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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宿命的重演

    看着倒在地上的鹰山,此时压根没人敢上前去抬走他,因为神身上的蓝色光芒比先前更耀眼了,角也散发出可怖的红光,人在祂的跟前就像是一只低级动物。

    “这只蝼蚁倒有点意思,竟然能对朕的身躯造成伤害。只可惜终究只是蚍蜉撼树,游戏结束了。”那头牛露出狰狞的笑脸,看上去诡异无比。祂再次迈开步子,似乎还想要复刻之前残忍的行为,将鹰山的身体一点点地撕碎、吞噬。

    护在我身前的军队队长意识到事情不对,便急忙吼道:“不能让精锐阵亡,掩护他!”随即,士兵们再度启动如同地狱杀器似的加特林,每秒数十发的射速让子弹像暴雨一样往神的方向倾泻。神再度被转移了注意力,祂再度结出魔法阵,以相同的手段将子弹反弹回军队大营。

    顿时又有数名军人倒在血泊之中。鹰山并没有被挪动分毫。因为神能够在行走的过程中,将魔法阵像防弹衣一样地穿在身上,如雨般的子弹并不能牵制祂的脚步。

    从这个方向往头顶看去,古德里安正在防弹玻璃之后的指挥室里咬着牙,神情看上去无比焦急,想必战场上的情景他也是无比清楚,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脱身。

    这时,从广播中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他正是战前会议上所见到的那位看似是首长的老人:“所有“δ”级以上的行动组人员请马上出动,掩护己方成员!”此刻,他的声音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仿佛两军阵前,即将冲杀之际的肃杀氛围。

    “δ”的意思是第四级人员,也就是紫色级别的人员。中级以上的异能者。这种人培养一个往往需要十数年的时间,可想而知为了这次与神的战争能够取得胜利,组织相当于将老本都豁出去了。

    顿时,从各通道的出口处涌出数十名身手敏捷之人,他们之中有老者,也有年轻人,大部分是男人,但也有一部分是女人。

    我能感受到他们身上剑拔弩张的肃杀气息,他们虽然不动声色地矗立在平台之上,但各自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都绝非是那些枪支火药能够比拟的。

    那是某种神性的力量。

    神的眼睛微微眯着,其中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这下有意思了。“祂缓缓地说,“朕沉睡了几百年,也正好陪你们玩玩。”

    随后,祂身上的蓝光变得耀目无比,就像是天狼星突然爆发!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精锐在内都被这蓝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从眼皮的缝隙中看见那团蓝光在不断地扭曲、变形!

    随后光芒渐渐微弱,在这超新星爆发一样的盛景中,人们再一次感受到了人与神之间的力量差距。除非是用上导弹这种大杀器,否则人类完全没有希望能够用现代武器伤到祂分毫!

    换言之,这样的生物假如放任祂到人类的城市中,祂造成的伤害将不亚于一颗核弹。所以无论如何,绝对要在此处死死地拖住祂!

    蓝光消失了,随后出现的是一名魁梧雄武的男子形象,他的身高约为两米,须发飘飘,手中拿着一把修长的三叉戟。戟的顶端反射着骇人的光芒,似乎钢铁也能被瞬间洞穿。

    十数名精锐顿时结阵,此时,空气中的风元素正在异动、纠缠、随即组合在一起!人们甚至能用肉眼看到掉落在地上的一块石子,被风猛烈地撕成了两半!

    在这法阵骇人的杀气中,就连波塞冬和身后实力强大的黑衣人也不由得端正了神色。但祂依旧没有慌乱。波塞冬手中的三叉戟顿时散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这场景肃穆无比,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看感受到了神的威严,双腿忍不住打颤、几乎是要跪倒下去。

    随即山上的岩壁也跟着抖动了起来。起初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招式,难道是要用地震再打断一次我方的施法么?但不用想也知道,在这些精锐稳如山岳的站位面前,一场地震压根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此刻无数石块和土壤的碎屑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其中的一些砸上了钢结构,发出响亮的声音。不一会,石头凝结成一块巨壁,护在波塞冬的身前!

