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当弟子巧相遇
第二日天亮，又是大雪纷飞，也怪不得，虽然眼下只是深秋，但高原北地已是进入寒冬。
霓影见此，心中反而一喜，两人吃了一些野果，下山沿山麓继续往东潜行。
又是数天过去，这一日，霓影停下来，直视前方山谷，呈一个人字型，有一条往北，而另一条往东。
随后他回头去看西边，心有揣测。
骆风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神，再看空中飞舞的雪，却没有半丝落到身上，她清楚是霓影用内力化作一道罡风给挡住，十数日下来都是这样。
内力外放，她曾经听武师说过，需要雄厚的内力不说，更是需要绵绵不断的内力去支撑。
她心中有着酸苦，可又不知如何去说，三个多月下来，在她心里有了少年的影子，这是一个难以挥去的人儿。
过得半许，霓影像是在对她说：“我们还是往东吧，如果往北，就要鞑靼土默特部了。”
骆风雁轻“嗯”一声，埋头伏下，她能说什么？
霓影背人前行数里，只听得西边传来喝声，回头一看，不免苦笑，彭海高等人再次追来。
他随即想到自己大伤未痊，如今只能远逃了。
又是飞奔一段，不料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声，他暗地一惊，想必是有人在打斗，而且人还不少。
也不知前方那些人是谁，但他转念一想，必不是与彭海高等人一伙。
骆风雁却是心慌说道：“霓影，是不是？”
“应该不是。”
霓影说完，转身再次远望西边，数十道黑影飞速而来，此刻哪能多想，便硬着头皮往东，希望能避开那些打斗者。
翻过一个山坳，见一瀑布如帘，高有二三十丈，声大如雷轰鸣，见此，他登时有了主意。
他随即疾行一段，那前方打斗之人有四五十人之多，其中一波人看装扮，竟然是武当弟子，他惊惑之时瞬间想到什么。
他一个飞身落下，潜行几十米，如一道魅影穿过水帘，闪进瀑布之后。
就在这时，那武当弟子中，有一人近五旬年纪，头戴华阳巾，此刻见瀑布方向人影一闪，他虎目斜睨一眼，随即装着视若无睹的样子。
此人名叫严冷奇，武当七子中老大，其师为武当掌门冲虚道长。
他出剑如风，杀了几人，而后大声喝道：“留几个活口。”
“是，师兄。”
几武当弟子应答，领一众武当师弟师侄杀敌。
霓影在瀑布后面看得真切，心中也是有着几分忐忑，不过见武当众人只顾杀敌，他才定下心来。
默默看着其中几人，他猜测出必是武当七子之一，传闻武当七子个个武功高强，乃一流高手，眼下见得，果真名不虚传。
他再看被武当弟子围攻十数人，有中原门派的高手，也有来自鞑虏和番僧，便猜想道：“莫非是这些外族潜入中原，与武林黑道苟合，惹了武林白道？”
十数分钟过去，眼看外族高手不过数人，这时彭海高率众到此。
不想在此地遇到武当的弟子，他不禁一愣，又见被武当弟子围攻的数人，眼睛闪过一道狠戾之色，也不招呼手下，提锏直接冲了过去。
就那么十几息间，他连杀数人。
严冷奇见得，急忙大喊道：“留下活口！”
这时剩下两黑衣人见又来强敌，知今日无法逃脱，便咬破嘴中所藏毒药，瞬间毒发身亡。
彭海高似是反应过来，脸有懊悔之色，提锏走到严冷奇跟前，“原来是严兄几位，刚才我一时失手，把人给全部击毙了，抱歉，实在是很抱歉。”
严冷奇不认识对方，疑眼相视，问道：“阁下是？”
彭海高不敢托大，拿出腰牌，亮了身份，“在下彭海高。”
严冷奇见对方倒是恭敬，只好按下心中的怒意，抱拳说道：“原来是镇抚使大人，幸会，幸会。”
这时一众锦衣卫过来，身后跟了数十黑衣蒙面人，纷纷向众武当弟子行礼。
这也怪不得，头领对武当弟子恭敬有加，再说他们都知晓当朝对武当不比其他武林门派，虽然当今武当稍逊龙虎山，但并非实力要低。
而且当年太祖皇帝对张真人极为尊崇，多次派人去寻找张三丰，只是无果，后来待闻张真人过逝，皇帝还亲自为其撰写过祭文。
