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之曲
时间飞快流逝，冬季已然过半。
这中间，白苑又下了几场雪，不过跟之前的大雪相比，后来的雪势要略逊一筹。
春莉莎在处理完帝都督造的所有事务后，她便辞去了这一职务，回到王城里继续修学。最近时日，埃德隆国王的病情稍稍有些起色，查娜王后开始监督起了春莉莎的大夏王室礼仪的学习。
长至节还有半月，具体时间定在初春。
不过春莉莎需要提前抵达并在长至节盛会上以文远王未婚妻的身份出席。
长至节是大夏十年一度的盛世节日，在这场盛会上，身为大夏双龙柱文远王和武安王将会携手开启大夏境内的远古战场秘境。
当代文远王是大夏陈姓皇室的继承人，年近三十的陈谷生皇子，而武安王则是楼烦铁骑的统领，正值弱冠的林孤直。
自从雪热来信后，在贵叔的安排下，狭斐尔在布雷特顿城堡已然成自由身，铁骑守卫和仆人们也不再限制他的外出，只是狭斐尔很少外出，每次只有当春莉莎来探访时，狭斐尔才会跟着女孩离开城堡。
当两人外出的次数逐渐增加，有人认出了春莉莎身边的男孩，议论声很快便传到了狭斐尔耳中。狭斐尔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开始推脱春莉莎的邀请，只是女孩脾气很倔，狭斐尔根本拗不过她，她可不知道她的名声在帝都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人们把她和狭斐尔混到一起，说是一国公主与仇敌为伍，忘却了同胞的付出等同于叛徒，大街小巷都在散播一场禁忌之恋的童话文本。
他们的外出直到一枚从集市人群里投掷出的鸡蛋砸在狭斐尔的头上为止，蛋清顺着脸颊流淌，人群呐喊着，随之而来的恶毒言语铺天盖地，春莉莎挡在他的面前，最后他们也只能落荒而逃。
约定一起出发前往卡维启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些天里，狭斐尔开始检点去往大夏的行李，阿尔法已经把信封交给了他，男孩在看过信后会心一笑，想到那捧月季花籽在遥远的异乡兀自盛放，狭斐尔对此次的旅行就不再有些难过。
信封里的卡片入手极沉，上面绘着的镰刀图案在光线的照射下刺目无比。
“伊卡洛斯之翼……”男孩轻轻抚摸着那些复杂的刻痕呢喃道。他眼里忧伤已经快要溢出，时钟的嘀嗒声也变得缓慢，男孩莫名想到春莉莎的名字，在这寒冷的异国，他已经流浪了半年了。
好像他根本没找到想要的线索，原本他以为在见到春莉莎后会发生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足以让他证明他的存在意义，又或者说给与他往后的存在意义。
可惜没有，当他得知从前的自己的身份，当他知道他母亲的身份，当他知道以往发生的事情，他的内心深处掀起了一场磅礴的海啸，可他眼里却又变得波澜不惊，如同麻木的礁石。
那枚鸡蛋砸醒了少年，他终究是个外来之人，他以为已经无关紧要的过往，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他，母亲是位白苑人，父亲是洛普兰人，这让他流淌着一半白苑的血液，可却没能阻挡他的手上沾满白苑的亡魂。
一种自责像荒草在男孩的心里疯长。
临行日，春莉莎早早来到布雷特顿城堡，贵叔带着狭斐尔一起登上马车，几人前往帝都运输中心广场乘坐通往卡维启城的列车。
蒸汽塔的嗡鸣和海浪一同被拍碎在临崖的礁石上，满载的列车拖着蒸汽穿梭在海岸间，汽笛惊醒无数的飞鸟。
前列车厢中，狭斐尔靠在单人房间的车窗旁发呆，咸咸的大海气息穿过窗外稀薄的林木扑面而来，夹道的景色疾驰而过，熟悉的旅行感再度涌现男孩的心中，只不过不同以往是，这次拥有同伴。
卡维启已经不再出产葡萄矿了，整座矿场都沦为了魔种的巢穴，而失去了葡萄矿这一重要的外贸经济来源，白苑的繁荣已经开始有衰弱的势头。
