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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辩无益,唯有一走觅蛛丝

    燕飞南眉头微皱,沉声道:“有甚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那位家丁道:“老爷,西北角渡口附近有一渔舟,发现船主死在舟中。”

    燕飞南不禁愀然,坐直身子,问道:“查出原因了么?船主现在何处?”“死者还在舟中,我等瞧不出死因,未敢轻举妄动。”家丁摇头道。燕岛主眉头紧皱,转头道:“震儿,你带几个人过去仔细查验,快去快回。”“是,爹爹。”燕震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大厅。此刻,厅中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令狐威见有机可乘,便想溜走,哪知刚走出几步,竟被人叫住。原来杨无双一直在留意燕山神狐,发现他想借机溜走,于是尖声喝道:“燕山神狐,你想逃走不成?”挺剑挡住他的去路。事情败露,令狐威完全没有长者风度,气急败坏道:“小丫头,不要多管闲事!”倏忽一掌拍出,杨无双见他突施毒手,手中长剑还了一招“拦截手”。罗小寻见状,疾步上前相助。无奈,逃走机会已失,令狐威撤招换式,虚晃一掌,退避一旁。杨无双轻哼一声,不再追打。

    不一会儿,燕震快步走进大厅,皱眉道:“爹爹,渔舟中的老者确是被人所伤,孩儿仔细查验伤情,发现肋骨已被震断,胸腹部隐隐有掌印,可见是一种极厉害的内家功夫。”燕飞南道:“尸身现在何处?”燕震道:“在大厅外。”燕飞南神色凝重,起身径直走向厅外,群雄紧随其后。

    此刻,大院里灯火通明,四处皆有明岗暗哨,戒备森严。燕飞南走近细看,一眼认出死去的这位老者。想起他经常上岛送来新鲜的鱼虾和时新的莲子,行为甚是朴实。燕飞南心下不免难过,低头细细查验,果然如燕震所说。燕飞南立直身子,目光环视大家,沉声道:“燕某有话要问,请大家如实相告。”众人皆道:“燕岛主只管问便是。”燕飞南道:“我与这位逝者相熟,此人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必须为他讨个公道。今日搭乘这位陈老汉的渔舟上岛之人是谁?”

    钟子义走到近前,立时认出了这位死去的老者,心中无不惊讶。忽听燕岛主不动声色的询问,当即举手道:“是我。”燕飞南见是钟子义,一字一句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钟大侠承认了,那就当着众英雄的面说明情由吧,为何要打死一位朴实的渔民?阁下出手忒也狠毒了吧。”刹那间,院中众人一齐将目光射向钟子义,皆想原来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家伙做下的坏事,许多人心中愤愤不平。钟子义震惊不已,却也百口难辩,嗫嚅道:“燕岛主,此话怎讲?钟某向来行事不拘小节,却也知道不可乱伤无辜。”

    燕飞南沉声道:“难道是燕某冤枉你不成?适才在大厅中亲眼见你施展武当绵柔掌,你还要狡辩么?”钟子义走近一步,低头细瞧老者的尸身,发现确实是被内力震伤致死,只是这清晰的掌印却不似绵柔掌。钟子义心中狐疑,心下寻思这会是甚么人呢?春节当日在西湖边与杨继之过招,发现他与自己的武功路数有些许相似之处,难道是他所为?不会的,他是大英雄杨再兴的后人,岂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至于杨无双一刻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而且又是自己最后一个跳下渔舟,来到岛上......这到底是甚么人所为呢?钟子义百思不得其解,摇头道:“燕岛主,此事甚是蹊跷,钟某确实搭乘这位老者的渔舟来到岛上,并与老者相谈甚欢,钟某岂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还请燕岛主及众英雄详查。”

    只听有人恨恨地说道:“姓钟的,是你搭乘这位老者的渔舟,明明是被你的绵柔掌所伤,还有甚么好查的,你就痛快的承认吧,这才是男子汉真豪杰的担当。”钟子义怒道:“不是钟某所为,钟某为何要承认!”此刻,罗小寻与杨无双急忙站出来辩解,皆道钟大哥决不会做出这等龌龊事情。得到的却是一片嘘声,两个姑娘说话无足轻重,根本无人理会。

    钟子义强忍心中不快,沉声道:“此事确实不是钟某所为,武当绵柔掌伤人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掌印。”燕飞南闻听,心中一凛,心道:“难道武当绵柔掌果然有这等神奇,竟然伤人于无形?”因说道:“钟大侠既然如此说,那就不妨为大家展示一下掌法。”

