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转机
眼看事情陷入僵局，第二天下午，槿儿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说是昨天救下的那个小宫女来了。
“快请她进来。”哈月虽然不清楚她的意图，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见上一见。
小宫女一进来就拜倒在地，连连道谢。原来她叫絮儿，原本因为礼仪得体，要被拨去太后宫里的，但是内务府弄错了，她才去了燕贵人身边。
因为她性格胆小懦弱，所以自然成了燕贵人以及其他宫女欺负的对象。
“那燕贵人后来有为难你吗？我们不会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吧？”哈月问。
“回常在的话，没有，燕贵人的性格就是如此，等她气消了，就不会再追究了。”絮儿小心地说，“昨天燕贵人处罚完奴婢就把这件事忘了，所以奴婢才会被晒了许久，并不是因为贵人存心刁难。”
“我想也是，我听说你是燕贵人身边的二等宫女，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想来她也就等于少了一个得力的人侍候。”哈月点点头。
“奴婢感激小主大恩，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絮儿又叩了几个头。
“我只是看到不平事，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你无需回报我什么。”哈月宽慰她说，“想来你也是得空偷偷跑来的吧，就赶紧回去，省的旁人看到，又挑你的错处。”
絮儿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座上的哈月。
随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叩了两个头，随后说：“实不相瞒，奴婢是燕贵人派来刺探的，若是您有意拉拢奴婢，奴婢回去只需告诉贵人，她自会处置您——这样的事先前就发生过，上了勾的妃子被贵人找了个由头害了。”
“我行的端正，自然不怕这些，你且回去吧，这些事我权当没有听过，你放心。”哈月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她并不打算傻乎乎策反燕贵人身边的宫女，而是打算借此机会，让目标放下戒心。
送走絮儿，哈月回到了卧房，打开了抽屉，这几日攒下的道具可不少。
痒痒粉，跳蚤颗粒，巴豆汁……但也一些寻常的东西罢了。
只是这些东西的话，真的有办法在游船会上掀起大风波吗？
突然，一个灰色的小球骨碌碌滚了一下，哈月拿起来看了看，就是一个简单的烟雾弹。
就在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她的脑中生出。
可是，哈月自己歌舞不精，在这深宫之中，也没有朋友，这可怎么办呢？
光自己空想也没有什么用，哈月拿出了羊皮纸，打算找一个同伙——啊，不对，是同伴。
这时，她注意到羊皮纸上多了一个人——俊阳公主。
这位俊阳公主是君上的亲妹妹，也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据说个性跋扈张扬，平日住在皇城中的公主府上，这次是受邀来参加游船会的，顺便要在宫中小住，陪伴太后。
打定主意，哈月放下羊皮纸，突然想起了被她忘记的君若离。
因为之前太后允诺过，哈月让槿儿打听了一下厉妃的动向，确定她不在君上寝宫后，就立刻动身前往探望。
进到寝宫，才注意到太后也在，正在和一名女子交谈，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在羊皮纸上见到的俊阳公主。
君若离已经醒了，正在和她们聊天，见到哈月来探望，君若离很高兴。
“好孩子，你来了。”太后亲切地招呼她过去，“这是俊阳。俊阳，这是哈常在。”
哈月有些意外，太后竟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赶紧上前向公主问好。
“不错，模样是比哥哥后宫其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好。”俊阳公主漫不经心地说着，“来，既然是来看哥哥的，就来这里坐吧。”
“唉，天色不早了，哀家也乏了，俊阳啊，你陪哀家回宫去吧。”太后说完，不等俊阳公主开口，就亲手将她拖走了。
“月月，来坐。”君若离招呼道。
哈月一颗心怦怦直跳。
病榻上的君若离，披散着发丝，白皙的脸上缺了血色，更显得有些病弱的美。
哈月走上前，在榻边坐下，君若离握住了她的手，脸上露出微笑。君若离的手指有些冷，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哈月羊脂玉般白嫩的手背，哈月不觉红了脸。
“对不起啊，这次病了这么久，本来说想带你去玩的，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弄巧成拙了。”君若离轻轻说。
“君上……”哈月不解。
君若离向她解释了前因后果，听了他的话，哈月只觉得心中又甜蜜又担忧。
“月月，安常在的事，我很抱歉——厉妃她做事太武断了，太后她不知情，处罚太严厉了点。等我醒来时，一切都无法再更改了……”君若离认真地说，“如果你不开心，就说出来，如果要怨，就怨我吧。”
哈月差点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好在她机灵，立刻配合着露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这也怪不得君上和厉妃娘娘，更不怨太后。”哈月轻声说，“只能说，姐姐她性格活泼，只是想捉弄一下您，没想到吓到了您，这才招来了祸端……这只能说是个谁都不想看到的意外。”
