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龙泉令 » 第四十章 王的女人

第四十章 王的女人

    越王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给了一个百阳军的番号,封了一个空头的睿孝将军名号。没有拨给一兵一卒,没有供给一斤粮草。

    越王回京,带走了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受封睿孝将军的苏煜能不能挑起大任,还有待时间的检验……

    欧解仲和县大人叶不机离开凤阳山,又去了八宝山,临了还视察了铁英冶炼场,却唯独没有去往军营走一遭。

    回城的路上,县大人叶不机心里诸多疑问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欧兄,凭着这二百老卒和一个百阳军的番号,真的能翻盘吗?”

    欧解仲反问道:“叶兄觉得谁最希望翻盘?”

    “当然是大王。”

    “那就对了,既然大王都有信心,你我就更要有信心。”

    “可是欧兄你好歹也该见一见苏煜,这么大的担子交给他,也该为他做点什么才是。”

    “叶兄你能做什么?是招兵买马还是提供粮草?”

    “暗中提供一些粮草倒是可以做到,明着招兵买马目标太大,却是万万不能做的。”

    “既然叶兄明白,那苏煜也明白,何须多言……”

    老卒们终于盼来名分,军营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了。苏煜却高兴不起来,看着身边两个活宝,一个是县大人托付跟随历练的叶子淳,一个是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黎良,心中苦笑不已……

    好不容易躲开喧闹,找了个僻静之处思考破困之计,又被两活宝给找到了。黎良扒开草丛露出脑袋,乌溜溜的眼珠子笑嘻嘻的看着苏煜道:“睿孝将军,你打算给兄弟我封个什么职务呢?”

    看着黎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苏煜摇头不已,“黎良,莫说子夫姑娘看不起你,现在连我都看不起你了。当前军营里除了二百老卒之外百无一物,我正在为军队如何才能发展壮大而发愁,你却一心想着要官职,看来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子夫姑娘,带上你这个废材真是累赘。”

    听到苏煜哥哥对这位夷州来的天煞星一顿臭骂,小霸王叶子淳捂住嘴在偷笑,心里想,“苏煜哥哥骂的好,别看天煞星武功不凡,脑袋却当真不好使,活该。”

    黎良抬起一脚踢向叶子淳,嘴里骂骂咧咧道:“叶子淳,你再幸灾乐祸,小心我揍你。”

    “黎大哥,没你这样欺负人的,是苏煜哥哥骂你,又不是我骂你,朝我撒气不就是吃软怕硬么?”

    “你……”

    “不要你你我我了,我走行吗?”

    “子淳莫急着走……”苏煜开口留人。

    叶子淳朝着黎良“哼”了一声,来到苏煜就坐的大青石上坐下。

    “黎兄不要贫嘴了,坐下说话……”

    万点梅花帐,落红染白单,一夜之间,西施从越国民女成了吴国王的女人。

    西奕宫里歌舞升平灯火通明,这座赐于天下第一美人的寝宫极尽奢华,然而在吴王眼里却犹显不足,越看越觉得寒酸。在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美人面前,所有的华贵都显得普通,在绝对的美貌面前,最好的装饰和最宝贵的物质都只是陪衬而已。

    吴王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上朝了,寸步不离的守在美人身边。自从得到天下第一美女后,便犹如活在梦境里一般,生怕一离开梦就醒了。

    “大王,您日夜住在西奕宫不理朝事,又冷落了其他嫔妃姐妹们,长此以往,西施会成为众失之矢的。”柳琴奏响天下绝唱,响屐舞起仙女黯淡,一曲舞毕,西施香汗淋漓。

    吴王猛灌二两小酒,似醉非醉道:“爱妃多虑了,孤乃真命天子,孤之喜好试问天下谁敢异声。”吴王伸手揽西施入怀,递上一杯小酒,“来,来,来,陪孤喝了这杯,再舞一曲。”

