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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误饮涧底水,乱食洞中鱼

    曾生旭说罢撸起袖子一手按在了易安的脑袋上,二人相差七八岁按道理易安怎么也不是曾生旭的敌手,只不过易安误饮异泉,此时已经心智全乱,气力大增,一头顶开曾生旭,随之递出一拳头,曾生旭躲闪不开,硬生生的吃了一拳,跌倒在地。这一拳可是不轻,打的曾生旭腹痛不止,地上打滚。旁边的小孩看到曾生旭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打倒在地,都是异常惊讶。易安也不说话,又走向那七八个小孩,嘴里嘶吼着,眼睛发红,头发散乱。七八个小孩见到易安如此模样,心里皆有点胆怯,殷实稳住心神,对着那伙小孩说道:“打呀,这点小屁孩还怕他干什么?”七八个孩子放开了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褚云天,把易安围在中间,殷实大叫一声:“打!”七八个孩子壮了壮胆子向着易安扑了过来。易安此时疯魔正在头上,哪还能管得了这许多,拳头七零八落的打在他的身上,他也不避不闪,抓着哪个算哪个,逮住胳膊算胳膊,气力无穷,一拳一个,疯魔袭心,张口便咬,不一时功夫打的七八个孩子打滚在地。殷实看的真切,这易安眼中已经没有黑白之分,红珠似在滴血,嘴唇发白,青筋暴起变黑,想来正面较量必然吃亏。殷实趁着易安与众孩子较量之计,绕在易安背后,抄起一块石头,趁着易安不注意,劈头便砸了下来,但见易安转过身来,毫无痛处,双手一推,便把殷实推倒在地,一脚踩在殷实心口,殷实一口气没喘上来,又看到易安如此骇人模样,顿时晕厥过去。褚云素看着易安把众人打倒在地,走过去把哥哥拉了起来,看到易安模样吓人,又不敢靠近。突然,易安口吐黑血,大叫一声,昏了过去。褚云天忙叫着褚云素,背起易安,叫着赤雕,赶回山洞。

    褚家兄妹背起易安回山洞住下,山洞旁边生长的八角金盘能够化瘀止痛,不消两日褚家兄妹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只是易安躺在石床上久久不能醒来。一日褚云天在洞中听得有水声,闻着水声,走进洞里,看见洞中有一水帘,水帘内有一自然雕像,水流击出渐在雕像身上,竟然熠熠生光,褚云天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天然形成的洞中观音雕像。褚云天磕头在地,嘴里说道:“神明保佑,希望我和我妹妹能够逃出涧底,希望小弟弟易安能够脱离危险。”低头看到水帘底下,竟然是一潭水,潭水清澈,潭底有几尾鱼,金鳞闪烁,长得相当肥硕,时不时冒出头来吐气。褚云天看到这几条鱼,心里甚是高兴,心想这莫不是从山上掉下来的鱼儿,赶忙挽起裤腿,准备下入潭中。只是脚尖刚一触碰潭面,便感觉彻骨的寒冷,褚云天赶忙收起脚不敢下水,急忙叫了褚云素过来,拿了长杆,做了捞网,捞了两尾鱼。二人生火,给鱼串在棍上,正准备烤鱼之时,褚云素看到易安浑身通红,忙叫起褚云天。易安因为误饮异泉,昏睡过去,体内的劲气不曾消耗,憋在身体之中,因此浑身散热,体温远高于常人。

    褚云素焦急的叫道:“哥哥,怕是要烧坏了脑子。需要给他降温呀。”

    褚云天摸了摸易安的额头,赶忙缩回手说道:“烫手的厉害,怕是已经烧坏了脑子。”

    褚云素问道:“怎么办呀哥哥,再这么烧下去,怕是会没命的。”

    褚云天忽然想到洞内水潭的水很是寒冷,慌忙跑去洞内,取了水,拍在易安的额头上。不一会儿,易安额头上的水,开始慢慢变成水气,消失不见了。褚云素叫道:“哥哥,怕是没有多大作用呀。”

    褚云天回道:“你搭把手,把他扶在我的背上,我带他去那寒潭。”

