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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势力大涨遭暗算

    我有两天都没看到李建成了,想来这个李艺跟他回来长安,两人密谋了很多事情,李建成便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我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李建成才来了我晨兰苑。

    吃过晚饭洗过澡,他居然靠在我肩上,还貌似撒娇的说:“知晨,让我抱抱你。”

    一个大男人整这一出,弄得我是措不及防,但我现在这瘦弱的身体支撑不了呀,忍不住实话实说:“建成,你很重的,你还是躺床上吧。”

    “重吗?”他抬起头。“那躺着也要躺你怀里。”

    我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也看出了他的疲惫,心软如我,怎忍心拒绝?我躺进被窝里,靠在床头,拍着自己的腿。“来,我抱着你。”

    他乖顺躺到我怀里,声音也透露出丝丝疲倦。“这几日着实太忙了些,每天晚上都忙到半夜,我怕半夜扰你休息,便没过来,你不会生气吧?”

    “这有什么好气的。”我说道:“你说这些,让我觉得我很不贤惠,仿佛我是一个不懂得理解你的女人,建成,话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在后面默默支持着他,那我便是那个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女人。”原话该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很多女人在支持,可我得在他面前刷好感不是。

    “呵,我倒希望你会生气呢,这说明你在意我。”他轻笑。“不过,听你这样说,我还是很高兴。”他抬起眼。“知晨,你会一直在背后支持我吗?”

    他眼中闪着希冀,却又说着这样没有自信的话,堂堂一太子,手握财富权力,平日里也是一副傲视天下的模样,怎就偏偏这般担心我对他非是真心?

    好罢,只能说明以前的‘我’全身心扑在李世民身上,完全把他忽视了,让他失去了自信,我轻抚过他眉间忧思。“建成,你如果不相信我,又怎会来找我?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不是吗。”

    言下之意,你要是不相信我就不会来找我了,说出这番自己都觉得意味深长的话来,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口才。

    他环手搂住我的腰。“是,你说的是,我究竟在怕什么?你真真实实在我身边,现在,以后,都在。”

    “嗯嗯。”我连连点头,虽然我以后决计不会在你身边,可我现在还是想予你安心。“我还能去哪儿,外面不知道有我多少仇家,不待在你身边,难不成跑出去送死?”

    “胡说八道!”他愠怒道:“什么死不死的,也没个忌讳。”

    “好吧,是我胡言乱语了。”说到死,我倏尔想起他的长子李承宗前不久死了,便小心试探。“那个建成,我一回来就听说了承宗的事情,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呀?”

    “承宗这孩子生母早逝,他自小便就懂事乖巧,我确实很喜欢,奈何他染上风寒。”他喟叹一声。“这,也是他的命数吧。”

    听他口气,并没有怀疑李承宗是被人害死的,看来,太子妃郑观音手段非常,说起来,还是怪这时代的医疗条件太差,差到一个风寒死了人都不会引起他人任何疑心。

    我心里有了计较,郑观音这般阴险,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为保自己不给她抓着小辫子,以后见着她要绕道走!

    我开口安慰。“你也说这是他的命数了,各人有各命,建成,你不要太伤心了。”

    “到底是我第一个孩子,总归有感情的。”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无意间就显露出他内心实则很难过。“罢了,是这孩子福薄,不说他了。”

    我也巴不得转开话题,忙道:“那这几天你都忙了些什么呀?”

    他慢慢说道:“前日,燕王入宫觐见父皇,父皇大喜,封他为左翊卫大将军,驻军城外。”

    “这么说,你现在的势力大涨了?”我脱口道。

    “呵呵,你觉得我以前势力很弱?”他仰头看我。

    我当然不觉得他以前弱,自我了解了真实的他之后,我是真真觉得他很强很强,而现在又有了李艺的大军相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我只是奇怪,他有朝臣支持,有大军相护,怎还会输给李世民的?不过,这些话我永远只能烂在肚子里,只说道:“我的意思是,势力自然是越大越好,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我是替你高兴好吗。”

    “逗你呢。”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脸。“说起来,我此番势力大涨,还得多谢你的提醒,若非你邀燕王入府做客,我一时还想不起要尽快把他安置在身侧。”

    我这才晓得那天我的客套话竟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失笑道:“那你打算如何奖赏我?”

