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赤炎之狐
三个月前，卧龙山阴，筑月国境内。
赤炎宗，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之中，两位中年男子隔着矮几，盘膝坐着，一边手谈，一边饮茶。一局终了，青衣男子张立丢下黑子认输，对面那执白子之人，呵呵笑道，“张长老今日，心神不定，可是还有其他事情相告？”
张立点头称是，“宗主明察，属下正是有要事相禀。”说完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打开金丝镶嵌的袋口，从里面倒落出几件金属碎片。
宗主叶殇青看着案几之上的金属碎片，大小不一，大的约莫二三寸长短，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叶殇青今年四十有七，一身白衣如雪，留着三缕长须，气质儒雅，就像一位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儒林学士。他皱着眉，把眼前的金属碎片一一拿起，这种金属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这金属片并没有铜铁重。
叶殇青的父亲叶秀之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卧龙山深处得到过一块千斤陨石，从里面提炼出部分玄铁，拳头大小的玄铁却重达百余斤，找到当时的铸剑大师莫图，用玄铁铸成了一把重剑，那把剑的剑身颜色暗红，如同血迹干涸之后，浸染进了剑身，那暗红色的纹路又仿佛似燃烧的火焰，所以最终叶秀之给这把剑起名：赤炎。凭着手中这把无锋重剑，叶秀之纵横天下数十载，鲜有败绩，成就赫赫威名，终于在这卧龙山阴开山立派，创建了赤炎宗。
叶秀之如今年岁已经过百，便把宗主之位传给了大儿子叶殇青，同时把赤炎剑留给了他。这赤炎剑就代表着宗主的身份和宗门的象征。叶秀之从此遁入后山之中，寻了一处洞穴，闭了死关，如果修为无法突破，估摸着就要老死洞中。
所以当张立说这些金属碎片是六年前那个雷雨之夜从天而降的神物，叶殇青并未置可否。这几块金属碎片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在宗门中的几个炼器师的研究之下，只是发现它比普通的铁器更为坚硬，熔点更高，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种金属碎片在大乾国从未见过。
这么点数量的金属碎片铸不成器，再稀罕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张长老如获至宝一般，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
看着宗主不以为然的表情，张立心中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作为宗门的长老，张立有一个外号：赤炎之狐。这个称呼因他为人奇谋善断，诡谲多智而得，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叶殇青的智囊和军师。
张立开口说道，“六年前那场天火，染红了整个卧龙山的天空，宗主当时下令让属下前去探寻，我带着门下数十人在山中转悠了数月，一无所获，当时我就推断必是有人在第一时间内到达了天火坠落的地点，把这天大的机缘隐藏了起来，那夜恰逢暴雨如注，只要处理妥当，根本无迹可寻。所以各路进山的人马基本都无功而返。”
叶殇青点了点头，这些成年旧事当时张立已经汇报过，他忙于宗门事务很快就忘之脑后了。
张立继续说道，“回来之后，属下越琢磨这事越是蹊跷，如果那些天火中坠下的只是陨石，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稀罕物。这世上，唯有莫图大师能够用玄铁铸剑，但是六年过去了，莫图大师并未有新铸的玄铁剑出炉，为此我还专门前往都城去拜会过莫大师，莫大师虽然年岁过百，却依然精神矍铄，去年还刚刚纳了一名芳华二八的女子为妾。”
听到这里，叶殇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大师果然百年如一日，风流不改。”
张立叹道，“莫大师通过铸剑一道，提身武学修为，属下暗中观之，他应该已入一品宗师境界。”
叶殇青抚掌笑道，“莫大师也是福缘深厚之人，这世间以左道入门，跨入宗师境的，应当只有他一人了，我筑月国又多了一擎天柱，当真可喜可贺。”说道这里，不免想起父亲叶秀之，为了突破到宗师境界，已经在后山闭关十数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莫图平日铸着剑，搂着如花似玉的小妾，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跨入了一品境界，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所以这宗师界，靠的并不是你多努力，资源如何的丰富，而是真的要看机缘。