    褚云素把易安扶在褚云天的背上,褚云天把易安背起走向洞内水潭。褚云天把易安身上的衣服脱去,慢慢把易安放在寒潭里。起初水面平静,不一会儿水中冒出清气,易安通体愈加红艳,稍过半晌,只见水中紫气环绕,易安周边的水竟然沸腾开来,易安的身体渐渐变回本色,听得易安大叫一声,扑通躺在水里。褚云天看到易安体色恢复,一伸手够着易安,把易安拉了起来,摸了摸体温,发现温度已经退去,这才抱着易安回到石床上。

    褚云素已经烤好了鱼,回头问道:“哥哥,他的温度已经退去了吧。”

    “退去了,只是不知道何时能够醒来?”

    褚云天话刚说完,便听到易安大叫:“我饿了,好饿。”易安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烤好的两条鱼,抓了过来,胡吃乱塞了进去,鱼刚吃完,忽又躺了下去。不消片刻,身体复又变的通红。褚云素轻轻拍打着易安,只是再不见易安醒来。褚云天看到易安身体又变通红,温度再次变高,对着褚云素说道:“你看看他刚才得样子,是不是已经烧傻了?现在又烧起来了,看来还是要下去寒潭才能让他退烧。”褚云天又一次背着易安进了潭里,只不过这次从潭中冒出了青蓝之气,一会儿功夫,易安退烧,褚云天拉了他上来。如此反复四次,从正午到了晚上,潭中之气由紫变成青蓝,由青蓝变成橙黄,由橙黄便成赤红,至此易安的身体再也没有高烧。每次醒来,易安都会感觉饥饿难耐,潭水中大大小小的金鱼都给易安下了肚。

    此洞上面有一地方乃是神蛟囚禁之地,此神蛟乃是当年青龙的后裔,名唤鳅蛟。神蛟头上独角,身带鳞甲,底有四足,马首蛇尾。当年神蛟知道此地为青龙飞升之地,便来此地寻找机缘,不曾想此地乃是白虎栖息之地,二者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白虎掉了一尾巴,狼狈逃走。后来明佛来到此地,与白虎联手将鳅蛟困在此地,取名为思过渊。鳅蛟被羁押在思过渊,从此断了荤食,一困便是百年,其间鳅蛟无聊便养了几条金鱼调教,这几条金鱼日积月累,也慢慢得到了些火候,每日顺着水帘游上游下。今日到了晚上鳅蛟发现这几条金鱼不曾游回,心里正生闷气,想着这几条金鱼贪玩误了时间,回来需要好好教训一番,哪曾知道这几条金鱼已经下了易安的肚子。

    半夜时分褚家兄妹正在熟睡之时,易安慢慢醒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放声大哭。这一声惊醒了褚家兄妹,褚家兄妹看着易安,只见易安大声哭喊完之后又忽转为疯狂大笑,时而癫狂,时而安静。一旁的赤雕看出了弊病,在旁边不断的啼叫,叫声哀鸣。褚云素说道:“看吧,已经烧坏了脑子,这可怎么办?”褚云天看了看易安又看了看赤雕说道:“怕是失心疯,这雕儿也跟着疯了。”不一会儿听到易安张口说道:“我不叫喊,你们为什么叫喊,我不嬉笑,你们为什么嬉笑?”褚家兄妹看着甚是诧异,褚云素问道:“哥哥,这易安与谁说话?”褚云天回答道:“怕是脑子出了毛病,出现了臆想。”再听得易安说道:“你们走吧,我要睡觉了,你们吵的我睡不着。”又听得易安回复道:“我们不能走,走了你就醒不过来了。我的两个兄弟已经奄奄一息了,你要救他们啊。”易安说完这句话,又昏睡过去。褚云素把指尖触到易安的鼻子上对着褚云天说道:“哥哥,他睡着了。”二人看着易安睡着,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话说殷实被易安惨揍之后,回去僧庐和哥哥殷沃一起,过了三四日两人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曾生旭因为挨了重击,到现在还在僧庐躺着。一伙孩子,因为没有了食物的提供,只能靠着捡取一些野果子来充饥。又过了两日曾生旭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因为腹中饥饿,对着殷实和殷沃说道:“殷家二位哥哥,你看这连续五六日我们不曾吃过肉食,今日我的伤势也好了不少,我们还是需要去外面找一些肉食。到时候吃饱喝足了,我们也好找个法子上去这涧底。”殷沃说道:“都是褚家兄妹和那个小子害的,让我们受了不少苦头,等到我们恢复了力气,必须先报了这等仇怨,才能缓解我等心头之恨。”说罢殷沃、殷实让曾生旭在僧庐休息,二人带了十来个孩子出去找食物。