    一杯小酒下肚,西施脸色绯红,愈显妩媚风情万种。脚穿木屐,裙系铜铃,铃声在西奕宫内回响,“滴滴塔塔”声交织在一起,吴王看的如痴如醉。

    怀抱天下第一美女,江山又何足为惜,吴王觉得狭小的西奕宫已经无法令爱妃尽情施展舞技,又下令建起一条“响屐廊”,用数以百计的大缸做铺垫,上铺金丝楠板,供西施翩翩起舞。

    建好响屐廊,再建春宵宫,修筑青龙池,青龙舟,管娃阁,灵动馆等,以供寻欢作乐。

    吴王醉在风花雪月中不自醒,整座王宫都弥漫着醉生梦死的气息……

    越国会稽城里,出现一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洋大盗。这些盗贼不但潜入富贵人家偷窃珠宝,而且还连带劫色,遇到府中夫人小姐有三分姿色的,便奸淫蹂踏之。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一到夜晚,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便纷纷躲进密道地窖中避祸。

    “代王,这几日来,城卫营不去抓贼,却把四面宫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连我进宫来还须三查九问,如此反常的行为不合常理逻辑,还望代王能重视之。”

    “王叔多虑了,日前一股不明来历的盗贼异常猖獗,城卫营如此严密的布控,也是为了保证王宫的安全。”

    貊渠君又往前两步,靠近公子航,轻声道:“就怕城卫营如此布控日久成习惯,到那时恐怕连代王也失去了自由,那才是最可怕的。”

    公子航心中一惊,身体不自觉摇晃了一下,双眼里闪现出一丝慌乱,“王叔一语点醒梦中人,看来是时候把城卫和禁卫两营兵马抓过来了。”

    “代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深夜,隶铧署节扇使胡猎府中,男女老少十三口人悉数被杀,府中女性全部赤身裸体躺在血泊中,乳房尽数被割,死相惨不忍睹。最先发现惨案的是清晨进府送菜的老农,待到稽城府官员赶到案发现场已过半个时辰,本该维护京城治安的城卫营才姗姗来迟。

    这是犯了职责之大忌,无论有何说辞,城卫营都难逃其咎……

    早朝,玉琉宫内气氛异常严抑,城卫营统领会泽跪地不起,“启禀代王,昨日深夜,城卫营得到线报,那股盗贼要在东城活动,臣将城卫营全部兵力部署在东城,没想到命案却在西城发生了,臣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是臣失职,请代王降罪。”

    公子航气得脸色发紫,顺手拿起御桌上的笔筒砸将过去,“整整十三口人无一活口,降罪,这个罪你担的起吗?”

    上大夫文超上前两步,为会泽求情道:“城卫营归臣兼领,统领会泽是臣的下属,出了这么大的命案,臣这个直接上司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甘愿受罚。”

    “文爱卿请起,虽然城卫营归你统管,但只是名义上统管而已,爱卿众多职务加身,实是无暇管理城防这等事体,不能怪罪于你。”

    貊渠君位列右排文官上首,只见他向前两步,微微躬身道:“代王,昨晚城卫营确实有兵力部署在东城抓贼,可是并不像会统领说的那样出动全部兵力,至少有半数人马是在别处的布防的。”

    公子锐怒火中烧,嚯的站起身来,厉声道:“大胆会泽,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代王,没有生杀大权?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再有半句假话,今日本公子便要开杀戒了。“

    跪地不起的城卫营统领会泽满头大汗,“代王……城卫营……一千人马……五百人部署……在宫门外……保王宫……”

    公子航走下御台,一脚踢向会泽,“宫里有禁卫营守卫,何须你会统领代劳,你莫非是想图谋不轨,来人啊……”

    “代王……代王……”上大夫文超,太宰芮丙,司空峥荣,隶铧署指挥使雍和等一众大人纷纷跪下,“臣等恳请代王开恩……”

    公子航大袖一挥,走上御台,“城卫营统领会泽欺君罔上图谋不轨,着夺去统领一职,打入天牢候审。”

    跪地求情众臣齐声高呼,“谢代王宽恩……”

    这才是公子航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一个小小的城卫营统领犯事,朝中一众大臣既然集体跪地求情。

