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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

    “小风筝!没事儿吧?”宋鹤清赶到现场时,张纸鸢已经靠在一处墙角休息,也许是因为黑无常使用的还是自己的躯体,这让他身体的损耗非常大,已经没有力气,嘴巴都张不开,可也好在是它,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

    宋鹤清看向周围,已经没有了邪祟的气息后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训练了,咱们回山里休养。

    张纸鸢再次被背在他的背上沉沉的睡去。没有过几日,山下有人来访,是掌台。

    她来到竹林时正瞧见张纸鸢在宋鹤清的指导下于湖面练习流云刀法,一招一式魄力非常。

    这儿的景色也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突破?疑惑之余,她的眼睛看向他手中的双刀。

    “掌台大人,来访何事?”宋鹤清让张纸鸢自己先练着,来到她的身旁。

    “我是来找他的,因为他前些日子把令织无意送来的虚构羽鸯击杀,司内决定给他嘉奖。”

    “但是老师傅,张纸鸢他现在怎么有灵根和武根了?但是很混乱的样子。”

    “哦~这个啊,还是因为他手上的双刀,黑无常的杰作。”

    “这有害处吗?头一次听说邪祟会给人根心。”

    “没什么影响,如果有,老夫定当在他未成气候时动手。”

    “那就行,”她走过去,看见张纸鸢转身一挥刀,水面便被斩出一两米多高的水障。

    这不是苗刀的刀法吧?竟然还能将特定的刀法融入其他的刀种,宋鹤清是真的有刷子。

    “张纸鸢,过来一下。”掌台对着他招手,而在自己身后的宋鹤清背在身后的手却在掐诀。

    “这个,令牌可以换了,司内安排,提拔你进入纪字辈,还能够到械库取你想要的东西,武学神学的功法。”

    张纸鸢接过令牌,上面刻着纪鸢二字,然后又从腰间拿来鬼司的令牌掂量掂量。

    “我还是不要了,我的实力可还达不到那么高,那一日若不是黑无常出手相助,也许死的就是我了。”他婉言谢绝。

    从师徒二人的话听来,当年为祸一方的黑无常现在好像是好鬼一样。

    掌台思索了一会儿,“那么这样,我们就暂时帮你保管,但是这只是个身份而已对吧,你应该拿到的奖励我们也不会撤回,再怎么说它也是通过你才能......”

    “这么看不起我?”黑无常的双刀立起来,悬在空中,刀柄上的眼睛微微皱着。

    “那你想怎么办?话说你居然不直接夺取他的身体,真是奇怪。”

    “它似乎有些怕我。”张纸鸢笑着说,掌台听后神色有些诧异,把他的话当做了说笑。

    “算了,不聊了,我还忙着,你这边有需要就回来找我吧,一开始还以为你不出三天就应该回司内,没想到,继续加油吧。”

    掌台开启法阵离开了,宋鹤清手心的汗也是终于不再往外面冒。

    “快去服药吧。”

    确实疲惫,张纸鸢回到竹屋端着牛心汤喝着,现在他已经完全克服了那奇怪的汤味儿和黑粥的味道,有时候甚至还觉得不过瘾。

    因为黑无常帮助了自己,他也不再整日把它的佩刀挂在腰间,而是让它能够漂浮着跟着自己就是。

    有时候他也好奇的问过它:“你怎么不杀我呢?还要帮我。”

    它的回答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杀了自己,那又没有完全体的实力,自己也会很快回到无相关里,这为数不多能分出神识的机会它也不想放过,毕竟百年间也就张纸鸢拿起刀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发疯。况且自己不时还能借助他的身体杀戮杀戮,这顿顿饱和一顿饱还是分得清的。

    “再者,帮你也没有坏处,你的身体越强到时候我夺舍你也就越强。”

    “把我当游戏账号来练是吧?”

    “我可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休息时间,一人双刀坐到山巅看着日落。

    张纸鸢不知何来的念头,竟然问道:

    “你说我们可能做朋友吗?”

    黑无常先是诧异,然后无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脑子抽了是吧?”

    “可是鬼御里面不是也有鬼怪和人类并肩作战吗?”

    “.......”

    “我看你是对力量魔怔了,你以为我好意帮你?”黑无常懒得与他解释。

    至于为什么张纸鸢要这般询问这位罪孽深重的虚构妖怪,还是因为它似乎在改变,再被影响,至于原因他不知道。

    只是能莫名感觉到它的凶戾正在消退。

    在人们最初对黑白无常的定义里,他们也不是恶鬼。并且以自己的理解,应该是人怎么想那虚构之物就应该按照既定的规律出现,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张纸鸢想从它这里得到答案。

    “妈的,这臭小子是不是在套我?还是说我又被破魔心影响了.......看来以后不能再强行夺舍了.......”黑无常心中想着。

    “破魔心对你影响很大吗?”张纸鸢突然发问。

    “嗯?你怎么知道?”

