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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乱象(三)

    “能和您这样美丽的人一起执行任务,我很荣幸。”威廉对于曲彤这样的美人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在这里遇到的很多女人,只要一露出美利坚的国籍,就会很矫情地把自己留住,主动地去开房。

    那些女人已经嚼烂了,反而是曲彤这样的,才有味道。

    “我们是要得到三神器吧,为什么不离刻前往东北。”曲彤坐在沙发上,曲线随着完全靠在后背的动作,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如同美好的高耸起伏山峦。她看起来就如同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摆放的宝石,一整座宫殿为了这一颗宝石作为供奉,何况她穿得很是单薄——仿佛只有一层清澈可见的纱衣。

    素白精致的肌肤随着动作不时地流露出来,让花丛老手中的威廉也是一阵头晕目眩。

    “真美!我的女神!”他感叹着,难以忘怀这近在咫尺的美丽,冷若冰山的女人一直拒绝着自己,更是添加了几分欲求不得的魅力。

    “这里不是我们的主场,论情报论势力,我们都不是优势的一方。所以不要去赴一场注定无法成为宴上主角的晚会。您是公主,能够配得上您的只有胜利女神的荣冠。您的美貌面前,维纳斯的力量在发作,她让我疯狂地爱上了您。”威廉想要靠近,他们坐在一辆车里,空间很宽敞,和前排隔着一扇幕布,将空间合理地分割。

    私密性很高,即使大声叫前面的司机也不会听到。

    “不,我觉得你还是要说清楚一些,比如派去和哪都通交流的风神阴阳师是怎么一回事?”曲彤捉住了他的手腕,神情依旧望着窗外,仿佛只是出十分之一的气力和威廉交谈。

    真是富有魅力的女性,智慧让您闪烁着权力者的姿态。

    “当然,我什么都可以告诉您的。”

    “这批人是我上个月翻开三神器的制造过程偶然想到的,当时参与铸造三神器的阴阳师属于皇室核心,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大一部分都湮灭了。以贝希摩斯的物力财力,想要查找出线索也要花费难以计量的时间,但是我想到一件事如果不去做,只是评估,就永远不会有结果;尽管眼前看起来黑暗,但能够做到的触摸到的都是真实的事物。麻烦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不去解决它。所以我找到了,用了十五天的时间,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给自己的团队设立了总共一千万的奖金,如果能完成,每个人可以分到一百万美金。最后我成功了,从一大堆过去的人事变动中寻找线索。我找到了那个孩子——土间始。”

    威廉有五十岁了,也可以称呼土间始为孩子。

    “命运真是奇妙,往往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我找了半个地球,他就在贝希摩斯总部工作,简直是那句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威廉兴奋地手舞足蹈,让人想象他找到那一刻的欣喜。

    “接着的事就水到渠成,我找到他,和他谈话,很有想法的小伙子,只是唉......居然死在了这异国他乡的土地。”威廉叹息了一声,车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曲彤没有说话,“优秀的年轻人,他怀抱着理想,还是古老高贵的血脉,本应该有更伟大的作为,至少他的未来远远不止如此。可是生命是多么脆弱啊,一旦死了就永远固定在了某一刻。太残酷了!无论怎样真挚的感情都无法改变命运,它是高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天意昭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我依然感叹年轻人的死亡,这让我总是想到昨夜的花朵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枯萎了,我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而优秀富有潜力的年轻人,他们的前途远大;如果我能保护他们,即使是未来成为敌人,我也感到欣慰。”

    “依然错过了,你不诚实。”曲彤轻轻地说了一句,仿佛如同最巧妙的一招刀法,拂过六月杨柳的春风也没有它轻柔,但是刚好打在了最致命的弱点上,就如同某位二战将领说的那样,“我们是猴子被握住了尾巴”。