君若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着她。
“月月，我们明天一起出游吧，再不去，恐怕又要等许久才能见面了。”君若离提议道。
“君上还是以身体为重吧，若是明天您想见到我，我来这里就好了。”哈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哄君若离高兴，只能顺应心意，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我会做一些简单的点心，明天带点心来，和您一起吃，可以吗？”
“听你的。”君若离点了点头，“你明天可一定要来。”
“嗯，我跟你拉钩……”哈月大脑短路，说着就伸手出去。
君若离没有犹豫，伸出小指和她拉钩。
“嗯，一言为定。”君若离笑着说，哈月抬起头，正好看到君若离那令人目眩的笑容，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看着哈月羞红的脸，君若离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颊。
眼看着寝宫里的气氛越发暧昧，哈月的理智飞速上线。
“君，君上，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我先告退了。”哈月像是十二点钟声敲响之前的灰姑娘，飞快地跑了。
君若离并不气恼她的无礼，反而觉得她天真可爱。
他的视线跟随着她逃离时的倩影，最终落在地上哈月掉下的手帕上。
他下床，拾起手帕，天青色的丝帕，手帕一角绣着一只胖乎乎的兔子。
君若离见过不少后妃的手帕，上面绣的无外乎鸳鸯，花卉之类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绣兔子的。
哈月回到卧房，一颗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脑子里全是君若离的笑容。
正当她心绪烦乱时，系统冒了出来。
“恭喜恭喜，又升了一级。”粉色的系统说，声音听起来有些开心，“有一条新消息——你受到一次未成功的下毒谋害。”
“你说什么？有人下毒谋害我？！是谁？”哈月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没有这个权限知道。”系统耸了耸不存在的肩。
“你的意思是，并不是无法知道，而是我没有权限吗？既然如此，要怎么才能知道呢？”哈月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抓住稻草一般抓紧了生的希望。
“嗯……V10账号的被动，以及等级抽奖中掉落。”系统说，“你不会觉得自己是欧皇，只要抽奖会掉的东西，就一定有把握拿下吧？这个被动的掉落概率可是比你那个技能还有那卷关系树还要难的哦，万分之一的概率，所以才值一万块。”
“我不理解，为什么只是知道是谁下毒，就值一万块？还是说，除了能知道是谁，还能防止中毒？”哈月问道。
“就只是知道是谁下毒而已，没有别的。”系统说，“你难道不觉得，只要知道是谁，那么结合羊皮卷轴，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潜在的威胁了吗？”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哈月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愈发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氪金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离15级还有4级，还是抓紧升级吧，升了级就能抽奖了。”
“那我能问问，这下毒有什么讲究吗？比如说，有没有可能在不接触我的前提下给我下毒？”哈月问。
“有可能，毕竟你要知道氪金的力量是很可怕的。”系统说，“不过如果是普通的后妃，也就没可能了”。
哈月仔细回忆起今天的饮食，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系统便突然消失了。
槿儿叩响了门，进来提醒道：“小主，您不是说要做糕点吗？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做只怕要来不及了。”
哈月倒吸一口凉气。
差点就忘了，要是明天鸽了君若离，只怕作为鸽王本王的自己就要变成死鸽子了。
跟着槿儿进了厨房，笨手笨脚的赵师傅忙碌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选择拿槿儿做出的成品充数。
“小主，那您费心血做的这些，真的不带了吗？”
“算了吧，我做的又丑又难吃。”哈月尴尬笑道，“我做的那些还是明天留给我吃吧。”
入睡前，哈月将学习烹饪列入了接下来的代办日程，又拉着百般不情愿的系统模拟了明天与君若离的见面，才放心睡去。
第二日清早，哈月正对着餐桌上卖相口味都堪称下品的点心发愁，抬头的瞬间竟在门口看到了君若离。
“君，君上！”哈月赶忙行礼，随即担忧道，“君上怎么过来了？我吃完饭就会去看您啊。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
君若离走上前扶起她，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写满了担忧，心中涌起一层甜蜜。
“不要紧的，朕是来还手帕的，你个小迷糊蛋，昨天把手帕落在朕那里了。”君若离说着拿出了手帕，递到哈月手中，“朕怕你找不到帕子哭鼻子，所以就赶紧过来了。”
虽然哈月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因为找不到手帕哭鼻子，但还是配合着露出乖巧甜心的笑容，用软糯的声音道谢。
