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玩忽职守的警司
芬里是边缘镇第一警署新调来的警司，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一双蓝宝石般迷人的双眼，以及一张足以吸引大多数女孩子的精致面孔。
优良的遗传基因让他拥有着近乎完美的身材。
他记得自己在卫城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随后被分配到边缘镇警署任职，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薪水。
他每天只需要去镇上的几个区域转悠一圈，便可以回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喝上一杯现煮的热咖啡——一种在帝国广受欢迎的，用旧纪元某种植物种子制成的饮品。
不过今天的芬里暂时还没有喝咖啡的心情，他坐在会议室一角，凝视着坐在桌子另一侧的两位“客人”。
那位来自巨神教会的独眼主教名为卡罗，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十分明显，他眯着仅有的那只眼，目光扫过十余名警署职员，停留在一位戴着警徽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位中年警长的警服几乎被臃肿的身体撑破，一颗颗扣子不堪重负。
此时卡罗面色很是难看。
他身旁年轻的黑衣教士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向着室内众人咆哮道：“五个人，那可是五个人！他们从昨天到现在杳无音讯，你们这些愚蠢的单细胞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看着年轻教士上下起伏的胸膛，大腹便便的警长眉头紧蹙，缓缓说道：“哎，两位还请息怒，我可以保证我的下属们在工作时间内已经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况且我们警署一样有人失踪。”
芬里面带微笑地喝了口咖啡，对这头肥猪的前半句话深表赞同。
卡罗脸上的皱纹抽动了数次，年轻教士却再也忍耐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头愚蠢的肥猪！如果能早些找到‘黑蔷薇’，我们也不用损失那么多人！这件事我们会向高层教会汇报的，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听到“高层教会”四个字，里德面色一变，沉声道：“神父先生，我认为我们已经尽到了相应的责任，黑蔷薇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的人。”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卡罗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就要发作。
气氛即将点燃的刹那，芬里忽然起身，椅子挪动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看向神父，早有预料似的拿出一份文件：“尊敬的神父和教士先生，这件事的确超出了我们警署的职责范围，相关任务报告我昨天就已经提交给特殊部门‘噬菌体’了，他们的批复在这里。”
年轻教士脸色微变，快步上前接过文件，将其递给了卡罗。
卡罗阅读完文件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精彩。
“警方第一时间对‘黑蔷薇’及其傀儡展开了搜索，并将相关信息报告给了高层教会以及特殊行动部门‘噬菌体’……经确认，此事超出了边缘镇警署的职能范围，警署应全力协助噬菌体处理该事件。”
他读着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皱纹几乎拧成一团，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微微发白，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皱褶。
“好，很好，看来这就是你们全力协助的结果，我们走！”卡罗将文件拍在桌上，起身夺门而出。
等到教会的人离开，众人向芬里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真不愧是你啊芬里，猜的一点没错，教会就是想让我们的人去掺和那些可怕的任务。”
“他们就是想找人当肉盾，要不是你，我们恐怕就危险了！”
“行了行了，还不快滚去找人，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嘈杂中，李警长喊了一嗓子，等到其他人离开，他背着手走到芬里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刚被分配来这里不久的年轻人。
他伸出粗短的手，轻拍了几下眼前金发年轻人的肩膀，笑道：“卡罗那混蛋很难缠的，能让他吃瘪，你做的很好！”
芬里藏起眼里的厌恶，微笑道：“您过奖了。”
此时一位年轻女警员急匆匆地抱着一摞文件跑进了会议室，一脸为难地问道：“警长，天井封禁的通知引起了很多单细胞生物的抗议，尤其是第三休息区……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你带把枪去解决不就行了。”里德肥肉一抖，不悦地皱眉道。
“枪？可，可是……”
看着这个犹豫的姑娘，芬里拿起身旁的警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它戴上，开口道：“警长，我带她去吧。”
