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上学
秋月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一言一语，心中万分欢喜。
可欢喜了片刻后，又有点失落，她害怕再一次失望，比如曹雪，她想把她当做一位温柔可亲的妈妈时，可在曹雪的眼里和心里却是对她厌恶至极的。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令人厌恶，哪里又招人嫌弃。常常一句话，一个行为，稍不小心就会给自己引来一顿咒骂与棍棒，使得她常常茫然无措，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后来，杨青山农忙回家，她以为自己的委屈与伤痕，他是看在了眼里的，可他却被那个女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哄的晕头转向了，她心里害怕极了，血脉至亲不过如此。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存在有时候只是比空气多了些重量而已，所以慢慢地，她不再对任何事、任何人抱以希望，凡事自己只管努力去做，结果怎样，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
水玉兰见秋月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问：“秋月，你在想什么？”
“外婆，我没想什么。”秋月回过神对水玉兰微笑着说。
三日后。
天将破晓，水玉兰便起床给秋月做早饭了。
烧火，热锅，倒入菜籽油烧至微微冒青烟，一把切好的蒜苗丁丢入热油中爆香，放入用鸡蛋液拌好的米饭，不停地来回翻炒，撒上少许的盐，再翻炒两下，起锅装盘。
水玉兰手脚麻利短短几分钟，一盘香气四溢、色泽金黄的炒米饭就已摆放在桌子上了：“秋月快来吃饭，早点出发，路上不慌张。”
“好”秋月从里屋出来，看见桌上的蛋炒饭，脑中瞬时想起了刚去曹雪家中的光景，自己不会做饭，只得吃冰冷的剩饭，有时还常常挨饿。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被遗忘的，而痛苦忧愁的过往却总是让人记忆犹新，时不时的还被牵引出来再蚕食一下身心。
她靠近盘子用鼻子轻轻地闻了闻，舀了满满一勺饭，倒进口中，蒜苗的淡淡辛辣味裹着每一颗金黄的米粒儿，香软滑口，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是外婆的味道，这是幸福的味道。
不一会儿，一盘蛋炒饭就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盘子了。
“看看这个包包，你外爷去镇上卖菜，一个常常来买菜的老爷爷送的，说是家里的娃儿都长大了，用不上了，又不舍得扔掉，就给你外爷了，只是模样看着旧了些，但还不坏，可以给你当现成的书包了。”
水玉兰手里捧着一个的军绿色的单肩帆布包走到秋月的面前。
“来背上看看，”一边说着，一边把包斜挎在秋月的肩上，“嗯，有个学生的样子了，从今天开始，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专心听讲哦！去吧，去小草家里喊她和你一起。”
“嗯”，秋月见到这个包的时候，心中回想起了那些天天从吊脚楼下经过的同龄孩子们。
原来这个是用来装书的，原来他们的包包里装的是书，原来他们是一群学生......
日出东方，霞光灿灿，草木微黄，盈盈露珠，在一缕缕朝阳中似珍珠一般闪闪发光。
一条弯弯曲曲的山中小径上，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女娃儿正步履轻快的往山下奔去。
虽是同村，她也是生长于此，但由于这几年的离开，仿佛自己已成为了一个外乡人。
那日一大早外爷去学校把她上学的事儿说妥当了以后，第二日上午便匆匆带着她去了学校。
还未进校门，远远的就望见一棵高大挺拔的银杏树耸立于泥墙围筑而成的院子一角，全树如一把青黄色的巨伞，遮挡住了大半个院子。
树下一侧是一排白墙黑瓦的房子。
走到校门口，朗朗读书声，声声可入耳。院中，阳光柔柔，秋风习习，低低的“莎莎”声后，几片已经枯黄的树叶从树上慢慢悠悠地落下，随风飘动，如蝶起舞。
她抬头静静地看着，看得有些痴迷了，以至于外爷站在房子的屋檐下喊叫她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外爷假装很生气的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走到一间屋子门口，指着屋里站在台子上的一个高高瘦瘦的八字胡须中年男人，说这是张老师。
中年男人微笑着走过来。
“来，进来见见你的同学们。”
然后转身走到一张靠窗户的桌子旁边，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说：“这是你的座位。”随又面对着满屋子的学生说：“这是刚来的新同学叫水秋月，以后要相互帮助才好。”
其实自她一走到门口开始，屋子里一双双陌生、好奇的小眼睛就注意到了这个一头卷发的小女娃，白色的上衣，蓝色的粗布裤子，灼灼的目光......