气氛微醺，让人有些快要上头。
就在这时，君若离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他的双眼不自觉瞟向桌子，看着桌上精致的粥点小菜，又看了看哈月，才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
“朕可以和你一起用早膳吗？”君若离温柔问道。
“啊，这……”哈月倒吸了一口气，赶忙看向一旁的槿儿，“槿儿，这点心凉了，你快去换一碟新做的来吧！”
槿儿眼疾手快，冲上来准备撤下那些歪瓜裂枣的点心。
但君若离的反应却比槿儿更快了些，拦下了准备端着盘子百米冲刺的槿儿。
“不必，不必，不请自来本就是朕的失误，不妨事的。”说着，君若离拈起盘中的点心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哈月在心里将自己枪毙一万遍——就不应该这么抠唆，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节省，非要吃失败品！
“呃……”君若离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君上，您还好吗？”哈月真想冲上去猛拍他的背，帮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君若离顽强地咽下口中的糕点，槿儿立刻送上了漱口的茶和饮用的温水。君若离没有漱口，只是吨吨地喝了好几口水。
“月儿每天都吃这样的早餐吗？真是太不像话了。”君若离语气温柔，“刘溢，你去从朕的御厨里拨一个点心做得好的过来，至于这一个……”
“郑师傅其他的菜肴都做得很好吃的，不要赶他走……”哈月哀求道。
君若离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那就这么办吧，以后的点心都交给新来的御厨做，好吗？”
哈月点了点头。
饭吃到一半，君若离突然提出要吃哈月亲手做的点心。
哈月本想拿准备好的充数，可想到如此一来那位莫名其妙背锅的点心师傅可能真的会因此失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实情全部老实托出。
君若离有些惊讶，看向被冷落后放在一旁的点心碟子。
“你父亲哈一富可敌国，朕原以为你出身豪绅之家，想来也是喜好骄奢，没想到竟是意外的俭朴。”
哈……一？
哈月在心里想把自己掐死，这是什么随机的鬼名字？
见哈月低着头迟迟不开口，君若离以为是自己方才鲁莽的举动让她失了颜面，忙说道：“朕方才不应该那样说你做的糕点难吃，你第一次做，如此苛责的确是朕的不是。”
“啊，不是，不是。”哈月忙摆手，“若是我昨天不在您面前逞强的话，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谢谢君上给了我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不然说是欺君之罪也未尝不是……”
“你的确是个坦率真诚的女孩，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君若离突然说，“说起来，我也应该向你赔罪——
“当时你父亲花重金送你进宫，皇后和我都觉得你一定是不好相处的人，或许和厉妃有的一拼。
“可没想到，你为人亲善，行事谦和，举止有礼……我承认，当初只封你为答应，是有意排挤你，现在看来，的确是我的不是。”君若离说着，眉目中流露出愧意。
“君上不必如此说，有这样的考虑自然是人之常情。”哈月说。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一定尽力满足你。”君若离说着，握住了哈月的手。
“既然君上开口了，那我想要君上答应我，在我晋位到妃以前，不要传我侍寝。”哈月想了想说道。
君若离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离谱的请求。
“为什么？你讨厌我吗？”君若离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娘家虽然有些小钱，可在这偌大的宫中，终究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若是再拥有君上的宠爱，只怕也不能长久。正因我，我想和君上，长相厮守，所以，那个……”哈月说到难为情的地方，本能结巴起来。
君若离笑了。
“你还真是玲珑心窍，怪不得天天推脱，不肯与我亲近。”君若离温柔地说，“虽然我会保护你，不过既然你提了，我就答应你。”
用过早膳，两人又拉扯些有的没的，直到小太监来禀报说皇后在找君上，君若离才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君若离突然停住，回头说：“月月，你要快点成长，早日封妃，我会等着你的。”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哈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君若离喊“月月”的时候，自己心里竟有些哀愁。
明明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步步攻略也只是为了快些离开……可为什么听到他唤自己“月月”，还是那样欢喜？
“小主？”槿儿察觉出她的不快，以为她是因为无法与君上相守才难过，便提议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主仆两人走在宫道上，不多时迎面遇到了一行人。
原是俊阳公主。
哈月自觉地退到一旁，恭敬地等候公主经过。
可俊阳却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昨日见过的哈常在吧？我常听太后和君上提起你，这是要去哪里？”俊阳公主说。
