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刺客是为我而来
许是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他开口为我解惑。“知晨，我从未妄想，你会对我有情。”
我也没妄想我会对你有情呀，所以。“我没走，你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原本只是我的猜测，哪想他真的点了头。“你不知道，先前我听到你离开的脚步声，我的心里有多乱，我就怕，我赌错了，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你是在试探我吧，我心下腹诽，嘴上却说：“完全是你多想了，你都遇刺受伤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说到这里，我又问：“那杀手是刘黑闼派来的？”
音落，见他神情古怪，我想我这句话没说错吧，就又说道：“难道不是？”
“知晨，你当真不知道是二弟的人么？”
他的语气又有了质疑，而我却没时间在意他的质疑，反而有些生气。“这么说，早先让大军先行，我们半道休息，是你故意的？”
“不全是。”他说道：“当时我看你在马上左扭右扭不自在，我就知道你肯定被磨破了皮，故而想休息的时候把磨破皮的地方包扎一下，不然接下来的路程你只会更辛苦，可我也知此行二弟定会派人来劫你，本想借休息的时候引他出现，如此，就抓住了二弟的把柄，却没想到，来人不仅不出现还胆大包天行刺于我，我想，这也是他临时改的主意，想着只要我死了，太子之位就必然会落在二弟手上，而你……”
“而我，也自然落在了李世民手上。”我接过他的话头，顿时心中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想着刚刚我在外面拣柴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是怕把杀手引来，但！有谁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坚定的以为杀手是来杀他的，哪里想得到是来接我的，早知道我就大声喊啊，让那杀手直接把我带到李世民身边多好，这样就永绝后患了。
难怪他会觉得我喜欢他了，是我我也会这样认为呀，明明外面有个人在接应我，我还傻乎乎的跑回来，不是喜欢是什么？
只是，我没想到，他为了一时情动想与我欢爱，竟连我会失去预知未来的能力都可以不在乎，纵然我跟他表明过不愿再仆算未来了，但他一个太子要逼迫我，我哪里有本事拒绝？还不是得给他继续仆算，由此说明他是真的喜欢我，令我心中着实有些感动，可感动归感动，跟性命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我想哭，这样顺理成章离开他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舍弃了！可我还是说道：“然后，他发现没能杀死你，功劳也就没了，转而，就一定想把我带走，好向李世民交代，所以，我那时候去给你拣柴，你就觉得我肯定是去找那个杀手了？”
“是。”他用力的抱紧我，说话的声音些微激动。“直到你回来，我都还不敢相信，你会为了我而弃他。”
你要跟我说了那个杀手是李世民派来接我的，我怎么可能回来！
只怪我自己太蠢，根本想不到这些，看到他中箭，就以为是刘黑闼得到消息，派人来刺杀主帅，可我这样的想法才是正常的好不好，毕竟主帅一死军心必乱，那大唐的军队还如何打得过刘黑闼。
万万想不到，连这场刺杀都只是临时起意，主要目的是为了把我劫走，都是些什么思维！
如今回都回来了，他也说了不会再给我机会，我只能尽力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首先能想到的就是他现在以为我喜欢他，那就让他以为下去，这样，或许能打消他对我的疑心，以后说不定能放松对我的看管，兴许就会有离开的可能了。
是以，表面上对他好是必要的事情。
轻轻拍他的后背，还假意摸了两下。“建成，你背都凉了，快把衣服穿起来，一会儿别感......”冒字还没说出来，连忙改口。“染了风寒。”
“我害怕，一松开你，便就成了一场梦而已。”他依旧紧搂着我，方才我还觉得他微颤的声音是因为激动，此刻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后怕，‘我’到底做过些什么，让他这么患得患失，哪怕都把我娶进家门了，都没有安全感。
