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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血战无天门

    老族长差人护送欧翊文一行离开傀博村,说是有家事要处理,外人不便留居。

    欧翊文一行去到九贵村缪青家中等候。

    第二日,缪氏从娘家带回的消息,证实了众人的判断,那包药粉中的傀羞草从傀博村流出。

    傀博村缪青,人到中年方才娶妻,是个十足的妻管严,妻子灸嫚乃夷州人士,妻弟灸皓不务正业嗜赌成性,欠下了巨额赌债,债主上门威逼,要么取命抵债要么得傀羞草销账,二选其一。

    灸皓怕死遂选其二,姐姐灸嫚是个宠弟狂魔,见弟弟有性命之危,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逼迫丈夫缪青就范,夫妻俩铤而走险走上了私自放流傀羞草之路。

    缪青虽是傀羞草外流事件的始作俑者,却不是杀害大将军的罪魁祸首,他的错自有律法和族规惩罚。幕后恶人既然有意做恶,那么没有缪青还有缪白、缪黑,人一旦有了弱点,堡垒就会被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攻势所攻破。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欧翊文一行便离开傀博村,回龙泉去了。

    缪斌在远离垠石洞和石料厂的村东边找了一块地基,着手重建房屋,为备孕做准备。

    “傀羞草加入萤膏调制,能使人失去知觉昏迷不醒,而加入艾叶调制则又是一剂上等的麻醉药,麻醉虽不等同于昏迷,可是两者均不致死,那么问题又出在哪里呢?”欧解仲心中疑惑不解。

    欧翊文望着低头沉思的兄长,“哥,医学药术深奥无边,同样的基药加入不同的辅药其功效天差地别,甚至可以从良药转变成毒药,我乃行医炼药之人,尚且解不开谜团,兄长费心猜想也是徒劳。”

    欧解仲点了点头,道;“妹子说的在理,看来只有让阳儿和煜儿去一趟夷州,从那灸皓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夷州,正经人眼中的不良青年黎良,兀自坐在家中发呆,朋友盛情相邀饮酒也推辞不去,看来是陷入情网了。

    想当年,黎良凭着英俊的皮囊,三尺不烂之口舌,比七高上比八有余的武功,还有那路见不平英雄救美的壮举,迷倒了多少姑娘家,又曾经因为囊中羞涩,数次把那些花季少女卖去青楼换钱。

    可如今却为了青楼女子深陷情关,男人,总是费尽心思诱迫良家少女为娼,又呕心沥血规劝失足妇女从良,矛盾,可耻,活该!

    人的心理是最复杂的,人往往缺什么便越想得到什么,黎良自幼丧母死父受尽冷眼,缺少母爱温暖,缺少亲情和关注,长大后便拼命似的想要得到认可,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很多结果是你再努力也注定得不到的。

    想要又得不到,便会想着以各种方式去获取,甚至不择手段,归根结底,这就是自卑的表现。宁失王侯父,莫缺要饭母,母爱的缺失童年的悲戚,足以影响人的一生。

    好在黎良天性良善,即使偶尔会使坏,但却从不做恶,就如同小孩子做坏事一样,那是顽皮使然。

    空相思注定无果,赖皮脸或许还能金石为开,黎良终于壮着胆子去找暗恋的女子去了。

    “梦玲珑”二楼,舞姫当子夫道;“黎公子,莫要再花费心思在我身上了,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黎良垂头丧气道;“子夫姑娘心意已决,黎良理应知趣,但黎良不解的是,以姑娘的风华才貌,实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为何却甘心屈身于此?”

    “你我素昧平生,子夫的出生、背景、所走过的路,你都一无所知,未走他人路,莫指他人行,黎公子的情义子夫铭记于心,待日后子夫走出这片天地时,若与黎公子之缘犹在,自然还能相聚。”

    “未来之事乃是未知之数,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人活着最重要的不是过好当下吗?”