乘坐蒸汽列车从帝都到卡维启只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傍晚，列车就停在了卡维启的车站内。
一身束腰制式军装的塔洛斯已经等候已久，前往卡维启苏氏家族的路上，一行人得知了目前的战况，魔种再度现身，另外还有高阶的魔族引导，战况异常激烈，雪热王座没有办法抽身，只好派他这名副官前来。
塔洛斯神色严肃，语气中充斥着对于公主如此随意地来到前线的不满，他也算是看着春莉莎长大的长辈，对这位善良可爱的小公主自然再喜欢不过，只是这次，春莉莎的确有些任性了。
“随她去吧，最后一面，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雪热是这样对塔洛斯说的。
冷峻副官随后带着一行人去往苏氏家族，在那之后他便告别离去。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春莉莎的祖母显得异常高兴，老人对陌生的狭斐尔也十分热情，当得知他是当年的小男孩后，老人震惊之余，更多是一种欣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年纪大了，看不得那些稚嫩而鲜活的生命离开人世，经历过屠城后，老人对此深有体会。
后面春莉莎陪着老人在花园里散步，老态龙钟的祖母轻拍着女孩的手背笑道:“不要怨你的父亲，送你离开是他唯一的选择”
春莉莎有些不安的抬头问道:“祖奶奶……可我不想离开…”
祖母温柔的看着女孩说:“小莎，外面的世界很大，一个人终归不能守在一个地方，那样只会不断失去，你的父亲和祖奶奶我就是被束缚在了原地，失去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祖奶奶，世上怎么会有事物能困住父亲和您呢？”
祖奶奶一阵沉默。
老人抬头看了眼灼眼的白日，她笑着说了一句权势，而后她又摸了摸女孩的头说道:“小莎，你和我们不同，你是空中的蒲公英”
“这里不该是你的落点”
春莉莎只记得祖母最后说了这句话，浓稠的夜色好像不止填满了今晚，似乎还遮盖住了今后。
狭斐尔从苏氏家族来到城中，骑士带着他找到正在伏案研究的雪热，雪热看了眼狭斐尔又继续自顾自的读着手里的报告书。
那是一份魔种身体构造的解剖报告书，上面详细罗列了近日来出现的新型魔种的详情。
这些来自异世的魔物会感染当世的生物，紫雾会促使它们的肌肉膨胀活化，让它们丧失理智，变得腐烂而狂暴，它们的心脏将会逐渐变成魔核，从而再给予它们修复细胞的能力。
不同的物种魔化程度并不相同。
长达数米的蚯蚓魔种已经长出了环状的尖牙，水桶粗的腰身一度让骑士们误以为它是地底的蟒蛇；代表毁灭的魔种蚁潮，每个魔蚁都有半人大小；满身骨刺的黑狼魔种……
雪热看着报告，一边对狭斐尔说道:“洛普兰已经开始在拉利玛海岸线上屯兵，同时集结了大量的黑月铁骑”
拉利玛海位于洛普兰南方，将白苑和诸国与洛普兰隔绝开，闻名遐迩的贵重宝石海纹石就是产自其中，故海纹石又名拉利玛海纹石。
“明天你们就回去，这里不是她待的地方”
雪热漠然说道。随后他安排下属带着狭斐尔去休息，而他则独自看着地图，陷入了思索。
入夜，北境的冬季烈风呼啸着翻过海峡，卡维启匍匐在深夜之中，整座灯火密集分布的城市除去甲胄骑士还在巡守，只剩下入睡的人和强迫自己入睡的人。
狂风拍打着房屋，它们从窗子的缝隙中钻进屋内，呜咽的风声续续断断。
觅食的老鼠在黑暗的角落里窸窸窣窣摸索，它们不时停下动作来聆听外界的动向。
男孩的黑发杂乱的披散在床榻上，他在低寐。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凄厉号角将男孩从梦中惊醒，狭斐尔张大嘴巴喘气，汗水浸湿了后背，呼入肺部的冷空气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敌袭的警报!