当然，我不认为他是喜欢我喜欢到一定的境界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终归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筹码，谁让我有那样一句神乎其神的传言呢，有时候，即便一句传言是假的，可知道的人多了，假的也都会变得有了说服力。
也就是利用人云亦云的传播，来巩固其在民众心里的地位，我很明白这些道理，可我还是忍不住说道，就像我刚刚感受到他的质疑会莫名觉得生气一样。“建成，我跟你说过，我忘记很多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关于李世民的记忆，我几乎已经没有了，所以，以前我做过些什么事情如果伤害到你，那都是以前的我做的，与现在的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只知道，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他终于松开了手，怔怔看着我。“其实，你直呼他的名字，我便知道，你没有骗我。”
“嗯。”我对他一笑。“那你现在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么。”
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难不成这么久了，这么冷的天还没把他心里欲望的火苗给熄灭？可我还是得为以后留条后路，只得先稳住他。“我人在你身边还怕我跑了不成？都说了，等你登基为帝后，我们来日方长。”
“我不愿你再泄露天机。”他说道：“我怕，你真的会受到天谴。”
看他神色清明，语气认真，我忽觉心里有些难受，他喜欢我固然有那句传言的原因，却是实属真心实意了，这样的他怎能让我不感动，怎能让我不心疼他的结局？
可我，能做的，怕也只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多给他一些希望。“建成，有些事我虽不愿做，却也不能把路堵死了，李世民派来的人不顾主帅身亡，军心必乱，不顾将士们的性命也要杀你，说明李世民为夺皇位已经是不折手段了。”李世民能杀死两个亲兄弟登上皇位，可不就是不折手段么，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理解千古一帝的品性，可现在，我确实是这样认为。“我也怕受天谴，但我，还是想在危急时刻，能够给与你一些建议。”
“知晨......”他长呼一口气。“其实，我私底下问过钦天监，也问过街头的相师，泄露天机会遭遇什么样的天谴，他们都说，会死于非命，你仆算未知之事，便是在拿性命相换，以前，我只想达到目的，未曾考虑过你会如何，可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什么泄露天机什么遭天谴，不过是我搪塞他的话，况且我根本不会仆算，除了人人都晓得的玄武门之变，其它的事情我也是一无所知，哪里会遭什么天谴，他这样说，却是让我知道，他是真的在意我说过的话。
“我也很珍惜我的性命呢，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我说的是实话。“倒是你的伤严不严重？我觉得这里非是久留之地，万一那个杀手还有同伙，我们就危险了。”
“我的伤无碍，你也无须忧虑杀手还有同伙，此地暂时是安全的。”
我想了想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说无须忧虑有同伙，想是李世民也不敢派太多人，恐打草惊蛇，这让我对李世民再次有了认知，果真是个心思极其缜密且心狠手辣的人。
也怪他们这些人弯弯肠子太多，算计来算计去，我这样的脑袋怎么转得过他们？哪怕我真的会什么仆算之道，怕都斗不过他们，我甚至在想，以前的‘我’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被李世民牢牢把控，心甘情愿为李世民仆算未来，然后很有可能是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谴，所以以前的‘我’真的死于了非命，我才会占据这具身体的。
虽然这些想法鬼怪乱神，可我能到这里来，本就是鬼怪乱神的事情。
看他终于开始穿衣服了，我也放心下来，他应当也是想我保留预知未来的能力，以防万一，他边穿边说：“不过，我们也确实应该早些与大军会和，以免军心不安。”
他背上那么大个大血窟窿也不见他皱皱眉头，还真是不怕疼，难怪都受伤了还敢想着那种事，就见他抬起手穿甲胄的时候，那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怕是动作太大牵扯了伤口。
