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的杰米
“超凡物品中的碎片的确可以取出来，但我们现在做不到。”
克雷莫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安德森出面解释道：
“想要取出超凡物品中的碎片，必须用比这件物品等级更高的力量去打破它，这副眼镜是精英级物品，只有传奇级超凡者，或者传奇级超凡物品才能打破。
“但是很可惜，这两者我们都没有，所以只能暂时以超凡物品的形式使用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雷吉斯用他粗狂的嗓音问道。
克雷莫语气沉重的说道：
“我们三个能使用这副眼镜的时间有限，且使用之后需要时间恢复状态，所以我们只能间歇性航行，避免在没有方向的时候严重偏航。
“同时，我们需要制定应急方案，选拔出一批人，在我们三个都无法使用这幅眼镜，但又必须航行的时候，由他们来使用眼镜导航。
“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普通人使用超凡物品会承受非常大的代价，严重的可能会直接脑死亡，成为植物人，幸运一点的也会出现不可避免的脑损伤，很容易导致痴呆或弱智的情况。”
“这......”
船长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相互对视一圈，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虽然比不上直接让人去送死，但相比于死亡，可能大家更不愿意成为傻子，如何选人成了一大难题。
这事如果处理不当的话，甚至可能会引发船员暴乱，尤其是在混乱海域这种令人压抑绝望的环境下。
就在这时，老查理从身旁拿出一个木箱放在桌上，环视着众人说道：
“为了保证公平，避免船员哗变，应急名单人选由抽签决定，一共选出二十人，除了我们三个以及塔尔和艾奇，其他所有人都要参加。”
塔尔和艾奇就是霍奇的学徒，他们都是优秀的历史学家，之后的探索还需要他们的学识，因此不能有失。
但其他人一听到自己也要参加，顿时就炸了锅。
“什么？我们也有份？”
“就是，船上没了我们怎么能行。”
“让水手士兵去就好了，他们不敢有怨言的。”
“这事就我们知道，只要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抽过了，不就行了吗。”
“我们可以先不告诉他们后果，毕竟只是以防万一，也不一定用得上。”
“砰！”安德森用力拍了下桌子，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金色的眼眸中亮起淡淡的光芒，被他目光扫过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们是军人，也是秩序的信徒，如果不遵守规则，那就是逃兵，是背信者！”
原本抗议的众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老查理站起身，将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中央，里面是一张张叠好的纸片，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区别。
“好了，大家先抽，然后去通知船员们轮流过来抓阄。
“纸条上有两种图案，抽中画圆的人一切照旧，抽中画叉的人留下来等排序。”
众人还在面面相觑的时候，亚诺没管那么多，当先上去拿了一张，正要打开时却被一旁伸出来的手挡住。
“等等，我要你这张。”拦住他的人正是麦肯。
亚诺心里有些生气，这个家伙在船上的资历最浅，却仗着自己有家族背景在船上嚣张跋扈，亚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可是也拿他没办法，谁让对方是自己的长官呢，只能暂时忍下怒火将手里的纸条扔给了对方，毕竟亚诺也没有作弊，谁知道这张画的是什么。
麦肯压根没在乎这个小小水手长的情绪，当即展开了纸片，上面赫然画着一个圆圈。
麦肯会心一笑，将纸条扔到众人面前，然后对亚诺说道：
“谢谢，你可以继续了。”
亚诺也无所谓的笑了笑，船上有近三百人，总共只选出二十人，概率并不算高，第一个就抽到圆圈也没什么稀奇的。
随后他又抽了一张，展开一看，却让他的笑容停滞在脸上，纸片上画的是一个叉。
亚诺沉默了两秒，随后无所谓的将纸片丢在了桌子上，他在卡纳克岛上选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也没有太多的沮丧。