“好吧，早去早回，这里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们处理呢。”警长瞟了芬里一眼，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了，我们出发吧，我会好好教导你处理突发事件的方式。”芬里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警服，弹了弹胸前的警徽道。
女警员看向这位年轻帅气的新警司，脸颊上攀上了一抹绯红。
依照法案，单细胞生物没有居住在城镇中心的权利，他们绝大多数都住在边缘镇和天坑连线上的贫民区里，当然，它有个更好听的名字。
“劳务休息区。”
刚到边缘镇时，芬里总觉得那是个无时无刻充斥着暴力、杀戮和胁迫的区域，可事实却不完全如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里也算是井井有条，低廉的物价和某些较为原始的产业也能吸引到不少人光顾。
劳务休息区内，仿造旧纪元公寓建造的楼房成片挤在一起，能租住在楼上的基本都是劳作了三年以上的单细胞，更多的单细胞则成堆挤在低层面积不足十平方米的“宿舍”和楼道里。
按照王国发布的法律，零点到两点期间，天坑会放射出对细胞生物有害的辐射，靠近天坑者一律视为死亡，而从凌晨五点到深夜十一点，都有单细胞分班劳作。
由于实行轮班制，白天的休息区呈现出往日一样的麻木，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此刻在休息区的人都在抓紧时间睡觉，少有人在街上走动。
而只有在深夜下班或正午两班交接的时候，这里才会呈现出短暂的热闹。
那时所有的单细胞都会涌到街上和菜市场里，男女老幼争先恐后地叫卖私藏的罐头、香烟、衣物等东西，价格从两海拉到五十海拉不等……他们会以任何方式换取生存所需的资源，哪怕是谋杀和盗窃也屡见不鲜。
这些低等的单细胞从外表上和芬里这样的优秀人才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但二十岁的芬里细胞核已经分裂了两次。
拥有四个细胞核的他自认在体力和智力方面都远胜于这些在底层爬行的可怜生物。
而他这样细胞核分裂两次的人，也被称为“二次方”。
“这些人连六个月大的孩子都不如。”在劳务休息区外停下警车的芬里撇了撇嘴，目中满是轻蔑地自语了一句。
他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双眼迷离的，瘫软在后座的下属，整理了一下衣领拉开车门，穿过厚重的金属大门步入休息区。
看到芬里胸前的警徽，街上的单细胞们眼睛里多了些名为慌张和恐惧的情绪。
他们纷纷低下头去，生怕与芬里对上视线。
每次来到这里，芬里都有一种当上国王的感觉，不过总有些家伙喜欢蔑视国王的威严。
比如那个试图用铁棍袭击他的，还有远处举着写有“反对封禁”牌子游行抗议的蠢蛋们。
最后是眼前这个一手拿着塑料笔盒、一手提着密封铁桶的青年。
休息区的细胞液售价的确比镇子里便宜一些，质量当然也不是那么好，正常居民是不屑到这里采购的，会专程到这里买细胞液的，大多是在镇子里工作的单细胞。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黑发棕眸的单细胞青年这么说了一句便要离开。
“站住！”芬里并不着急去制止暴力，更让他在意的是，眼前的青年为何不怕他。
“有事么？”那青年眉头微皱，警惕地将塑料盒别在身后。
芬里开口问道：“第三休息区往哪走？”
青年白了他一眼，敷衍道：“走成华大道。”
芬里眉头一皱，在他记忆里，拥挤的休息区并没有任何一条能被称为大道的路，他微笑着问道：“你好像不怕我？”
“警官，我遵纪守法，过去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为什么要怕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青年说完就径直向出口走去。
芬里忽然脑子一热，迅速拔出手枪，瞄准了青年的后脑，就要在这个不识相的单细胞头上开一个洞。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扣下扳机，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没有正当理由的话他会被扣掉不少工资。
面对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感，他疑惑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这些单细胞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他转身看向远处的游行队伍，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摸着下巴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等到他们走得近了，芬里举起手枪，如同练习射击一般，精准无误地瞄准了为首之人的脑袋。
“呯！”
随着枪声响彻大街小巷，举着抗议牌子的单细胞应声倒下，剩下的抗议者们先是一愣，随后有人尖叫道：“杀，杀人了！”
单细胞们顿时陷入了惊慌，推搡着一哄而散。
“跑什么，没了工作，我们一样会饿死！”看着身边的同伴倒下，拿着钢管的中年人向着惊慌的人群怒吼道。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腿，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怒瞪着那位向他走来的金发警司。
“你，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我和你们拼了！”中年人拿起手腕粗的尖锐铁管，全力扔向芬里。