    当子夫苦笑道;“公子自幼丧父失母,无亲无故,自然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岂知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得已,无奈出生,不得已离别,人,不能纯粹的为自己而活着。”

    黎良起身告辞,“子夫姑娘的过去黎良不得而知,但黎良希望能够介入你的将来,我可以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看着黎良渐渐消失的背影,当子夫自言自语道;“何苦来哉……”

    “小姐,此子三番五次前来叨扰,看来是铁了心要纠缠到底了,老身这就叫人去收拾他。”屏风后面出来一老者。

    当子夫摆手,“不必干预,随他喜好吧,黎公子心地不坏,身在如此乱世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啊!”

    老者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事禀告小姐,龙泉那边来的人这两日便会到达,是否暗中相助之。”

    “不必相助,如若这等小事都办不了,又如何能寄以大事。”

    黎良出了“梦玲珑”又去了附近的酒馆,酒醉有心人,才有一心买醉客,借酒消愁,愁不解。

    亥时三刻,黎良喝的烂醉,出了酒馆跌跌撞撞的往家中走去。

    寒冬腊月,风拼命的吹,南方的风,刺骨也刺心,回家的路已走过大半,酒意也醒了五分。

    “跟了我一路了,出来吧。。”一瘦高个男子迎风矗立在墙头。

    “金魈,你奸邪诡诈作恶多端,今日你若说出受了何人指使害我师兄便了,否则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黑暗中出来一人,头戴斗笠面蒙纱巾。

    好熟悉的女子声音啊,黎良躲在暗处屏息回想,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哈哈哈哈,金某杀的人多了,不知阁下的师兄是哪位?”

    “越国大将军苏冠。”

    “原来是苏冠,那我倒是不敢忘记,虽然我是施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但苏冠之死却与我无关,你找错人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日既已找到你了,又如何能让你赖了这笔账。”黑暗中,一把拂尘分外耀眼,白色尘丝竖起,人尘合一向前飞去,如万箭齐发势不可挡。

    持拂尘者,曲眉是也。

    金魈视杀人越货如同儿戏,临敌经验丰富老道,见来者不善,不敢怠慢,双手化爪向万千尘丝抓去。

    黎良在夷州地面上,以高不成低不就之身示人,暗下却是身怀绝技的一流高手。生在夷州长在夷州,自是认得臭名昭著的无天门六大执简之一的金魈,此时躲在暗处不出,一是不识得持拂尘是谁,不想无故陷入厮杀,二来那群魔荡舞的无天门确实难缠,惹不起总该躲的起吧。

    黎良抽空隙溜了,待走出数丈外,突然脑光一闪,想起那日被猪胖恶少纠缠的中年美妇,“对,就是她。”

    扯下衣襟蒙住面部,黎良又潜了回去。

    这时,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哨声传出。

    “不好,那金魈传音召唤伙伴支援了。”黎良心中着急,一个箭步飞上墙头。

    曲眉手握拂尘向前一推,尘丝又插进金魈左肩一寸……

    黑暗中,两道人影一闪,黎良来不及细想,向前飞身过去……

    “嘭、嘭、嘭。”三声巨响,黎良接过二人二掌,身形往后退了一步,望着眼前二人,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另一掌落在了曲眉身上。

    黎良右手握拳向前佯攻,左手入怀陶出一物甩出,眼前一阵黑烟弥漫,随手一把抓起倒地的曲眉,一遛烟不见了踪影。

    风遁世,执天下轻功之牛耳,失传百年,重现江湖,黎良,真人不露相。

    土墙木构的寒舍内,放下曲眉后,黎良急忙打坐运功,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体内的赤毒终于逼了出来。

    木塌上,曲眉昏迷不醒,全身冰凉,眉毛和发梢上结起霜花。

    留霜之毒,中毒者先从毛发结霜冰冻,随后向转移体内,身体失去知觉大脑失去意识,心肺开始冷冻,最后冷冰冰的死去。

    黎良翻箱倒柜,找出一颗褐色药丸塞入曲眉嘴里,如此阴寒诡异之毒,迟一分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丝毫不敢怠慢。