无极大陆武学一道分为九品，九品到一品，跟文官的品级类似，九品最低，一品最高，是为宗师境。筑月国目前所知的一品宗师不过三人。
第一位是女帝身边的一位老嬷嬷，从小伴着女帝成长，无人知道她姓名，只知道女帝喊她唐姥姥，第二位便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蒋千钧，他自幼追随女帝，率领百万雄军镇守边陲，誓要守护这万里疆土，给女帝一个太平盛世。第三位便是名动天下的公孙观月，他出自筑月国第一大门派圣武殿，年仅三十就已跨入宗师境界，当真是天资冠绝，举世无双。据说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这位让天下女子一见倾心，疯狂追逐的公孙观月。
如今莫图也跨入了一品境界，那么便是这筑月国之大幸也。
有一品宗师坐镇，任何对手想发动国战，都要掂一掂分量。
叶秀之距离宗师境界只有一线之隔，看似触手可达，却难于登天。
“那日，属下去的也是凑巧，刚好是莫大师小妾的生日，送上一份厚礼之后，他便留属下在宅中饮酒，喝到酣处，属下故意出言相询，问他如何突破境界？莫大师直言不讳，说道，要多谢观月公子。”
“观月公子？可是公孙观月？”
“正是圣武殿的公孙观月。”
提到公孙观月，叶殇青明显的提起了兴趣，毕竟三十岁的宗师境，这无极大陆目前都没有第二人。
张立点头道，“这观月公子当真是举世无双，二年前，他突然夜访莫府，拿出了一些金属碎片给莫大师观看，问他能不能用这些金属铸器。”
叶殇青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几块金属碎片，知道张立此刻才说到重点，他没有打断张立，只是重新拿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在手中细细把玩。
“莫图大师以百岁之龄，铸器无数，都未见过此等金属，不免技痒，亲自重开炉火，执锤上阵，花费了七日时间，最后铸成一把尺许长短的匕首，那匕首堪称神兵，吹毛利刃，削铁如泥。公孙观月得之，爱不释手。心情大好之下，见到莫图修为停滞无法突破，就指点了几句，莫图闻后如醍醐灌顶，闭关一年便入宗师境。”张立说到这里，悠然神往。
叶殇青也沉默不语，圣武殿据说收藏了天下无数武技秘籍功法和心得，那公孙观月天赋无人可以望其项背，堪称武道奇才。心中盘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通过莫图的路子，拜访一下圣武殿，如果有幸能够得到观月公子的指点，将来突破到宗师境，机会也会大很多。
“属下当即问莫大师，观月公子的金属从何处得来，莫大师倒也没有相瞒，据观月公子所说乃是卧龙山中，一位故人所赠。宗主知道，这六年来，属下从未放弃追寻天火之谜，当下闻言，心头震动，于是假意问道，不知道铸器之后，是否有残余金属留存？侥幸的是，还真有。”
张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喝了一口，指着矮几之上的金属碎片，接着说道，“莫图大师当即就拿出了这些金属余料，说就剩下这些了，本想给自己小妾打个簪子，但是那小妾似乎更喜欢金子，所以这些金属碎片便保存了下来。属下当即就要出重金买下这些碎片，莫大师一口回绝了，说他跟老宗主也算是故人，这些金属碎片已经没有什么用途，看在叶老宗主的面子上，就送给赤炎宗了。”
叶殇青忽然意识到张立绕了一大圈讲了这么个故事，隐隐有些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张长老，看来当年确实有人隐藏了那天降之物，难道是这圣武殿？”
张立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当时第一个想法也是同宗主一样，但是后来仔细一想，公孙观月必定是没有撒谎，这天降之物不可能在圣武殿手中，当日大雨突发，天火降临，圣武殿远隔卧龙山千里之遥，是不可能染指的，所以那个把金属碎片赠给观月公子之人，才可能是真正的藏匿者。”
“那人把这些金属碎片赠给观月公子又是何意？”叶殇青不解地问道。
“属下也没想明白个中原因，但是既然天降之物确实存在，属下当年的推测是成立的，所以告别莫图之后，便派出门下数百人之众重回卧龙山，划定了当日天火坠落大致的范围，重新命人细细搜查，不放过每一处可疑之地，数十天过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片密林之中的树干之上，发现了一块插入树干之中的金属碎片，插入极深，只有尾端露出一小块，这么多年过去，那金属片竟然没有腐锈，当日日头正盛，它在树干上被照射之下发出闪光，所以被一名弟子意外发现。”张立说到这里，从桌上拿起一块两三寸长短的锥形碎片，放在了叶殇青的面前。
“当日弟子们就断定那处应该是六年前天火坠落之地，我接到通报之后，连夜赶去，次日在那棵树干周围百米之内，刨地三尺，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张立再次从身上掏出一个储物袋，这次里面倒出的是一捧焦土，颜色发黑，掺杂着些许新土。