钢管旋转着扎向芬里的胸膛，可他却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在芬里眼中，这根铁管飞行的轨迹清晰可见，速度也并不算快。
他灵巧地侧移一步，在中年单细胞惊愕的注视下伸出左手精准抓住了高速旋转着的铁管。
铁管发出一阵嗡鸣声。
芬里笑了笑，用力将铁管反掷而出，铁管呼啸着穿透了中年单细胞的腹部，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中年人吐出一口细胞液，难以置信地抓住穿透他身体的铁管，却怎么也拔不出去。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警察根本不是普通的细胞生物，这种力量和速度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
“嗬……嗬……”用力吸了几口空气，他痛苦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没有为什么，你们生来就是牛马，就这么简单。”
眼看芬里笑着走近，中年人逐渐绝望，求饶道，“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芬里把耳朵凑到那男人面前，小声问道：“嗯，那你告诉我，第三休息区往哪走？”
男子立刻指着一个方向，不断重复道：“那边，那边！”
“谢谢。”芬里微笑着用枪抵住了他的下巴。
“呯呯呯呯！”
伴随着一阵枪响和弹壳落地的清脆声响，街道彻底安静了下来。
此刻的街道显得很是寂静，抗议的单细胞们早已逃的一干二净。
芬里把沾满透明液体的手枪在带着编号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样不就解决了嘛！”
……
傍晚。
回到办公室的芬里随意把配枪扔在办公桌上，回想起卡罗神父的话语。
“呵，说什么我们差点害死所有人，不过是在夸大其词罢了。”
他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眼里露出一抹惬意，随后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嗯，又到下班时间了。”
“芬里警司，镇子北边有来路不明的亚人和教会执法者起了冲突，请求我们支援，可警长不在办公室！”一位年轻警员冲进办公室，一脸慌张的样子。
“亚人？”芬里笑着看向这个慌张的警员，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帽子，“记住，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下班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如果教会问，你就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全力搜索失踪者。”
年轻警员脸上的惊慌变成了茫然，愣愣看着芬里吹着口哨关灯离去，半晌没能挪动脚步。
五个小时后，灯塔的光熄灭了。
优良的遗传基因让他拥有着近乎完美的身材。
他记得自己在卫城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随后被分配到边缘镇警署任职，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薪水。
他每天只需要去镇上的几个区域转悠一圈，便可以回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喝上一杯现煮的热咖啡——一种在帝国广受欢迎的，用旧纪元某种植物种子制成的饮品。
不过今天的芬里暂时还没有喝咖啡的心情，他坐在会议室一角，凝视着坐在桌子另一侧的两位“客人”。
那位来自巨神教会的独眼主教名为卡罗，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十分明显，他眯着仅有的那只眼，目光扫过十余名警署职员，停留在一位戴着警徽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位中年警长的警服几乎被臃肿的身体撑破，一颗颗扣子不堪重负。
此时卡罗面色很是难看。
他身旁年轻的黑衣教士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向着室内众人咆哮道：“五个人，那可是五个人！他们从昨天到现在杳无音讯，你们这些愚蠢的单细胞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看着年轻教士上下起伏的胸膛，大腹便便的警长眉头紧蹙，缓缓说道：“哎，两位还请息怒，我可以保证我的下属们在工作时间内已经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况且我们警署一样有人失踪。”
芬里面带微笑地喝了口咖啡，对这头肥猪的前半句话深表赞同。
卡罗脸上的皱纹抽动了数次，年轻教士却再也忍耐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头愚蠢的肥猪！如果能早些找到‘黑蔷薇’，我们也不用损失那么多人！这件事我们会向高层教会汇报的，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听到“高层教会”四个字，里德面色一变，沉声道：“神父先生，我认为我们已经尽到了相应的责任，黑蔷薇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的人。”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卡罗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就要发作。