自此之后，从太祖皇帝开始，历代皇帝对武当礼敬，当朝本也是大行道教，只是从嘉靖朝开始，才让龙虎山领三山符箓，成为天下道教之首。
此时彭海高问道：“不知严兄这是？”
严冷奇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伙武林败类，伙同外族高手在武林中为非作歹，残害武林同道，我武当怎能容得下他们？”
彭海高心中雪亮，只是对方不说，也乐得装傻充愣，他缓缓点了点头，嘴上说道：“原来如此。”
严冷奇收了长剑，问对方：“不知大人这是？”
彭海高半真半假地问道：“不知严兄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四五岁少年从此经过？或许此人还带了一个同仿年纪的小姑娘。”
严冷奇轻轻摇头，心中一下子猜到什么。
传闻去年腊月，陕西凤翔府之西的南华堡发生一场变故，其中便有锦衣卫和海魂楼的身影。
而且他还耳闻一些事，只是如今成了江湖中的忌讳。
他暗地观了一眼对方，心知锦衣卫名声欠佳，自己武当一派自然不能与朝廷鹰犬有过多交集。
按下心中事，他说道：“没有，我们自东追敌到此，就只遇上了你们。”
彭海高注视对方，见眼神清澈，丝毫不乱，心中有些失望。
随即他又暗地扫了众武当弟子一样，见这些武当弟子一脸茫然，心想那霓影或许是往北逃走，或还没有到这里，而是潜伏在来时山谷的某处。
见此，他便抱拳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说完，挥手领数十名锦衣卫和杀手继续往东，在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当然并不是针对这些武当弟子，而是怕霓影潜藏某处，避开了这些武当弟子，往东边去了。
看着一行人离开，严冷奇不免有些惊讶，对方就这样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不知，彭海高误杀他所追之人，心中有鬼，这才带人匆匆离去。
等不见彭海高等人，严冷奇暗地给身旁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这两人是他的师弟，武当七子中的老三成计五，老五华宇和，两师弟眨眼点头，带武当弟子寻找活口，还有给受伤弟子包扎伤口。
严冷奇走到水潭边，面向瀑布，用内力把声音压成一线：“你带人出来吧。”
水帘之后的霓影的脸色顿然一变，不想这武当弟子当真了得，竟然发现了自己。
骆风雁也是一惊，秀眉颦颦，忐忑之下手挽他的手臂。
霓影示意她安心，此刻想到：“对方既然发现了自己，但未告诉彭海高，应是本就知晓了一些事，而且如果要害自己两人，犯不着眼下如此。”
他背人现身出来，落到严冷奇跟前，把人放下，怔怔几秒后说道：“见过道长。”
严冷奇注视他有半分钟之久，随后去看对自己微笑点头、若若大方的少女，果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眼前少女虽然荆级布裙，形容憔悴，但观气质，是出自官宦之家。
他眼神再回到少年身上，能从数百名锦衣卫和海魂楼杀手中逃脱，眼前少年定是不简单。
他抱拳说道：“敝人武当弟子严冷奇，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小的名叫霓影。”
严冷奇听了不免浓眉微皱，脑海里思索一圈，这华夏汉家之姓中有姓‘霓’的吗？
不过他倒是没有去多纠结，而是说道：“幸会，幸会。”
霓影见对方明知自己两人身份，眼下却也不多问，先前更是没有把自己和骆风雁交出去，加上追逐外族到此，倒是对这位武当弟子印象不错。
他索性开门见山：“我旁边这位是骆家小姐，相信你听过南华堡之事。”
严冷奇两眼惊闪，怔了半晌，不知对方为何要直接道明？自己武当一门本是不想掺和其中的事情，但如今这一说出，想躲也来不及了。