    人群中挤出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此人长相猥琐,尖嘴猴腮,后背一把雨伞,手拿一只水烟袋。尖声细气道:“燕岛主,此言差也,又何必叫他再伤一人呢?”燕飞南拱手道:“青城派侯掌门,请问有何高见?”只见这位青城派掌门人侯大力深吸一口烟,喷出一团白雾,咧嘴笑道:“侯某不明白,这位钟大侠既然做下了,为何不承认,却还要验证你的绵柔掌,倘若一定要这么做,那就让侯某领教吧,常言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院中众人顿时无不钦佩这位青城派侯掌门的气度做派。

    罗小寻见他模样像一只猴子,如此猥琐,却口出狂言,还叫甚么侯大力,笑道:“猴子掌门,你的力气肯定很大对吧,咱们比划比划。”罗小寻眼见钟子义被人陷害,心中恶气难平,决意出头为钟子义挡一挡。杨无双见状,走上一步道:“罗姊姊,咱们俩一起戏耍这只老猴子。”两个姑娘相视咯咯轻笑。青城派掌门人侯大力及其属下弟子怒容满面,只听一阵兵刃出鞘声,有人怒骂道:“龟儿子,野丫头,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废话少说,直接杀了他们为这位老者陪葬。”

    钟子义抬手示意罗、杨二位姑娘退后。怒道:“既然认定是钟某所为,钟某无话可说。钟某愿意正大光明的与大家打一架,死伤勿论!”丽江五鬼踏步上前,立在钟子义身侧,怒目而视。老大罗英道:“钟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指头。”丽江五鬼皆亮出兵器。厅中群豪涌动,不甘示弱,眼见一场血战不可避免。

    见此情形,燕飞南朗声道:“且慢,请大家少安毋躁。待我查明真相,决不会放过真凶,也不会冤枉好人。”回头道:“震儿,安排人手将陈老汉抬回舟中,送上一百两银子安慰其家人,就说定会找到真凶,为死者讨回公道。”燕震一一答应。

    燕震命人将死者抬起,刚走出几步,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一个小孩的尖细声音。大家惊疑不定,忽然一个守门的武士跑进来,一手捂住脸颊,嘴角流血,忍住疼痛道:“少岛主,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乞丐,还打人……”这个武士话未说完,几个乞丐已经走进门来。武士一见,胆怯地一指走在前面的小孩,胆怯道:“就是这个小孩打我……”燕震皱眉道:“没用的东西,一个小孩都打不过么?”

    走在前面的小孩正是洪小七,后面几人则是尚长老和洪长老等人。钟子义见了惊喜异常,心道:“这下好了,丐帮长老知道钟某的为人,定会为我主持公道。”趋步过来见礼。却不想洪、尚长老等人甚是冷淡,洪小七也不再有往日的亲热,就像见到陌生人一般。钟子义心中纳罕,不知何故。心想难道他们听说了此事,也认为这位老者是被钟某所杀不成?

    燕飞南见是丐帮两位长老,热情请到大厅叙话。尚长老道:“叫花子幕天席地惯了,院中甚好,何必多此一举。”众人闻听皆说在院中甚好。燕震走出去安排完事情后,又回到院中陪在燕飞南身边。

    燕飞南寒暄过后,将适才事故向二位长老述说一遍。尚长老等人听说此事与钟子义不无干系,脸上并无吃惊之色。放在数月前,在临安之时,若是有人说钟子义一个不字,群丐定然群起攻之。然而今天却像是从来不认识一般,反而认定此事就是钟子义所为。尚长老眼睛望向钟子义,只听他淡淡地说道:“钟大侠,司马帮主尊你为贵宾,视你为知己。尚某与洪长老等人都敬你是条汉子,不成想你却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算是我们丐帮看走了眼。”尚长老言罢,脸上掠过悲怆的表情,只因是夜晚,院中灯火通明,还是能够察觉。

    洪长老等丐帮中人个个都是一脸的无奈。洪小七也不是以前那样,见到钟子义便会围绕在他身边嬉笑玩闹。钟子义见此情景,只道丐帮众人对自己误会颇深,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说道:“尚长老,洪长老,其中定有误会。钟某虽然不是甚么英雄好汉,却也不会干出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岂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手呢?”尚长老怒道:“哼哼,说得不错!堂堂钟大侠,岂能伤害不会武功的乡民。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钟子义未解其意,皱眉道:“钟某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绝不推诿。”

    洪长老道:“钟大侠是真汉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像我们叫花子,为了讨口吃食,整日里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洪长老说这话,明里自嘲,实则暗含讽刺对方之意,大家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登时引起一阵哄笑。