屋外响起了蒸汽核心的运转声，轰鸣从四方响起，如同钢铁怪兽的咆哮。
狭斐尔顾不上穿外衣，他拉开房门，冰冷的烈风顿时灌入屋内。
站在风口的少年扶着门框，单薄的内衣和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低沉的龙吼从百米的上空倾泻而下，男孩和屋外的骑士们同时抬起头。
夜色里，独角的灰龙张开庞然的双翼遮住了黯淡的月牙。
无数的魔种从远处的黑暗里涌出向卡维启聚拢。
一袭袭拢着灰袍的身影从魔种浪潮的后方浮现，灰袍下的面孔上，蓝色的纹路在它们脸上如荆棘般蜿蜒最终汇集在双眼中，它们中有些家伙的皮肤上浮现出了细密的龙鳞。
当他们出现，四周的魔种低下头颅，畏缩地默然退去，连呼啸的烈风都安顺了下来。
“我感知到了吾王的存在…这座城池之内……他与蝼蚁们…为伍”队伍左侧的灰袍身影嘶哑地开口道。
居中的身影拉下灰袍的帽檐，露出一张妖娆绝色的面孔，她的身形丰饶，灰袍难掩，反倒使得曲线毕露。她的脸上光洁无比，看不到一片龙鳞，鲜艳的唇角旁，有着一颗小小的圆痣。
“我等这样毫不武装就踏入此间地界，倘若被世界监守者发现，危险可就难以预料了”另一名灰袍老者身影开口淡淡说道。
“无妨，我们只是来回收的，它若想就此开战，那便战，恰好我们已经期待已久”
未知身份的女性灰袍身影勾起唇角，眉眼带笑，长长的睫毛下，贪婪与冷酷却呼之欲出。她笑着轻声低语道:“吾王，您已经离开黯域太久了…”
“…妾身前来，接您回去”
这中间，白苑又下了几场雪，不过跟之前的大雪相比，后来的雪势要略逊一筹。
春莉莎在处理完帝都督造的所有事务后，她便辞去了这一职务，回到王城里继续修学。最近时日，埃德隆国王的病情稍稍有些起色，查娜王后开始监督起了春莉莎的大夏王室礼仪的学习。
长至节还有半月，具体时间定在初春。
不过春莉莎需要提前抵达并在长至节盛会上以文远王未婚妻的身份出席。
长至节是大夏十年一度的盛世节日，在这场盛会上，身为大夏双龙柱文远王和武安王将会携手开启大夏境内的远古战场秘境。
当代文远王是大夏陈姓皇室的继承人，年近三十的陈谷生皇子，而武安王则是楼烦铁骑的统领，正值弱冠的林孤直。
自从雪热来信后，在贵叔的安排下，狭斐尔在布雷特顿城堡已然成自由身，铁骑守卫和仆人们也不再限制他的外出，只是狭斐尔很少外出，每次只有当春莉莎来探访时，狭斐尔才会跟着女孩离开城堡。
当两人外出的次数逐渐增加，有人认出了春莉莎身边的男孩，议论声很快便传到了狭斐尔耳中。狭斐尔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开始推脱春莉莎的邀请，只是女孩脾气很倔，狭斐尔根本拗不过她，她可不知道她的名声在帝都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人们把她和狭斐尔混到一起，说是一国公主与仇敌为伍，忘却了同胞的付出等同于叛徒，大街小巷都在散播一场禁忌之恋的童话文本。
他们的外出直到一枚从集市人群里投掷出的鸡蛋砸在狭斐尔的头上为止，蛋清顺着脸颊流淌，人群呐喊着，随之而来的恶毒言语铺天盖地，春莉莎挡在他的面前，最后他们也只能落荒而逃。
约定一起出发前往卡维启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些天里，狭斐尔开始检点去往大夏的行李，阿尔法已经把信封交给了他，男孩在看过信后会心一笑，想到那捧月季花籽在遥远的异乡兀自盛放，狭斐尔对此次的旅行就不再有些难过。
信封里的卡片入手极沉，上面绘着的镰刀图案在光线的照射下刺目无比。