秋月成为学生已过去半月有余。
每日晨起便迎着东方第一缕霞光踩着圆滚滚的露珠儿，匆匆忙忙的沿着崎岖小径从山坡上向山脚下奔跑而去，常常因腿脚跑的太快，身体重心前倾而扎进路边的草丛里。
随身晃动的书包，被晨露打湿的脏乱发梢......虽然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但脸上却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如同一朵开在荒凉枯草中的一朵野菊花，努力地迎接着每一个朝霞。
傍晚披着落日余晖，又依着原路蜿蜒而上，时而高歌，时而欢呼，偶有林间鸟雀被吓的惊慌失措，“叽叽喳喳”的在落霞中仓皇逃窜、飞舞一阵后，又重归林中。
她喜欢课本里的小故事；喜欢长相各异的数字，它们常常让她沉浸其中。
每遇假期，必先做功课，做来也必是十分用心，水玉兰从不用为她的学习而操心。
山中农人家的孩子自小就长养在风日里，到了一定年纪，已经算是半个劳动力了。
白日烧火做饭、割猪草、喂猪、放牛、下地；晚上则摸黑去村子里，去看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这盒子里面的人会说话、能唱歌、还会跳舞讲笑话。
看得人或坐或站，遇悲伤莫不人人流泪，遇喜悦逗乐，又莫不个个捧腹大笑，无不欢喜，直到盒子的正面露出“再见”两个字，人们才意犹未尽的又摸黑各自回家去，人们把这个盒子叫做电视。
若是得了空闲，秋月会叫上小草一起去山坡上摘野果、采蘑菇......人在蓝天白云下，置身于青山绿水中，亲人在旁，虫鸟相伴，瓜果飘香，无忧无虑是真正的快乐。
可欢喜了片刻后，又有点失落，她害怕再一次失望，比如曹雪，她想把她当做一位温柔可亲的妈妈时，可在曹雪的眼里和心里却是对她厌恶至极的。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令人厌恶，哪里又招人嫌弃。常常一句话，一个行为，稍不小心就会给自己引来一顿咒骂与棍棒，使得她常常茫然无措，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后来，杨青山农忙回家，她以为自己的委屈与伤痕，他是看在了眼里的，可他却被那个女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哄的晕头转向了，她心里害怕极了，血脉至亲不过如此。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存在有时候只是比空气多了些重量而已，所以慢慢地，她不再对任何事、任何人抱以希望，凡事自己只管努力去做，结果怎样，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
水玉兰见秋月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问：“秋月，你在想什么？”
“外婆，我没想什么。”秋月回过神对水玉兰微笑着说。
三日后。
天将破晓，水玉兰便起床给秋月做早饭了。
烧火，热锅，倒入菜籽油烧至微微冒青烟，一把切好的蒜苗丁丢入热油中爆香，放入用鸡蛋液拌好的米饭，不停地来回翻炒，撒上少许的盐，再翻炒两下，起锅装盘。
水玉兰手脚麻利短短几分钟，一盘香气四溢、色泽金黄的炒米饭就已摆放在桌子上了：“秋月快来吃饭，早点出发，路上不慌张。”
“好”秋月从里屋出来，看见桌上的蛋炒饭，脑中瞬时想起了刚去曹雪家中的光景，自己不会做饭，只得吃冰冷的剩饭，有时还常常挨饿。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被遗忘的，而痛苦忧愁的过往却总是让人记忆犹新，时不时的还被牵引出来再蚕食一下身心。
她靠近盘子用鼻子轻轻地闻了闻，舀了满满一勺饭，倒进口中，蒜苗的淡淡辛辣味裹着每一颗金黄的米粒儿，香软滑口，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是外婆的味道，这是幸福的味道。
不一会儿，一盘蛋炒饭就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盘子了。
“看看这个包包，你外爷去镇上卖菜，一个常常来买菜的老爷爷送的，说是家里的娃儿都长大了，用不上了，又不舍得扔掉，就给你外爷了，只是模样看着旧了些，但还不坏，可以给你当现成的书包了。”
水玉兰手里捧着一个的军绿色的单肩帆布包走到秋月的面前。
“来背上看看，”一边说着，一边把包斜挎在秋月的肩上，“嗯，有个学生的样子了，从今天开始，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专心听讲哦！去吧，去小草家里喊她和你一起。”
“嗯”，秋月见到这个包的时候，心中回想起了那些天天从吊脚楼下经过的同龄孩子们。
原来这个是用来装书的，原来他们的包包里装的是书，原来他们是一群学生......