气氛即将点燃的刹那，芬里忽然起身，椅子挪动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看向神父，早有预料似的拿出一份文件：“尊敬的神父和教士先生，这件事的确超出了我们警署的职责范围，相关任务报告我昨天就已经提交给特殊部门‘噬菌体’了，他们的批复在这里。”
年轻教士脸色微变，快步上前接过文件，将其递给了卡罗。
卡罗阅读完文件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精彩。
“警方第一时间对‘黑蔷薇’及其傀儡展开了搜索，并将相关信息报告给了高层教会以及特殊行动部门‘噬菌体’……经确认，此事超出了边缘镇警署的职能范围，警署应全力协助噬菌体处理该事件。”
他读着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皱纹几乎拧成一团，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微微发白，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皱褶。
“好，很好，看来这就是你们全力协助的结果，我们走！”卡罗将文件拍在桌上，起身夺门而出。
等到教会的人离开，众人向芬里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真不愧是你啊芬里，猜的一点没错，教会就是想让我们的人去掺和那些可怕的任务。”
“他们就是想找人当肉盾，要不是你，我们恐怕就危险了！”
“行了行了，还不快滚去找人，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嘈杂中，李警长喊了一嗓子，等到其他人离开，他背着手走到芬里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刚被分配来这里不久的年轻人。
他伸出粗短的手，轻拍了几下眼前金发年轻人的肩膀，笑道：“卡罗那混蛋很难缠的，能让他吃瘪，你做的很好！”
芬里藏起眼里的厌恶，微笑道：“您过奖了。”
此时一位年轻女警员急匆匆地抱着一摞文件跑进了会议室，一脸为难地问道：“警长，天井封禁的通知引起了很多单细胞生物的抗议，尤其是第三休息区……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你带把枪去解决不就行了。”里德肥肉一抖，不悦地皱眉道。
“枪？可，可是……”
看着这个犹豫的姑娘，芬里拿起身旁的警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它戴上，开口道：“警长，我带她去吧。”
“好吧，早去早回，这里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们处理呢。”警长瞟了芬里一眼，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了，我们出发吧，我会好好教导你处理突发事件的方式。”芬里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警服，弹了弹胸前的警徽道。
女警员看向这位年轻帅气的新警司，脸颊上攀上了一抹绯红。
依照法案，单细胞生物没有居住在城镇中心的权利，他们绝大多数都住在边缘镇和天坑连线上的贫民区里，当然，它有个更好听的名字。
“劳务休息区。”
刚到边缘镇时，芬里总觉得那是个无时无刻充斥着暴力、杀戮和胁迫的区域，可事实却不完全如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里也算是井井有条，低廉的物价和某些较为原始的产业也能吸引到不少人光顾。
劳务休息区内，仿造旧纪元公寓建造的楼房成片挤在一起，能租住在楼上的基本都是劳作了三年以上的单细胞，更多的单细胞则成堆挤在低层面积不足十平方米的“宿舍”和楼道里。
按照王国发布的法律，零点到两点期间，天坑会放射出对细胞生物有害的辐射，靠近天坑者一律视为死亡，而从凌晨五点到深夜十一点，都有单细胞分班劳作。
由于实行轮班制，白天的休息区呈现出往日一样的麻木，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此刻在休息区的人都在抓紧时间睡觉，少有人在街上走动。
而只有在深夜下班或正午两班交接的时候，这里才会呈现出短暂的热闹。
那时所有的单细胞都会涌到街上和菜市场里，男女老幼争先恐后地叫卖私藏的罐头、香烟、衣物等东西，价格从两海拉到五十海拉不等……他们会以任何方式换取生存所需的资源，哪怕是谋杀和盗窃也屡见不鲜。
这些低等的单细胞从外表上和芬里这样的优秀人才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但二十岁的芬里细胞核已经分裂了两次。
拥有四个细胞核的他自认在体力和智力方面都远胜于这些在底层爬行的可怜生物。
而他这样细胞核分裂两次的人，也被称为“二次方”。
“这些人连六个月大的孩子都不如。”在劳务休息区外停下警车的芬里撇了撇嘴，目中满是轻蔑地自语了一句。
他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双眼迷离的，瘫软在后座的下属，整理了一下衣领拉开车门，穿过厚重的金属大门步入休息区。
看到芬里胸前的警徽，街上的单细胞们眼睛里多了些名为慌张和恐惧的情绪。
他们纷纷低下头去，生怕与芬里对上视线。
每次来到这里，芬里都有一种当上国王的感觉，不过总有些家伙喜欢蔑视国王的威严。
比如那个试图用铁棍袭击他的，还有远处举着写有“反对封禁”牌子游行抗议的蠢蛋们。
最后是眼前这个一手拿着塑料笔盒、一手提着密封铁桶的青年。
休息区的细胞液售价的确比镇子里便宜一些，质量当然也不是那么好，正常居民是不屑到这里采购的，会专程到这里买细胞液的，大多是在镇子里工作的单细胞。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黑发棕眸的单细胞青年这么说了一句便要离开。
