅一直亲手教导我，他怎么可能比得过。
张灵玉告诫自己：演武中下手一定要轻，自己身为天师府弟子，须有肚量，必须给秦峰留一点面子呆在龙虎山。
这些念头种下，随着荣山师兄一声令下，转瞬下沉，记在心里，出手便多了三分余地。
不，他身为天师弟子，若是打一个无名小辈还要束手束脚，岂不是让人怀疑龙虎山的教导，还是打出龙虎山的威风！
如此，出手比寻常更凌厉几分，力求一击即中，轻松潇洒。
只见张灵玉竖起剑指，左脚轻抬，凭空一踩，仿若踏在云端之中，有借来好风送上青天。身影倏忽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恍若神人。披一道绚烂美丽的金光，神情庄重，立于正是秦峰身后三丈之处。右手横在胸前，并起剑指，半寸金光放出，宛如持着一把宝剑，截气指运起，遥指秦峰脊椎。
所谓脊椎大龙，连接上身下身，运炁奥妙所在。罗汉拳的诸多奥妙都是以此为根基。就是一般不修炼的普通人，脊椎被制住也只能束手就擒，但是又不至于伤害到秦居士的性命修为。
而张灵玉不愧为老天师调教修为的弟子，这一指化作一剑也是突然而来，犹如白鹤横空展翅，飘然脱俗，不落窠臼。
“你未免小看了我。”
秦峰横掌作爪转身一拉，右手高抬，左手前按，全身也是金光点缀，和张灵玉犹如实质的金光相比微弱犹如萤火。
这就是秦居士的水准。大概在入门三四年弟子的水平。
张灵玉心中已经料定自己必能将他一击而溃，右手推开一掌正要施展雷霆手段，打在秦峰丹田之处，破开秦峰功法。
秦峰一声长啸，像是气血涌动，如潮如海，围观弟子踉跄退后两丈，凸现出临危不惧的老天师和张灵玉的几位师兄。
周身气势全被压倒，只觉得一股狂风扑面而来，张灵玉仓促后退之时瞥去一眼，似乎有一头猛虎插上翅膀，紧随其上。定睛一看，全是幻想，明明是一条长龙用冷酷又锐利的目光俯视诸天神灵。
拳意退去，才露出那是一只手作龙形，一只手成虎爪。
张灵玉镇定心神还来不及。
这边秦峰腰身一沉，脊椎摇动，起伏在苍茫大地之中。吐出一口白气，仿佛一条截断天地的地平线，随着步子一步步迈开，气势撒开全场。
张灵玉模模糊糊地能听到从这个怪物身上传来的低声吟诵，轻微细密，似乎是秦峰的毛孔张开，犹如巨龙鳞片起伏，又像是两须之中突出白色长条气流呼吸。
“想早了。”荣山对张灵玉的先手失利轻轻一笑，完全不放在心上，就连这场比试的胜负似乎对他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做过父亲的人估计能明白他此时的心里，有一种看着孩子犯错的哭笑不得。
希望他受点打击。
“没把人家当回事啊。也是顶着龙虎山的名头，眼睛翘到天上去了。”老天师不知何时走到了荣山身边，突然出声让荣山惊起，连忙要行礼却是被老天师止住了。
“荣山啊，我就是来看看，咱们龙虎山的高徒。”老天师一身蓝色休闲道袍，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和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荣山回想自己一年里到底做了哪些十恶不赦的错事。
好半会才发觉指的是场中正在演武的灵玉。
“师傅，灵玉他……”
“他就是太把龙虎山当一回事，每时每刻都想着自己是龙虎山天师弟子，处处端着架子，放不开。这样的性子，一遇到大事，真正面对要抉择的时候，就会没了方寸。”老天师自己也有这么一段时间，庆幸的是当时他的师傅张静清把他给纠正过来。
张灵玉的问题不在于他心中有骄傲，而是在于他过分看重龙虎山天师府的名声。
好的一面是时刻要求自己的言行举止，反省自己。
坏处则是妄自尊大。
“截气指是什么招数，那是比试中意味点到为止，有绝对把握限制住对手时不需要使用大威力的招数。需要全力以赴的较量，有谁会在第一招试探里用这样礼仪性的招式。”老天师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在山上呆时间长了，练功把脑子都练坏了。”
“灵玉是把自己当作了高手，以为是在指点拜山的晚辈吧。”荣山附和老天师，毫不犹豫地抛弃至亲至爱的师弟，开始语言打击。
尽管张灵玉在山上的辈分确实挺大，金光咒水平也是同人中的佼佼者，平日里也指点过不少熟稔的弟子，可是这是外人……用不着你来指点。
荣山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说，准备之后怎么教导自己的灵玉师弟。
场中，“咔嚓”三声，青石板已被张灵玉踩坏三块，都是从中间像是被撞击劈开，断纹弯弯曲曲，如同犬牙交错。
齑粉无数，二人拳风掌力威力无穷，卷起沙尘，将二人的比试妆点犹如仙境比试。