“伊卡洛斯之翼……”男孩轻轻抚摸着那些复杂的刻痕呢喃道。他眼里忧伤已经快要溢出，时钟的嘀嗒声也变得缓慢，男孩莫名想到春莉莎的名字，在这寒冷的异国，他已经流浪了半年了。
好像他根本没找到想要的线索，原本他以为在见到春莉莎后会发生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足以让他证明他的存在意义，又或者说给与他往后的存在意义。
可惜没有，当他得知从前的自己的身份，当他知道他母亲的身份，当他知道以往发生的事情，他的内心深处掀起了一场磅礴的海啸，可他眼里却又变得波澜不惊，如同麻木的礁石。
那枚鸡蛋砸醒了少年，他终究是个外来之人，他以为已经无关紧要的过往，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他，母亲是位白苑人，父亲是洛普兰人，这让他流淌着一半白苑的血液，可却没能阻挡他的手上沾满白苑的亡魂。
一种自责像荒草在男孩的心里疯长。
临行日，春莉莎早早来到布雷特顿城堡，贵叔带着狭斐尔一起登上马车，几人前往帝都运输中心广场乘坐通往卡维启城的列车。
蒸汽塔的嗡鸣和海浪一同被拍碎在临崖的礁石上，满载的列车拖着蒸汽穿梭在海岸间，汽笛惊醒无数的飞鸟。
前列车厢中，狭斐尔靠在单人房间的车窗旁发呆，咸咸的大海气息穿过窗外稀薄的林木扑面而来，夹道的景色疾驰而过，熟悉的旅行感再度涌现男孩的心中，只不过不同以往是，这次拥有同伴。
卡维启已经不再出产葡萄矿了，整座矿场都沦为了魔种的巢穴，而失去了葡萄矿这一重要的外贸经济来源，白苑的繁荣已经开始有衰弱的势头。
乘坐蒸汽列车从帝都到卡维启只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傍晚，列车就停在了卡维启的车站内。
一身束腰制式军装的塔洛斯已经等候已久，前往卡维启苏氏家族的路上，一行人得知了目前的战况，魔种再度现身，另外还有高阶的魔族引导，战况异常激烈，雪热王座没有办法抽身，只好派他这名副官前来。
塔洛斯神色严肃，语气中充斥着对于公主如此随意地来到前线的不满，他也算是看着春莉莎长大的长辈，对这位善良可爱的小公主自然再喜欢不过，只是这次，春莉莎的确有些任性了。
“随她去吧，最后一面，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雪热是这样对塔洛斯说的。
冷峻副官随后带着一行人去往苏氏家族，在那之后他便告别离去。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春莉莎的祖母显得异常高兴，老人对陌生的狭斐尔也十分热情，当得知他是当年的小男孩后，老人震惊之余，更多是一种欣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年纪大了，看不得那些稚嫩而鲜活的生命离开人世，经历过屠城后，老人对此深有体会。
后面春莉莎陪着老人在花园里散步，老态龙钟的祖母轻拍着女孩的手背笑道:“不要怨你的父亲，送你离开是他唯一的选择”
春莉莎有些不安的抬头问道:“祖奶奶……可我不想离开…”
祖母温柔的看着女孩说:“小莎，外面的世界很大，一个人终归不能守在一个地方，那样只会不断失去，你的父亲和祖奶奶我就是被束缚在了原地，失去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祖奶奶，世上怎么会有事物能困住父亲和您呢？”
祖奶奶一阵沉默。
老人抬头看了眼灼眼的白日，她笑着说了一句权势，而后她又摸了摸女孩的头说道:“小莎，你和我们不同，你是空中的蒲公英”