    “哈哈,什么都瞒不住您啊,刚才讲了一大堆,其实重要的信息是在开头。我要找的是古老高贵血统的阴阳师,土间始刚好是那位传承者土间清言的儿子。”这手法也不巧,无非是旁敲侧击,找不到一座城墙的漏洞就找一块砖的破绽,这些人没有力量无法直接地去压倒对方,而是采用阴险的伎俩。

    人是一张关系网,通过线能找到点,点蔓延到中心。

    “似乎是你们故意杀死土间始,把土间清言引入这个局中。”

    “不不不,武力这种东西,要谨慎地使用,就像有一把宝剑,不要经常显露它的锋芒。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事,这才是我们保持了差不多半个世纪霸权的根源。失败是难免的事,援助朝鲜,越南战争,我们都失败了,甚至很多人认为这是美利坚衰落的开始;就如同布尔战争之于日不落帝国,一场考验,执着于胜利往往会失去聚焦关键的能力。”

    “有意思的见解,你们要在这片土地上使用自己的霸权吗?”

    “嗯。越是使用就越能看出问题,不要逃避,勇敢地面对,美利坚永远十八岁,它从全世界吸纳人才,优秀的年轻人把美利坚当作灯塔,年轻人有美好的未来,所以美利坚有美好的未来。”威廉是德裔美利坚人,包括二战时期的麦克阿瑟与李奇微都是德裔。德裔美利坚人将德意志严谨精密的作风带到了美利坚这个浮华的国家,他深感自豪。

    “对于有价值的物品你们从来不想失去,像一头贪婪的巨兽想尽办法占有。”曲彤冷冷地回敬着,她的声音冷淡,犹如清水,展现出如同冰雪一般的纯净和刀锋一般的危险。

    明明没有什么动作,明明她露出的香肩散发着迷人的气质。

    “好吧,好吧。应该是我们,我只是您忠诚的骑士,卑微的仆人。”威廉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这是他在亚洲学到的一种表示崇高敬意和臣服态度的姿势。一些上了年纪的美国老兵也熟练地摆出此种姿势。

    一般在1950年的士兵都在亚洲学会了此种礼仪。

    “向伟大高贵的征服者表示无上的荣光,您将带来胜利!”

    威廉相信曲彤的手段,横跨亚洲和美洲,在世界上最强的两个国家都拥有自己强大的势力,绝对是和她的美丽一样无法忽视的女人。

    “去东北!”曲彤道,她闭起眼睛,心里确实想起了派马仙洪去接近秦峰这个风暴眼,在围棋中有个说法是角,世事如棋,她总是比人快一步。

    ......

    “能否冒犯,我想知道龚庆你在追寻什么?”

    宫川节子收敛了阴阳师的尸体,和龚庆做了一系列商议和约定后,计划在十月份前往东北寻找三神器。

    秦峰一行人的队伍构成,老全性,年轻全性,乡下农民老马和他找来的帮手,有些人在圈子里退隐,但是名气很大,比如柴言,被那如虎当作师傅的人——徒弟是两豪杰,师傅也不能弱到哪里去,性格也好,对于横练基本上是你想学就教。

    “还有柴言老师!”这是众人聚在一起的一个机会,希望能得到一些让他顿悟的回答。他真的希望得到.......超越生死世俗荣辱的信仰,“我也想问您,为什么要孜孜不倦地追求横练,是因为被那如虎这样的天才不到几年就超越了吗?”

    “我想探究追寻的东西,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就想得到参考。大家有想法都可以提。难得有这样的时机,我们是一群多么奇怪的人。有世俗中的恶人,有想要有教无类的狂徒,有经验丰富的前辈,有跨越了一个世纪,见证几个国家兴衰的老妖怪。\ufffd\ufffd也难得了,之后的岁月里我们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聚在一起也没有偶然一现的灵光——何为道,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修炼异术到底在追寻什么?”

