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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诡潏

    风浪不息,意念不止。太湖之水连接四方,披泽万物,但万川归海,太湖也难逃自然规律,久历冲刷奔向了远方的源头。水流湍急,狂风大起,翟荣的巨舟速度极快,顺流而下。天以是剧寒,翟荣身披大髦前往虚海平叛,封联与之相伴,凡是有水之处,翟家作主!

    舟面的船仓中,翟荣饮着热茶,忧心仲仲,几度拨弄瓷盖迟迟不肯放下,封联上前为其拿下瓷杯收放在一旁的木桌上:“老爷,何事如此忧愁”?

    翟荣是止不住的摇头“哎,年关将至,烦事绪多,不得不令人生厌”!

    “老爷勿忧,六氏己各返封地清察,太湖烦事已有二爷操手,您大可放心,我等此次前往虚海清剿匪众,也正好在年前拉上一功”。

    “真是一班子废物,连一群海匪都清不干净,到头还得让老夫亲自前来,现在正是关键之时,户部的三日之约还得由老夫去查看一番,这场好戏,咱们可不能错过”!

    “报!报!“大将军前方就是出关口”。

    “传我军令,入海沿岸东行直入永宜港。”

    “是”!

    封联抓住机会揖手“老爷,此等小事就不劳烦您出手了,我军巨舟双侧八门炮口,舟面之上吏设四门小船炮口,仅是一动便可使他们变成齑粉,小的斗胆愿作先锋统我神兵将他们尽数诛杀〞!

    翟荣起身:“封联啊,我不用出手?那想来老夫的尚书之职也用不着在执了吧”!

    “啊”?封联吓的跑到翟荣面前啪的跪下,不断的抽着自己,“不不不,是小的失言了,失言了,小的心中只是想为老爷分忧,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老爷明鉴,明鉴”。

    翟荣从侧面绕过他,摸着手中的调军令牌:“起来吧,如此难堪,成何提统。封联,老夫知道你立功心切,老夫对你的能力也是相当放心的,只是这是朝庭的军队,并不是老夫亲掌的白额军,倘若我同意让汝掌兵,汝是尚书,还是我尚书”?\

    “是,是,您看小的这张嘴,又没有把好门,失言,失言了〞。封联抓紧爬起来,站到了一侧。

    “行了,别说了,多嘴!不过眼下正有一件差事须要你去办....

    虚海永宜巷:临近海口,天空万里无云,其气也清,其风也柔,翟荣不仅感叹:“南北有异,樊都之冬寒风刺骨,不想此地之冬相当之柔和,待平定孔宦之乱,老夫便辞官来此养老,天下尽归翟氏掌理,也无憾了”。

    “入巷”!翟荣从舱内出来立于舟头,归雲阁主、虚海掌事,徐江匆勿乘舟而来,入了巷中,映入眼中的只有那宏大的巨舟,仅是它便占了大半的海巷,巨舟前侧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头,四颗虎齿禄露,虽是木雕却是实实在在的使人不寒而栗;巨舟身侧围绕着数十余舟舰,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巨舟捧在中央。

    巷口木板支支作响,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心里有惧,翟荣下舟踏于板上,徐江及手下官员无不参拜:“参见大将軍,此次虚海之安危吾等全仰靠将军了”。

    “先起来吧,虚海向来安定,朝庭下拨银两,分发軍兵铠甲,虚海从始至终占着大头,御卫水师配至精良,如今连一些流寇海匪都清灭不成吗?难道下发东西都让汝吃了吗”?翟荣都快把头扺在徐江的脸上了。

    徐江的额首泛起细密的汉珠拱手下拜:“下官真的是冤枉,朝庭每年下发的很两都会少了些许,下官曾询问下派官员说是朝中有难处,能有这些己经是格外开恩了,我等不敢多言,只是虚海虚盈利以久,府内仍有所余留,便也无伤大雅。海匪袭扰以久,常常劫轻而避重,下官不得以只能向朝中求助”。

    翟荣点头示意他起来,两人边走边谈,翟荣问道:“既有盈余为何不扩充军备壮大军力以安边海”。

    “大人,在下既掌虚海就是当地的衣食父母,府中总有为民主所用的一部分钱财;况,况且虚海的上面是铸金法堂,我等还要每月上交供奉,真的吃不消了,翟荣猛地回头:“铸金法堂,南岭孔氏...

    南岭福城孔府:孔清涵陪着孔御城返回南岭,孔淚枢早以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豪华四马车的门被下人打开孔御城从车上下来,孔清涵连忙从第二辆马车跑下来搀扶着他“无访,无访”孔御城摆手,孔淚枢走个了流程,两人跟在孔御城身后悄声同孔清涵汇报“大哥,孔雲死了...