    曲眉发青的脸色慢慢有了血色,待到毛发上的冰霜化去之后,身体也有了温气,不过还是昏迷不醒。

    “如果师父在就好了……”面对奇毒留霜,黎良显得手足无措。

    金魈呼来那二人乃是无天门左右门副,二人是孪生兄弟,左门副兄长沙了,右门副弟弟沙盘。

    兄长沙了主火,一双赤烈掌能把一头雄狮给活活烧死,沙了与黎良对击一掌后,一股火毒打入黎良体内,好在黎良练的便是亦火亦水纳寒吸热的伏腊功,逼出体内的些许火毒自然是不在话下。

    弟弟沙盘主阴,一双留霜掌阴寒至极,曲眉中的便是至阴至寒的留霜之毒。

    留霜之毒若是侵入黎良体内,倒也没有多少伤害,凭借自身功力就能轻易排出,可是留霜之毒侵入了曲眉体内,以黎良目前的修为是无法驱除他人体内之毒的,只能用“阴阳滚经丸”暂时保命了。

    “火毒水生克,寒毒心肺亡,阴阳索魂魄,栗虫来还春。”原来当年师父早有先见之明。

    寒冬腊月天,刺中有圆宝,黎良顶着严寒冒着风雪,好不容易寻来三尾栗虫,待到生火烘干磨粉成药时却又犯难了。

    一尾内服,二尾抹身,虽然眼前的中年美妇年龄比自己大过十岁,又在人命关天情急之下,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大男人去脱掉女人的衣裳擦药,如此有辱斯文的行为黎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只要心纯就不是什么龌龊行为啊。”黎良一边犹豫一边做着思想斗争……

    咬咬牙,闭上眼睛,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黎良的手指刚刚接触到曲眉的衣领。

    “啪”,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真是急昏头了,那死党米竖的妻子高氏不是可以代劳吗?

    “黎哥,这药粉如何使用?”高氏看看黎良又看看木塌上的中年美妇道。

    黎良心无杂念是真,金屋藏娇确也不假,一时半会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故而急的满脸通红,道;“褪去她的衣裳,把药粉均匀的涂抹在前胸后背,我在外屋等候,待涂抹完毕穿好衣裳后再叫。”

    曲眉此时已经有了意识,能听见人说话,只是身体动弹不得罢了,曲眉守身如玉,人近中年仍是处子之身,如今要被人褪去衣裳,纵然心知对方是好意救命,却还是羞愧难当。

    黎良在外屋坐立不安,良久……,其实也不算久,约莫二刻钟过后,听得高氏叫唤道;“黎哥,已经擦好了,可以进来了。”

    “衣裳穿好了吗?”

    高氏噗呲一笑,道;“穿好了,黎哥放心进来便是。”

    黎良拿了些钱出来,吩咐高氏买点好酒好肉回家给死党兄弟米竖享用,高氏兴高采烈的走了。

    服完药后,又一刻钟过去了,黎良刚要起身去堵住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寒风,躺在木榻之上的曲眉慢慢睁开眼睛,“多谢黎公子救命之恩。”

    见曲眉醒来,黎良高兴不已,“姑姑见外了,醒来便好,您昏迷的这几日可急死我了。”

    曲眉双手撑着木塌艰难的靠坐着,虚声道;“黎公子两次出手相救,与我缘分匪浅,你比我年少十岁有余,称我为姑姑倒是合适。”

    听得曲眉之言,黎良便不再拘束,推心置腹道;“黎良乃一孤儿,自幼父母双亡,今日认得姑姑,从此便不再无亲无故了,黎良高兴啊!”

    看着黎良打心底里真心的高兴,云眉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黎良端来一杯温水递给曲眉,道;“姑姑,你为何孤身一人来到夷州,又是如何与无天门的人结上仇的?”