    “全性的前辈......无根生.....谈到过四种人,第一类是普通人,第二类是有术无道、鹤立鸡群却又为寻常生活所困惑的人,第三类是空有强大力量,却不知晓方向在哪,以及第四类的有术亦有道,甘愿为自身该做的事情粉身碎骨。”

    在场的人对无根生这个传奇的名字都有一定的兴趣,都被吸引了过来。

    连易安道人这样看无根生当作看子侄辈的人也对这个神龙一般的奇人感到好奇。

    龚庆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到底你是全性掌门还是我是全性掌门,无根生这样的上一代掌门,你居然比我更了解。

    好你个秦峰,一直强调自己要脱离全性,一边又在暗地里掌控全性。

    他聪明阴暗的头脑突然产生无穷的想法,上个世纪的香港警匪片,美国黑帮,以及看到的很多黑帮大佬的操作。

    把全性比作一个结构松散的黑社会团体,秦峰在这个团体里面混过,当然算是黑历史。有一天高升了,黑历史曝光出来肯定会产生影响。

    一些秦峰的颜值粉和一些不那么忠诚的粉丝,就会说“哥哥原来是这样的人。”

    一些老一辈的领导也会说。“小伙子居然混过黑。”

    但换一个角度,掌握着黑社会内部资料的他,基本上就是掌握了上升的政绩——一大批旧日的伙伴就是一个个的一等功。再加上他在全性里面留下的人脉,鬼门针毕渊,还有自己,也算是潜伏的间谍。

    这就构成了黑帮片的几大要素——要升官的警察,潜伏的线人和一个黑帮老大——无间道的剧情。

    草蛇灰线,心机叵测啊。

    龚庆看着秦峰的眼神也有些不对,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也有一种狗子你怎么变化这样的痛心感,眼泪汪汪的。

    不知所谓。秦峰是真的迷茫,从十四岁左右开始逃亡,成为社会的边缘人,如今可能有机会挂上国企员工的名字,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想着以后的日子,在哪都痛混几年,然后平调到东北的地方派出所,那里物产丰富房价低,然后找一个好看的东北大妞。

    似乎要用到异术的时间很少,而他想要的就在眼前——一切时那么靠近,那么触手可得,只要稍微踮起脚尖就能拿到。

    但是总有些不甘心,他无法描述这样的情感,但就如同毒蛇一样侵蚀着他的内心,将胸口那块撕成碎片,说不出口的难过,就像得胜归来的英雄想着战死沙场的朋友和满口空话高谈阔论却能冠冕堂皇香衣熏鬓地出席战胜的庆典。他的心在被啃噬,在支零破碎,让他的肉体也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变得如同患病的人一样无力。

    我确实失去了动力,没有过去的某种力量。

    为了求生,可以呆在一个没有流畅网络,手机当作砖头的山林里,睡在别人的祖坟里一个月,吃自己藏在里面的腐烂面包,每天计算着剩下多少纯净水,对待任何事物都理智客观。

    现在他能做到吗?

    和那个时候相比,缺失了什么?

    因为见识得太多了,所以很难纯粹,让他在现在这个社会产生如同宗教般完全的信仰什么确实很困难,也不会对某样事物发自内心地完全认同,因为他是社会的边缘人。

    所看到的是身边的人为了房价努力,所听到的是日复一日的鸡毛蒜皮,这让他沉浸其中又觉得痛苦——也可能是性格问题。他无法对凌晨五六点出来跑着去公交站乘上最早一班公交,到了晚上提着一大袋子食材为第二天中午准备午饭的生活抱有热情,即使一些玲珑心窍的文章可以从多种角度把这样的生活写得像是灌篮高手一样热血。

    他总有一种EVA式的虚幻感。

    他对八奇技无感,对贝希摩斯和哪都通之间的矛盾也不因为一个是国产的异人管理机构就有好感,只是加上一点民族主义的熏陶和狭小的爱国心,来支持哪都通,在目前的情况下,哪都通也不需要自己的支持。