他虽然心有微怒，但却是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脸有凄悲，微微身颤的骆风雁。
突然，他一个哈哈大笑：“在此昆仑山下能遇到霓影公子和骆小姐，真是天意，要不我们找一个地方相谈，可好？”
也不等人答应，他便转身走在前面。
霓影示意骆风雁稍安勿躁，其实从水帘后面现身出来，他心中便有了主意。
两人跟在严冷奇身后，当走到众武当弟子跟前时，这些人里一个三十来岁年纪，头戴木簪，道士打扮的女弟子，不经意间“啊”了一声惊噫。
几人寻声去望，骆风雁脸上闪过一丝惊色，不过随即镇定下来。
霓影把她神色看在眼里，见严冷奇看着自己，他微笑以待。
严冷奇反应过来，手指跟前两人说道：“霓影公子，这是我三师弟成计五，五师弟华宇和。”
两位师弟见师兄对一少年客气，自然不敢托大，上前一步，齐声道：“见过霓影公子。”
霓影以武林的方式，抱拳说道：“小的见过几位师兄。”
随后他向其他众武当弟子抱拳微笑，众弟子不敢怠慢半分，纷纷对他行礼。
这时两位师弟问道：“师兄，这是？”
严冷奇对其他武当弟子说道：“你们到周围搜寻一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众弟子会意，纷纷说道：“是，大师兄。”
严冷奇领四人到了一个偏静之处，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霓影公子，相信你有事吧？”
“师兄聪慧，我是有事相求。”霓影说完，便指着骆风雁对众人说道：“她就是骆家小姐骆风雁，关于南华堡之事，相信各位心中有数，只是牵扯到锦衣卫，才让武林中各门各派不敢轻易掺和。
“其实我对其中的事情了解比各位师兄要少，只是在西域荒漠中受人之托，要护送这位骆小姐去江南，所以这才坦诚相待，请属我唐突了。”
严冷奇心思敏锐，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霓影公子是想托我等护送骆小姐去江南？”
“啊！”几人皆是惊呼声起。
骆风雁就要有话，霓影拍拍她的手，而后对武当三人说道：“我这唐突之请也是没有办法，实不相瞒，先前与人多次相斗，我身上的伤一直未愈，而对方又是追到此处，我怕无法把骆小姐安全护送到目的地。
“再者，南华堡之事虽是为武林中所避讳，但我想应是与朝廷有关，如果不是这样，怎能让歹人任意妄杀，肆意抓人？”
这时成计五连忙说道：“霓影公子，刚才你也说了，骆小姐家中的事情关系朝廷，我武当哪敢随意去粘，这不是陷我武当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面对武当弟子的斥问，霓影却是仰天而笑，嘴上说道：“这件事虽然有锦衣卫，但朝廷给骆家定罪了吗？你们见过朝廷对骆家逃生之人的海捕文书吗？”
两师弟还要去说，严冷奇挥手制止，随后对霓影说道：“不错，这件事虽然为武林所避忌，但我多少知晓一些，当时听家师提起，说此事可能关系我大明江山，只是无奈朝廷不想让我等武林中人插手，因此江湖众人对此事才视若无睹了。”
霓影听后心中又是明白几分，而且关系大明江山，他更是责无旁贷。
他说道：“所以请几位师兄务必答应我这不请之请。”
严冷奇问道：“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霓影哈哈一笑，“这只是让你们护送骆小姐前去，我自然会暗中相随，那彭海高见过我，再说我孤身一人办起事来要好一些。
“再说我听闻武当从张真人自立门户以来，门下弟子多为正直人士，不管为朝廷还是为世人，口碑极佳。”
他说到这里，两眼一扫，神色中有几分戏谑，“也不知如今你家天一真人安好？”
武当三弟子登时惊颤色变，严冷奇小声问道：“难道公子认识我家祖师？”
