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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窥听密谈再出征

    听到这些总归不太好,可我也不是故意要听的,现在李建成问我,我该怎么说呢?

    我干干笑起来,估计屋外宫灯昏暗他也看不到我的神情。“那个,那个刚来,刚来,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却看到他一下笑起来。“你这是不打自招?”

    要么说做贼心虚呢,扯个谎都能把自己给卖了,想着又不是我在密谋害人,我也就理直气壮起来。“我就是听到了,怎么着,我说什么都没听到,也只是为了让你不难为情而已。”

    “这么说,你还善解人意了?”他朝我招手。“过来。”

    去就去,谁怕谁,我提着食篮进了书房,他书案前点着明晃烛光,燥热的天气使得房中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墨香。

    我把食篮搁在书案上,见他一双眼看着我,顿时又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下意识解释道:“我真不是想偷听,我就是觉着你这几日心情不好,这大热天的怕你上火,才让方机熬了银耳汤给你送过来,谁知一不小心就听到魏徴跟你说的那些话了。”

    “那你没听到我说的话?”他抬眼。

    “听到了。”说实话,听到他说的话,我心里是真的感动,因此,我近乎没有思考就说道:“那你要不要考虑杀了李世民?”

    “你......?”他坐在椅子上,意味不明的看着我,许久才说道:“真的想我杀了他。”

    虽然我深知历史不能改变,可我居然还是想尝试,他能这般待我,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总归,还是要努努力才甘心,万一他除掉李世民呢?他就是未来的皇帝了,我也不必总想着怎么怎么留后路,寻生机了。

    我抿唇点头。“我觉得魏大人说得有道理,李世民都没把你当兄弟,你何必还在乎他是不是你的兄弟,再说了,皇家里争权夺位,手足相残的事情还少么?铲除异己没有错,何况还是觊觎你地位的人。”

    他伸手拉了我顺势坐在他腿上,一手搂着我的腰,一面目光温柔的说:“知晨,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高兴,我也知道二弟现在是越发不知收敛了,可是,无论他如何兴风作浪,又岂能动摇我的地位?不管朝堂,还是军力,他都无法与我企及,便是他费尽心机,也终归不过徒劳。”

    可最后,不还是你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可......人不立于危墙之下,你不能给自己留后患呀。”

    他也适时说道:“知晨,我和他到底一母同胞,就算我不顾念兄弟情对他下狠手,可日后到了地下,我要如何面对母后?而且,我本就是太子,我何故非要去忌惮他,迫害他?如此,哪怕我以后登上皇位,怕也是会受人诟病,令群臣寒心,得不偿失呀。”

    他便是一心想着仁德治国,不想落下任何污点,可人无完人,他想做圣人,怎么可能?我开口。“话虽如此,可......”

    然我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知晨,你是不是为我仆算过什么?”

    音落,我汗毛乍起,方想起自己是个神棍的人设,慌忙道:“没有哇,我哪里还敢仆算什么未来,我现在记忆都没了,再仆算下去,天机泄露多了,我这命就没了。”

    “胡说!”他拿手捂住我的嘴。“你得给孤好好活着。”

    “好好好,我好好活着。”别提我这人设,我就能好好活着,可我心里还是难受,总想着能不能保他一命,便斟酌着说道:“嗯,其实,我早前算过一卦,卦象显示,你会在玄武门遇到一场劫难,你能不能不去玄武门?”

    我觉着吧,只要他能避开玄武门,万一真就可以不死了呢,历史或许真就可以改变呢,哪想他笑着说:“想什么呢,玄武门乃入宫必经之处,重兵把守,怎么可能会发生劫难。”

    我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玄武门是入宫前的必经之处我都不知道!当真是书到用时方觉少,可不管怎么样,让他注意着点也好,我急道:“你不信我?”

    “信信信。”他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你说的劫难,怕不是什么地震,天雷吧?”