哈月行礼，恭敬回答道：“拜见俊阳公主，我是常在哈月。今日只是出来闲逛，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既然如此，陪我上街去吧？”
“上，上街？”哈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只管跟着我，出任何事我都会负责的。”不等哈月拒绝，俊阳公主便拉着她走了。
出乎哈月意料的是，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阻拦她们的，所有人似乎对这件事见怪不怪。
“你怎么好像很紧张啊。”走在街上，俊阳公主拉着哈月的手，似乎很是惬意。
“您，您是惯犯了啊……”哈月忍不住吐槽道，“不过，我进宫以来，这还是头回上街，没想到这街上这么热闹啊。”
“你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俊阳公主笑了，突然双眼放光地看向某处，“哎，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家的铺子？”
哈月顺着公主的目光看去，原来是挂着“哈记”招牌的首饰店。
“是的。”一些与家族相关的信息进入了哈月的脑海，只是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的哈月吃惊于哈月家的财富与势力。
可是这些势力，再怎么牛，也终归聚集于前朝，深深后宫又如何用得上？
正出神，两人进了店铺。
店里的掌柜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小姐？！啊，不对，小主，您怎么来了？还有俊阳公主？！”掌柜赶忙迎上来，“该不会是哈小主做错了什么事，您带她来问罪了？小人这就去叫我家老爷！”
“哎，等一下，回来。”俊阳公主倒是气势十足，“本公主和常在出来玩，这是君上特赏的恩典，你不要扫我们的兴。”
“啊，好好。”掌柜尬笑着，目光忍不住瞥向哈月，希望她能给一些补救。
哈月心下猜测，俊阳公主十有八九也是个喜欢逛街采购的女孩，于是让管家带她去看看新品爆款有没有喜欢的。
“唔，这两个我都很喜欢，你说买哪个更好呢？”最终，俊阳公主在两双相似款式的绣鞋上犹豫起来。
“既然公主喜欢，为什么不全买了？”哈月看了看价格，问道，“也不贵啊。”
“嗨呀，这不是马上有游船会嘛，我就想买一双回去配我的舞服，这花色太艳了点，和我私服不搭的，买多了也是浪费。”
“既然如此，”哈月眼珠一转，拿走了左边一双烟粉色的绣鞋，“我喜欢这双，公主选那双吧。”
俊阳公主有些意外地看着哈月，但表情中并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格外欣喜。
但转瞬之间便又换上了趾高气扬的神情。
“你这是让本公主选你剩下的吗？”俊阳公主说。
“不敢，只是觉得既然公主无法取舍，说明公主两个都喜欢，既然如此，不如我选一个喜欢的。这么一来，我选到了喜欢的，公主也无需再做选择，皆大欢喜。”哈月淡淡说道。
说着，哈月让掌柜把选好的鞋包起来，爽快地付了款。
“那我的呢？”俊阳公主问道。
哈月接过包好的鞋，不等掌柜开口，抢先说：“公主方才说了，自己带了钱，那就自己付呀。”
随后，她用余光看向掌柜，感觉他整个人都要撅过去了。
但是，的确如哈月预料的那样，俊阳公主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有意思，你真的很有意思。跟宫里那帮呆头鹅确实不一样，我很中意你。”
两人买了东西，又在街上逛了好一阵子，才手挽手回去。
“公主……”俊阳公主将哈月送到住所门口，准备离开，哈月却喊住了她。
“真是的，咱们都是一起出逃逛过街的姐妹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呢？以后叫我俊阳就好。”俊阳公主爽朗地笑道。
“俊阳，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你进来。”哈月下定决心，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俊阳公主。
“这是什么呀？”俊阳看着哈月手上的烟雾弹，疑惑不已。
哈月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俊阳公主的脸上很快涌上笑意。
“成，就按你说的办，今晚……应该是不行了，明天一早，我来找你，咱们稍微排演一下，游船会我是开场，咱们可不能迟到。”
送走了俊阳公主，哈月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赶在最后一天找到了同伴，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当然，她并没有将完整的计划告知她。
躺在床榻上，系统趁着没人，飘了过来，奶声奶气地提醒她升级的事。
“对了，我这里察觉到一些宿主情绪上的波动，如果你愿意的话，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倾诉。”系统说道。
“没什么，”哈月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只是觉得，我在偷走属于‘哈月’的人生，所以有些替她难过。”
系统头回没有立刻挖苦她，只是淡淡地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刻适应这样的生活，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句话我是认真的。”
哈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
“谢谢你，绒绒。”哈月的嘴角向下撇了几次，最后还是坚强地向上弯，给了系统一个泪眼婆娑的笑。