霓影见此，心中反而一喜，两人吃了一些野果，下山沿山麓继续往东潜行。
又是数天过去，这一日，霓影停下来，直视前方山谷，呈一个人字型，有一条往北，而另一条往东。
随后他回头去看西边，心有揣测。
骆风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神，再看空中飞舞的雪，却没有半丝落到身上，她清楚是霓影用内力化作一道罡风给挡住，十数日下来都是这样。
内力外放，她曾经听武师说过，需要雄厚的内力不说，更是需要绵绵不断的内力去支撑。
她心中有着酸苦，可又不知如何去说，三个多月下来，在她心里有了少年的影子，这是一个难以挥去的人儿。
过得半许，霓影像是在对她说：“我们还是往东吧，如果往北，就要鞑靼土默特部了。”
骆风雁轻“嗯”一声，埋头伏下，她能说什么？
霓影背人前行数里，只听得西边传来喝声，回头一看，不免苦笑，彭海高等人再次追来。
他随即想到自己大伤未痊，如今只能远逃了。
又是飞奔一段，不料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声，他暗地一惊，想必是有人在打斗，而且人还不少。
也不知前方那些人是谁，但他转念一想，必不是与彭海高等人一伙。
骆风雁却是心慌说道：“霓影，是不是？”
“应该不是。”
霓影说完，转身再次远望西边，数十道黑影飞速而来，此刻哪能多想，便硬着头皮往东，希望能避开那些打斗者。
翻过一个山坳，见一瀑布如帘，高有二三十丈，声大如雷轰鸣，见此，他登时有了主意。
他随即疾行一段，那前方打斗之人有四五十人之多，其中一波人看装扮，竟然是武当弟子，他惊惑之时瞬间想到什么。
他一个飞身落下，潜行几十米，如一道魅影穿过水帘，闪进瀑布之后。
就在这时，那武当弟子中，有一人近五旬年纪，头戴华阳巾，此刻见瀑布方向人影一闪，他虎目斜睨一眼，随即装着视若无睹的样子。
此人名叫严冷奇，武当七子中老大，其师为武当掌门冲虚道长。
他出剑如风，杀了几人，而后大声喝道：“留几个活口。”
“是，师兄。”
几武当弟子应答，领一众武当师弟师侄杀敌。
霓影在瀑布后面看得真切，心中也是有着几分忐忑，不过见武当众人只顾杀敌，他才定下心来。
默默看着其中几人，他猜测出必是武当七子之一，传闻武当七子个个武功高强，乃一流高手，眼下见得，果真名不虚传。
他再看被武当弟子围攻十数人，有中原门派的高手，也有来自鞑虏和番僧，便猜想道：“莫非是这些外族潜入中原，与武林黑道苟合，惹了武林白道？”
十数分钟过去，眼看外族高手不过数人，这时彭海高率众到此。
不想在此地遇到武当的弟子，他不禁一愣，又见被武当弟子围攻的数人，眼睛闪过一道狠戾之色，也不招呼手下，提锏直接冲了过去。
就那么十几息间，他连杀数人。
严冷奇见得，急忙大喊道：“留下活口！”
这时剩下两黑衣人见又来强敌，知今日无法逃脱，便咬破嘴中所藏毒药，瞬间毒发身亡。
彭海高似是反应过来，脸有懊悔之色，提锏走到严冷奇跟前，“原来是严兄几位，刚才我一时失手，把人给全部击毙了，抱歉，实在是很抱歉。”
严冷奇不认识对方，疑眼相视，问道：“阁下是？”
彭海高不敢托大，拿出腰牌，亮了身份，“在下彭海高。”
严冷奇见对方倒是恭敬，只好按下心中的怒意，抱拳说道：“原来是镇抚使大人，幸会，幸会。”
这时一众锦衣卫过来，身后跟了数十黑衣蒙面人，纷纷向众武当弟子行礼。
这也怪不得，头领对武当弟子恭敬有加，再说他们都知晓当朝对武当不比其他武林门派，虽然当今武当稍逊龙虎山，但并非实力要低。
而且当年太祖皇帝对张真人极为尊崇，多次派人去寻找张三丰，只是无果，后来待闻张真人过逝，皇帝还亲自为其撰写过祭文。
自此之后，从太祖皇帝开始，历代皇帝对武当礼敬，当朝本也是大行道教，只是从嘉靖朝开始，才让龙虎山领三山符箓，成为天下道教之首。
此时彭海高问道：“不知严兄这是？”