而周围的众人看清他扔出的纸片后，纷纷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明明已经抽到圆却被人抢走，结果第二次就抽到了叉，真是有够倒霉的。
而一旁的麦克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虽然大家很同情亚诺，但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没有太多在意他。
抽签还在继续，之后连续十个人都抽中了圆圈，这让原本紧张的大家都放松了不少。
抽中叉的概率确实很低，低到可以让所有人都能抱有侥幸心理，已经抽完的人甚至开始聊起了天，以一种看戏的心态看着剩下的人。
原本大家还畏畏缩缩，不愿意去抽签，但看到抽完的人轻松愉悦的样子，也都不愿意继续煎熬的等待，纷纷上前抽取。
还有些自认为聪明的人还在观望，因为已经连续十人抽中圆圈了，接下来出现叉的概率会越来越大，他们想等到下一个叉出现后再抽，毕竟连续出叉的概率最小。
终于，第二个“幸运儿”出现了，当看到这人凝重的脸色时，大家就知道他抽中的是什么了。
这人身材精瘦，脸颊内陷，皮肤惨白没有血色，幸好眼睛看起来还算有精神，这才没让他像个病秧子。
他是勇士号的第四水手长杰米·利特斯，主要负责底舱和弹药库，因为长时间待在船舱里，所以皮肤才会这么白。
还没等杰米将纸条展示出来，一直等待这个机会的卡里姆迅速从盒子中抽出了一张纸条，面带笑意的将其展开。
然而当他看清上面的图案时，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狠狠的咬着牙将纸条团起，用力的捏在手中。
就在大家错愕的时候，杰米将手中的纸条丢在了桌子上，众人定睛一看，上面画的竟然是一个圆圈。
再看一眼杰米，原本严肃的神色已经不见，反而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感觉被耍了的卡里姆愤怒的看着对方，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抽中了圆，为什么做出一副奔丧的表情，故意耍我是吗？”
“我只是在遗憾，无法体验到超凡物品的神奇了。”杰米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好了。”卡里姆冷哼一声，没有相信对方的鬼话，但还是将手中的纸条丢到了他面前。
杰米立刻摇了摇头，摆手说道：
“不不不，长官，这是您的荣誉，我怎么可以侵占原本属于您的机会呢。”
随后他轻轻弯腰，向众人鞠了一躬。
“大家继续，我先去通知水手们了。”
说完他便朝着外面走去，他的步伐随着船只的晃动飘忽不定，像是喝醉酒的醉汉，也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亚诺也笑了笑，只当是个有趣的小插曲，但很快又感觉有些不对。
杰米这个人他是了解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不是一个太爱开玩笑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僻，否则也不会一直窝在底舱里，经常亲自看守弹药库的大门。
可今天的他却一反常态，不仅用娴熟的演技欺骗了大家，戏耍了卡里姆，然后还露出那种戏谑的笑容。
此时亚诺再回想起来，竟然觉得那一刻的杰米十份陌生，那戏谑的笑容越想越觉得诡异。
他猛地转头看向老查理，发现对方同样表情凝重，目光看着杰米离去的方向。
老查理发现亚诺看了过来，便朝他使了个眼色，亚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也走出了会议室。
亚诺小心翼翼的关上舱门，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为了方便水手们工作，船舷挂起了一盏盏油灯。
虽然船只摇晃严重，油灯有失火的风险，但这瓢泼的大雨不会让火势蔓延。
“杰米，等一下。”亚诺大声叫住还没走远的杰米。
刚走到楼梯口的杰米应声停了下来，疑惑的转过身看向对方说道：
“有什么事吗？亚诺。”
此时杰米的神情和语气又恢复成了亚诺记忆中的样子，与刚刚的乖张截然相反。
这更加深了亚诺心中的疑惑，他警惕的没有说破，而是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跟卡里姆有什么矛盾吗？”