说是昨天救下的那个小宫女来了。
“快请她进来。”哈月虽然不清楚她的意图，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见上一见。
小宫女一进来就拜倒在地，连连道谢。原来她叫絮儿，原本因为礼仪得体，要被拨去太后宫里的，但是内务府弄错了，她才去了燕贵人身边。
因为她性格胆小懦弱，所以自然成了燕贵人以及其他宫女欺负的对象。
“那燕贵人后来有为难你吗？我们不会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吧？”哈月问。
“回常在的话，没有，燕贵人的性格就是如此，等她气消了，就不会再追究了。”絮儿小心地说，“昨天燕贵人处罚完奴婢就把这件事忘了，所以奴婢才会被晒了许久，并不是因为贵人存心刁难。”
“我想也是，我听说你是燕贵人身边的二等宫女，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想来她也就等于少了一个得力的人侍候。”哈月点点头。
“奴婢感激小主大恩，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絮儿又叩了几个头。
“我只是看到不平事，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你无需回报我什么。”哈月宽慰她说，“想来你也是得空偷偷跑来的吧，就赶紧回去，省的旁人看到，又挑你的错处。”
絮儿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座上的哈月。
随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叩了两个头，随后说：“实不相瞒，奴婢是燕贵人派来刺探的，若是您有意拉拢奴婢，奴婢回去只需告诉贵人，她自会处置您——这样的事先前就发生过，上了勾的妃子被贵人找了个由头害了。”
“我行的端正，自然不怕这些，你且回去吧，这些事我权当没有听过，你放心。”哈月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她并不打算傻乎乎策反燕贵人身边的宫女，而是打算借此机会，让目标放下戒心。
送走絮儿，哈月回到了卧房，打开了抽屉，这几日攒下的道具可不少。
痒痒粉，跳蚤颗粒，巴豆汁……但也一些寻常的东西罢了。
只是这些东西的话，真的有办法在游船会上掀起大风波吗？
突然，一个灰色的小球骨碌碌滚了一下，哈月拿起来看了看，就是一个简单的烟雾弹。
就在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她的脑中生出。
可是，哈月自己歌舞不精，在这深宫之中，也没有朋友，这可怎么办呢？
光自己空想也没有什么用，哈月拿出了羊皮纸，打算找一个同伙——啊，不对，是同伴。
这时，她注意到羊皮纸上多了一个人——俊阳公主。
这位俊阳公主是君上的亲妹妹，也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据说个性跋扈张扬，平日住在皇城中的公主府上，这次是受邀来参加游船会的，顺便要在宫中小住，陪伴太后。
打定主意，哈月放下羊皮纸，突然想起了被她忘记的君若离。
因为之前太后允诺过，哈月让槿儿打听了一下厉妃的动向，确定她不在君上寝宫后，就立刻动身前往探望。
进到寝宫，才注意到太后也在，正在和一名女子交谈，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在羊皮纸上见到的俊阳公主。
君若离已经醒了，正在和她们聊天，见到哈月来探望，君若离很高兴。
“好孩子，你来了。”太后亲切地招呼她过去，“这是俊阳。俊阳，这是哈常在。”
哈月有些意外，太后竟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赶紧上前向公主问好。
“不错，模样是比哥哥后宫其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好。”俊阳公主漫不经心地说着，“来，既然是来看哥哥的，就来这里坐吧。”
“唉，天色不早了，哀家也乏了，俊阳啊，你陪哀家回宫去吧。”太后说完，不等俊阳公主开口，就亲手将她拖走了。
“月月，来坐。”君若离招呼道。
哈月一颗心怦怦直跳。
病榻上的君若离，披散着发丝，白皙的脸上缺了血色，更显得有些病弱的美。
哈月走上前，在榻边坐下，君若离握住了她的手，脸上露出微笑。君若离的手指有些冷，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哈月羊脂玉般白嫩的手背，哈月不觉红了脸。
“对不起啊，这次病了这么久，本来说想带你去玩的，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弄巧成拙了。”君若离轻轻说。
“君上……”哈月不解。
君若离向她解释了前因后果，听了他的话，哈月只觉得心中又甜蜜又担忧。
“月月，安常在的事，我很抱歉——厉妃她做事太武断了，太后她不知情，处罚太严厉了点。等我醒来时，一切都无法再更改了……”君若离认真地说，“如果你不开心，就说出来，如果要怨，就怨我吧。”
哈月差点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好在她机灵，立刻配合着露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这也怪不得君上和厉妃娘娘，更不怨太后。”哈月轻声说，“只能说，姐姐她性格活泼，只是想捉弄一下您，没想到吓到了您，这才招来了祸端……这只能说是个谁都不想看到的意外。”
君若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着她。
“月月，我们明天一起出游吧，再不去，恐怕又要等许久才能见面了。”君若离提议道。