我就说哪可能不疼，都是他在强行忍耐，他怕是把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样的思想都贯穿到骨子里去了。
虽看不上他一股子自己跟自己较劲儿的蠢劲儿，却不由去帮他穿甲胄，好不容易把甲胄给他穿上，说道：“这甲胄这么重，你待会儿骑马的时候，会不会摩擦到伤口？”
“小伤罢了，无须在意。”他说道：“知晨，不能让军中将士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免得有损士气。”
讨伐刘黑闼，确实要有足够的信心，忽觉得这些当领导的人也不容易，就连受了伤，还要顾忌那么多事情。
“知道了，我不会胡说的。”我扶他起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城里？”
“再有一日路程，就到昌乐了。”他语气颇为沉重。“元吉在昌乐，与元吉会和后，再不能任刘黑闼猖狂了。”
刘黑闼已经肆意妄为好久了好不好，我嘴上却说：“嗯嗯，你一去，他定然是落荒而逃。”
“知晨，若刘黑闼这般不济，也不会跟我朝相持这么多年了。”
原来你也知道他厉害呀？我不搭话，听他继续说道：“此番刘黑闼借突厥之势，令各地皆败，不仅如此，如马君德，刘君会等人都叛唐投降于他，就连我的堂兄李瑗都弃城而逃，这样的人，岂会轻易落败。”
等等，也就是说，刘黑闼能这么快收复失地，还有突厥外援的原因？怎么不早说！如此说来，现在不光要打刘黑闼，还要打突厥人？
方机好像是跟我说过这回事来着，我只是一时忘记了，这刘黑闼已经很厉害了，再有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这一战还怎么打得赢？也不管他会怎么想我了，忙问：“突厥人，有多少？”
“十五万。”
一听这么多人，我这心咚咚直跳，就李建成这几千个骑兵，就算李元吉手上还有兵，也干不过呀，这李渊派李建成来打刘黑闼，我怀疑是故意让李建成来送死的，好教李世民可以名正言顺接掌太子之位。
好在，我知道李建成不会这么早死，但我担心我自己会被敌军杀死，于是试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打退这些突厥人？”
他眉头蹙起。“你既算出此战会胜，怎会不知突厥大军已被劝退？”
十五万突厥大军退军了，也就只是打刘黑闼了？我心下稍安，反正谎话说多了，心理负担也没那么重了，就看怎么把谎扯得圆范。“离开之前我就说过，如果我什么都知道的话，也就不是人，是神了，我也只是能推算出结果，至于过程，我实在不得而知。”
“你常于晨兰苑中不曾外出，也无人告知你天下大事，你又怎能尽知。”他回转过身，看向我，真诚的说道：“知晨，是我多疑了，往后之事，我会尽数知会于你。”
有一句话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诉我！我心里叫嚣，却不敢明言。“那个，其实吧，你都不愿意我泄露天机了，我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你不用告诉我的，真的，反正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既选择了我，我便该给予你信任。”他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知晨，这是你我携手共进的前提。”
但，我真的不想知道，我虽同情你的结局，可正是因为你的悲惨结局，我才不想跟你携手共进，然而，我却只能僵笑着脸，无言以对。
我刚刚还表现得想要他的信任，人家都要给我了，如果我还坚决不要，显然就是心里有鬼，在他看来，或许还会觉得是我假意站在他一边，身在曹营心在汉那种，诚然也确实如此，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呀。
只得认命的点点头。“你能相信我，我很高兴，那我们就不要耽搁了吧，赶快去与大军会和要紧。”
把马牵出山洞，我依旧坐在马前照着路，由于夜晚视线差，李建成驱马并未多快，应该还有他后背上伤的原因，等到了大军休息的地方，差不多用了三个多小时。
说实在的，我很佩服古代人的智慧，每天行军都要安营扎寨，也不嫌麻烦，关键是，人家还能做到防御功能，有木栏围营，还有壕沟御敌。
我也问过李建成，说是有斥候会先侦查好在什么地方下寨，然后回禀主帅，确定下来后会有伙头军先于大军到达，去挖沟挖厕所搭帐篷的，我原先还以为伙头军只管做饭，不承想还要做这么多事情，总之，等大军一到，就可以埋锅造饭了，具体怎么操作，我也没有细问，我又不需要打仗，那么关心做什么。
我只知道，天已经很晚了，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得起来，继续奔波。