严冷奇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伙武林败类，伙同外族高手在武林中为非作歹，残害武林同道，我武当怎能容得下他们？”
彭海高心中雪亮，只是对方不说，也乐得装傻充愣，他缓缓点了点头，嘴上说道：“原来如此。”
严冷奇收了长剑，问对方：“不知大人这是？”
彭海高半真半假地问道：“不知严兄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四五岁少年从此经过？或许此人还带了一个同仿年纪的小姑娘。”
严冷奇轻轻摇头，心中一下子猜到什么。
传闻去年腊月，陕西凤翔府之西的南华堡发生一场变故，其中便有锦衣卫和海魂楼的身影。
而且他还耳闻一些事，只是如今成了江湖中的忌讳。
他暗地观了一眼对方，心知锦衣卫名声欠佳，自己武当一派自然不能与朝廷鹰犬有过多交集。
按下心中事，他说道：“没有，我们自东追敌到此，就只遇上了你们。”
彭海高注视对方，见眼神清澈，丝毫不乱，心中有些失望。
随即他又暗地扫了众武当弟子一样，见这些武当弟子一脸茫然，心想那霓影或许是往北逃走，或还没有到这里，而是潜伏在来时山谷的某处。
见此，他便抱拳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说完，挥手领数十名锦衣卫和杀手继续往东，在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当然并不是针对这些武当弟子，而是怕霓影潜藏某处，避开了这些武当弟子，往东边去了。
看着一行人离开，严冷奇不免有些惊讶，对方就这样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不知，彭海高误杀他所追之人，心中有鬼，这才带人匆匆离去。
等不见彭海高等人，严冷奇暗地给身旁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这两人是他的师弟，武当七子中的老三成计五，老五华宇和，两师弟眨眼点头，带武当弟子寻找活口，还有给受伤弟子包扎伤口。
严冷奇走到水潭边，面向瀑布，用内力把声音压成一线：“你带人出来吧。”
水帘之后的霓影的脸色顿然一变，不想这武当弟子当真了得，竟然发现了自己。
骆风雁也是一惊，秀眉颦颦，忐忑之下手挽他的手臂。
霓影示意她安心，此刻想到：“对方既然发现了自己，但未告诉彭海高，应是本就知晓了一些事，而且如果要害自己两人，犯不着眼下如此。”
他背人现身出来，落到严冷奇跟前，把人放下，怔怔几秒后说道：“见过道长。”
严冷奇注视他有半分钟之久，随后去看对自己微笑点头、若若大方的少女，果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眼前少女虽然荆级布裙，形容憔悴，但观气质，是出自官宦之家。
他眼神再回到少年身上，能从数百名锦衣卫和海魂楼杀手中逃脱，眼前少年定是不简单。
他抱拳说道：“敝人武当弟子严冷奇，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小的名叫霓影。”
严冷奇听了不免浓眉微皱，脑海里思索一圈，这华夏汉家之姓中有姓‘霓’的吗？
不过他倒是没有去多纠结，而是说道：“幸会，幸会。”
霓影见对方明知自己两人身份，眼下却也不多问，先前更是没有把自己和骆风雁交出去，加上追逐外族到此，倒是对这位武当弟子印象不错。
他索性开门见山：“我旁边这位是骆家小姐，相信你听过南华堡之事。”
严冷奇两眼惊闪，怔了半晌，不知对方为何要直接道明？自己武当一门本是不想掺和其中的事情，但如今这一说出，想躲也来不及了。
他虽然心有微怒，但却是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脸有凄悲，微微身颤的骆风雁。