    谁知,他顺手就搂了我的脖子用力往下摁,迫我与他相近,然后他就亲在了我的嘴上,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以后再不说让他奖励我的话了。

    一阵不可言喻的喘息过后,我生怕他再继续下去,总归男人发起情来,跟禽兽没什么区别,他以前能放过我,并不代表次次会放过我。

    为求自保,我赶紧说道:“你都几天没休息好了,赶紧好好睡上一觉,这几日肯定还有你忙的。”

    “我......”他似欲言又止,但我从他粗沉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欲望,这怎么行!事关我往后安危,必须将他燃起的火苗给掐灭了,忙把被子将他全身都盖上,好让他冷静冷静,也是利用被子阻隔我和他的身体,然后又无不关心的说道:“乖,快睡,明天早上还得早起上朝呢。”

    他轻叹一声,最后似无可奈何的道:“我不逼你,知晨,晚安。”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不知谁跟我说过,晚安不能随便跟人说,因为晚字的拼音拆开来就是我爱你的意思。

    我很清楚心里对李建成的感觉,有欣赏,有敬佩,也有喜欢,但远不到爱,如果爱他,我便该有陪他面对一切的勇气,我没有,所以,哪怕只是隐晦的我爱你,我也不愿意说给他听,或是说,我不想骗他,遂道:“建成,好梦。”

    若能好梦不醒,于你来说,也是一种好的结局。

    时间流逝,转眼已至芳菲四月,长安祥宁,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行进着,无风无澜,可平静的生活,总是不会长久。

    我就说,李世民怎会眼睁睁看着李建成势力大到无可动摇,虽然原也是如此,但李世民一定会想方设法瓦解李建成的势力。

    月初,李世民麾下的将士至李艺大营,李艺竟殴打他们,皇帝李渊闻讯大怒,若非看在李艺实力雄厚,怕是要治罪了,诚然,表面上李渊没做惩治,只是口头上责问了几句,可这件事终究不是只用几句话就可以抹平的,李世民的人怎么可能不在皇帝耳边煽风点火?

    特别是李渊的宫妃,听说好些都和秦王妃长孙无忧走得很近,但其实呢,都是李世民利用长孙无忧拉拢李渊后宫的手段,那些后宫嫔妃枕边风一吹,李渊这个老头还有什么立场!

    果不其然,在五月中旬时,李渊就下令李艺领天节官兵去泾州镇守,是以,李艺为李建成在长安布下的兵马,也就全都撤走了。

    有时候我会想,莫不是李渊这个皇帝老儿脑子不好使不成,这么简单的计谋都看不明白,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任李艺何等的臭脾气,或何等看不惯李世民,也不会真就无故殴打李世民的手下吧,显然发生了什么龃龉,或是说,根本就是李世民派手下去找的茬!为的就是李渊将李艺调离长安。

    罢了,这些我也操不了心,总归李艺调离了李建成身边已成定局,历史依然会循着轨迹发展,不管李建成有没有李艺这头狮子,李建成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发生这事过后,李建成倒是没有表现出太生气,可我晓得他心里还是很恼火的,毕竟京师有兵马,才是最大的保障,而且,对于我这个没多少文化,也不懂历史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李艺被调离长安意味着什么,就一句话便可以阐明,如果李艺没有调离长安,那么,李世民也不可能动得了李建成。

    平日里,我也不会去刻意找李建成,但我知道,他这两天心情肯定不好,便让方机煮了银耳汤,还特意用冰镇着给李建成送去。

    是夜,我提着食篮去李建成的书房,半道上,方机脸色不太好,我问她怎么了,她才说是她肚子疼,想是夏季里吃了凉食,肚子不舒服是常有的事,我便让她回去。“把灯给我吧,你回去歇着。”

    “这怎么行。”哪怕她脸都憋红了,还在说:“婢子怎敢让夫人自己掌灯。”

    我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灯杆。“总也没几步路了,难不成我还能摔了?你快回去,我看你额头上都冒汗了。”

    “那......”她还有些犹豫的样子,我打断她。“明晓得你不舒服还不让你歇着,弄得我这个主子好像一点也不体贴下人,你是要让我背上个不近人情的名声?”

    我故意激将她,她才悻悻离开。“那,婢子先行回晨兰苑了。”

    方机走后,我一手提灯,一手挽着食篮往李建成的书房行去,到院子时,我居然没看到有府兵值守,李建成的书房和住所,随时都有府兵守着才是,今天怎么没人?

    我有些奇怪,往他书房望了望,虽大门紧闭,但明明亮着灯呢,说明李建成正在书房做事情,下一刻,好奇这个词语就被我展现得淋漓尽致。

    吹了灯,我蹑手蹑脚,像猫一样弓着身子朝他的书房走去,还没到门口,我就听见书房里传出声音,还是颇为激动的声音。“太子殿下,如今秦王使计迫使燕王离开长安,他这是在瓦解您的兵权,不能再留他了!”