“当然没有，我又不能确定谁会在我后面抽签，也无法确定下一个是不是叉。”杰米语气平静的摇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杰米抬头想了一下，然后摊了摊手说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有趣，临时起意就这样做了。”
亚诺皱了皱眉，没有再追问，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卡罗莱纳海误入禁区的那次经历。”
“你是说船员集体发疯的那次吗？”
亚诺点了点头，详细说道：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意志力不坚定的船员突然性情大变，就像吃了东大陆的迷幻果实。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受到影响，情况也更加严重，有人全身光着在甲板上乱跑，有人当众上了船上养的山羊。
“原本木讷的人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人，原本暴躁的人却哭着恳求别人用皮带鞭挞他。”
杰米不等亚诺说完，赶紧抬手阻止了对方：
“好了，不要说了，我记得这件事，这是所有船员的黑历史，任何人都不想提起。”
“好吧，我的意思是，那次的经历虽然看起来滑稽可笑，但实际上暗藏杀机，如果不是老查理即使唤醒了我们驶离了禁区，我们可能会永远的保持那种状态，直至死亡。”
杰米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那次确实很惊险......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亚诺沉默了，看来对方的问题很严重，如此提醒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意识到自身的问题。
他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我听安德森少校说，混乱海域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禁区。”
亚诺选择直接和对方说明，经过刚刚的谈话，他发现杰米目前的状态还不错，可能只是稍微受到了一点影响。
“什么？哦，原来你是想问这个，放心吧我没事，刚刚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杰米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笑着宽慰对方。
“可这并不是你的性格，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是吗？”杰米抬手摸了摸下巴，然后脸色突然一变，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眼眯起，用挑衅似的眼神看着亚诺说道：
“你很了解我吗？”
话闭，一道明亮的闪电照亮了他惨白的脸庞，下一秒雷声紧随而来，巨大的轰鸣声甚至能让人胸腔震颤。
亚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知是被雷声惊吓，还是被杰米诡异的神色吓到。
反观杰米，在这震慑人心的雷鸣中眼睛都没眨一下，雷声停息后他不顾亚诺的惊愕，直接转身走下了进入船舱的楼梯，当他的身体完全没入夹板之后，又突然伸出右手，朝着上面的亚诺摆了摆，十分滑稽。
克雷莫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安德森出面解释道：
“想要取出超凡物品中的碎片，必须用比这件物品等级更高的力量去打破它，这副眼镜是精英级物品，只有传奇级超凡者，或者传奇级超凡物品才能打破。
“但是很可惜，这两者我们都没有，所以只能暂时以超凡物品的形式使用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雷吉斯用他粗狂的嗓音问道。
克雷莫语气沉重的说道：
“我们三个能使用这副眼镜的时间有限，且使用之后需要时间恢复状态，所以我们只能间歇性航行，避免在没有方向的时候严重偏航。
“同时，我们需要制定应急方案，选拔出一批人，在我们三个都无法使用这幅眼镜，但又必须航行的时候，由他们来使用眼镜导航。
“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普通人使用超凡物品会承受非常大的代价，严重的可能会直接脑死亡，成为植物人，幸运一点的也会出现不可避免的脑损伤，很容易导致痴呆或弱智的情况。”
“这......”