突然，他一个哈哈大笑：“在此昆仑山下能遇到霓影公子和骆小姐，真是天意，要不我们找一个地方相谈，可好？”
也不等人答应，他便转身走在前面。
霓影示意骆风雁稍安勿躁，其实从水帘后面现身出来，他心中便有了主意。
两人跟在严冷奇身后，当走到众武当弟子跟前时，这些人里一个三十来岁年纪，头戴木簪，道士打扮的女弟子，不经意间“啊”了一声惊噫。
几人寻声去望，骆风雁脸上闪过一丝惊色，不过随即镇定下来。
霓影把她神色看在眼里，见严冷奇看着自己，他微笑以待。
严冷奇反应过来，手指跟前两人说道：“霓影公子，这是我三师弟成计五，五师弟华宇和。”
两位师弟见师兄对一少年客气，自然不敢托大，上前一步，齐声道：“见过霓影公子。”
霓影以武林的方式，抱拳说道：“小的见过几位师兄。”
随后他向其他众武当弟子抱拳微笑，众弟子不敢怠慢半分，纷纷对他行礼。
这时两位师弟问道：“师兄，这是？”
严冷奇对其他武当弟子说道：“你们到周围搜寻一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众弟子会意，纷纷说道：“是，大师兄。”
严冷奇领四人到了一个偏静之处，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霓影公子，相信你有事吧？”
“师兄聪慧，我是有事相求。”霓影说完，便指着骆风雁对众人说道：“她就是骆家小姐骆风雁，关于南华堡之事，相信各位心中有数，只是牵扯到锦衣卫，才让武林中各门各派不敢轻易掺和。
“其实我对其中的事情了解比各位师兄要少，只是在西域荒漠中受人之托，要护送这位骆小姐去江南，所以这才坦诚相待，请属我唐突了。”
严冷奇心思敏锐，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霓影公子是想托我等护送骆小姐去江南？”
“啊！”几人皆是惊呼声起。
骆风雁就要有话，霓影拍拍她的手，而后对武当三人说道：“我这唐突之请也是没有办法，实不相瞒，先前与人多次相斗，我身上的伤一直未愈，而对方又是追到此处，我怕无法把骆小姐安全护送到目的地。
“再者，南华堡之事虽是为武林中所避讳，但我想应是与朝廷有关，如果不是这样，怎能让歹人任意妄杀，肆意抓人？”
这时成计五连忙说道：“霓影公子，刚才你也说了，骆小姐家中的事情关系朝廷，我武当哪敢随意去粘，这不是陷我武当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面对武当弟子的斥问，霓影却是仰天而笑，嘴上说道：“这件事虽然有锦衣卫，但朝廷给骆家定罪了吗？你们见过朝廷对骆家逃生之人的海捕文书吗？”
两师弟还要去说，严冷奇挥手制止，随后对霓影说道：“不错，这件事虽然为武林所避忌，但我多少知晓一些，当时听家师提起，说此事可能关系我大明江山，只是无奈朝廷不想让我等武林中人插手，因此江湖众人对此事才视若无睹了。”
霓影听后心中又是明白几分，而且关系大明江山，他更是责无旁贷。
他说道：“所以请几位师兄务必答应我这不请之请。”
严冷奇问道：“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霓影哈哈一笑，“这只是让你们护送骆小姐前去，我自然会暗中相随，那彭海高见过我，再说我孤身一人办起事来要好一些。
“再说我听闻武当从张真人自立门户以来，门下弟子多为正直人士，不管为朝廷还是为世人，口碑极佳。”
他说到这里，两眼一扫，神色中有几分戏谑，“也不知如今你家天一真人安好？”
武当三弟子登时惊颤色变，严冷奇小声问道：“难道公子认识我家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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