“站住！”芬里并不着急去制止暴力，更让他在意的是，眼前的青年为何不怕他。
“有事么？”那青年眉头微皱，警惕地将塑料盒别在身后。
芬里开口问道：“第三休息区往哪走？”
青年白了他一眼，敷衍道：“走成华大道。”
芬里眉头一皱，在他记忆里，拥挤的休息区并没有任何一条能被称为大道的路，他微笑着问道：“你好像不怕我？”
“警官，我遵纪守法，过去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为什么要怕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青年说完就径直向出口走去。
芬里忽然脑子一热，迅速拔出手枪，瞄准了青年的后脑，就要在这个不识相的单细胞头上开一个洞。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扣下扳机，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没有正当理由的话他会被扣掉不少工资。
面对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感，他疑惑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这些单细胞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他转身看向远处的游行队伍，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摸着下巴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等到他们走得近了，芬里举起手枪，如同练习射击一般，精准无误地瞄准了为首之人的脑袋。
“呯！”
随着枪声响彻大街小巷，举着抗议牌子的单细胞应声倒下，剩下的抗议者们先是一愣，随后有人尖叫道：“杀，杀人了！”
单细胞们顿时陷入了惊慌，推搡着一哄而散。
“跑什么，没了工作，我们一样会饿死！”看着身边的同伴倒下，拿着钢管的中年人向着惊慌的人群怒吼道。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腿，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怒瞪着那位向他走来的金发警司。
“你，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我和你们拼了！”中年人拿起手腕粗的尖锐铁管，全力扔向芬里。
钢管旋转着扎向芬里的胸膛，可他却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在芬里眼中，这根铁管飞行的轨迹清晰可见，速度也并不算快。
他灵巧地侧移一步，在中年单细胞惊愕的注视下伸出左手精准抓住了高速旋转着的铁管。
铁管发出一阵嗡鸣声。
芬里笑了笑，用力将铁管反掷而出，铁管呼啸着穿透了中年单细胞的腹部，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中年人吐出一口细胞液，难以置信地抓住穿透他身体的铁管，却怎么也拔不出去。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警察根本不是普通的细胞生物，这种力量和速度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
“嗬……嗬……”用力吸了几口空气，他痛苦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没有为什么，你们生来就是牛马，就这么简单。”
眼看芬里笑着走近，中年人逐渐绝望，求饶道，“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芬里把耳朵凑到那男人面前，小声问道：“嗯，那你告诉我，第三休息区往哪走？”
男子立刻指着一个方向，不断重复道：“那边，那边！”
“谢谢。”芬里微笑着用枪抵住了他的下巴。
“呯呯呯呯！”
伴随着一阵枪响和弹壳落地的清脆声响，街道彻底安静了下来。
此刻的街道显得很是寂静，抗议的单细胞们早已逃的一干二净。
芬里把沾满透明液体的手枪在带着编号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样不就解决了嘛！”
……
傍晚。
回到办公室的芬里随意把配枪扔在办公桌上，回想起卡罗神父的话语。
“呵，说什么我们差点害死所有人，不过是在夸大其词罢了。”
他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眼里露出一抹惬意，随后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嗯，又到下班时间了。”
“芬里警司，镇子北边有来路不明的亚人和教会执法者起了冲突，请求我们支援，可警长不在办公室！”一位年轻警员冲进办公室，一脸慌张的样子。
“亚人？”芬里笑着看向这个慌张的警员，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帽子，“记住，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下班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如果教会问，你就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全力搜索失踪者。”
年轻警员脸上的惊慌变成了茫然，愣愣看着芬里吹着口哨关灯离去，半晌没能挪动脚步。
五个小时后，灯塔的光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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