    “岩系第三阶第4号魔法,壁立千仞。”我身边有一名战士冷冷地说道。

    “风神奔怒!”我方精锐团为首的老者吼道,随即风几乎是有实体般地冲向神所战立的位置,风像刀子一样撕裂沿途的空气,并将它们也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即使是在数十米之外的人,脸上也被飓风所散发的能量割破了脸。

    但这一切在遇到那堵墙的同时,就像是烙红的铁遇到冷水一样,瞬间原形毕露,无法再推进分毫。我方精锐再度发力,然而那堵岩石之墙依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没有人能让其土崩瓦解,只是其中的某些石子像掉落的果实一样被吹了下来。

    随即为首的老者用牙齿咬破虎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那流出。“老躯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要终结了你这孽畜!”随即他身后的队员们也咬紧了牙关,老者将血滴落在地上,“以血祭风神!”顿时,风中出现了红色的寒芒,就像是有一位看不见的巨人,他的皮肤被这风刀所割伤了一样。

    那堵墙竟随着这血风的推进,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痕!

    “啧...”波塞冬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随即抬起手来,这次他似乎认真起来了,岩壁变得更加紧密。

    在双方的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分钟之后,巨壁终于被狂风吹破,但同时,那风势,也逐渐微弱了下来,直到变成柔和的微风。

    第一回合,似乎是平局。

    但波塞冬此时的脸上只是流着几滴不明显的汗珠,而我方的精锐,却几乎是以虚脱一样的姿态倒在了地上。为首的老者甚至打了一个趔趄,可想而知刚才的失血对他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到我了。”波赛冬冷漠地说道,随即他的嘴中唱出某种神秘的歌声,美妙得像是塞壬在海上诱惑水手。此刻的每个人都被这歌声所迷醉,露出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

    但是,这歌声绝非什么和平之音,脑中有个声音在提醒我:“这是杀戮的前奏。”

    随即,地上早已破碎的岩石微微翕动了起来,就像蚁群。军队见情况不对,再度将投掷火箭弹到神的身上,只可惜都在一米左右的距离外仿佛遇到大地那样,轰然地炸开。

    岩石和土壤慢慢凝固起来,随即变成了一柄长六米、粗数十厘米的长枪,枪尖散发出黑色的气流,那是死亡的气息。

    异能者中的精锐们明白,这柄长枪绝非普通的战技,波塞冬从刚才开始脸色就变得十分痛苦,仿佛祂也不太能够驾驭这柄狂暴的岩枪,这是一头脱手必要死人的野兽,否则死的就是使用者自己。

    异能者们再度结阵,这是某种风元素的防御战技,风中的气流变得紊乱,一颗火箭弹在投掷的过程中被直接吹回,炸在了我们身后的岩壁上。一些异能者也学着老者一样啃破了自己的虎口,流出汨汨的鲜血,鲜血滴落在他们剩下的法阵上。

    随即岩枪发射,风中的气流顿时变得像是一只只纠缠的巨手,在竭力地试图抓住这柄狂暴的枪。枪在推进的过程中变得极其缓慢,就像是一个慢放的武打片画面,但它依旧在前进着。

    二十秒后,异能者中的一部分脸上苍白得几乎是没有一丝血色,每个人都快要支撑不住了。而在下一瞬间,这个画面仿佛恢复了正常的速度,枪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为首的老者,最后精准无比地刺中他的心脏,血液像喷泉一样往外涌。一名精锐丧命于这柄可怕的岩枪之下,而其他所有人,也在一瞬间倒伏在了地上。

    这回,确实没有人能够再阻挡祂了。即使神现在看上去疲惫不堪,祂无力地弯着腰,用三叉戟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即使是这种状态下的神,也绝非那些像儿童玩具一样可笑的坦克和炮弹能够阻挡的,那不过是像纸一样能够随意撕碎的存在。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此刻,一切仿佛都消失了,我看不见周围面色如土的人群、看不见倒伏在地上的精锐团,也看不见疲惫不堪的波塞冬。

    整个人像是置身于一个光明的空间里,这里一片空白,像是上帝创造人世之前所处的空间。这是哪?为何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我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叶舒云、她的哥哥叶树凯、想到了我的家人、想到了不知生死的鹰山、以及这座建筑内的其他人。难道,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么?我们的人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画上了休止符?