赤炎宗，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之中，两位中年男子隔着矮几，盘膝坐着，一边手谈，一边饮茶。一局终了，青衣男子张立丢下黑子认输，对面那执白子之人，呵呵笑道，“张长老今日，心神不定，可是还有其他事情相告？”
张立点头称是，“宗主明察，属下正是有要事相禀。”说完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打开金丝镶嵌的袋口，从里面倒落出几件金属碎片。
宗主叶殇青看着案几之上的金属碎片，大小不一，大的约莫二三寸长短，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叶殇青今年四十有七，一身白衣如雪，留着三缕长须，气质儒雅，就像一位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儒林学士。他皱着眉，把眼前的金属碎片一一拿起，这种金属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这金属片并没有铜铁重。
叶殇青的父亲叶秀之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卧龙山深处得到过一块千斤陨石，从里面提炼出部分玄铁，拳头大小的玄铁却重达百余斤，找到当时的铸剑大师莫图，用玄铁铸成了一把重剑，那把剑的剑身颜色暗红，如同血迹干涸之后，浸染进了剑身，那暗红色的纹路又仿佛似燃烧的火焰，所以最终叶秀之给这把剑起名：赤炎。凭着手中这把无锋重剑，叶秀之纵横天下数十载，鲜有败绩，成就赫赫威名，终于在这卧龙山阴开山立派，创建了赤炎宗。
叶秀之如今年岁已经过百，便把宗主之位传给了大儿子叶殇青，同时把赤炎剑留给了他。这赤炎剑就代表着宗主的身份和宗门的象征。叶秀之从此遁入后山之中，寻了一处洞穴，闭了死关，如果修为无法突破，估摸着就要老死洞中。
所以当张立说这些金属碎片是六年前那个雷雨之夜从天而降的神物，叶殇青并未置可否。这几块金属碎片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在宗门中的几个炼器师的研究之下，只是发现它比普通的铁器更为坚硬，熔点更高，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种金属碎片在大乾国从未见过。
这么点数量的金属碎片铸不成器，再稀罕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张长老如获至宝一般，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
看着宗主不以为然的表情，张立心中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作为宗门的长老，张立有一个外号：赤炎之狐。这个称呼因他为人奇谋善断，诡谲多智而得，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叶殇青的智囊和军师。
张立开口说道，“六年前那场天火，染红了整个卧龙山的天空，宗主当时下令让属下前去探寻，我带着门下数十人在山中转悠了数月，一无所获，当时我就推断必是有人在第一时间内到达了天火坠落的地点，把这天大的机缘隐藏了起来，那夜恰逢暴雨如注，只要处理妥当，根本无迹可寻。所以各路进山的人马基本都无功而返。”
叶殇青点了点头，这些成年旧事当时张立已经汇报过，他忙于宗门事务很快就忘之脑后了。
张立继续说道，“回来之后，属下越琢磨这事越是蹊跷，如果那些天火中坠下的只是陨石，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稀罕物。这世上，唯有莫图大师能够用玄铁铸剑，但是六年过去了，莫图大师并未有新铸的玄铁剑出炉，为此我还专门前往都城去拜会过莫大师，莫大师虽然年岁过百，却依然精神矍铄，去年还刚刚纳了一名芳华二八的女子为妾。”
听到这里，叶殇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大师果然百年如一日，风流不改。”
张立叹道，“莫大师通过铸剑一道，提身武学修为，属下暗中观之，他应该已入一品宗师境界。”
叶殇青抚掌笑道，“莫大师也是福缘深厚之人，这世间以左道入门，跨入宗师境的，应当只有他一人了，我筑月国又多了一擎天柱，当真可喜可贺。”说道这里，不免想起父亲叶秀之，为了突破到宗师境界，已经在后山闭关十数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莫图平日铸着剑，搂着如花似玉的小妾，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跨入了一品境界，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所以这宗师界，靠的并不是你多努力，资源如何的丰富，而是真的要看机缘。
无极大陆武学一道分为九品，九品到一品，跟文官的品级类似，九品最低，一品最高，是为宗师境。筑月国目前所知的一品宗师不过三人。