我也没妄想我会对你有情呀，所以。“我没走，你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原本只是我的猜测，哪想他真的点了头。“你不知道，先前我听到你离开的脚步声，我的心里有多乱，我就怕，我赌错了，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你是在试探我吧，我心下腹诽，嘴上却说：“完全是你多想了，你都遇刺受伤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说到这里，我又问：“那杀手是刘黑闼派来的？”
音落，见他神情古怪，我想我这句话没说错吧，就又说道：“难道不是？”
“知晨，你当真不知道是二弟的人么？”
他的语气又有了质疑，而我却没时间在意他的质疑，反而有些生气。“这么说，早先让大军先行，我们半道休息，是你故意的？”
“不全是。”他说道：“当时我看你在马上左扭右扭不自在，我就知道你肯定被磨破了皮，故而想休息的时候把磨破皮的地方包扎一下，不然接下来的路程你只会更辛苦，可我也知此行二弟定会派人来劫你，本想借休息的时候引他出现，如此，就抓住了二弟的把柄，却没想到，来人不仅不出现还胆大包天行刺于我，我想，这也是他临时改的主意，想着只要我死了，太子之位就必然会落在二弟手上，而你……”
“而我，也自然落在了李世民手上。”我接过他的话头，顿时心中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想着刚刚我在外面拣柴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是怕把杀手引来，但！有谁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坚定的以为杀手是来杀他的，哪里想得到是来接我的，早知道我就大声喊啊，让那杀手直接把我带到李世民身边多好，这样就永绝后患了。
难怪他会觉得我喜欢他了，是我我也会这样认为呀，明明外面有个人在接应我，我还傻乎乎的跑回来，不是喜欢是什么？
只是，我没想到，他为了一时情动想与我欢爱，竟连我会失去预知未来的能力都可以不在乎，纵然我跟他表明过不愿再仆算未来了，但他一个太子要逼迫我，我哪里有本事拒绝？还不是得给他继续仆算，由此说明他是真的喜欢我，令我心中着实有些感动，可感动归感动，跟性命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我想哭，这样顺理成章离开他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舍弃了！可我还是说道：“然后，他发现没能杀死你，功劳也就没了，转而，就一定想把我带走，好向李世民交代，所以，我那时候去给你拣柴，你就觉得我肯定是去找那个杀手了？”
“是。”他用力的抱紧我，说话的声音些微激动。“直到你回来，我都还不敢相信，你会为了我而弃他。”
你要跟我说了那个杀手是李世民派来接我的，我怎么可能回来！
只怪我自己太蠢，根本想不到这些，看到他中箭，就以为是刘黑闼得到消息，派人来刺杀主帅，可我这样的想法才是正常的好不好，毕竟主帅一死军心必乱，那大唐的军队还如何打得过刘黑闼。
万万想不到，连这场刺杀都只是临时起意，主要目的是为了把我劫走，都是些什么思维！
如今回都回来了，他也说了不会再给我机会，我只能尽力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首先能想到的就是他现在以为我喜欢他，那就让他以为下去，这样，或许能打消他对我的疑心，以后说不定能放松对我的看管，兴许就会有离开的可能了。
是以，表面上对他好是必要的事情。
轻轻拍他的后背，还假意摸了两下。“建成，你背都凉了，快把衣服穿起来，一会儿别感......”冒字还没说出来，连忙改口。“染了风寒。”
“我害怕，一松开你，便就成了一场梦而已。”他依旧紧搂着我，方才我还觉得他微颤的声音是因为激动，此刻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后怕，‘我’到底做过些什么，让他这么患得患失，哪怕都把我娶进家门了，都没有安全感。
当然，我不认为他是喜欢我喜欢到一定的境界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终归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筹码，谁让我有那样一句神乎其神的传言呢，有时候，即便一句传言是假的，可知道的人多了，假的也都会变得有了说服力。