船长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相互对视一圈，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虽然比不上直接让人去送死，但相比于死亡，可能大家更不愿意成为傻子，如何选人成了一大难题。
这事如果处理不当的话，甚至可能会引发船员暴乱，尤其是在混乱海域这种令人压抑绝望的环境下。
就在这时，老查理从身旁拿出一个木箱放在桌上，环视着众人说道：
“为了保证公平，避免船员哗变，应急名单人选由抽签决定，一共选出二十人，除了我们三个以及塔尔和艾奇，其他所有人都要参加。”
塔尔和艾奇就是霍奇的学徒，他们都是优秀的历史学家，之后的探索还需要他们的学识，因此不能有失。
但其他人一听到自己也要参加，顿时就炸了锅。
“什么？我们也有份？”
“就是，船上没了我们怎么能行。”
“让水手士兵去就好了，他们不敢有怨言的。”
“这事就我们知道，只要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抽过了，不就行了吗。”
“我们可以先不告诉他们后果，毕竟只是以防万一，也不一定用得上。”
“砰！”安德森用力拍了下桌子，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金色的眼眸中亮起淡淡的光芒，被他目光扫过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们是军人，也是秩序的信徒，如果不遵守规则，那就是逃兵，是背信者！”
原本抗议的众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老查理站起身，将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中央，里面是一张张叠好的纸片，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区别。
“好了，大家先抽，然后去通知船员们轮流过来抓阄。
“纸条上有两种图案，抽中画圆的人一切照旧，抽中画叉的人留下来等排序。”
众人还在面面相觑的时候，亚诺没管那么多，当先上去拿了一张，正要打开时却被一旁伸出来的手挡住。
“等等，我要你这张。”拦住他的人正是麦肯。
亚诺心里有些生气，这个家伙在船上的资历最浅，却仗着自己有家族背景在船上嚣张跋扈，亚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可是也拿他没办法，谁让对方是自己的长官呢，只能暂时忍下怒火将手里的纸条扔给了对方，毕竟亚诺也没有作弊，谁知道这张画的是什么。
麦肯压根没在乎这个小小水手长的情绪，当即展开了纸片，上面赫然画着一个圆圈。
麦肯会心一笑，将纸条扔到众人面前，然后对亚诺说道：
“谢谢，你可以继续了。”
亚诺也无所谓的笑了笑，船上有近三百人，总共只选出二十人，概率并不算高，第一个就抽到圆圈也没什么稀奇的。
随后他又抽了一张，展开一看，却让他的笑容停滞在脸上，纸片上画的是一个叉。
亚诺沉默了两秒，随后无所谓的将纸片丢在了桌子上，他在卡纳克岛上选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也没有太多的沮丧。
而周围的众人看清他扔出的纸片后，纷纷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明明已经抽到圆却被人抢走，结果第二次就抽到了叉，真是有够倒霉的。
而一旁的麦克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虽然大家很同情亚诺，但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没有太多在意他。
抽签还在继续，之后连续十个人都抽中了圆圈，这让原本紧张的大家都放松了不少。
抽中叉的概率确实很低，低到可以让所有人都能抱有侥幸心理，已经抽完的人甚至开始聊起了天，以一种看戏的心态看着剩下的人。
原本大家还畏畏缩缩，不愿意去抽签，但看到抽完的人轻松愉悦的样子，也都不愿意继续煎熬的等待，纷纷上前抽取。
还有些自认为聪明的人还在观望，因为已经连续十人抽中圆圈了，接下来出现叉的概率会越来越大，他们想等到下一个叉出现后再抽，毕竟连续出叉的概率最小。
终于，第二个“幸运儿”出现了，当看到这人凝重的脸色时，大家就知道他抽中的是什么了。
这人身材精瘦，脸颊内陷，皮肤惨白没有血色，幸好眼睛看起来还算有精神，这才没让他像个病秧子。
他是勇士号的第四水手长杰米·利特斯，主要负责底舱和弹药库，因为长时间待在船舱里，所以皮肤才会这么白。
还没等杰米将纸条展示出来，一直等待这个机会的卡里姆迅速从盒子中抽出了一张纸条，面带笑意的将其展开。
然而当他看清上面的图案时，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狠狠的咬着牙将纸条团起，用力的捏在手中。
就在大家错愕的时候，杰米将手中的纸条丢在了桌子上，众人定睛一看，上面画的竟然是一个圆圈。
再看一眼杰米，原本严肃的神色已经不见，反而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感觉被耍了的卡里姆愤怒的看着对方，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抽中了圆，为什么做出一副奔丧的表情，故意耍我是吗？”
“我只是在遗憾，无法体验到超凡物品的神奇了。”杰米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好了。”卡里姆冷哼一声，没有相信对方的鬼话，但还是将手中的纸条丢到了他面前。
杰米立刻摇了摇头，摆手说道：