“这里不该是你的落点”
春莉莎只记得祖母最后说了这句话，浓稠的夜色好像不止填满了今晚，似乎还遮盖住了今后。
狭斐尔从苏氏家族来到城中，骑士带着他找到正在伏案研究的雪热，雪热看了眼狭斐尔又继续自顾自的读着手里的报告书。
那是一份魔种身体构造的解剖报告书，上面详细罗列了近日来出现的新型魔种的详情。
这些来自异世的魔物会感染当世的生物，紫雾会促使它们的肌肉膨胀活化，让它们丧失理智，变得腐烂而狂暴，它们的心脏将会逐渐变成魔核，从而再给予它们修复细胞的能力。
不同的物种魔化程度并不相同。
长达数米的蚯蚓魔种已经长出了环状的尖牙，水桶粗的腰身一度让骑士们误以为它是地底的蟒蛇；代表毁灭的魔种蚁潮，每个魔蚁都有半人大小；满身骨刺的黑狼魔种……
雪热看着报告，一边对狭斐尔说道:“洛普兰已经开始在拉利玛海岸线上屯兵，同时集结了大量的黑月铁骑”
拉利玛海位于洛普兰南方，将白苑和诸国与洛普兰隔绝开，闻名遐迩的贵重宝石海纹石就是产自其中，故海纹石又名拉利玛海纹石。
“明天你们就回去，这里不是她待的地方”
雪热漠然说道。随后他安排下属带着狭斐尔去休息，而他则独自看着地图，陷入了思索。
入夜，北境的冬季烈风呼啸着翻过海峡，卡维启匍匐在深夜之中，整座灯火密集分布的城市除去甲胄骑士还在巡守，只剩下入睡的人和强迫自己入睡的人。
狂风拍打着房屋，它们从窗子的缝隙中钻进屋内，呜咽的风声续续断断。
觅食的老鼠在黑暗的角落里窸窸窣窣摸索，它们不时停下动作来聆听外界的动向。
男孩的黑发杂乱的披散在床榻上，他在低寐。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凄厉号角将男孩从梦中惊醒，狭斐尔张大嘴巴喘气，汗水浸湿了后背，呼入肺部的冷空气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敌袭的警报!
屋外响起了蒸汽核心的运转声，轰鸣从四方响起，如同钢铁怪兽的咆哮。
狭斐尔顾不上穿外衣，他拉开房门，冰冷的烈风顿时灌入屋内。
站在风口的少年扶着门框，单薄的内衣和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低沉的龙吼从百米的上空倾泻而下，男孩和屋外的骑士们同时抬起头。
夜色里，独角的灰龙张开庞然的双翼遮住了黯淡的月牙。
无数的魔种从远处的黑暗里涌出向卡维启聚拢。
一袭袭拢着灰袍的身影从魔种浪潮的后方浮现，灰袍下的面孔上，蓝色的纹路在它们脸上如荆棘般蜿蜒最终汇集在双眼中，它们中有些家伙的皮肤上浮现出了细密的龙鳞。
当他们出现，四周的魔种低下头颅，畏缩地默然退去，连呼啸的烈风都安顺了下来。
“我感知到了吾王的存在…这座城池之内……他与蝼蚁们…为伍”队伍左侧的灰袍身影嘶哑地开口道。
居中的身影拉下灰袍的帽檐，露出一张妖娆绝色的面孔，她的身形丰饶，灰袍难掩，反倒使得曲线毕露。她的脸上光洁无比，看不到一片龙鳞，鲜艳的唇角旁，有着一颗小小的圆痣。
“我等这样毫不武装就踏入此间地界，倘若被世界监守者发现，危险可就难以预料了”另一名灰袍老者身影开口淡淡说道。
“无妨，我们只是来回收的，它若想就此开战，那便战，恰好我们已经期待已久”
未知身份的女性灰袍身影勾起唇角，眉眼带笑，长长的睫毛下，贪婪与冷酷却呼之欲出。她笑着轻声低语道:“吾王，您已经离开黯域太久了…”
“…妾身前来，接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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