    我还没看过恋人羞郝的笑脸,还没看过世间的百般美景,还没对自己的父母尽到一份孝顺,还没有和那些伙伴们真正敞开心扉地谈天说地...我的人生,就是在这么荒谬的情况下结束的么?

    “不,我不甘心!”我在这个抽象的空间中被抽离,一瞬之间周围的一切顿时回来了,此刻我正置身于焦灼的战场,场上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背后的那柄武器,此刻正兴奋地颤抖着,就像一头见到血的食肉动物,它在像心脏一样的痉挛,它是活的。

    我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它是我身上的某个器官,某个丢失了很久、现在却被找回的器官。我想脱下背囊,从里面拿出它来。但这时背囊却仿佛消失了,我径直地摸到了它的刀柄。

    “长奈川斩魄,好久不见。”我无比流畅地说出了这把太刀的名字,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某一天在辽阔的原野上偶然碰面,发现对方已经白发苍苍。

    我从背后拔出它来,随即我的身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这座山体内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就像是一台黑白的老式电视机,突然变成了一块液晶巨屏那样。所有物体的运动瞬间变得缓慢无比,我能够看清几毫秒之内它们的所有变化。一股掌握生杀予夺的快感,在我心里沁出,这是一种帝王般的掌控心理,我相信这柄像愤怒的剑齿虎一样的长刀,能够被我轻易地驯服。

    波塞冬此刻的眼神缓缓转向我的方位,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无比的惶恐,按道理来说,神不应该有这样的惶恐低贱的眼神,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到这一切自然无比。随即祂向身后的黑衣人失态地大喝道:“蠢材,愣着干什么,快结阵!”

    此时的黑衣人似乎也被空气中顿时充塞的磅礴能量所惊呆,然而他的实力在神级的生物面前未免太卑弱,所以即使他和精辟力竭的波塞冬一同再次凝起巨墙,也不能让施法的速度变快多少。

    此刻场上的所有人都不明白波塞冬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慌乱,几乎是要在虚弱的条件下再次施放一次法术。只有场上的精锐们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的方向,仿佛军人看着他们御驾亲征的皇帝。

    我不再等待,将长刀横起,此时身前的人也已经感受到背后有火燎一般的高温,纷纷避让开来,我以脚蹬地,向神的方向扑杀而去!

    刀上凝结着恒星般的金光,而我的眼中也闪耀着同样的颜色。此时那块厚达数米的岩壁在我看来就像豆腐块一样滑稽。长奈川斩魄毫不费力地将其洞穿,随即它瞬间坍塌了!

    我看到了岩壁之后波塞冬那双惊惶的眼睛,随即长刀贯穿了祂的心脏,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不可能...怎么会是...”但还没等祂说完,就已经无力地闭上了那双同样是金色的眼睛。我将长刀抽出,神的胸腔里喷洒出大量血液,血液夹杂着风的声音。波塞冬倒伏在地上。

    黑衣人仿佛被抽掉了思想,像个木偶人一样地呆跪在地上,随即我手起刀落,将他的头颅斩落了下来。

    周围的人群似乎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欢呼,整个基地都像被摇晃的汽水一样沸腾了。但就在下一秒,这些声音顿时变得细微无比,我瞳孔中的金光缓缓熄灭,视野逐渐被黑暗包围。

    随即我再也无力支撑疲乏的身体,失去平衡地栽倒在了地上,意识也随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