也就是利用人云亦云的传播，来巩固其在民众心里的地位，我很明白这些道理，可我还是忍不住说道，就像我刚刚感受到他的质疑会莫名觉得生气一样。“建成，我跟你说过，我忘记很多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关于李世民的记忆，我几乎已经没有了，所以，以前我做过些什么事情如果伤害到你，那都是以前的我做的，与现在的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只知道，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他终于松开了手，怔怔看着我。“其实，你直呼他的名字，我便知道，你没有骗我。”
“嗯。”我对他一笑。“那你现在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么。”
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难不成这么久了，这么冷的天还没把他心里欲望的火苗给熄灭？可我还是得为以后留条后路，只得先稳住他。“我人在你身边还怕我跑了不成？都说了，等你登基为帝后，我们来日方长。”
“我不愿你再泄露天机。”他说道：“我怕，你真的会受到天谴。”
看他神色清明，语气认真，我忽觉心里有些难受，他喜欢我固然有那句传言的原因，却是实属真心实意了，这样的他怎能让我不感动，怎能让我不心疼他的结局？
可我，能做的，怕也只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多给他一些希望。“建成，有些事我虽不愿做，却也不能把路堵死了，李世民派来的人不顾主帅身亡，军心必乱，不顾将士们的性命也要杀你，说明李世民为夺皇位已经是不折手段了。”李世民能杀死两个亲兄弟登上皇位，可不就是不折手段么，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理解千古一帝的品性，可现在，我确实是这样认为。“我也怕受天谴，但我，还是想在危急时刻，能够给与你一些建议。”
“知晨......”他长呼一口气。“其实，我私底下问过钦天监，也问过街头的相师，泄露天机会遭遇什么样的天谴，他们都说，会死于非命，你仆算未知之事，便是在拿性命相换，以前，我只想达到目的，未曾考虑过你会如何，可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什么泄露天机什么遭天谴，不过是我搪塞他的话，况且我根本不会仆算，除了人人都晓得的玄武门之变，其它的事情我也是一无所知，哪里会遭什么天谴，他这样说，却是让我知道，他是真的在意我说过的话。
“我也很珍惜我的性命呢，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我说的是实话。“倒是你的伤严不严重？我觉得这里非是久留之地，万一那个杀手还有同伙，我们就危险了。”
“我的伤无碍，你也无须忧虑杀手还有同伙，此地暂时是安全的。”
我想了想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说无须忧虑有同伙，想是李世民也不敢派太多人，恐打草惊蛇，这让我对李世民再次有了认知，果真是个心思极其缜密且心狠手辣的人。
也怪他们这些人弯弯肠子太多，算计来算计去，我这样的脑袋怎么转得过他们？哪怕我真的会什么仆算之道，怕都斗不过他们，我甚至在想，以前的‘我’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被李世民牢牢把控，心甘情愿为李世民仆算未来，然后很有可能是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谴，所以以前的‘我’真的死于了非命，我才会占据这具身体的。
虽然这些想法鬼怪乱神，可我能到这里来，本就是鬼怪乱神的事情。
看他终于开始穿衣服了，我也放心下来，他应当也是想我保留预知未来的能力，以防万一，他边穿边说：“不过，我们也确实应该早些与大军会和，以免军心不安。”
他背上那么大个大血窟窿也不见他皱皱眉头，还真是不怕疼，难怪都受伤了还敢想着那种事，就见他抬起手穿甲胄的时候，那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怕是动作太大牵扯了伤口。
我就说哪可能不疼，都是他在强行忍耐，他怕是把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样的思想都贯穿到骨子里去了。
虽看不上他一股子自己跟自己较劲儿的蠢劲儿，却不由去帮他穿甲胄，好不容易把甲胄给他穿上，说道：“这甲胄这么重，你待会儿骑马的时候，会不会摩擦到伤口？”