日出东方，霞光灿灿，草木微黄，盈盈露珠，在一缕缕朝阳中似珍珠一般闪闪发光。
一条弯弯曲曲的山中小径上，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女娃儿正步履轻快的往山下奔去。
虽是同村，她也是生长于此，但由于这几年的离开，仿佛自己已成为了一个外乡人。
那日一大早外爷去学校把她上学的事儿说妥当了以后，第二日上午便匆匆带着她去了学校。
还未进校门，远远的就望见一棵高大挺拔的银杏树耸立于泥墙围筑而成的院子一角，全树如一把青黄色的巨伞，遮挡住了大半个院子。
树下一侧是一排白墙黑瓦的房子。
走到校门口，朗朗读书声，声声可入耳。院中，阳光柔柔，秋风习习，低低的“莎莎”声后，几片已经枯黄的树叶从树上慢慢悠悠地落下，随风飘动，如蝶起舞。
她抬头静静地看着，看得有些痴迷了，以至于外爷站在房子的屋檐下喊叫她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外爷假装很生气的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走到一间屋子门口，指着屋里站在台子上的一个高高瘦瘦的八字胡须中年男人，说这是张老师。
中年男人微笑着走过来。
“来，进来见见你的同学们。”
然后转身走到一张靠窗户的桌子旁边，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说：“这是你的座位。”随又面对着满屋子的学生说：“这是刚来的新同学叫水秋月，以后要相互帮助才好。”
其实自她一走到门口开始，屋子里一双双陌生、好奇的小眼睛就注意到了这个一头卷发的小女娃，白色的上衣，蓝色的粗布裤子，灼灼的目光......
秋月成为学生已过去半月有余。
每日晨起便迎着东方第一缕霞光踩着圆滚滚的露珠儿，匆匆忙忙的沿着崎岖小径从山坡上向山脚下奔跑而去，常常因腿脚跑的太快，身体重心前倾而扎进路边的草丛里。
随身晃动的书包，被晨露打湿的脏乱发梢......虽然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但脸上却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如同一朵开在荒凉枯草中的一朵野菊花，努力地迎接着每一个朝霞。
傍晚披着落日余晖，又依着原路蜿蜒而上，时而高歌，时而欢呼，偶有林间鸟雀被吓的惊慌失措，“叽叽喳喳”的在落霞中仓皇逃窜、飞舞一阵后，又重归林中。
她喜欢课本里的小故事；喜欢长相各异的数字，它们常常让她沉浸其中。
每遇假期，必先做功课，做来也必是十分用心，水玉兰从不用为她的学习而操心。
山中农人家的孩子自小就长养在风日里，到了一定年纪，已经算是半个劳动力了。
白日烧火做饭、割猪草、喂猪、放牛、下地；晚上则摸黑去村子里，去看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这盒子里面的人会说话、能唱歌、还会跳舞讲笑话。
看得人或坐或站，遇悲伤莫不人人流泪，遇喜悦逗乐，又莫不个个捧腹大笑，无不欢喜，直到盒子的正面露出“再见”两个字，人们才意犹未尽的又摸黑各自回家去，人们把这个盒子叫做电视。
若是得了空闲，秋月会叫上小草一起去山坡上摘野果、采蘑菇......人在蓝天白云下，置身于青山绿水中，亲人在旁，虫鸟相伴，瓜果飘香，无忧无虑是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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