    “看来我没听错,自从上次被你夺舍,我近距离看了看你的心脏,现在你每次有什么小想法我都能知道,我就说你这嘴怎么一天比一天碎了,舌头长了管不住。”张纸鸢嬉笑着说。

    然而那双刀却突然出鞘叫要向自己砍来。

    “诶,你可还不能动手,你还没找到下一个合适的人。”面对已经斩首过自己一次的双刀,再加上破魔心对自己的不惧加持,张纸鸢还坐在原地。

    “你想多了,我现在连你师傅都能夺舍。”

    “不啊,师傅不是破魔心,打不开墟门,而且没有破魔心,你附身到的人也很快就会死,这样说来我还真不普通。”

    黑无常的刀忽然落到地上,不再说话,也没有了想法,这刀现在除了杀气和锋利以外,就好像它的神识没有附着过一样。

    “生气了?”张纸鸢一时间非常后悔,它的秘密怎么就这样让自己給说出来了!那日它与宋鹤清的对话自己还没问呢!

    可也没有办法,估计一段时日内它都不会出现了。

    “来,恭喜了伊织小姐,你已经被提拔到了令级。”掌台把青色的令牌交给她。

    虽然对于羽鸯一事而言她出力没有那么多,但是出于培养的角度,还是给予嘉奖,希望她能够早日成为司内的中流砥柱。

    带着冥券前往械库时,也许是因为恰好赶上了金蟾送礼,也就是外来界那一头的异宝商人,前来兑换的人也已经是令级以上包括令级,叶咒也在其中。

    伊织对于这个鬼御南行的一把手了解不多,只是听闻过他曾经在百年前的百鬼日游,也就是虚构之物大量泛滥之时立下过汗马功劳,一人之力封印了三位虚构之物。

    而且是千年难遇的三根,双武根加上一灵根,那放在在历史上都是不可多得的强者,然而他并不修道。

    他的个子不高,同伊织齐肩擦过。穿着一身赤色轻甲。头发扎着拖到腰间。

    这种复古的装扮平常也就在鬼御里能看到了,或者说是在往来界,现世这边很少有人会如此显眼。

    “停一下。”叶咒说道,扭头看向伊织。

    “你见过那个再往来界修行的鬼司?”

    “您是说张纸鸢吗?我是见过。”

    “大概就是那个名字吧。”

    “大人有什么事吗?”

    “就是嗅到了无常的气息感觉有些鬼怪,”他打量一眼伊织,“你不是汉人?”

    “嗯,我是日本来的留学生。”

    “东瀛......那边也是战事吃紧,你需要和那头联系吗?或者调回那边?”

    “不用了,现在在哪里战斗都一样。”

    “嗯,”叶咒又看向她的手,然后是她的腿,骨骼,“你是要去换兵器吗?扇子不适合你,我推荐你用伞,练习散道,这样能加快你对灵异能的控制并且在你施法时提供保护。”

    “伞也是武器吗?”

    “不错,我可以带你去无相.......带你去申武库看看。

    叶咒脸上表情冷漠的,对过往行礼之人不予理睬,那些行人也对这跟在身后的伊织有些好奇,分明只是令字却能得到叶咒大人的亲自指导。

    叶咒没有自证身份的令牌,进入申武库时还要借助伊织的那一块儿,但发现其权限不够,就掰断自己一根手指放入把门的石像口中,这让伊织打了个寒颤。

    申武库里的兵器同样是被锁着的冷兵器,只是不同于其他的刀枪棍棒,而是用一些日用的或者乐器与兵器的组合。

    就拿叶咒手里的伞来看其边沿就是一圈锋利的刀刃,在桔梗处连着一些丝线,上面缠着,然其内部的骨架就是一节节的细小白骨,末端挂着小而旧的铃铛,共计十二个。

    “这把重音伞是我推荐的,你天生没有武根,用它能在战场上保护自己。”注意到伊织的目光看向另一侧的骨伞他说道。

    另一把伞撑开肯定避不了雨,因为没有伞面,尽是伞骨,白骨之间穿插着锋利的刀片,边沿也有外凸的如同锥子一般的尖刺,伞身足有一米三。

    “我还有事情,”叶咒取下自己的另一根手指交付到她手中,“这个你去开申法库,但也都看你自己的意愿。”

