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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沈静僵硬的扯了下嘴角:“我们现在……说这个是是不是太、太早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拉到没人的地方表白,以前不是没被表白过,但都是以情书的方式,被女生当面说,还是第一次,很不适应。

    “我知道的……”许小廿低下头,眼泪在眼眶边打转,不知道是被拒绝了羞的还是别的什么感情,她重重吸了一下鼻子,极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现在的年纪太小,这也才刚开学……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

    “不过没关系,我……我们还有三年的时间,你你不喜欢我也行,我只想对你好,我想感谢那天在医院,你——”

    “宸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宸参内心震撼,什么时候自己也配和高冷大帅/逼搭话了,脑子懵懂:“我我忘了什么……”

    陈清阳扯着人的书包带把人拉走:“我路过墨染桌位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个本子,字像你的。”

    我可是帮你把人支走了。

    陈清阳叹气,宸参简直就是班上的百事通,嘴巴没安门把,知道什么事第二天就能搞得人尽皆知。

    楼梯转角,沈静静静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的女生。

    虽然长相一般,不瘫着张冷脸的时候看起来却挺软的,害羞耳红的样子也挺可爱,像只没有攻击性的小白兔……这大概就是女性的优势吧,女孩子生下来就是让人疼爱的。

    “……抱歉。”沈静觉得有些郁闷,他自身条件也不差啊,怎么就被迫成了别人的替代品了,他觉得这对他有极强的侮辱性:“许小廿,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那天并不是我背你去的医院,是陈清阳。”

    许小廿垂头绞着手指:“我知道的,我会感谢他。那么就……这样,我先回家了。再见!”

    沈静“……”不你不知道,重点不是这个,我话还没说完啊!

    “墨染。”陈清阳接通电话,闭着眼问:“怎么了?”

    墨染调皮的笑了几声后才说:“来骚/扰你啊。”像个玩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别睡了,起床嗨。”

    陈清阳嗯了声:“还有事么。”

    语气像你再不说正事我就挂了。

    墨染的笑声戛然而止,沉默一会儿,才说:“一会儿出去玩吗?”

    陈清阳:“几点?”

    墨染食指点了点嘴唇:“这个……还不知道,得看君哥的。确定了我通知你?”

    陈清阳模糊的嗯了声:“挂下电话谢谢,不想动。”

    墨染盯着手机无语:“哎呀我真的是服了你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懒啊!”

    陈清阳翻了个身,懒洋洋的说:“谢谢染哥。”

    “……”墨染觉得有被得罪到:“你看看我是那么注意称呼的人吗!”

    电话随着话音的结束挂了。

    墨染把两个好哥们儿都吵醒了一遍后,才满意的又重新窝回被子里,直接睡过了午饭点。

    文化广场:

    两男一女出现在小小的烧烤摊上。

    宸参端着三个盘子出来,看见他们,十分热情的打招呼:“欢迎光临宸式烧烤,三位大佬想吃点什么?”

    墨染问:“没有菜单吗?”

    宸参被问蒙了:“这,没有。”

    君子楠咳了一声:“我们是第一次吃烧烤,你帮我们推荐下吧。”

    “什么!第一次!?”宸参震惊了,风风火火的去忙了“我不允许有人还没吃过人间绝味,你们等着!绝对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宸参抹了一下鼻子,手上的煤炭灰蹭了上去,留下一条黑胡子,他浑然不觉:“怎么样,好吃吧?”

    墨染边吃边点头:“真不错,没想到茄子还能这样吃,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君子楠嚼着鱿鱼串跟着点头:“这是你爸还是你妈做的,手艺真好。”

    宸参:“是我妈,虽然我爸也会烧烤,但是他没我妈迅速。”

    两人吃的完全忘记了自身形象,只有陈清阳沉默的吃着火腿肠,还顺便抽了张纸递过去:“你鼻子蹭上灰了,擦擦。”

    宸参接过纸擦了下,果真有,立马起身走开了:“你们先吃着,我去洗个脸。”

    “沈静,我喜欢你。”

    “那个,医院,谢谢你……”

    “没事的,我对你好……”

    长宁这几天托隔壁省的福,也跟着降了个温。

    陈清阳喝了一大口可乐,没有立马吞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碳酸饮料的冲劲和烧烤的辣劲混在一起,弄得口腔有些生疼。

    他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那件事,一想还觉得烦躁。

    墨染:“要不抽个时间去游乐场玩跳楼机?这样剩下几天的话,只需要在家好好养神就行了。”

    君子楠挑衅的笑笑:“不怕吓得尿裤子?”

    墨染仰着下巴挑衅回去:“你在说你自己?”

    “来,你们是新顾客,送点小吃给你们。”宸参左右找了一下:“双科代表呢?”

    从刚开始吃就一直在拌嘴的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想明白为什么今天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了,问题出在陈清阳身上,他今天沉默得太久了。

    墨染招呼宸参坐下一起吃:“估计是心情不好去散心了,等下我们会去找他。”

    陈清阳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一家店外面了。

    许氏早餐铺。

    他刚才余光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条件反射就跟过来了。

    许小廿隔着一条马路,在店里忙活。

    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接过她手里的火葱,催促道:“把这个给十五号桌的端过去,小心点别烫着。”

    大碗里盛满了红色油汤,许小廿要去拿架子上搭的湿帕子,下一秒,因为用太久而发灰的湿帕子被一只白净好看的手给勾走了,许小廿一愣。

    陈清阳捧着一大碗红油抄手,没什么表情的问:“端到哪?”