    钟子义脸上发热,抱拳道:“钟某不小心说错了话,并无讥笑丐帮的意思。适才尚长老说人证物证俱在,请问人证在哪里?物证又在何处?”尚长老鄙夷道:“司马帮主看错了人,交错了朋友。不过,在此还是要代帮主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也谢过你没有杀害帮主之德。”钟子义闻听此言,大惑不解,惊诧异常。

    洪长老一抖手中的打狗棒,怒道:“姓钟的,功过不可相抵,丐帮爱憎分明,你做过的事情难道还要抵赖吗?若是没有人证物证岂能撒下海捕文书?”钟子义心下大惊。众人闻听也是震惊不已,大家一阵议论纷纷。燕岛主疑惑道:“洪长老此话怎讲?仅仅是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怎么会有海捕文书?”“是啊,怎么会有朝廷的海捕文书?岂不怪哉?”大家纷纷问询。

    洪长老从怀中摸出一张告示,交到燕飞南手里,燕岛主展开来,见是一张官府告示,只见上面写道:今有罪犯钟子义,为洞庭湖罪民钟相之子。朝廷平乱后,大赦天下,其后人亦在赦免之列,不期罪犯钟子义竟然杀害朝廷重臣黄佐将军,并在一路逃窜过程中,接连作案,犯下了数宗灭门惨案,其罪当诛。有知情揭发者,官府赏银五十两;如若捉住罪犯扭送报官者赏银二百两……

    燕岛主看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方才知道这位钟子义竟是钟相之子,感觉事情重大,迅即卷起这张告示,递到钟子义手中。钟子义接过来展开迅速地瞧一遍,旁边罗小寻瞥了几眼却不懂其意,只因她认不出几个汉字。钟子义将纸握成一团,攥在手心。

    钟子义无比震惊,思绪如麻,心下暗忖:“黄叔叔被甚么人所害?朝廷为何会记在我的头上?又是甚么人一直在跟踪我?我却一点不曾察觉。此人不取我性命,却是处心积虑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钟子义百思不得其解,只感觉头皮发麻,身体微微颤抖。罗小寻见状,关切道:“钟大哥,不要紧吧?”钟子义苦笑道:“钟某遭人陷害,有口难辩,今日只怕难逃此劫。”丽江媚娘罗小寻怒道:“臭叫花子胡言乱语,你们说钟大哥杀害乡民,我怎么没瞧见?”杨无双也站出来,道:“钟大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定是搞错了。”

    此时洪长老爱恨交加,回想起钟子义救帮主,大战石大松,杀阿水,寻找杨红莲一幕幕事情,是何等的侠骨柔情,可是他为何又杀害那么多善良的乡民,并且潜回临安城杀害了黄佐老将军,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双面人啊。洪长老气恼道:“钟子义钟大侠,你潜进临安杀死黄佐老将军,又在美人峰下杀死多人焚尸灭迹。其后,自临安至此地,一路上你杀死了十数家提供食宿的好心人,难道说这些都是冤枉了你吗?你做过的事情大至不会忘记吧。”洪小七道:“钟叔叔,姓钟的,小七佩服你的武功,本想拜你为师,可你却用武功杀害好人,我不喜欢你……”洪小七话未说完,眼圈都红了。钟子义无言以对,半晌摇头道:“小七,你也不相信叔叔么?”

    丽江媚娘罗小寻愤愤然,手指丐帮众人,大声呵斥道:“小混蛋也是个小糊涂,丐帮都是一群糊涂蛋。钟大侠绝不会做出这等下三滥之事,本姑娘可以作证。”杨无双急道:“是啊,一路上钟大哥与我们在一起,怎么会杀人呢?我们可以作证。”

    钟子义感激地瞧一眼罗、杨两个姑娘,正要说话,突然传来“咚咚”两声闷响,大家顺声音望去,只见西边墙角处有两团黑乎乎的东西。家丁举灯笼走近细瞧才看清是两个人,竟然是两名守卫院子的武士。燕震惊道:“爹爹,有人暗算,还被点了穴道。”说话间,燕震将二人穴道解开,询问情由,其中一人伤势较重,一时不能说话,另一个断断续续道:“神狐......燕山神狐……逃跑了……”燕震尚未站起身来,旁边丽江五鬼听到后,相继纵身上墙。燕飞南急道:“不要追了,由他去吧。”丽江五鬼哪里肯听,转眼消失在墙外。