第一位是女帝身边的一位老嬷嬷，从小伴着女帝成长，无人知道她姓名，只知道女帝喊她唐姥姥，第二位便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蒋千钧，他自幼追随女帝，率领百万雄军镇守边陲，誓要守护这万里疆土，给女帝一个太平盛世。第三位便是名动天下的公孙观月，他出自筑月国第一大门派圣武殿，年仅三十就已跨入宗师境界，当真是天资冠绝，举世无双。据说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这位让天下女子一见倾心，疯狂追逐的公孙观月。
如今莫图也跨入了一品境界，那么便是这筑月国之大幸也。
有一品宗师坐镇，任何对手想发动国战，都要掂一掂分量。
叶秀之距离宗师境界只有一线之隔，看似触手可达，却难于登天。
“那日，属下去的也是凑巧，刚好是莫大师小妾的生日，送上一份厚礼之后，他便留属下在宅中饮酒，喝到酣处，属下故意出言相询，问他如何突破境界？莫大师直言不讳，说道，要多谢观月公子。”
“观月公子？可是公孙观月？”
“正是圣武殿的公孙观月。”
提到公孙观月，叶殇青明显的提起了兴趣，毕竟三十岁的宗师境，这无极大陆目前都没有第二人。
张立点头道，“这观月公子当真是举世无双，二年前，他突然夜访莫府，拿出了一些金属碎片给莫大师观看，问他能不能用这些金属铸器。”
叶殇青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几块金属碎片，知道张立此刻才说到重点，他没有打断张立，只是重新拿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在手中细细把玩。
“莫图大师以百岁之龄，铸器无数，都未见过此等金属，不免技痒，亲自重开炉火，执锤上阵，花费了七日时间，最后铸成一把尺许长短的匕首，那匕首堪称神兵，吹毛利刃，削铁如泥。公孙观月得之，爱不释手。心情大好之下，见到莫图修为停滞无法突破，就指点了几句，莫图闻后如醍醐灌顶，闭关一年便入宗师境。”张立说到这里，悠然神往。
叶殇青也沉默不语，圣武殿据说收藏了天下无数武技秘籍功法和心得，那公孙观月天赋无人可以望其项背，堪称武道奇才。心中盘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通过莫图的路子，拜访一下圣武殿，如果有幸能够得到观月公子的指点，将来突破到宗师境，机会也会大很多。
“属下当即问莫大师，观月公子的金属从何处得来，莫大师倒也没有相瞒，据观月公子所说乃是卧龙山中，一位故人所赠。宗主知道，这六年来，属下从未放弃追寻天火之谜，当下闻言，心头震动，于是假意问道，不知道铸器之后，是否有残余金属留存？侥幸的是，还真有。”
张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喝了一口，指着矮几之上的金属碎片，接着说道，“莫图大师当即就拿出了这些金属余料，说就剩下这些了，本想给自己小妾打个簪子，但是那小妾似乎更喜欢金子，所以这些金属碎片便保存了下来。属下当即就要出重金买下这些碎片，莫大师一口回绝了，说他跟老宗主也算是故人，这些金属碎片已经没有什么用途，看在叶老宗主的面子上，就送给赤炎宗了。”
叶殇青忽然意识到张立绕了一大圈讲了这么个故事，隐隐有些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张长老，看来当年确实有人隐藏了那天降之物，难道是这圣武殿？”
张立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当时第一个想法也是同宗主一样，但是后来仔细一想，公孙观月必定是没有撒谎，这天降之物不可能在圣武殿手中，当日大雨突发，天火降临，圣武殿远隔卧龙山千里之遥，是不可能染指的，所以那个把金属碎片赠给观月公子之人，才可能是真正的藏匿者。”
“那人把这些金属碎片赠给观月公子又是何意？”叶殇青不解地问道。
“属下也没想明白个中原因，但是既然天降之物确实存在，属下当年的推测是成立的，所以告别莫图之后，便派出门下数百人之众重回卧龙山，划定了当日天火坠落大致的范围，重新命人细细搜查，不放过每一处可疑之地，数十天过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片密林之中的树干之上，发现了一块插入树干之中的金属碎片，插入极深，只有尾端露出一小块，这么多年过去，那金属片竟然没有腐锈，当日日头正盛，它在树干上被照射之下发出闪光，所以被一名弟子意外发现。”张立说到这里，从桌上拿起一块两三寸长短的锥形碎片，放在了叶殇青的面前。
“当日弟子们就断定那处应该是六年前天火坠落之地，我接到通报之后，连夜赶去，次日在那棵树干周围百米之内，刨地三尺，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张立再次从身上掏出一个储物袋，这次里面倒出的是一捧焦土，颜色发黑，掺杂着些许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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