“君上还是以身体为重吧，若是明天您想见到我，我来这里就好了。”哈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哄君若离高兴，只能顺应心意，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我会做一些简单的点心，明天带点心来，和您一起吃，可以吗？”
“听你的。”君若离点了点头，“你明天可一定要来。”
“嗯，我跟你拉钩……”哈月大脑短路，说着就伸手出去。
君若离没有犹豫，伸出小指和她拉钩。
“嗯，一言为定。”君若离笑着说，哈月抬起头，正好看到君若离那令人目眩的笑容，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看着哈月羞红的脸，君若离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颊。
眼看着寝宫里的气氛越发暧昧，哈月的理智飞速上线。
“君，君上，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我先告退了。”哈月像是十二点钟声敲响之前的灰姑娘，飞快地跑了。
君若离并不气恼她的无礼，反而觉得她天真可爱。
他的视线跟随着她逃离时的倩影，最终落在地上哈月掉下的手帕上。
他下床，拾起手帕，天青色的丝帕，手帕一角绣着一只胖乎乎的兔子。
君若离见过不少后妃的手帕，上面绣的无外乎鸳鸯，花卉之类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绣兔子的。
哈月回到卧房，一颗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脑子里全是君若离的笑容。
正当她心绪烦乱时，系统冒了出来。
“恭喜恭喜，又升了一级。”粉色的系统说，声音听起来有些开心，“有一条新消息——你受到一次未成功的下毒谋害。”
“你说什么？有人下毒谋害我？！是谁？”哈月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没有这个权限知道。”系统耸了耸不存在的肩。
“你的意思是，并不是无法知道，而是我没有权限吗？既然如此，要怎么才能知道呢？”哈月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抓住稻草一般抓紧了生的希望。
“嗯……V10账号的被动，以及等级抽奖中掉落。”系统说，“你不会觉得自己是欧皇，只要抽奖会掉的东西，就一定有把握拿下吧？这个被动的掉落概率可是比你那个技能还有那卷关系树还要难的哦，万分之一的概率，所以才值一万块。”
“我不理解，为什么只是知道是谁下毒，就值一万块？还是说，除了能知道是谁，还能防止中毒？”哈月问道。
“就只是知道是谁下毒而已，没有别的。”系统说，“你难道不觉得，只要知道是谁，那么结合羊皮卷轴，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潜在的威胁了吗？”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哈月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愈发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氪金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离15级还有4级，还是抓紧升级吧，升了级就能抽奖了。”
“那我能问问，这下毒有什么讲究吗？比如说，有没有可能在不接触我的前提下给我下毒？”哈月问。
“有可能，毕竟你要知道氪金的力量是很可怕的。”系统说，“不过如果是普通的后妃，也就没可能了”。
哈月仔细回忆起今天的饮食，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系统便突然消失了。
槿儿叩响了门，进来提醒道：“小主，您不是说要做糕点吗？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做只怕要来不及了。”
哈月倒吸一口凉气。
差点就忘了，要是明天鸽了君若离，只怕作为鸽王本王的自己就要变成死鸽子了。
跟着槿儿进了厨房，笨手笨脚的赵师傅忙碌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选择拿槿儿做出的成品充数。
“小主，那您费心血做的这些，真的不带了吗？”
“算了吧，我做的又丑又难吃。”哈月尴尬笑道，“我做的那些还是明天留给我吃吧。”
入睡前，哈月将学习烹饪列入了接下来的代办日程，又拉着百般不情愿的系统模拟了明天与君若离的见面，才放心睡去。
第二日清早，哈月正对着餐桌上卖相口味都堪称下品的点心发愁，抬头的瞬间竟在门口看到了君若离。
“君，君上！”哈月赶忙行礼，随即担忧道，“君上怎么过来了？我吃完饭就会去看您啊。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
君若离走上前扶起她，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写满了担忧，心中涌起一层甜蜜。
“不要紧的，朕是来还手帕的，你个小迷糊蛋，昨天把手帕落在朕那里了。”君若离说着拿出了手帕，递到哈月手中，“朕怕你找不到帕子哭鼻子，所以就赶紧过来了。”
虽然哈月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因为找不到手帕哭鼻子，但还是配合着露出乖巧甜心的笑容，用软糯的声音道谢。
气氛微醺，让人有些快要上头。
就在这时，君若离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他的双眼不自觉瞟向桌子，看着桌上精致的粥点小菜，又看了看哈月，才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