    能控制住喜怒之人终归不是等闲之辈,片刻之后,公子航的心境恢复了平静,“众位爱卿平身,会泽一案交由隶铧署审理,公子锐监审。城卫一事关系重大,文爱卿身系多职多有劳累,即日起就不要再行兼领了,城卫权事移交给王叔貊渠君。”

    自湖田山出发,到了龙泉城边,越王和范兵,严业三人先行回京,公子锐独自一人入城找覃伯去了。

    南秦“百顺”客栈,这些日子来一直关门谢客,整座客栈都被一个京城来的老头包下来了。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们对老头奉若神明,又如见瘟神。

    来自京城的贵人哪个不想攀附,可是老头不讲理啊!稍有不快便开始砸桌椅摔碗罐的。关键是砸了桌椅摔了碗罐,等老头气消了,他又按原价一分不少的赔偿所有损坏物品,你说气人不?

    半个月来,老头就出过三次门,每次都是去到欧府敲门,然后向开门之人打听一番未果,又灰溜溜的遛回客栈里,然后又是一通砸摔出气。

    “覃伯,我回来了。”公子锐一脚蹬开虚掩着的大门,飞身进去,抬头一看坐在角落里生闷气的覃伯,“哈哈”一笑,抢在覃伯开口前道:“打住,看你老人家的样子是要骂娘了,那还不如我自己说吧。这些时日来我和苏煜兄弟先是去了凤阳山和百山祖两座高山仰止云端,后又去了东海边抓鱼去了。”随后身后摸出两条金鲳鱼扔了过去,“够意思吧,还给你老人家带回两条解解馋。”

    看着公子锐滑稽的表情,覃伯又好气又好笑,“我这个老头也知道自己招人烦,可是公子要去哪里总该和我说一声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向大王和王后交待啊!”

    “行了,本公子亲自下厨犒劳你老人家,就当是赔不是了,酒足饭饱后打道回京……”

    越王一行先于公子锐入京,范兵眼尖,发现街上巡逻的城防营官兵们全部换装了,城防部署也发生了一些改变。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君臣二人嘀咕了一阵,就往司空大人峥荣府上去了。

    “大王南下归来,精神气色上佳,天佑越国,老臣恭祝大王福寿与天齐。”峥荣双膝跪地,老泪纵横。

    “峥爱卿起来说话,孤此番南下祭天神慰亡灵,得仙人相助祛除身上邪气,如今身体好多了。”越王身坐太师椅,虽然面色因连日赶路舟车劳顿略显疲惫,但司空大人一番好话还是中听的,“峥爱卿,孤南下的这些时日,朝中局势还算稳定吧?”

    司空大人峥荣为官清廉,又刚正不阿,从不涉及朝廷党争,颇得越王和如今的代王公子航的信任。司空大人峥荣主管越国的水利建设和土木工程建筑,因得越王信任,后又兼管国库粮草,一人就把类似于户部和工部的管理活全干了,可谓权倾朝野,却又不骄不躁不横,在错综复杂的局势中犹能独善其身,也算是一股难得的清流了,是以越王回京第一站便来到峥府。

    越王的这一问可不好回答,说朝局稳定吧,显然不是,连防卫京城的城卫营统领都被抓下天牢了,这可是大事。说不稳定吧,好像又说不过去,除了城卫营一事,朝局又没有什么明显的骚乱和动荡。其实朝中发生了哪些事越王门清,峥荣是辅助越王二十年的老臣了,对时局特别是对越王有着他人不及的的洞察力,“启禀大王,除了城卫营有些变动,其他方面还算平稳。”

    “把城卫营交给孤的那位王弟,爱卿以为他能挑起重担吗?”

    “貊渠君是王亲,把城防交于他,应该是合适的。”

    “应该?爱卿说的应该与可能相近,也就是说可能合适,也有可能不合适?”