    这声音是魏徴的,我没想到,以后跟着李世民飞黄腾达的他,现在居然在要求李建成除掉李世民。

    我没有听到李建成的回答,约莫半分钟的样子,又听到魏徴说:“殿下!而今秦王不仅有天策府,文学馆,陛下甚至让他出居洛阳,他若往洛阳,既得土地甲兵,必为后患!现在趁他还在京师,羽翼未丰,太子殿下,您不可再犹豫了呀!”

    “二弟确是野心不小,步步紧逼,可任其他如何使诈,他又怎能撼动孤的地位?”李建成说:“魏徴,孤知你是为孤好,可孤与他乃同胞兄弟,岂能手足相残?”

    “殿下,他之所为,何曾在乎过是手足?”魏徴尤不甘心的语气。

    “魏徴!”李建成愠怒的声音。“他可以对孤不念兄弟情,但孤却不能,孤乃太子,未来的皇帝,治国非是以暴制暴,当以怀柔之策,民心方安。”

    “呵呵。”魏徴冷笑。“殿下,你会为你今日的心软后悔的!”

    难怪外面连个府兵都没有,合计着魏徴在提议杀李世民呢。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李建成想当明君,想做一个仁慈的皇帝,说白了,就是想当一个烂好人,可争天下,帝王家呀,哪有什么兄弟情,所以,他的仁心败给了李世民的狠心!所以,此时的魏徴都被他烂好人的形象给气极了,奚落他,讽刺他,所以,李建成被成功激怒了,他怒道:“魏徴,孤念你才智过人,处处纵着你,就连上次你联合他人设计魏良娣孤都没跟你计较,你也别太得寸进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魏徴设计过我?而我在太子府遇到过的最大危机,便就是李建成生日那天了,这么说,是魏徴联合了那个婢女害我?而那个婢女是拿着我的发簪陷害我,偷走我发簪的人又是太子妃安插在晨兰苑里的刘思,这么说,魏徴和太子妃是一伙儿的,可魏徴为什么要害我呀,莫非他也跟我有仇?

    正想着,就听魏徴说道:“殿下,魏良娣确实有些能耐,可您真的需要用她来定天下吗?她的心可全在秦王身上呀,秦王便是仗着她才野心勃勃,殊不知哪天她反咬您一口,您就会跌入深渊,不若早些除掉她,断了秦王念想,您才没有后顾之忧呀。”

    原来,我的存在于李建成来说非益而害!魏徴想要李建成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不想我活着,这便是魏徴联合太子妃对付我的原因了。

    李建成根本不用我来确定他的天命所归!

    是了,他已经是太子,地位稳固,哪里需要我来帮他证明什么?反而没有了我,李世民或许就不会有什么夺大位的狼子野心,毕竟,在这些人精的眼里都知道曾经的‘我’和李世民是姘头,我是向着李世民的!

    他早前把我弄到他身边,也只是为了不让李世民有更多的筹码而已,跟我说什么李世民的势力不得不提防的话,也只是为了试探我是否还心向李世民,现在的我可以说于他毫无用处,他还这样待我好,就只能是因为喜欢我了,忽然间,我心中一滞,但听他又说:“放肆!孤的女人也是你能妄议的!”

    “殿下,江山红颜,孰轻孰重?臣一心为您谋划,忠心可鉴,红颜祸国呀殿下,臣之所为都是为了您!”魏徴说得几乎咬牙切齿。“只要魏良娣在一天,秦王就不会消停,您都看清楚了吗!殿下!”

    我吧,虽觉得自己是美人,可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美到能祸国的地步,怎么可能!不过,听到魏徴这么说,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至少证明,在别人眼里,我确实是个美女。

    “魏徴,别让孤再说第二次!”李建成听着是彻底的怒了,我觉得我得赶紧溜,免得他一会儿摔门而出,哪晓得非是他摔门而出,却是魏徴。

    就在我转身欲走之际,魏徴大声道:“殿下,君王无情,您既要美人还要这天下,安能两全!”

    难怪他以后会成为千古第一谏臣了,气性比太子还大呢,他的声音刚落,门就咔嚓一声开了,然后,我与他撞个面对面,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对他微笑。“呵呵呵呵,魏大人,你好哇。”

    “哼!”他只冷哼一声,仿佛用鼻孔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屋内,是李建成略有些局促的声音。“知晨,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