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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翻地覆

    李衿泽此时站在高空之中平视眼前的那一株散发着万丈光辉的桑树,他心中猜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神树扶桑了。可是他又不禁疑惑,自己虽然经常在梦里冯虚御风,可是还从未梦到过神迹,更何况自己从未读过关于神树扶桑的记载,所以按理来说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扶桑树的样子呀,那么这树真的是扶桑?还是,它只是一株被自己的潜意识附加了神性的桑树?

    其实李衿泽没猜错,真正的神树扶桑根本不是他看到的样子。

    与此同时,华夏南方的巫瑶山上,一个寺庙里的小和尚看到了一座广袤无边的莲花池,池中荷叶挡住了整个水面,每一个叶上都有一根纤细的荷杆顶着一朵硕大的莲花,有的如同襁褓中的婴儿,略显粉嫩;有的含苞待放,令人憧憬;有的早已怒放馥郁芬芳。而每一个荷叶上都有一个气泡,气泡里星辰轮转自成宇宙。小和尚以为自己寿命将尽就要圆寂了,索性结跏而坐,低声道:“得见如来。”语罢,小和尚正欲闭眼,心中却蓦然出现一个声音:“即心是佛,即身是佛,莫向外求……”

    苍梵,奥德城,贫民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在街边酣睡。在她的梦里,她行走在通往梵天庙的阶梯之上,阶梯尽头梵天庙突然消失不见了。她站在高耸入云的阶梯之上,看到一个骑着孔雀的四头两手的神俯视着自己,她知道这是梵天。

    罗淖,新哲市。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站在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前,他鬼使神差的走入其中,走到在墓室正中时,他的四周变做了一片雪白。他看到一个头顶昊日的巨蛇缠绕着整座宇宙,那条巨蛇看到了他。蛇瞳直视这个人类,它缓缓游动,到他身前时已经变成了鹰首人身的形态——太阳神拉。

    湾海,一个女子躺在丈夫的身边。可此时她却站一座巨大的神庙之中,仰望着那个站在雕像下面的高大女子。女子绝色,身披盔甲,手持战矛,英气勃发。与此同时,一个雇佣兵正匍匐在另一个身披战甲的男人的脚下。而另一座庙宇中,一个脸色苍白的人看着手握雷电的高大男人,满脸的迷茫。

    华夏天山上,有一株雪莲;南溟内有一条鲨鱼;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里有一条黄狗;一座长满青苔的江南房屋的墙上,有一只潮虫……他们都和万物的灵长一起进入了梦中,所有的生命都梦到了自己最渴望的。

    ……

    李衿泽心里疑惑不已,正欲开口,异变突生。他感到一阵眩晕,用他后来在日记里的说法就是:“昏昏然,八方皆无,四海不再。俄而,上下颠倒,左右错乱,阴阳相接,变化骤起。一无相、无声、无名、无往、无来之人,兀然立于眼前。只知是一女子,依赖之情难以言表。”其实,他看到的是张贤,一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只见李衿泽呆呆的看着这个女子,女子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此时的李衿泽其实很清楚自己看到的是谁,他只是醒来之后忘记了。

    “张贤。但我知道,你只是长得像她,你并不是她。”李衿泽回答说,“你只是我对她的思念,在梦里的具象罢了。”

    女子微微摇头道:“你这一番话对错在两可之间。笼统地说,这宇宙中的一切生命都是我,他们都是我所创造的。但是,因为我的需要他们具有了自己的思想、意识。其实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为了让你听懂罢了,若非如此,你们人类的一切名词和解释其实都只是你们的一己之见罢了,片面且狭隘。”

    李衿泽闻言冷笑,这货不过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而已,在这装什么高人呢。

    女子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嘴角微扬说到:“你的想法不错,但也不对。因为你只是说了一些谁都能想到的东西罢了,模糊到毫无意义。而我之所以说这些而不说你不知道的,只是因为你听不懂且不相信罢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因为‘人’从来没有自知之明,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同时最不了解自己的也是自己。”女子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她最后对李衿泽说了一段没头没尾的话。

    “你们将会看到你们所不相信的,而你们坚信的会适当消失。比如,你们认定的科学。”

    李衿泽蓦然睁眼,同时直接从床弹了起来,而原本遭此终极会破开的头皮竟毫发无损,而头上的床板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李衿泽的室友们也都在此时醒来了,或者说整个宇宙都和他一起醒来了。

    李衿泽一看放在床头的手表发现已经五点二十了,只剩下十分钟洗漱的时间了,于是火速穿上了衣服想要赶去教室。可是他却发现室友一个都没动,都向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们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眼神。快迟到了还不赶紧穿衣服。”李衿泽也没有多想,只是焦急地催促着。

    “老李,你脑子瓦特了?老师昨天说,今天六点半到教室就行,你别狗叫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室友随机闭上眼又睡了。

    李衿泽长舒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一个月李衿泽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了。国家关闭了所有可以让公民了解时事的途径,整个国家,甚至他有理由怀疑是整个世界都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氛围。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也确实印证了他的猜想。