    好罢,他像开玩笑似的,而我也无言以对,我总不能直说,你会在玄武门被李世民杀死吧,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他应该会相信,可即便我是神棍,也神不到能算准他会被李世民杀死在何时何地呀,这样一来,我只会将自己陷入险境,我怎么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他现在是对我好,但人心这个东西哪里说得准?说变就变,那么,他对我就只剩利用,我想在他死前逃跑,就绝无可能了。

    要么说历史不能改变呢,我都已经这样提醒他了,却还是没能改变什么,以后他进宫照样会经过玄武门,他的葬身之处。

    我的心凉凉了。“好罢,当我没说,总之,你小心点就是了。”

    “知道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就你刚刚说要我杀了二弟,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了。”李建成捏了捏我的脸。

    “嗯,还有,魏徴大人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我点头说道:“李世民的欲望太强烈了,就算你不想动他,也得提防着他。”

    他垂下眼睑,神情有几分伤感。“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动他吗?”

    我怎么知道你不想动他!我要知道我就真是神棍了。

    我摇头,听他慢慢说道:“早年间,父皇在太原起兵,我急着赶去太原为父皇谋划,便将五弟智云留在了河东,虽说五弟非我同胞,可他自小跟着我学习骑射,工书,聪慧非常,我很是疼惜,可因为我觉得他年纪尚幼,隋室不会对他下手,哪晓得就这一疏忽,我刚离开河东他就被阴世师给杀了,他的死令我至今心愧,难以释怀。”

    所以,他认为是他害死了他的那个弟弟,便不愿意再对李世民动手了,原来,他还有这么一段过去,无怪乎魏徴和我这么劝他,他都无动于衷。

    非同胞的兄弟他都能内疚至今,何况是与他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李世民了。

    既然无论我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历史的结局,又何故徒劳?遂把书案上的食篮打开,把冰镇过的银耳汤端出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来,喝点银耳汤,降降暑气。”

    此刻的话题本是沉重,但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这么快就能调节过来,他脑袋凑了过来。“喂我。”

    “我喂你,这银耳汤就能更好吃了?”我讶然。

    “当然。”

    但见他嘴角一牵,笑得竟有些令我心悸,这李建成谈不上多帅吧,不过这成熟男人的魅笑倒是撩到我了,本能道:“别笑,笑就不喂你了。”

    可我手上的动作却是诚实,已经拿勺子送他嘴里去了,所以呀,女人也是会被男人引诱的,就看那男人够不够味道了,而李建成,我看来已经是人格魅力十足了。

    不几日,这说了不再打仗的李建成食言了,也不能说是他食言了,毕竟他还不是皇帝,他得听他皇帝老子的调令,也说明了李建成在行军打仗方面确有卓绝之能,不然一个太子,哪里需要掌兵出征,显然是因为他能力太强,李渊没有选择,只能让他去震慑敌寇,驱敌于外。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次是突厥的颉利可汗率军侵入朔州,这个颉利可汗是谁,便是早前和刘黑闼联手的人,后来被李渊用钱财给打发回去了,游牧民族嘛,不善耕种,善蓄牛马,他们要遇个什么天灾,就没得吃,侵犯中原也只是为了劫掠一番,求个温饱不被饿死,只要打发足够的钱粮给他们,他们自己都没心思打仗了,所以上次颉利可汗联合刘黑闼,搞得好大的阵仗,却能被李渊轻易就给弄回去。

    但得实话实说,他们的铁骑是真厉害,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怕是很难抵抗,上次舍财免灾,那是因为还有刘黑闼这么个大军阀在,现在刘黑闼死了,李渊自然不会愿意再拿钱出来打发他们了,否则长久下来,不是让他们愈发嚣张吗?灭了咱大唐的气势?怎么说我泱泱天朝上国,岂能让蛮夷给飒了威风,不是有个从无败绩的太子么,他出马的话,就肯定能收拾突厥人了。

    而此次出军驱敌,李渊不仅派了李建成,还派了李世民,这两个人都很能打,可想突厥来势汹汹了。

    出行前夜,李建成来到晨兰苑,与我作别。“知晨,我本应承过你不再出征,奈何这次突厥猖狂,我不得不去,你就留在太子府,等我回来。”