    说罢眼睛一闭,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伊织手里拿着伞:既然我一开始没有权限拿这里的东西,那么肯定也有隐患,不过既然第一执掌人都这么放心,不拿白不拿,也许下次遇到羽鸯这样的怪物就不会像那天一样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伊织来到还有两个看守的申法门前,那扇铁门后面都东西似乎很危险。

    提供了叶咒给的通关文牒,两人也就没有过问。

    进入门内玲琅满目的书籍在空中漂浮着,一个长发长的像是蜿蜒的河流的女人盘卧在空中,极其妩媚的对着伊织抛来一个媚眼。

    “小姑娘,找什么啊?”她注意到伊织的等级,“哟~这是走了哪个大人物的后门才进来的?我一人在这儿好生无聊,说来听听。”

    “我是来找散道的,至于后门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叶咒大人。”

    “嚯~叶咒那个闷油瓶。”

    “散道的话,好说好说。”

    拖在地上的头发缓慢浮起来,分叉开在一本本书籍上爬动,寻找无果,它们又转移到女人身后一堵满是木盒的墙壁上,如同中药药柜的木盒被挨个打开。

    终于在一个积灰如雪的柜子里翻出四本深蓝色的书籍。

    “这些就是散道了。”

    当她用头发送到伊织面前时,伊织发现那些书的封面都没有文字。

    “就是这样的,这儿的书需要你能够将灵异能注入到里面才会出现字迹,也算是一道封印。”

    正准备收入囊中的书忽然被收了回去。

    “给我讲些外面的事情再给你。”那女人笑着。

    “可这是叶咒大人让我来哪的。”伊织不解的解释。

    “哼,就算是他来了也得给我这个面子,而且你不知道吧?他就是不敢见我才没有来的。”看她趾高气昂的样子,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伊织却也没什么好讲的,想了一会儿就把遭遇羽鸯的事情告诉了她,这个在外面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想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不过从那女人的神情却可以看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好像是一直被派在这里看管书籍,对伊织口中的故事非常感兴趣。

    讲了一会儿,她高兴的把书推给她,还顺带从空中的书籍里又拿出一本。

    “你的态度不错,我的代号在这里叫玄引,真名是赵引涟,你还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愿意与我讲外面世界的人,这书就送你了,而且看你这等级也许我们下次见面也要一两年了,就当个念想吧。”

    运气很好,伊织心情舒畅的告别了玄引,没有想到今天一天就拿到了白送的书和武器,而且还结交了朋友,这在现今真是不可多得的机遇。但同时也让她感到压力很大。

    一开始加入鬼御南行实际上是被迫的,但随着一次又一次任务的加重,还跟着纪澜他们跑东跑西,已经被彻底卷入了鬼御南行。

    背离了当初来留学时简简单单生活的想法还挺烦恼的。

    对于叶咒的说法,伊织实际上还算心动,自己的父母仍然在日本,但家里还有长兄就暂时放弃了回去的打算。

    也是在电话里听了父亲花野井才晓得自己从出生就开始被隐瞒,整个家族已经在幕府时期就已经参与到鬼御的御敌活动当中,长兄花野江岛还是鬼御司内的与中方衡级同一级别的褚,自己也就可以花更多精力来照顾自己这边了。

    回到鬼御南行内置的员工宿舍,这里的设施倒是仅仅有条,而且因为扩展幻术的原因,基本上互不打扰。

    伊织指甲划动空气,将分散的灵异聚合后输入进散道的书内,可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累得满头大汗的伊织看向书上仅仅只有两面自己的扉页陷入沉思。

    也许叶咒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知自己需要先提升掌控能力吧?

    想要求助的伊织走在鬼御南行内摸不着北,一开始想要求助纪澜纪湘二人,可是他们却是没有灵根的,想要找那个熟悉的掌台却游恰好遇到她外出办事。

    人生地不熟,现在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可以求助的人也许就只有张纸鸢了。

    就在准备启程第二次进入往来界时,陈岚发来消息,:“伊织!我的测试结果出来了,我是单武根,而我的弟弟是一武一灵,我们很快也要参与到更加正式的战斗了!”

    伊织虽然感到高兴,但还是提醒到他们可能会遭遇的危险,并现身说法般的讲述自己的遭遇。

    然而陈氏姐弟的信心并没有被打消,“我们会向它们复仇。”

    发出这段简短的信息后,陈岚的带着光的眼神变得黯淡的看向一旁阴郁的陈影山,他自从出画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还有些疯疯癫癫,但鬼御南行的另外一位掌台告诉自己这都是正常现象,她也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伊织,这毕竟也只是自己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