    这一天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他正在家里和同学聊天,结果手机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自己完全没见过的软件,而且他竟然自己打开了,并且直接控制了他的手机。而这个软件就是后来国家所谓的“天网——修仙者控制系统”的手机端。起初这个软件出现的时候没有名称,没有桌面快捷方式,他之所以知道这个软甲的存在完全是因为它最初被安装上的时候,自己启动了。而当时页面上只有一幅地图,地图上是他当前的位置。中州。地图上的位置只精确到了州级,但李衿泽相信,这个软件绝不止于此。事实证明,他又对了。“修仙者控制系统”是赤夏政府开发的一款定位系统,他是在原来“天网”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只有一个功能——标记每一个位于华夏境内并已录入“仙籍”的修仙者精确到州,没有录入“仙籍”或者违法犯罪的修仙者精确到周身一米之内,此外只要曾在华夏境内联过网的外籍修仙者也一样会被强制安装“修仙者控制系统”,当他们离开华夏国境的时候,这个程序会自动删除。

    李衿泽心里疑惑不已,因为他尝试了所有手段,哪怕把手机恢复出厂设置却仍然无法删除这个程序,他始终在应用程序中,却不在页面上。正在李衿泽锲而不舍地尝试删除他时,手机来消息了。所有自己认识的人都遇到了这个情况,不,准确的说是华夏所有手机用户。据刘煜辉讲,就连他奶奶的诺基亚都被安装这个破软件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的手机突然开始播放一场直播了。直播里,华夏的行政发言人端坐在一个铺着红布的办公桌后,神色从容无喜无悲。一般这种视频只有在发布新年贺词的时候才会看到,可这次不一样,今天才五月二十九号,况且这次是直播。

    “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手机里多出的那款软件了。它叫‘修仙者控制系统’是用来实时标记每一位修仙者的位置的。对,修仙者。就在一个月前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掌握着不可思议的能力的人,西方国家称他们为‘超能人’,而我们经过讨论将其命名为‘修仙者’。当然,绝大多数人依然是普通人,你们‘修仙者控制系统’中显示的并非你自身的位置,而是你周围百公里内所有的修仙者。修仙者的出现,明确的向我们展示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他们用事实推翻了我们所坚持的一切科学……”

    直播讲到这儿,李衿泽猛的想到了梦中那个女孩说的话:“你们将会看到你们所不相信的,而你们坚信的会适当消失。比如,你们认定的科学。”可是手机依然存在,这就说明科学理论并不是不成立了,而是在现实面前变得更加狭隘片面了,也就是说人类所认定的科学的的确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兼容、广阔的科学。他不知道这种变故会不会引起人类科学技术的再次突飞猛进,但是他知道自己也许不用再读书了,因为他是修仙者。正在他作此想的时候直播中说:高考后,所有参加高考的修仙者都会根据自身资质的不同收到不同修仙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并且由国家提供相应资源,学校等级越高资源越多。学校分级和修仙者资质的分级等同,分为甲、乙、丙、丁四级。但是,根据这一个月的研究表明,资质只能决定修仙者的起点,而不能决定他们的最终高度。因为短短一个月间,西牛贺洲、东胜神洲、南瞻部洲、北俱芦洲四洲,已经有总计近百位丁级资质的修仙者在修为与战力上超过了甲乙两级的修仙者。而其他的修仙者则需要根据“修仙者控制系统”中的导航,前往另一所学校。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学校的系统化培训,也可以选择成为一个自我修行的修仙者。李衿泽心想:“这还不如高考呢,参加高考最起码是靠自己的本事杀出一个锦绣前程,这倒好,直接开始掷骰子,看命数了。”李衿泽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境、平时在学习上的表现,他十分合理的认为,自己可能只是丙级资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时,李衿泽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国家是怎么知道每一个国民的资质的?他努力的回想着,突然他知道了。半个月前,学校组织了一场体检,而原本不需要抽血的体检竟然临时加上了抽血这一条。

    李衿泽正在自己观看直播的时候他妈妈走进了他的卧室,问道:“衿泽,你是修仙者吗?”李衿泽正听得入神,便头也不回道:“是,就是不知道资质怎么样,不过往后不用花家里的钱了是真的。”说完,他扭过头,问了一个问题:“妈,最近村子里有组织过抽血吗?”

    “嗯,这就说得通了。”李衿泽摸索着下巴,轻声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他妈妈听到了,她问道:“什么说得通了?”

    “妈,你没看直播?”

    “哪有时间呀,你爸现在还在地里面浇地呢。是咱家地头你婶婶说世界上出现了修仙者,要我回来问问你是啥资质。开始你爸只当她是在胡诌也没有当真,可是当你婶婶把直播放到你把眼前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信了,所以让我回来问问你。”

    “哦,行吧。国家把每个人的资质都已经分好了,我只是好奇政府是怎么知道我们每个人的资质的,既然进行了全员抽血,那就说得通了。”

    “嗯,这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