    这才过去几个月,就又要打仗了,这古时候的中国人就这么好战吗?整天打来打去的,都没个消停。

    我是不想跟着去了,可我得装装样子,表表衷心。“你这一去这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吧,不然我会想你的。”

    “真的会想我?”他伸手抚上我的脸,笑容柔情,眼睛都弯了。

    我说得真情实意,实则虚情假意,但我没想到,他走之后会真的想他,但此刻,是绝对的哄骗。“不想你,你倒是找个人给我想呀?”

    “还跟我杠上了?”他顺势捏了我的脸。“告诉你,别说孤不会允许你想别人,便是你偷偷想,孤也会察觉到,如此,你还敢想别人吗?”

    “我都认识谁?还能想谁?你这是欲加之罪!”我揉了揉被他捏过的脸,嗔道:“对我下如此狠手,你就不心疼?”

    “疼了?”他果然凑过来看我的脸,实际上就捏捏能有多疼,也就是我扭捏造作跟他撒娇而已,但他本能的反应却是表露出对我的在意。

    我是真心疼他的结局,也是真的感觉愉悦,无论如何,至少此刻我们是开心的,便不该去想以后,踮起脚也捏他的脸。“那你试试,看看疼不疼。”

    “好哇,敢对太子动手,胆大包天呀。”他一手就抓住我的腕,一手搂了我的腰。“说,要怎么罚你。”

    我与他的身体紧贴一起,夏季薄衫挡不住彼此滚热体温,当即我就感觉心慌意乱,因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当我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已经亲在他嘴上了。

    对于我的主动,李建成更是反客为主,粗沉呼吸热腾腾的在我唇齿间溢散,而一时冲动过后的我马上清醒过来,急忙说道:“我主动投诚,是不是就不用罚我了?”

    “你呀......”他有些迷乱和有些无奈的神情。“何时才肯愿意。”

    我也想愿意呀,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有着正常的需要,可我真不敢拿生命开玩笑,毕竟了解过李世民是个狠人之后,我哪里还敢有半分松懈,终归,最后是李世民做了皇帝,掌控着他人生死,我只能说:“再等等吧,等你再没有危机的时候。”便是你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如此,确实再无危机。

    只有我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但这话在他听来无疑是在为他思虑,担忧,瞬间,他眸色清明起来。“知晨,何其有幸,能有你伴在身侧。”

    看他的欲望冷却下来,我绞尽脑汁的说着我自己都信以为真的大道理。“知道就好,如今大唐初立,到处危机四伏,纵然你是太子,我们也不能有丝毫大意,什么事情,都得有万全的把握,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何时输过?”他笑了笑。“不过,你这般为我担心,我便心满意足了。”

    那就好,你开心,我就没啥顾虑了,忙点头。“嗯嗯,明日你就要出征了,早些休息吧,不然行军劳顿,你会吃不消的。”

    他拉着我,慢慢走向床榻。“其实,此番北征,父皇还派了二弟前往,这也是我不愿你再随我出征的原因,我怕二弟对你执迷不悟,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时,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才好。”

    原来李世民也要去,难怪一来就跟我说什么不要我去的话,只是相处这么久了,我知道李建成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却偏偏对李世民下不了手,你是有仁心,可李世民没有,他哪里管你是不是贤德,也不在乎他自己是不是贤德,因而才会在玄武门杀了你和李元吉,所以,你败就败在了仁心之上,问鼎帝业之人,可以表面仁德,却不能秉承为信念,然你便将其奉为信念,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杀李世民无数次,但你一次次放虎归山,最终,将自己置入了死地。

    “你放心去打仗,我就在家里乖乖等你回来,哪儿也不去。”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予你安心,我平平安安,你是否就可以心无挂牵?

    “真乖。”他像待小孩子一样。“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说话算话。”坐到床上,我倚上他的肩头。“不能让我等太久了。”

    他吻上我的额头。“我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