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距离

    距离产生美。太远太近的关系都有点儿伤人。

    2021年的我们，已经慢慢少了很多话题，连聊天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处于“冷战”，或者说我单方面冷战状态的我们，那一天突然开始聊天。我和朋友们去玩密室逃脱，在连续否定掉很多之后，想起《真相》这个主题，搜索之后发现，真的如老板当年所说，“我们下一年会出续集，有时间来玩。”突遭疫情的袭击，我们的生活改变了很多，但看到这样的情况，内心十分激动，我们一致同意去那里。

    走进店门，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们，热情的打着招呼，嘴里念叨着“你们真的来了，快坐下来。”我们客套一下，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面照片墙，我心里在想，“不会有我们的照片吧。”然后站起来去找，还真给我们找到了。照片上两年前的我们，青涩又拘谨，在我的旁边，还站着珍妮和美姐。

    那个时候，我们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和朋友们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提到了我最近晒的“甜蜜”朋友圈。我承认了我喜欢上了珍妮的情况，他们就怂恿我，“赶快约她出来一起玩，现在就约。”我挥着双手推拖着，“不行，她肯定不好意思来，也不一定有时间。”“你是傻的吗？你这个大直男，你不约怎么知道人家没时间呢？”“就是就是，赶快发消息。”在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势下，我尝试着发了消息，“在吗？你有空吗？要不要出来玩？”看了我发的消息，他们简直要气死，“拜托，你这样问人家，不是明摆着被拒绝吗？”……还没等他们吐槽完，珍妮已经回了消息，“我在和美姐逛街，去玩什么？”我先是问了她的地点，发现距离不远之后，心里期待值已经拉满，赶快回复“和我朋友们一起，有男生也有女生，一起去玩密室逃脱。”珍妮本来打算拒绝的，因为我看到了她回复的“不敢去，我胆子小。还有其他人，不太方便。”但是她很快撤回了，可能是美姐也想去玩吧。

    我们很快见面了，珍妮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白色体恤加牛仔裤的组合，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在大家吵闹的咳嗽声的提醒下，我的视线才从她的身上离开，得知她们还没有吃饭，我们立马更改行程，就近坐了下来吃饭。饭桌上，我的朋友们比我更主动，好像他们才是认识很久一样，从工作到家里，安排得很周到，我就默默吃了一会瓜。然后就是突然的冷场，局面一下变得尴尬，大家都默契地掏出手机，看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大家纷纷逃了出来，然后又是另一种无声的默契，一开始我们几个人并排走，慢慢地就剩下我和珍妮落在了后面，但我好像沉浸在聊天之中，丝毫没发现有什么情况。直到抬头发现，他们站在了前面很远的地方，全都回头看，我旁边就只剩下了珍妮。我们快步赶上起，珍妮还不忘给我做个鬼脸。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地铁上人很多，我们不经意间的对视，也都不自然地回过头去，也不知道我们在躲避什么。

    终于捱到了地方，外表破败的废弃大厦，电梯咯吱咯吱，灯还时不时闪烁一下，墙上贴满了红绿相间的画。还没开始玩，气氛已经拉满，珍妮躲在我的后面，还拉了拉我的衣服。到了店里面，布置温馨的大厅，来回穿梭的年轻人，我们的视线停留在一只猫身上。它的身姿妖娆，很会讨人欢心，刚一抬手，它就跑了过来，头贴着你的手，任你抚摸。

    游戏进行得比较顺利，我们选择了一个解谜向的密室，除了时不时窜出来的音乐之外，也没有太多可以互动的道具。整句游戏，可能最让我感觉到吓人的，就是她们两个的反应了。走着走着就“哎呦”一声，坐着坐着就跳起来，“一惊一乍”的样子，至少活跃了气氛。而我自然是和珍妮有了很多的接触，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密室逃脱好玩了。

    游戏结束之后，在朋友们的提示下，我们拍了一张合照。我后来会时常想起这张照片，想起那个勇敢无畏的女孩，我们曾有过非常奇妙的一次游戏。

    前面提到了一只猫，再次聊天也是因为它。冷战那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提了一句，“你们还记得那只猫吗？它现在变成了一头猪。”等待许久，美姐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又去那里了？”“是的，出了续集，我看到了之前的照片。”珍妮也回复了，“这么尴尬的吗？你怎么都不叫我们。”听到这样的话，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又缓和了。感性战胜了理智，珍妮总是会原谅我这些幼稚的行为。只是这次，朋友们还是提出了要邀请，我却没有邀请她们。他们分析着我们出现的问题，试图给我找一些方法，但都没什么有用的方法，大家经验都太匮乏了。

    不过，我们聊天还是多了起来。聊到20年的生活，感慨着那会儿是多么艰难，说着感谢对方的话，就好像我们是最后一次聊天一样。

    离职之后，按照珍妮的打算，本来是要大干一场的。只是2020年的春节过后，生活就乱了套。春节的时候，我们还在互相分享着自己家乡的生活，北方和南方的激荡，不尽相同，但都有一种闲适的美。我喜欢听她吐槽自己家里的糟糕事，就好像我也在她身边听着一样。在她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陪着聊天，她清醒的时候我在，睡着了之后我也在，睡醒之后我也在，我很怕她在半路出事。进入腊月，到处都塞车，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硬是熬出了七个小时。到家之后，已是半夜，等到她洗漱之后，原本我们是该互相道别，进入睡觉的时间。这一次，有所不同。就在我编辑文字的时候，她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我错愕了一下，接了起来，“怎么突然打电话？发生什么事情了？”“哼！你盼着我出事呢？我就是一个人睡，有点儿害怕，聊会天。”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我可是太开心了，声音里能听到对方的情绪，这是冷冰冰的文字、表情包怎么也代替不了的。就这么聊了一会，我催促着她睡觉，“我睡不着，害怕。”“我给你讲故事吧，我有一些有趣的故事。”我提议到，“好呀！我还没听你讲过故事呢！”于是，我在网上找了很多甜甜的情侣睡前故事，讲完一个就问一句，“你觉得小兔子如何呢？”一开始她还回答，后来慢慢也就没有声音了。陆续几个故事讲完都没有回复后，我终于确定她睡着了。想起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我就戴上了耳机，声音开到了最大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哎！网络上的分享有时候也并不可靠。不过，我没有关掉语音电话，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她还没有动静，我就开始了日常洗漱、做早餐、吃饭的循环，后面她也终于在我的吵闹声中开始吐槽，“你在干嘛呀？才几点钟。”我笑着回答，“猪，都已经中午了，起床吃饭了。”“啊？”随着一声尖叫，电话也戛然而止。

    回家之后的生活是忙碌的，也是充实的。过完年后，面临着工作的打算。那个时候，我不顾家人的劝阻，闯回了公司，后来就接到了居家办公的通知。后悔，这么早回来；但又不后悔，多了很多时间“陪伴”珍妮。珍妮也遇到了麻烦，疫情的影响，很多公司没有开工，之前谋划好的创业项目也都没敢开展。为了继续生活下去，她陆续换了很多工作，我也像墙头草一样，每个她的选择都支持。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互送了一些口罩，谈论着之后的打算，我也开始劝她，“要不回来吧！我也去找老板谈一谈。”不出意外的，珍妮拒绝了，不过后来她也有了回来的想法，就自己去谈了。

    我以为再次回来，我们可以再续前缘，有进一步的开始，却没想到，这已经是我们在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