“朕可以和你一起用早膳吗？”君若离温柔问道。
“啊，这……”哈月倒吸了一口气，赶忙看向一旁的槿儿，“槿儿，这点心凉了，你快去换一碟新做的来吧！”
槿儿眼疾手快，冲上来准备撤下那些歪瓜裂枣的点心。
但君若离的反应却比槿儿更快了些，拦下了准备端着盘子百米冲刺的槿儿。
“不必，不必，不请自来本就是朕的失误，不妨事的。”说着，君若离拈起盘中的点心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哈月在心里将自己枪毙一万遍——就不应该这么抠唆，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节省，非要吃失败品！
“呃……”君若离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君上，您还好吗？”哈月真想冲上去猛拍他的背，帮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君若离顽强地咽下口中的糕点，槿儿立刻送上了漱口的茶和饮用的温水。君若离没有漱口，只是吨吨地喝了好几口水。
“月儿每天都吃这样的早餐吗？真是太不像话了。”君若离语气温柔，“刘溢，你去从朕的御厨里拨一个点心做得好的过来，至于这一个……”
“郑师傅其他的菜肴都做得很好吃的，不要赶他走……”哈月哀求道。
君若离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那就这么办吧，以后的点心都交给新来的御厨做，好吗？”
哈月点了点头。
饭吃到一半，君若离突然提出要吃哈月亲手做的点心。
哈月本想拿准备好的充数，可想到如此一来那位莫名其妙背锅的点心师傅可能真的会因此失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实情全部老实托出。
君若离有些惊讶，看向被冷落后放在一旁的点心碟子。
“你父亲哈一富可敌国，朕原以为你出身豪绅之家，想来也是喜好骄奢，没想到竟是意外的俭朴。”
哈……一？
哈月在心里想把自己掐死，这是什么随机的鬼名字？
见哈月低着头迟迟不开口，君若离以为是自己方才鲁莽的举动让她失了颜面，忙说道：“朕方才不应该那样说你做的糕点难吃，你第一次做，如此苛责的确是朕的不是。”
“啊，不是，不是。”哈月忙摆手，“若是我昨天不在您面前逞强的话，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谢谢君上给了我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不然说是欺君之罪也未尝不是……”
“你的确是个坦率真诚的女孩，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君若离突然说，“说起来，我也应该向你赔罪——
“当时你父亲花重金送你进宫，皇后和我都觉得你一定是不好相处的人，或许和厉妃有的一拼。
“可没想到，你为人亲善，行事谦和，举止有礼……我承认，当初只封你为答应，是有意排挤你，现在看来，的确是我的不是。”君若离说着，眉目中流露出愧意。
“君上不必如此说，有这样的考虑自然是人之常情。”哈月说。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一定尽力满足你。”君若离说着，握住了哈月的手。
“既然君上开口了，那我想要君上答应我，在我晋位到妃以前，不要传我侍寝。”哈月想了想说道。
君若离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离谱的请求。
“为什么？你讨厌我吗？”君若离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娘家虽然有些小钱，可在这偌大的宫中，终究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若是再拥有君上的宠爱，只怕也不能长久。正因我，我想和君上，长相厮守，所以，那个……”哈月说到难为情的地方，本能结巴起来。
君若离笑了。
“你还真是玲珑心窍，怪不得天天推脱，不肯与我亲近。”君若离温柔地说，“虽然我会保护你，不过既然你提了，我就答应你。”
用过早膳，两人又拉扯些有的没的，直到小太监来禀报说皇后在找君上，君若离才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君若离突然停住，回头说：“月月，你要快点成长，早日封妃，我会等着你的。”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哈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君若离喊“月月”的时候，自己心里竟有些哀愁。
明明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步步攻略也只是为了快些离开……可为什么听到他唤自己“月月”，还是那样欢喜？
“小主？”槿儿察觉出她的不快，以为她是因为无法与君上相守才难过，便提议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主仆两人走在宫道上，不多时迎面遇到了一行人。
原是俊阳公主。
哈月自觉地退到一旁，恭敬地等候公主经过。
可俊阳却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昨日见过的哈常在吧？我常听太后和君上提起你，这是要去哪里？”俊阳公主说。
哈月行礼，恭敬回答道：“拜见俊阳公主，我是常在哈月。今日只是出来闲逛，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既然如此，陪我上街去吧？”