    钟子义见状,心下暗自苦笑,眼下自己形只影单,处境十分不利。丐帮也成了自己的对头,用不多久,江湖中人都将知道自己滥杀无辜,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江湖败类,当下说甚么也没用,只有先行走掉。丐帮及这里的许多人物自然知晓杨继之的威名,因此不会对杨无双怎样,自己可以放心离开。钟子义想至此,惨然道:“燕岛主,尚长老,洪长老,众位江湖好汉,钟某自知被人陷害,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钟某定要查出真凶,还钟某一个清白。”尚长老道:“钟大侠,你要跳进黄河洗一洗也无不可,只怕是越洗越黑,也许真凶就在黄河那边,但是今日你走不了啦,先跟我们回临安府吧。”钟子义闻听此言,心中咯噔一下,心道:“难道是完颜顺与石大松等人的计谋?不管怎样,先从他们几个身上查起再说。”钟子义去意已决,于是抱拳道:“不错,清者自清。请各位行个方便,钟某定要查个明白,还自己一个公道。”说罢,转身便走。却被崆峒派刘天鹤与青城派侯大力等人挡住去路,齐声叫道:“钟大侠还想逃走么?”

    钟子义环顾四周,丐帮的尚长老与洪长老等人也是虎视眈眈。燕岛主命令岛上的武士严阵以待,不许任何人走出这个院子。杨无双也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吐蕃国师赞诺悉站在远处,旁若无人地观望眼前的一切,一副事不关己,只管瞧热闹的情形。钟子义无助的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一位少林方丈始终一言不发,带领数名少林弟子站立远处,不知何意。

    钟子义心中暗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脱身,倘若进了官府,定然被关进监牢,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朝廷岂能容我分辨一二?”想到此处,钟子义怒火攻心,豪气上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冷笑道:“就凭你们也能挡住钟某吗?事情就算是钟某做下的,你们又能奈何与我?”众人闻听此言,一阵大哗,果然是他做下的,于是大家鼓噪着一拥而上。

    面对众豪杰的围攻,钟子义自知不可恋战,必须速战速决,尽快离开此地为妙。只得“唰”的一声抽出背后击水剑,连环数招“长虹贯日”、“横扫千军”当真是挡我者亡。只见众人手中兵刃纷纷掉落,地下一片刀头断剑。有几人躲避不及手臂亦被削掉,更有一人丢了一条腿,疼痛难忍,满地翻滚。

    洪长老手中的打狗棒也被削为两截。钟子义道:“洪长老,这又是何必呢?”洪长老闷声道:“钟大侠好手段,好刀法。从此丐帮与你恩断义绝。”钟子义道:“钟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求丐帮放我一马,也好自证清白。”洪长老道:“想证清白不难,随我回临安。”话虽如此说,手上不由自主的减缓了攻势,丐帮众人亦是有意无意的退后不前。

    钟子义杀出一条血路,纵身便要上墙。半空中,一条绳鞭飞至,径向钟子义小腿缠来。钟子义手中宝剑一磕鞭头,只见鞭头直奔使绳鞭之人飞去,吓得那人急忙矮身低头躲过,身后之人却遭了秧,被精准击中脑门,登时倒地身亡。就在这当口,又有三枚铁蒺藜袭击上三路。钟子义无奈,只好使出千斤坠,同时凤凰三点头躲过暗器,但是人又回到了原地。钟子义苦笑一声:唉,钟某不想杀人,可是他们却要杀我,奈何?

    钟子义一边与众人周旋,一边寻找脱身之法。心下寻思:这些人武功不可小视,要想走掉并不容易,好在有宝剑在手,尚可自保无虞,不然钟某已经死在此处了。不行,这么纠缠下去,累也被累死了,必须寻隙逃走。

    站在远处的吐蕃国师赞诺悉眼见钟子义武功了得,一人应战几十名武林高手,丝毫不落下风,但是要想脱身却也很难,时间久了只怕体力不支,命丧当地,甚是可惜。赞诺悉大笑道:“钟老弟,瞧你是条好汉,本国师助你一臂之力。”话音未落,双掌飘忽,使出一招“巨蜥摆尾”。他本来是站在众人身后,众豪杰对他没有丝毫防备,忽地一招击出,在他前面众人瞬间倒下一片,大都伤势不轻,一时爬不起来。

    钟子义大喜,万没想到危难之时是他出手相助,高声道:“多谢大国师助我!”声音未了,人已飞上墙头,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赞诺悉见状,大喊道:“钟老弟,你等等我呀,怎地一个人走了?”飞身上墙,也消失在夜幕中。燕飞南知道已经无法阻拦,示意燕震不要追赶。众人相互拉扯,陆续站起身来,一个个甚是狼狈,燕岛主吩咐赶快救治伤者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