    “?什么,前些日子不是才来到府中,这怎么是无端端的走了,真是怪了,既如此他可是真成朵云了”。诸事不顺,孔清涵的眉头快拧成条麻花了。

    房内,孔御城坐在主座上,两人分别坐在次座上,孔淚枢亲自泡了茶,用精美的青花瓷壶呈上为两人倒半。“有什么事是咱家不能听的,还用得了悄声细语的瞒着咱家”。两人对视一眼,孔淚枢立正身面向主座拱手道:“公公,都是些令人心烦的杂事,怕您老听之,又引得不悦”。

    “今孔氏一掌铸金法堂,二补国库空虚,三有虚海之供,还有何事能引人不悦?且道来听听”。

    “这,孔淚枢侧目望向孔清涵,涵微微点头:“禀公公,礼雲死了〞!

    “那个才子啊。”孔御城努力的回忆他的长相,但总是感受更换了一张脸,而且这名才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功绩入的了眼,印相不深,实属无奈。

    “不过,孔雲虽亡,但其弟孔初韵已暂代其职,两人之才不相上下,公公大可放心,由他任铸金堂主,吾也可以抽身行事”。孔淚枢退至一侧,轻点门扉三下,门外缓缓步入一人,孔御城抬眼望着他,其年岁绝不超二十,但其衣服却是异常华贵,黑袍上所绣的金丝纹雕比

    孔清涵衣上所绣的还要大不少,腰间白玉和香囊更是华贵之致,一张脸生的倒也是俊美,只是少了些刚气,公公顿时心生好感,虽是气质不凡,但若掌法堂之事只恐不能胜任。

    作为本宗可用之才,孔御成尽显尊者之亲。“参见大监”孔初韵下拜未毕,孔御城忙摆手“免了,免了,赐座”!

    “谢公公!“孔初韵座到了门边的椅子上……

    西原赵府:赵盈今已经将木板塞在了除惠民仓之外的两方仓内,除此之外,他亲自测量仓内面积,将一部分的粮食倒运了出来,纷纷运向惠民仓,赵余古不在老宅,他久居西原与五茶郡的交汇之地,时时刻刻关注本仓的利润问题,赵盈今现在不须要再动笔了,如今的势态只须要赵余古动笔就可以了,一升再升,永不间断!

    玉林裘府:裘千乐被其兄长派回府内两天了,毕华被裘瑾瑜带在身边,裘氏内敛家中并没有什么仆人,后林的杂草、新笋都须要他自己去锄,去挖,忙了大半个日头,裘千乐拭去额角的细汗,背着一筐新笋回来了。

    裘老爷子向来对他这个儿子不满,在他心里面裘瑾瑜才算得上是功成名就,是裘氏的根脉,是给老祖宗长了脸面,是对得起列祖列宗的。但对于老二这个混官职的则是觉得面子上难以过去,裘凌经常闭门不见二子,这点裘千乐是清楚的,他也懒的多说,只是将饭让下人送去自己再次上了后山,后山的林地总是令他心旷神怡,只是…

    裘氏碧涌林:霜浓竹枝亚,岁晚荻花深。这后面山林本就人烟稀少,更何况天寒更是幽静,裘千乐每日来这后山,不为别的,皆因裘瑾瑜之宠常息此处。君子生当如鹿,鹿栖于林,与世无争,夫诸过处,水流不断,生生不息,源源不绝;裘瑾瑜的人生向望尽皆寄于此中,裘千乐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青鹿拉了回来,他素知青鹿不是很喜欢自己,甚至有时用角顶的他满院子跑。

    “如若不是兄长之好,吾早诛尔下酒了”,虽然经常这么说,但青鹿听不明白,他摇着角,自己顺着气息来到裘瑾瑜的房间,用角轻轻顶开门,在主人的床边卧下了,如此宁静只恐再难存矣。思所了片刻,他还是进了房间为它洗去身子上的泥尘,房间内传来叫喊与鹿鸣。

    虚海归云阁,徐江已经将海中情况尽告于翟荣,翟荣兵多将广、装备精良,令徐江同封联假商队航船引众匪而掠之,随后里外包夹,定将其尽数诛杀,封联领命使徐江将商船装饰的异常华丽,另设将士便衣行事,船中又大摆银钱数箱、金珠数万。