    这时,曲眉突然想起苏煜和欧龙阳已在来夷的路上,便道;“这事日后再说,当下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

    苏煜,欧龙阳二人两骑已入夷州……

    和平寨,一点都不和平的夷州小寨,缪青那尖嘴猴腮的妻弟灸皓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

    “两位少侠请饶命,是无天门下作恶多端的金魈使坏,逼着我去姐夫那边讨来傀羞草交由的。”

    苏煜,欧龙阳飞身上马,漫天尘土飞起……

    无天门,苏煜、欧龙阳二人身着白衣如天兵神将下凡,一路踢进正门、正院、来到正厅前。

    “堂堂无天门,尽然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就别怪小爷踏平这污贱之地了。”苏煜脚踏奎英步,手握龙泉剑,欧龙阳紧随其后,威风凛凛。

    “哪里来的孩童,乳臭未干却胆敢口出狂言。”声如雷轰,身如洪钟,正厅门前站着一位模样怪异的花甲老怪,身形硕大,白发白眉却无须,老怪青光附身,紫光聚顶,犹如地狱魔王。

    二白衣小将初生牛犊不怕虎,上来就惊动了无天门主犹酉亲自现身,排面不小啊。

    苏煜手握龙泉剑,右脚凌空向前划出半弧,双脚呈外八字态,双手抱拳,道;“越人苏煜,已故越国大将军苏冠之子。”

    无天门主犹酉坐如泰山,未见其张嘴,却听得刺耳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来,又像是发自咫尺之地,“原来是苏冠之子,怪不得入我无天门如入无人之地,既然苏公子来了,那旁边这位想必就是剑祖欧冶子的后人了,你等无端杀入我无天门,若没有充足的理由陈述,那我无天门可不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

    欧龙阳双眼扫向四周,目光如炬,手握千帆剑聚神凝力的护在苏煜身边。

    苏煜一字一顿道;“门主又何必装傻充愣呢,苏煜今日是为我父之死而来,这个理由够充足了吧?”

    “哈哈哈哈哈,当年无天门确实接手了这笔的买卖,只不过有人花高价买你爹昏迷七日,而不是买死,无天门向来秉承买卖自愿诚信守约的原则,买方要右手,我们绝不会交左臂,所以,你父亲之死与本门无关,今日,老夫不想开杀戒,话已至此,两位请回吧,就当老夫从未见过你们,再闹下去,恐怕就难以收场了。”未见双脚着地,也未见站起身来,犹酉诡异的身形腾空而起向后飘入厅去。

    门前站着二十一人,并六排而立,个个身形怪异面相邪恶,如同阴间鬼魅。

    第一排六人,六大执简。

    第二排五人,五大使者

    第三排四人,四大护法

    第四排三人,三大天奴

    第五排二人,左右门副

    第六排一人,无天门魁

    欧龙阳瞪了第一排右二的瘦高个金魈一眼,“那就不客气了。”剑随声出,一道寒光化成剑气直射过去。

    与此同时,两道疾风快速从两边汇集过来,在中间形成一个圆圈,瞬间又扭成麻花状,如龙卷风般在金魈面前旋转成涡状,疾风左右摇摆不定却又堪堪护住金魈之躯。

    欧龙阳使出的第一剑就这样被疾风化为无形,剑气被破去的同时,六大执简已形成包围圈围住欧龙阳。

    苏煜微微低头,手中龙泉剑闻气而动,百缕紫光笼罩着花梨剑柄,一寸、二寸、三寸,一阵龙吟啸起,剑出……

    又一阵寒风吹来,风中飘来一人,以肉眼之光根本看不清那人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来到众人面前的。

    风遁世,举世无双之轻功,黎良乘风而来。

    黎良背向苏煜,道;“苏公子,在下受人之托前来传话,无天门乃地狱恶渊,切莫鲁莽行事。”

    “多谢提醒,好意心领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既已来此,便断不会后腿半步。”话音刚落,龙泉剑举过头顶,紫光退去,蓝光升起,剑尖向前一挺,游荡于天地间无形之剑气成形,一束萤光穿透鬼使者。

    “苏公子是铁了心与无天门拼命了吗?那就莫怪老夫以大欺小了。”大厅内传来门主犹酉的声音。

    第三排四大护法攻向欧龙阳,也不加入包围圈,而是在外围伺机而动。

    第四排三大天奴则呈三角形状杀向苏煜背后,与前方的四大使者前后夹击。

    从黎良借助风遁世轻功乘风而来的那一刻,第五排那沙了,沙盘兄弟俩便恨的咬牙切齿,一阴一阳一火一寒四掌呼呼袭来。

    近身搏击,内力和拳脚功夫更具优势,剑法反而施展不开,偏偏苏煜和欧龙阳二人不擅长拳脚功夫,又苦于缺乏临敌战术,不懂得扬长避短,在强敌的包围下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黎良被动加入厮杀,丝毫不敢轻敌,凭着绝世轻功倒也还能应付自如。