    这就显得很尴尬了。

    自己能发挥的作用很小,小到几乎视而不见也行,甚至自以为起到的作用只是和现实相反的自我陶醉。不要以为学了点法术能打几个人,就在全国十三亿人中很特别,地位依然和没有学到异术之前是一样的。

    “我想要找到路。只有经过充分的社会磨炼和广泛的阅历,才能发现自己的信仰或者用另一个说法——道。”

    马仙洪微笑了一下,很是开心,能够宣传自己的理想。从被秦峰质问一次后他的想法就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把恢复自己找回记忆放在首要,就不应该大张旗鼓地创办碧游村去弄修身炉。

    完全可以隐秘一些。

    他想要做的终究是自己的理想——有教无类。让每个人得到充分的平等的机会,他不否认天赋的存在,所以利用上根器的设想,让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完美的极致的异人。

    一股豪迈的气质让他在众人之中很是显眼,率先站了出来,“我来抛砖引玉吧。”虽然用抛砖引玉的说法,但他并不显得谦虚,甚至充满了一股骄傲的情绪,可是并不令人讨厌,反而昂扬,让人陷入他的语言当中。

    “我追求的是有教无类,让普通人和异人之间获得平等的权利。”

    此言一出,老一辈的人都是嗤笑一声,他们并不了解马仙洪的身份,只是当作秦峰请过来助拳的人——这样天真的想法,真是幼稚,根本不可能实现。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世界。人生来就有出身的差别,有的人天生能得到优秀的教育,依靠家庭认清这个世界,确立的起跑线就不同。

    我曾经去过农村,去过一般的十八线城市,也到过人山人海的大城市。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孩子,仅仅因为家庭的原因,所能看到的世界差别巨大。坐井观天的故事大家都了解,在井里面看天空,所能看见的只有井口的大小,因为他在井里。

    因为一个孩子出生在落后的经济不发达的的地区,所以他天生无法看到另一种世界的风采。这很残忍。

    而普通人和异人之间的差别更大。异人所能看到的一个掩藏在正常社会下的小圈子几乎完全对普通人封闭。

    我也不否认——异人的世界丑陋肮脏。大多数异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职业,只有少数普通人知道异人的存在。经由秦峰告诉我的——

    一些大家族类似陆吕王高这样的百年家族,他们很早就有将普通人转化为异人的方法。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诸葛家流传千年靠的是什么——他们每一代都有异人产生,一般来讲,异人的出现是随机的,天生的,父辈母辈是异人,后代子嗣不一定是异人。本来是要靠老天爷赏饭吃,但是诸葛家这样流传千年的家族没有断绝过一代,他们千年来每一代都是异人。他们把随机的事件变成一种必然。

    我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信息差,知识垄断让人感到烦闷。那些生来就是寻常人,一辈子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另外一种选择。在欧洲中世纪,很多宗教经学知识也是封锁的,不向外人传授——一批先贤打破了这样的壁垒,所以有了文艺复兴。而我所要做的也是相同的事,向普通人揭示异人的存在,然后传授他们成为异人的方法。”

    我是进步的,就像历史的选择,先进的会战胜保守的。

    层层的森林在夜晚漆黑阴森,如同连绵的低矮山脉,化身令行禁止的军队;树枝的摇动声如同无数个风暴夜晚被拍碎的浪花,海浪在演奏一首奋进的军乐,以雄壮的雷鸣作为开端,历史中无数倒下又起来的人站在马仙洪身后。

    命运的力量在此刻闪耀在马仙洪身上,他更成熟了,看见了更多的事物,也拥有了更热忱的心灵——一个人愿意不计较得失地去做一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值得赞扬的。

    “这条路很艰难,哥白尼死在了火刑架上,甚至看不到结局。”龚庆轻轻地说道,他的声音犹如那些死在这条路上的人在低声哀怨,无名者的破碎灵魂,青史留名无论如何也没有生命宝贵,人死后的事都是虚幻不可捉摸的。

    本可以不这样。

    本可以安安静静地过着平静停滞的生活。

    那些毅然成为孤魂野鬼的人是闪耀在人类灵魂宝藏。

    都是有道的人。

    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呢!