    午后:巷口做好了迎接准备,将这次来的商船犹为重要的消息传向四方。果不其然,黑风、湮雨两名匪首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但两人深知大将军翟荣极善水战,小心使得万年船故而为了以防万一先行派遣两支先锋小队进前打探。海面渔船无数,他们于渔船的间隙中穿行,没人注意他们,他们在商船旁佯装打鱼,待发现商船之内歌舞不停便以清楚,一船返回,一船监视。翟荣让众人做好准备,两方匪众飞速前来,但此刻渔船见了他们并没有向往常一般拼命回巷,反而向四周散开以方便他们可以长驱直入,两船海匪向商船靠近。

    “等等,再等等”,封联按住徐江颤抖的手,望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放!“封联大吼,船身下半部分一柄伸出的炮口向前撕吼,火光乍现,距离最近的海匪船倾刻被轰的渣渣都不剩,立于船头的黑风直接化为飞灰。海雨之上乱做一团,撕吼声,呐喊声、打斗声不稍片刻便从被巷口中传出的号所声所打断,翟荣的巨舟顺着是声音从巷中驱出,身后跟着大大小小的船只,翟荣拨出长简指挥巨舟向前冲进:“吃了他们”!舟头直接向匪船中撞去,好似猛虎扑击,众匪纷纷弃船逃生.....

    樊都:探子来报王拙,据可靠消息孔逸舟向西街逃去,还在一串枯井中发现了泡发的尸体,“尔可确定尸首确是上次之人”。

    “千真万确,公公,正是小的的人,但西街再向前方是刑部尚书之处,我等为避免打草惊蛇并来向前探查。

    “嗯,尔办事我自是放心,说着从旁边桌上的一块玉龟笔架给予了他:“事成之后,咱家必重赏你等,切勿冒然轻进,待咱家亲自去府上拜会一番。

    “玉林裘氏,裘凌你的好儿子可享是办了件好事啊”。王拙窃窃私语,让下人备好车马向裘府驶去。

    昨日:裘瑾瑜于西街散心,“孔御城已经连着赏了两次,而且吾皆不可拒,这…无功不受禄,裘氏当如何站队”~西街是裘瑾瑜所掌之地,王拙派兵追击未曾料想袭氏插手,裘府中裘瑾瑜接下恭王,孔逸舟的肩膀被抓的生痛,“裘瑾瑜一界儒生,气力竟如此之大?“孔逸舟小声嘀咕,十分不解。裘瑾瑜并未理会自顾自的揖着下拜“见过恭王”!

    孔逸舟没说起来.“因何相助于我?六氏千丝万缕,串联一气搅弄朝堂混乱不堪,真亏了你还是探花出身,竟自甘坠落,难道你要毁了裘氏的根基不成?哼”说罢,拂衣而去。“恭王.您怕是是不出这门了”!

    “什么?裘瑾瑜汝要阻我”?裘瑾瑜直了身子背手而行坐了到房间的次座上,“西街自是归吾掌管,但西街之外则瑜便有心无力了,王拙势大,如若恭王执意离开,在下岂敢阻拦”。

    孔逸舟推开门的手又缩了回去,裘瑾瑜清冷的脸上依旧没着笑容,有一瞬间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恭王,请!”裘瑾瑜引他入正坐:“年轻就是好,血气方刚,未有惧之,恭王同之前一般令人生厌”。

    “你!!”

    “吾裘家父子二人皆是殿试留名,吾父得先帝重用,吾承父之志接任的刑部尚书,吾的顶点以是如此,自然是比不过汝生于帝王之家,汝一生下来便以是万人之上,有翟氏在汝身后,汝自可高枕无忧矣,吾父打点关系方才留吾于刑部,吾焉有退路,裘家兴衰皆系于吾一人之身,说句实话,吾倒是相当羡慕于汝,只是可惜了,翟氏不立于皇帝一边,所以汝的死以是必然”。

    孔逸舟拍案而起喝道,“放肆,裘瑾瑜,你……”话还没说到一半,裘瑾瑜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伸手抓来,孔逸舟别着他下抓住其手腕,瑜乃一介书生气力自然是没有这般大,但他另一只手刺出一枚竹棱逼孔逸舟放手,青袍摆动袖中散着数枚竹棱,孔逸舟举起地下的案板将其档下,裘瑾瑜则急速冲向前手中的竹尺已然架在了他的颈上,“恭王勿动,在下的竹尺虽不像您的刀那般利,但诛人嘛,还是办的到的”。

    望着孔逸舟那种视死如归,丝毫不惧的样子,他不禁笑出声,只是这声音是愈加哽咽“王爷,瑾瑜一世,千乐无忧,裘家亡吾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