    “老臣可不敢妄议代王旨令,大王如此说可是折煞老臣了。”

    “爱卿乃是三朝重臣,代王还是小辈,小辈若做的不对,老臣当然可以仗疏直言,无妨,无妨。”

    “如今大王身体已然康复,老臣奏请大王早日重登玉琉宫,有大王在,臣下们心里才有底气。”

    “孤这身体时好时坏,还没有完全康复,需多静养些时日才是,代王也做的不错,年轻人总要有历练才能成长,孤实在是没有那份雄心了,还是尽早把权利交给下一代为好。”

    峥府前院,严业孤身坐在池塘边上赏鱼,从小被大将军夫妇收养,在府内生活长大,见识倒是有的,只是阅历不足罢了。之前见越王衣着朴素身上没有王者的霸气,与固有的认知不符,虽然从文姨处已经确定屋里那位就是如假包换的越王,可是却怎么看都不太像。直到进入峥府,一品大员等级的官员府邸,不管装饰奢华还是简朴,面积规模还是实打实的。司空大人与大将军同是一品,府邸规模也是一般大,装修风格也是以简朴实用为主,不同是武将偏硬派,文官则附庸文雅。眼前就是一品大员府邸,府邸主人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一品大员了,连主人也对屋里那人毕恭毕敬的,那他就是真越王了,这就是严业的认知范畴。

    回京之前,越王已经让范兵知会各部,悄悄入城悄悄回宫,不扰民不惊官。饶是如此,峥府四周还是有些异常的变动,街巷里少了些许烟火气,平日里行人如织的街头巷尾只剩三三两两路人,还是清一色的青壮年,这些人身体强壮腰板笔直,一看便是出身行伍之人。

    范兵一眼便看破这些奇怪的路人来自城卫营伪装,也不点破。范兵在前,越王位中,严业在后,三人悄悄的入宫去了。

    貊渠君接管城卫营后,那股专挑富贵人家劫财又劫色的盗贼,没有再出来作案,仿佛消失了一般。

    公子锐已经回京,奉代王旨意会同隶铧署审理原城防营统领会泽,失职欺君一案。

    刑察署,司寇大人水淼暗自庆幸代王没有把这么棘手的案件交给自己去审理。主管刑狱司法的大臣,水淼知道会泽一案顶多是失职,却没有欺君之罪。明眼人一看便知当晚的城防兵力部署没有错,一半兵力抓贼,一半兵力保卫王宫外围,任何时候,王宫的安全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错就错在会泽一时失言了,把一半兵力说成全部兵力,而恰恰又被有心之人所利用。此案若定欺君之罪那就得罪了以上大夫文超为首的一帮大臣们,若不定罪那又得罪了以貊渠君为首的一帮王亲国戚。如此看来,代王虽然年轻倒还是英明,把案件交由隶铧署和公子锐共同审理,隶铧署乃独立于各部之外的特设机构,专理王命钦定的案件,有独立的调查,抓捕,定案,审问,甚至处死的权力,无须经过其他司法机构。而公子锐乃大王次子,这位爷虽然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事,人却不糊涂,还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主。

    隶铧署指挥使雍和亲自带人到刑察署带走会泽,办完交接手续后,司寇大人水淼送至门外,看着会泽身戴枷锁,双脚铐镣拖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的背影,如释重负。

    隶铧署提审堂,指挥使和公子锐并排而坐,“来人啊,卸去犯人的枷锁脚镣候审。”指挥使大人大声叫唤,威魄力十足。

    “雍大人,会泽好歹也与你同朝为官多年,态度好一点也是可以的。”公子锐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指挥使大人,低声道。

    “公子,隶铧署自有一套审案的规矩,下官定会秉公报案的。”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那雍大人请自便,本公子旁听便是。”

    遇上这位大王最宠爱的爷,雍和也是毫无办法,“代王令下官会同公子审案,下官岂敢专权行事。”

    公子锐暗自喜,要的就是你不敢专权行事,语气清和命令左右道:“搬来座椅让会泽坐下回话。”