    许小廿怕他烫着,立马指了个方向:“那里,十五号。”

    陈清阳看了下桌上贴的号码,把碗放下,微微低头:“请慢用。”

    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身后人的窃窃私语。

    “姐妹,有没有觉得那个小男生很帅?”

    “自信点,把觉得去掉。还有,我是男的。”

    女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开玩笑道:“要不你去帮我要个联系方式?”

    “我拒绝!你都十八了,可以别祸害小朋友吗,我替他父母谢谢你了!”

    陈清阳:“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黄毛又在手边放上两碗面条:“还有这两碗,你——”

    话音在看见陈清阳的时候戛然而止。

    后者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哪一桌的?”

    “……”黄毛慢一拍反应过来:“三号桌和二十五号桌,二十五号在外边。”

    许小廿见陈清阳已经端了一碗,立马开口道:“五号在最里边,我来端外面的。”

    陈清阳轻微点了下头:“小心。”

    许小廿热着脸嗯了声,想想又加了句:“你也是。”

    陈清阳已经走远了,没听见。

    黄毛看着陈清阳来回折腾,好不容易空闲一会儿,问许小廿:“那谁,你小男朋友?挺帅啊,人家怎么看上你的?”

    许小廿红着脸道:“堂哥,他不是!”

    黄毛不以为意,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挺勤快的,我这第一关过了。”

    许小廿简直想原地升天:“他不是,我怎么配得上他,他成绩可好了。”

    黄毛抓过点清过的饺子扔进沸水:“哪里配不上,你不也挺好的,他第几名?”

    许小廿僵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反正小升初考试第一名。”

    黄毛惊讶:“那是挺厉害的,我读书那会儿就没见到过第一名,你倒是牛/逼,直接把人拐回家里来了。”

    许小廿气急:“我、我哪有!”

    “叔叔。”陈清阳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感兴趣:“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已经快三十岁的黄毛觉得有些挫败,僵硬的笑了一下:“我是,许小廿的堂哥。”

    “……知道了。”陈清阳改口很快:“哥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一直被小朋友叫叔叔的黄毛,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一回,又因为陈清阳长得好看,不禁对他好感倍增:“没了没了,你去一旁坐会儿。吃饭了吗?”

    陈清阳嗯了一声:“吃了。”过道比较窄,他站在那里的话,别人从他身旁过就得擦着冷柜过,只好去旁边没人吃饭的位置上待着:“有事叫我就行。”

    黄毛应了一声,笑道:“很乐于助人啊小朋友,上几年级了。”

    陈清阳:“我和许小廿一个班的。”

    黄毛有意打探两人的实际关系:“你们关系看起来挺好的,什么关系啊?”

    “朋友。”

    “同桌。”

    许小廿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毛这才觉得真是自己想多了:“小廿你挡路了,现在不忙,你也过去歇着,别挡道。”

    陈清阳看着许小廿不好意思的模样,心里那股不舒服莫名消失了一点儿:“我可以和你当朋友吗?”

    许小廿有些紧张,但她实在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这么问?”

    陈清阳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我朋友很少,所以……就想问问你,可不可以。”

    这倒是许小廿没想到的,她一直以为成绩好的人应该都受欢迎,不会缺朋友才对,可看陈清阳的样子,确实让她有些难过:“当然可以啊,我刚才不就说了你是我朋友吗。”

    原来优秀的人也会缺朋友……

    陈清阳嗯了一声:“谢谢。”

    许小廿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不高兴吗?”

    “我看你今天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怎么了吗?”

    “没……”

    许小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又说出了她心里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还来帮忙……你的那两个朋友呢怎么没一起?”

    “……碰巧。”陈清阳看见有客人离开了,立马起身道:“我去收拾碗筷。”

    许小廿哪能再让他干活,两人又不是很熟,连忙道:“我来就行!”

    陈清阳是留下吃了晚饭才回去的,红油抄手的味道还不错。

    是许小廿亲手为他盛的……又在胡思乱想了。

    陈清阳躺在私家车后座上,拿出手机想转移注意力。

    打开手机一看,看到的全是新消息提示。

    【青久】:陈清阳你在哪呢,我们过来找你。

    【青久】:回去了吗?

    【青久】:[图片]

    【青久】:你看君子楠,笑死我了,画个画弄得一身颜料。

    【青久】:[视频]

    【青久】:你小子去哪里浪了这么久还不回消息。

    【青久】:没带手机吗?

    【青久】:我们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青久】:早点回家。

    【柒染】:别听墨染说啊,明明是她故意甩我身上的。你没和我们一起真可惜,老公园那边的游乐园确实有意思,下回一起去。

    【柒染】:跑哪儿浪去了,敢不回我们染哥的消息?

    【柒染】:江伯父约了我爸妈和你爸妈,我们三家一起聚个餐,早点回来。

    一看时间,七点。

    距离他上次进食才过了二十分钟。

    陈清阳问前面的人:“哥,你是刚从青州赶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