“小伤罢了，无须在意。”他说道：“知晨，不能让军中将士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免得有损士气。”
讨伐刘黑闼，确实要有足够的信心，忽觉得这些当领导的人也不容易，就连受了伤，还要顾忌那么多事情。
“知道了，我不会胡说的。”我扶他起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城里？”
“再有一日路程，就到昌乐了。”他语气颇为沉重。“元吉在昌乐，与元吉会和后，再不能任刘黑闼猖狂了。”
刘黑闼已经肆意妄为好久了好不好，我嘴上却说：“嗯嗯，你一去，他定然是落荒而逃。”
“知晨，若刘黑闼这般不济，也不会跟我朝相持这么多年了。”
原来你也知道他厉害呀？我不搭话，听他继续说道：“此番刘黑闼借突厥之势，令各地皆败，不仅如此，如马君德，刘君会等人都叛唐投降于他，就连我的堂兄李瑗都弃城而逃，这样的人，岂会轻易落败。”
等等，也就是说，刘黑闼能这么快收复失地，还有突厥外援的原因？怎么不早说！如此说来，现在不光要打刘黑闼，还要打突厥人？
方机好像是跟我说过这回事来着，我只是一时忘记了，这刘黑闼已经很厉害了，再有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这一战还怎么打得赢？也不管他会怎么想我了，忙问：“突厥人，有多少？”
“十五万。”
一听这么多人，我这心咚咚直跳，就李建成这几千个骑兵，就算李元吉手上还有兵，也干不过呀，这李渊派李建成来打刘黑闼，我怀疑是故意让李建成来送死的，好教李世民可以名正言顺接掌太子之位。
好在，我知道李建成不会这么早死，但我担心我自己会被敌军杀死，于是试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打退这些突厥人？”
他眉头蹙起。“你既算出此战会胜，怎会不知突厥大军已被劝退？”
十五万突厥大军退军了，也就只是打刘黑闼了？我心下稍安，反正谎话说多了，心理负担也没那么重了，就看怎么把谎扯得圆范。“离开之前我就说过，如果我什么都知道的话，也就不是人，是神了，我也只是能推算出结果，至于过程，我实在不得而知。”
“你常于晨兰苑中不曾外出，也无人告知你天下大事，你又怎能尽知。”他回转过身，看向我，真诚的说道：“知晨，是我多疑了，往后之事，我会尽数知会于你。”
有一句话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诉我！我心里叫嚣，却不敢明言。“那个，其实吧，你都不愿意我泄露天机了，我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你不用告诉我的，真的，反正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既选择了我，我便该给予你信任。”他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知晨，这是你我携手共进的前提。”
但，我真的不想知道，我虽同情你的结局，可正是因为你的悲惨结局，我才不想跟你携手共进，然而，我却只能僵笑着脸，无言以对。
我刚刚还表现得想要他的信任，人家都要给我了，如果我还坚决不要，显然就是心里有鬼，在他看来，或许还会觉得是我假意站在他一边，身在曹营心在汉那种，诚然也确实如此，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呀。
只得认命的点点头。“你能相信我，我很高兴，那我们就不要耽搁了吧，赶快去与大军会和要紧。”
把马牵出山洞，我依旧坐在马前照着路，由于夜晚视线差，李建成驱马并未多快，应该还有他后背上伤的原因，等到了大军休息的地方，差不多用了三个多小时。
说实在的，我很佩服古代人的智慧，每天行军都要安营扎寨，也不嫌麻烦，关键是，人家还能做到防御功能，有木栏围营，还有壕沟御敌。
我也问过李建成，说是有斥候会先侦查好在什么地方下寨，然后回禀主帅，确定下来后会有伙头军先于大军到达，去挖沟挖厕所搭帐篷的，我原先还以为伙头军只管做饭，不承想还要做这么多事情，总之，等大军一到，就可以埋锅造饭了，具体怎么操作，我也没有细问，我又不需要打仗，那么关心做什么。
我只知道，天已经很晚了，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得起来，继续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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