张灵玉惊慌失措，双手架起抵住前方一劈。
这一掌竖起，当头而下直直地如同一把长刀要砍在胸口位置。
而张灵玉深吸一口气，金光咒加厚一层，手掌之上没有看见皮肉，只有厚厚的金色手套，五指在其中肆意灵活。
表面一层金色物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增强到最大的功率释放，熠熠如同明亮的烛火。如果是施展巫术招鬼的巫师此时已经避开了燃烧的金焰，如果是一般的武师，也会避实击虚，退避三舍。
但秦峰一掌落下，空气为之一滞，粘稠沉闷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张灵玉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分不清前后左右，双手架起一个世界的重量，堪堪托住，但是感觉泰山压顶，大厦将倾，之间似乎有玻璃破碎的迷糊声音。
金光咒破了！
碎碎金光如乱云疾风星屑，在风中更是扑火的飞蛾穿梭，闪烁着明光。记录着他过去打磨金光咒的苦修记忆，过去一如琥珀在风中凝固。现在全都碎了。
他向后退开一步，浑身已经不能动弹。
固然还有至少一半的实力没有使出来。他的金光咒还有诸多的变化，他还有一直不用的雷法可以施展。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直信赖着他，将他比作龙虎山未来希望，异人界后继第一人的龙虎山众人，他不能在此失败。
如此潦草地战败，是说明荣山师兄教导的小师弟不过如此，连带着他们也不过如此，眼光不行，调教不出厉害的弟子。比不过随便找来的一个年轻异人吗？
更重要的是师傅的威名。
张灵玉心中沉重，肩上这副重担在此时比平常更添一份重量。
龙虎山低辈分弟子眼中，不过是他们的小师叔和秦居士眼花缭乱的比试的开始。小师叔一直冷着一张脸，没有太多的笑容，何况刚才的动作还是那么迅速。大概只有场中面临秦峰压力的张灵玉才觉得刚才是一小时而不是两三秒。
宽阔的青石板铺成的大殿门口，已经分外熟悉的地方，在这里被人狠狠地挫败。给张灵玉的感觉不亚于是在家门口被凶狠恶徒打了一顿。
“谢秦居士。”张灵玉弯腰一礼，脸色冷漠阴沉，连带着那句答谢似乎也是不情不愿，一听就让人感觉心里发寒。
秦峰没有乘胜追击，借着金光咒破碎的那一刹那，一定能够击败张灵玉。
那为什么不做呢？
秦峰没有一定要打败张灵玉的想法，来到一人之下的世界，他只想与人为善，如果那么一丝可能，或许走上在异人世界里神秘的通天之路也未尝不可。
“灵玉道长不必留手。”秦峰退后三步，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张灵玉的胸膛，轻轻的咚一声。
张灵玉不为所动。
两人拉开距离，隔开三丈。
张灵玉双眼失神，呆呆地站在那里，抬起手放到眼前。看着光洁如玉的手掌，手指根根分明坚硬又锐利，只是颤抖个不停，那一阵酸痛深深地打进身体里，从双手到全身被普通的一掌劈开。
自己是在干什么？
张灵玉，你败给了秦居士，他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居然败给了他，他没有师承啊，而你有天下第一人的师傅教导，你怎么会输给他，是不是心里太自大狂妄了。
你又有多少和人交手的经历，现在这样的你，还能承担得起龙虎山的荣誉吗？
要胜这场不容易！
他在心里下了论断，秦峰和他真正交手只有那么一掌，从上面他感到一股无可匹敌的纯正真炁。
自己要动用那个东西了。
“秦居士，小心了。”张灵玉似乎伸手去捞什么，宽大白色袖袍鼓胀，里面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史前巨兽从中苏醒。先是阴冷的风和墨黑色的烟钻出，向上蒸腾，化作云彩泥沼。
一些修为不高的旁观弟子把目光视线凝聚在上面，没有半分钟，忽然一阵咳嗽，感到身虚气弱。
“感到眩晕恶心的弟子赶快离开这里。”老天师袖袍一挥，把这笼罩不去的压抑驱逐，随即喊声，每个弟子都能听见。
张灵玉陡然惊醒，停止了从袖袍中坠下的黑泥。
等到所有弟子都走开。
他才微微轻笑，袖袍之中藏着的手段才真正全力施展，天昏地暗，日星隐耀，平白地仿佛此地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年轻道士显得有些张狂，“阴雷•水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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