“上，上街？”哈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只管跟着我，出任何事我都会负责的。”不等哈月拒绝，俊阳公主便拉着她走了。
出乎哈月意料的是，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阻拦她们的，所有人似乎对这件事见怪不怪。
“你怎么好像很紧张啊。”走在街上，俊阳公主拉着哈月的手，似乎很是惬意。
“您，您是惯犯了啊……”哈月忍不住吐槽道，“不过，我进宫以来，这还是头回上街，没想到这街上这么热闹啊。”
“你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俊阳公主笑了，突然双眼放光地看向某处，“哎，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家的铺子？”
哈月顺着公主的目光看去，原来是挂着“哈记”招牌的首饰店。
“是的。”一些与家族相关的信息进入了哈月的脑海，只是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的哈月吃惊于哈月家的财富与势力。
可是这些势力，再怎么牛，也终归聚集于前朝，深深后宫又如何用得上？
正出神，两人进了店铺。
店里的掌柜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小姐？！啊，不对，小主，您怎么来了？还有俊阳公主？！”掌柜赶忙迎上来，“该不会是哈小主做错了什么事，您带她来问罪了？小人这就去叫我家老爷！”
“哎，等一下，回来。”俊阳公主倒是气势十足，“本公主和常在出来玩，这是君上特赏的恩典，你不要扫我们的兴。”
“啊，好好。”掌柜尬笑着，目光忍不住瞥向哈月，希望她能给一些补救。
哈月心下猜测，俊阳公主十有八九也是个喜欢逛街采购的女孩，于是让管家带她去看看新品爆款有没有喜欢的。
“唔，这两个我都很喜欢，你说买哪个更好呢？”最终，俊阳公主在两双相似款式的绣鞋上犹豫起来。
“既然公主喜欢，为什么不全买了？”哈月看了看价格，问道，“也不贵啊。”
“嗨呀，这不是马上有游船会嘛，我就想买一双回去配我的舞服，这花色太艳了点，和我私服不搭的，买多了也是浪费。”
“既然如此，”哈月眼珠一转，拿走了左边一双烟粉色的绣鞋，“我喜欢这双，公主选那双吧。”
俊阳公主有些意外地看着哈月，但表情中并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格外欣喜。
但转瞬之间便又换上了趾高气扬的神情。
“你这是让本公主选你剩下的吗？”俊阳公主说。
“不敢，只是觉得既然公主无法取舍，说明公主两个都喜欢，既然如此，不如我选一个喜欢的。这么一来，我选到了喜欢的，公主也无需再做选择，皆大欢喜。”哈月淡淡说道。
说着，哈月让掌柜把选好的鞋包起来，爽快地付了款。
“那我的呢？”俊阳公主问道。
哈月接过包好的鞋，不等掌柜开口，抢先说：“公主方才说了，自己带了钱，那就自己付呀。”
随后，她用余光看向掌柜，感觉他整个人都要撅过去了。
但是，的确如哈月预料的那样，俊阳公主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有意思，你真的很有意思。跟宫里那帮呆头鹅确实不一样，我很中意你。”
两人买了东西，又在街上逛了好一阵子，才手挽手回去。
“公主……”俊阳公主将哈月送到住所门口，准备离开，哈月却喊住了她。
“真是的，咱们都是一起出逃逛过街的姐妹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呢？以后叫我俊阳就好。”俊阳公主爽朗地笑道。
“俊阳，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你进来。”哈月下定决心，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俊阳公主。
“这是什么呀？”俊阳看着哈月手上的烟雾弹，疑惑不已。
哈月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俊阳公主的脸上很快涌上笑意。
“成，就按你说的办，今晚……应该是不行了，明天一早，我来找你，咱们稍微排演一下，游船会我是开场，咱们可不能迟到。”
送走了俊阳公主，哈月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赶在最后一天找到了同伴，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当然，她并没有将完整的计划告知她。
躺在床榻上，系统趁着没人，飘了过来，奶声奶气地提醒她升级的事。
“对了，我这里察觉到一些宿主情绪上的波动，如果你愿意的话，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倾诉。”系统说道。
“没什么，”哈月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只是觉得，我在偷走属于‘哈月’的人生，所以有些替她难过。”
系统头回没有立刻挖苦她，只是淡淡地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刻适应这样的生活，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句话我是认真的。”
哈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
“谢谢你，绒绒。”哈月的嘴角向下撇了几次，最后还是坚强地向上弯，给了系统一个泪眼婆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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