    左右署尉不敢自作主张听命于公子锐,便朝指挥使大人望去,得到眼神允准后,便搬来凳子让会泽坐下。

    “会泽你可听好了,如今代王令我和雍大人共同审理你犯下的失职和欺君一案。本公子向来公私分明,你不要觉得和本公子私底下喝过几次小酒,便认为本公子会徇私情。是你犯下的罪行那你必须得认,你没有犯的罪名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雍和听得直皱眉头,这是审案该说的话吗?这分明是在教习逃罪啊!这样的审案方式指挥使大人还是头一遭。

    “台下坐着何人?”审案流程开始。

    “回大人话,我乃原城卫营统领会泽。”

    “代王定你失职,欺君二罪,你可认罪。”

    “失职一罪我认,欺君之罪不认。”

    “大胆罪犯,那日在朝堂之上你公然撒谎,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那日朝堂之上被人使计,钻进了精心设计的圈套,我对朝廷对大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那就是说你认为设计陷害之人,乃是王亲貊渠君?”

    “我没有指名道姓,不过那日在朝堂之上参与朝会的官员,任谁都能看得明白。”

    公子锐咳嗽两声,打断了雍和的审问,“雍大人,事情总要分出前因后果吧,会泽一案是因那股劫财又劫色的盗贼而起,是不是应该抓住重点先问盗贼一事呢?”

    看到雍和闭声不再问话,公子锐问道:“会泽,你先把盗贼一事说个明白,其他事由先往后放一放。”

    会泽伸手摸了摸被枷锁磕破皮的脖颈处,“这伙盗贼总共做案五起,最后一起是隶铧署节扇使一家十三口被灭门一案。案发当晚,城卫营接到线报,这股匪徒将要在东城作案,罪臣抓贼心切,刚开始是想出动全部一千人部署在东城,后来罪臣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就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于是派出一半人马在东城,留一半人马守王宫外围。未曾想盗贼却使了声东击西之计,把城卫营人马引向东城,却在西城作案了。”

    “那么本公子问你,这伙盗贼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在京城作案冒如此大的风险总不至于只为了劫些财物,顺便劫个色图一乐吧?”

    “这正是罪臣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照以往经验判断,这伙盗贼更像借劫财劫色之名来捣乱的,不过动机还是不明。”

    这晚,这伙盗贼又出来作案了,潜入南城一个六品京官的家中,作案手法与前几次几乎一致,都是劫财顺带劫色,然后满门灭口。按常理推论,盗贼大多盗富不盗官,因为捞偏门者最忌讳惹上官府,可这伙盗贼却反其道而行之,专挑官员人家下手,不合逻辑啊。

    次日早朝,代王雷霆大怒,正欲质问新晋城卫营主事貊渠君,却发现貊渠君缺席朝会,一番问话下来,得知乃是追贼抓凶去了。

    早朝过后,代王留下公子锐一起用午膳,刚要开口询问审理会泽一案的进展,内廷来报,貊渠君求见。

    “代王与王叔商量要事,臣弟就先行告退了。”公子锐起身向王兄告辞。

    “王弟莫急,留下来听听王叔抓贼的经过也无妨。”

    貊渠君走进殿来,微微躬身,“启禀代王,那伙作恶多端的盗贼全部缉拿归案。”

    代王大喜,“王叔辛苦了,先把盗贼们打入天牢,择日再审。”

    貊渠君弯腰坐下,“代王,不必再审了,今日清晨老臣带领城卫营精锐出城追贼,待追到城北迷卢山庄附近,发现了盗贼踪迹。城卫营精锐确是威武之师,瞬间便把盗贼窝点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后便是一场恶战,不料这伙盗贼乃亡命之徒,面对数十倍于己的精锐之师仍然不要命的负隅抵抗。最后,这伙盗贼有的被杀,有的见反抗突围无望自杀,总共一十六个盗贼无一活口。”

    “无一活口,巧合?”坐在貊渠君旁边的公子锐自言自语道。

    代王见公子锐低头自语,便开口问道:“王弟刚才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呢?王叔亲自带兵剿灭了盗贼,我们应该为王叔喝彩。”

    公子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向貊渠君躬身行礼,道:“恭喜王叔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