    白虎看见这伙小孩出了僧庐,转身回了无明洞。天涧山崖中间挂着一洞,乃是明佛修行之所,名曰无明洞,洞两边刻有两行字“佛法世间行,不离世间觉”,白虎攀岩而上,进了无明洞内,洞内空无一物,有一老者端坐在团蒲上,老者旁边有一小沙弥,轻轻的敲着木鱼。

    “来了。”老者问道。

    “回佛陀,有部分小孩出来了。”

    老者转头对着小沙弥说道:“净寿,你可下去,寻找我门有缘人。”

    小沙弥直起身子,双手合实,拜了一拜,回道:“遵佛陀之言。”便出了洞口。

    这伙小孩出门寻找食物,寻了半天,仅仅找到一些野菜,野果,心里甚是失落。行至一荒草处,忽然看到一雕在空中盘旋,殷实看得正是前几日那雕,对着殷沃说道:“哥哥,你看那鸟。”殷沃抬头看到,对着众小孩说道:“猛禽盘旋,定有野物出没,我们不要吵闹,待到他飞身捕擒之时,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只见赤雕盘旋三圈,凝立在山中岩石之上,目光凌厉,俯瞰山涧,巍然不动。忽得振开双翅,恰如惊雷闪烁,又似晴空霹雳,金喙玉爪一出,刹那间身压风低,一双爪子死死的扣住了一白毛兔子。

    殷沃一跃而起,叫着七八个孩子把赤雕和白毛兔子围在中间,殷实高兴的喊道:“今天可以吃一道苍鹰搏兔了,味道应该是很鲜美的。兄弟们把这两个畜生给逮住了。”褚云素在草从里站了起来着急的叫道:“小雕儿,赶快飞起来,不要被逮住了。”赤雕听到言语,抓起兔子,奋力一飞,跳出包围圈。殷实看到褚云素说道:“抓到这个小妮子就不信换不来这鸟和兔子。”说罢又叫人去把褚云素围住。褚云天突然从殷实背后钻出,手里握着一根长木棍,一棍子敲在了殷实后背,把殷实打倒在地,嘴里冲着殷沃喊道:“不要欺负我妹妹,否则我就揍你弟弟。”殷沃看到殷实被打倒在地,叫停了众孩子,对着褚云天说道:“你且放开我弟弟,我们有什么话就好好谈谈,更何况这鸟也不是你的,我们要是寻仇也是针对那小子的,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他叫易安,现在也是我弟弟,你们也不能难为他。你要是答应放了我们兄妹三个,我便把你弟弟放了,把兔子也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那你先放了我弟弟。”

    “你先把我妹妹放了。”

    殷沃看着这么多人,人多势众,褚云天怎么也不会逃出,就让众人把褚云素给放开。褚云天看着殷沃把妹妹放开,急忙把褚云素叫到了自己跟前,抵着殷实胸口的棍子也挪开了。殷实赶忙站起身子,跑到了殷沃身边。殷沃喊道:“褚云天,我已经放过你们兄妹三人了。但是我没答应放过这鸟。”说着就又让众人把赤雕和兔子围了起来。褚云天气的大骂:“无信獠狗,你怎可诓我?”殷沃听得此言,跳出圈子,径直走上来,一把挽住褚云天的领口,说道:“你在多言语,信不信我连你们兄妹也打?”

    正说话间,只见易安拉着一身穿破烂的小沙弥,站在那里痴痴傻傻的笑着。小沙弥笑着说道:“各位施主,能否把这兔子给我,我饿了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