“不不不，长官，这是您的荣誉，我怎么可以侵占原本属于您的机会呢。”
随后他轻轻弯腰，向众人鞠了一躬。
“大家继续，我先去通知水手们了。”
说完他便朝着外面走去，他的步伐随着船只的晃动飘忽不定，像是喝醉酒的醉汉，也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亚诺也笑了笑，只当是个有趣的小插曲，但很快又感觉有些不对。
杰米这个人他是了解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不是一个太爱开玩笑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僻，否则也不会一直窝在底舱里，经常亲自看守弹药库的大门。
可今天的他却一反常态，不仅用娴熟的演技欺骗了大家，戏耍了卡里姆，然后还露出那种戏谑的笑容。
此时亚诺再回想起来，竟然觉得那一刻的杰米十份陌生，那戏谑的笑容越想越觉得诡异。
他猛地转头看向老查理，发现对方同样表情凝重，目光看着杰米离去的方向。
老查理发现亚诺看了过来，便朝他使了个眼色，亚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也走出了会议室。
亚诺小心翼翼的关上舱门，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为了方便水手们工作，船舷挂起了一盏盏油灯。
虽然船只摇晃严重，油灯有失火的风险，但这瓢泼的大雨不会让火势蔓延。
“杰米，等一下。”亚诺大声叫住还没走远的杰米。
刚走到楼梯口的杰米应声停了下来，疑惑的转过身看向对方说道：
“有什么事吗？亚诺。”
此时杰米的神情和语气又恢复成了亚诺记忆中的样子，与刚刚的乖张截然相反。
这更加深了亚诺心中的疑惑，他警惕的没有说破，而是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跟卡里姆有什么矛盾吗？”
“当然没有，我又不能确定谁会在我后面抽签，也无法确定下一个是不是叉。”杰米语气平静的摇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杰米抬头想了一下，然后摊了摊手说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有趣，临时起意就这样做了。”
亚诺皱了皱眉，没有再追问，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卡罗莱纳海误入禁区的那次经历。”
“你是说船员集体发疯的那次吗？”
亚诺点了点头，详细说道：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意志力不坚定的船员突然性情大变，就像吃了东大陆的迷幻果实。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受到影响，情况也更加严重，有人全身光着在甲板上乱跑，有人当众上了船上养的山羊。
“原本木讷的人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人，原本暴躁的人却哭着恳求别人用皮带鞭挞他。”
杰米不等亚诺说完，赶紧抬手阻止了对方：
“好了，不要说了，我记得这件事，这是所有船员的黑历史，任何人都不想提起。”
“好吧，我的意思是，那次的经历虽然看起来滑稽可笑，但实际上暗藏杀机，如果不是老查理即使唤醒了我们驶离了禁区，我们可能会永远的保持那种状态，直至死亡。”
杰米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那次确实很惊险......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亚诺沉默了，看来对方的问题很严重，如此提醒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意识到自身的问题。
他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我听安德森少校说，混乱海域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禁区。”
亚诺选择直接和对方说明，经过刚刚的谈话，他发现杰米目前的状态还不错，可能只是稍微受到了一点影响。
“什么？哦，原来你是想问这个，放心吧我没事，刚刚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杰米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笑着宽慰对方。
“可这并不是你的性格，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是吗？”杰米抬手摸了摸下巴，然后脸色突然一变，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眼眯起，用挑衅似的眼神看着亚诺说道：
“你很了解我吗？”
话闭，一道明亮的闪电照亮了他惨白的脸庞，下一秒雷声紧随而来，巨大的轰鸣声甚至能让人胸腔震颤。
亚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知是被雷声惊吓，还是被杰米诡异的神色吓到。
反观杰米，在这震慑人心的雷鸣中眼睛都没眨一下，雷声停息后他不顾亚诺的惊愕，直接转身走下了进入船舱的楼梯，当他的身体完全没入夹板之后，又突然伸出右手，朝着上面的亚诺摆了摆，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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