    这在这时,只听得“呲”的一声,一枝柏树枝条插入云使者后背,枝头穿出前胸,枝拔出,人倒地,苏煜左边身侧傻傻的站着绑着两束朝天辫的傻姑娘,招弟。

    欧龙阳不愧是武学奇才,身处下风临危不惧,很快就明白敌人是要抑已之长攻已之短。“嘿嘿,我乃剑祖之后,剑宗之子,又岂能如此轻易就被尔等困住。”一剑虚晃不老,死招出新化凌,随之跳出包围圈,又是反手一剑,六执筒死二筒。

    第六排那无天门魁兀自屹立于风中,双手开始不规则的抖动起来。

    苏煜在强援招弟姑娘的神助攻下得以片刻喘息,也跳出近身包围,龙泉剑一劈一刺间,已使出八问五剑,又见剑光骤起,剑尖离地七寸处生出一道气浪,气浪从点成形,“嘭”的一声,气浪炸开,正前方三使者死二者。

    招第姑娘摸了摸朝天辫,那柏条枯枝也能发新芽,“呲”的一声,左天奴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紧接着,枯枝又焕发生机,这次是从前胸穿过后背,地上又躺着一死奴,招弟姑娘站在那里嘿嘿的傻笑着。

    避开了近身搏斗的短板,苏煜,欧龙阳二人利剑在手如鱼得水。

    黎良左掌发赤,右掌发青,伏腊掌打得虎虎生威,配上举世无双的风遁世轻功,打得那沙了、沙盘兄弟二人节节后退。

    第一波厮杀下来,无天门死九人,苏煜这边四人毫发未伤,胜局看似已现。

    然而……

    第二波厮杀开始,招弟姑娘改变战术,从定点援助苏煜变为游击顾及多方,奔走于苏煜、欧龙阳、黎良三人之间助阵杀敌,成为三点连一线的牵线人。

    “呲”的一声,柏树枯枝又抹去一矮胖门徒的性命,招弟沉浸在屠杀恶魔的兴奋中,然而,兴奋之余却忘了无天门乃是魔窟。

    “呯”一声,招弟姑娘身形向前激荡出去,飘出三丈有余方才落地,嘴角血丝渗出,身形摇晃欲倒……

    又听得“呯”的一声,招弟姑娘身前站着一人,脸色铁青,蟹儿。

    招弟姑娘连杀数人沾沾自喜,一时大意背后门户大开,无天门魁眼瞅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来,岂肯轻易放过,运足气聚全力向招弟姑娘后背击出一掌,掌风未到,招弟便已察觉,奈何门魁乃是无天门内超一流高手,偷袭暗算聚全力所发,招弟躲之不及受了极重的内伤。

    门魁紧接着又一掌袭来,招弟姑娘已无招架之力,此时苏煜、欧龙阳、黎良已见危险,却又分身乏术,三人急的干瞪眼,若被门魁的第二掌击中,招弟姑娘恐命丧当场。

    蟹儿本是无天门之人,谁也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傻姑娘反出无天门,蟹儿与门魁掌力互对,虽感吃力,却也没有明显的落败迹象。

    门魁怒骂道;“蟹儿,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傻姑娘尽然胆敢反出无天门。”

    蟹儿道;“什么狗屁无天门,真他娘的无天,无良无义之门,我爹我娘为无天门卖命几十年,就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就被处死了,我蟹儿尚且还有一丝良知,誓不再与你等恶魔为伍,今日便反出无天门,若想杀了这位招弟姑娘,那便先把我解决了。”

    门魁双掌力道一加,正欲劈掌而出,大厅内又传来门主犹酉的声音;“叛我无天门者,杀无赦!”