    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

    “我不在赞同你。道路是自己的事,可以用个人理想来形容吧。我是柴言,大家彻底记住我大概是因为那如虎这个人,他自称是我的徒弟,但我却不认为自己是他的师傅。什么时候师傅这个词变得这么廉价轻易简单,我只是教过他一些东西,真正受益的反而是我。我得到的让我感到羞愧。我从那如虎身上学到的横练知识比我过去苦炼所得到的进步更大,就算是换成其他类型的异术,相信那如虎也能够很快超越。

    对待这样的人,他应该是我的老师。我无法忍受自己已经远远落后于他的现实,连望其项背都无法做到,他的技艺已经完全超越了我。但是我无法放下心气,一个练了几十年的人要和学习横练不过几年的人求教。

    我追求的如果是横练技艺的极致,就不应该自高自傲,如果追求的只是宗师派头,也不应该不承认那如虎是我徒弟。”

    柴言的想法实在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但是令人佩服。

    要是秦峰和龚庆有那如虎这样一个尊师重道的弟子,那都是做梦都要笑醒了,一天一个柴言老师的叫着,端茶送水,还帮人养老。

    但拒绝那如虎也足见柴言的自尊心和宗师气度,一件简单的事搞得如此复杂,两人之间近乎单方面老死不相往来。

    “我追求的是我达到横练的极致,我依然会教导学生,但是我不会把他们当作弟子,一门如同绘画一般的手艺,多方探讨,一起进步。”柴言说完,也不显得激动,只是很平静,慢慢地看向了易安道人。

    单以年龄论,她最大,经历也应该最丰富。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也许她能带来不同的见解。

    诚,对他人真诚,对自己真诚。

    这样一个简单的发言活动,也是展现理念,领导力的时刻。

    一个队伍里总要有领头人——用信念和思想将队员团结起来,让人信服。

    “我的故事就泛善可陈了。也不要因为看见老婆子多活了一些时间,就想得那么高深,普通人的一生都是在衣食住行这几个字上徘徊,其中更多的是关于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大清还没有亡了的时候,是1989年左右,老佛爷在民间还有一定的威望。我爹出门的时候还要拜一拜。

    我是在差不多那个年代出生的。

    之后就是风云变化,北洋,讨袁,后面成了民国,对于我这样的江湖人士,时局的变化反而让我更容易生存。乱世人如草芥,这话一点也不假,我身怀异术,也只是活得比一般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过得好一些。

    有时候小性子来了,会飞檐走壁爬上富贵人家的房子里偷一些东西,有了钱以后就想着多学一些东西,我去读书了。

    我读书很晚,回忆起来,一点小细节大概是记不清了,只知道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做事不管不顾,想到一头就是一头,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和小孩子一起去学堂认字,交学费,自己也不怕羞红了脸。

    我是一双大脚,很多人都是指指点点,就算穿上了好看的衣裳也是丑姑娘,那些肩不能提的女子的批评我其实也不放在眼里。

    人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就是遇到了我先生。

    他很出色,看见他的时候正拿着一把三八大盖的步枪有条不紊地射杀日军士兵。他只有二十岁,很文雅,在看不清的子弹和纷飞的炮火中显得风轻云淡。他很快解决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异术和枪法并用,也是第一次让我看到了一个修为不高,但是擅长杀人的异人。

    之后的事就是一起在东北打鬼子,打到四五年的时候就去了鬼子的本土,我最后是在八七年一个人回国的——修为到了一个高水平的地步,身子骨比年轻人还硬朗。

    再然后就是被张之维这老王八蛋教训了。

    但是老婆子倚老卖老,告诉你们几句——一稀罕你的人会为了你而改变自己。

    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感到后悔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