    大厅内又出来三人,这三人的武功明显要高于那六排二十一人。

    此时,那二十一已有十三人被杀,剩余八人除了那无天门魁对阵蟹儿外,另外七人阵脚大乱。

    这方招弟姑娘身受重伤失去了战斗力,却无意中又加入一个蟹儿,如此便还是四人,六大执简已死五人,只留下金魈这个活口,五使者已死绝,四护法剩三人,三天奴留一人,二门副尚周全,还有那门魁。

    这三人的加入让本已呈现胜利的态势出现反转,武功之道,功力高出一分便是致对方于死地的必胜筹码。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

    苏煜右肩被击中,手中龙泉剑摇摇欲坠,已无力出招。

    欧龙阳后背遇袭受伤不轻。

    黎良左手骨裂失去八分战斗力。

    招弟姑娘静坐运功疗伤自身难保,蟹儿誓死守护,心比金坚……

    无天门主犹酉腾空坐于台阶之上,闭着双眼像是在笑……

    忽然,犹酉的脸色大变,笑容嘎然停止,微微睁开双眼,混浊的双眼充满杀气。

    左边、右边、正中间,欧解仲、龙山子、天魔姥姥迎风飘来,从天而降。

    “舅舅。”

    “父亲。”

    “师父。”

    “师父。”

    苏煜,欧龙阳,黎良,招弟姑娘四人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左边,龙山子脚似踏地又不是真的着地,风遁世,借风遁世,瞬间,前后左中右,同时出现五个龙山子的身影,哪个是真哪个假,虚虚实实无法分辨,沙了与沙盘兄弟二人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龙山子双手抓住兄弟俩的前胸衣襟,“着”一声顿喝,兄弟二人被抛出三丈开外,重重的摔在墙角边上,鼻青脸肿。

    最后出来三人中加入对阵黎良的那人,眼睛死死盯住中间那个龙山子,袖口一张,射出三枚飞针,三枚飞针并非横向也不是纵向平排整齐飞行,而是呈螺旋状交叉旋转而来,龙山子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只见龙山子双脚离地寸许兀自不动,身形忽左忽右又忽后的摆动,犹如不倒翁,瞬间,那三枚飞针便不见了踪影,风遁世再起,龙山子飞身带起的风还未到那人跟前,便一脚踢出……

    与此同时

    天魔姥姥那边,老人家一只手自腰部平直向前,掌心朝外,徒儿招弟的身体离掌心三尺处悬空而立,天魔姥姥掌心向前轻轻一推,招弟感觉胸口一甜,一口瘀血吐了出来。

    天魔姥姥另一只手轻轻一挥,蟹儿顿时感到一股既强烈又温和的内力涌来,身形一偏向左移动了六尺,那股内力温和的移开蟹儿之后,瞬间变的异常强劲,“啪”的一声,无天门魁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全身发麻,随之又是一股铺天盖地的疾风吹来……

    欧解仲双脚一蹬,地上扬起一排尘土,双手一抓一抹,万千尘土化成两把利剑,随手丢将出去,两排血箭射出,围攻苏煜和欧龙阳那四人被割喉死翘。

    欧解仲双手互拍,拍去了手上灰尘,张开双臂向外一伸,随之双手十指呈收紧状微微弯曲,两道寒光一闪,左龙泉,右千帆,二把旷世之剑在剑宗手中发出阵阵龙吟。

    双手握双剑,举剑朝天,一声顿喝,唤来一道霹雳两道闪电当空劈下,自剑尖处消失,随之形成两股电流在剑身之上如游龙乱窜呲呲作响,宝剑一晃,自游龙转化而来的两股剑气由线状化成波状,无天三仙中的另外二仙向门主犹酉腾坐方向倒飞过去。

    犹酉双臂一挥,两股内力分散出去紧贴墙壁,被龙山子和天魔姥姥击中,向墙角飞撞过去的无天一仙和无天门魁身体如同撞在了海绵之上。

    犹酉双臂一挥随之迅速收回,双手在胸前交叉,手背朝外轻轻一摆,被欧解仲剑气荡飞的那无天二仙离台阶仅有一步之遥处停身站住。

    “犹门主,今日之战无天门还有胜算吗?”欧解仲站在院子正中间,温和儒雅的外表下敛着无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