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个噩梦的下午
于是，程预之便给金水桥他们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是十三年前9月份的最后一天，因为转天就是长假了，但是就在全国人民都已经无心工作，迎接着长假到来的时候，566所的这些科研人员正要以另一种方式向这个节日献礼，他们要在今天测试一个全新的设备。
这个耗费了566所几百名科研人员十几年巨大心血的设备，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可能会是个笑话，因为他们研究的课题是“心灵感应”。
“啊？”吴晓晴差点笑出来，“怎么国家研究院还研究这个啊。”
“是啊，这也是时代的特点。”程预之笑着继续讲。
原来这个750局是70年代末成立的，那个时候最火的项目除了航天意外，世界上的主要强国都在研究人体特异功能，我们国家自然也不能落后，于是在领导的主持下成立了750局，专门研究非自然现象，其中这个566所就是专门研究心灵感应的。
“你们也觉得好笑吧？”程预之说道，“当然作为国家的科研单位，我们不可能像地摊文学一样搞科研，而是集中了一大批科学家，在做非常踏实的科学研究。”
“我们还是讲讲当天下午的事情吧。”吴晓晴怕程预之扯得太远，赶忙把话题往回拉一下。
“”好吧，那天下午我们就是要测试这个试验装置的可靠性，我和另外一个同事就在那个装置里观察实验结果，其他同事在指挥中心负责操作。”程预之顿了一顿，回想了一会儿，接着说：“当天下午我们正要准备开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宋家的孩子钻进了实验舱，你要知道那里是非常危险的，连我们都不清楚开机后里面会发生什么，可是就当我要按对讲机喊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指挥室那边已经开机了，等我喊他们关了机，再跑过去看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于是我就和另外一个同事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所以你们才能在送诊单上看到我的签字。”
“儿子出了这么大事，那他爸爸为什么晚上还要去做那个实验呢？”
程预之也谈了一口气：“哎，说到这个事情，我到现在都很难理解，明明儿子出了那么大事，他还要一个人跑去做实验，而且还是违规操作。”
“具体是怎么违规的？”金水桥追问到。
“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吧，我们这个设备是一个高度模仿人脑的设备，也就是说我们在物理层面上建立了一个具有120亿个神经单元和1000亿个神经触突的结构，基本上可以模拟人脑的运行方式。”
“哇，好先进的样子！”吴晓晴赞叹道。
金水桥接话道：“是不是因为您这个所当时是研究心灵感应的，所以必须要研究大脑是如何运作的，所以才想到要制造这样一个结构。”
“没错，大脑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别看我们人类对宇宙的研究已经非常深入了，但是对大脑的了解恐怕还不如对宇宙了解十分之一。”程预之接着说，“当然我们也不仅仅是想研究大脑是如何运作的，更重要的是想看看利用这种模式我们国家能不能在计算机领域弯道超车。”
“是的，我们国家在传统的计算机方面落后地有点多，像这种方向确实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金水桥总是忍不住对这种技术话题接茬。
“我们那天就是要开始测试这个装备，根据实验要求，我们必须一部分一部分地开启设备，确保每个设备都能够正常运转后才能整体开机。可那天下午老宋儿子出了事以后，我们的实验就被喊停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趁大伙没注意，自己私自跑到试验场去开机，而且完全不按照实验手册操作，把所有的部分都开机了，并进行了全系统的运转，还加载了指令，这一下就麻烦了，因为我们这个系统太大了，如果要全系统地运转需要大量的电能，需要提前和电力局协调，结果那天他私自开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把设备烧了，还把全市的电网弄崩溃了，造成了全市大停电。”
“”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然后呢？”
“然后当晚他就被警察带走了……在后面几天，我们清点实验设备清单，发现他负责的部分少了一个核心部件，无论怎么审问他都不说那个部件去了哪里，直到几天后国外的一个杂志上登出了那个设备的设计论文，我们才知道他把那个设备送给了外国人，所以就在没有任何口供的情况下，他被判了无期。”
金水桥和吴晓晴听得如坠雾中，他们很难想象宋铁成一家这一晚上是如何面对这么多变故的。
“但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程预之又把他俩从雾中拽了回来，“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活过来了，而且还跑到市区去了，被巡逻的警察发现，然后给送了回来。只不过因为看到孩子活着回来了，大家又都忙着老宋的那个案子，所以慢慢也就没人问这个孩子的事情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一直也很好奇，这个孩子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活过来了。”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你有什么想法么？”吴晓晴望向金水桥。
金水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情实在太离奇了，我就是觉得他家的行为好像很怪异啊。”
吴晓晴又问向程预之：“程院长，我们还想采访一下宋铁成的妈妈，您看方便不方便。”
“哦，这样啊……”程院长推了推眼镜，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你们不是去过她家了？”
“是的，但是我们没有见到她本人。”
“我个人建议啊，无论是方便你们工作，还是出于保护我们的同志，我建议你们尽量不要采访她了，即使采访了估计也不会太顺利。”程预之说道。
“啊，为什么？”
“你知道自从老宋出事儿以后啊，张工，哦，就是宋铁成妈妈啊，就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而且因为他家老宋的事儿，也没法给她安排重大科研项目，连高工都一直没评上。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刚没过上两天安稳日子，结果又碰上了这事儿，一下子人的精神就不好了，好像现在还在治疗呢。”
“您是说疯了？”吴晓晴问道。
“哎，是啊，据说是精神分裂。因为是院里的老职工，算是特殊照顾吧，我们对她的管理也就是不太严格了，现在给她安排在档案室整理旧档案，其实就是一个闲职，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哎，原本也是一个科研骨干的。”程预之说到此，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还能采访得到她么？”
“我给你们工会的电话，你们联系联系工会的同志，因为我平时不接触她，所以对她的情况也不是很熟，你们可以问问工会是否方便，或者你们还是去她家等她，但是她是不是住那，或者还有别的住处，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罢，程预之就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工会的电话交给了吴晓晴。
就这样俩人离开了程预之的办公室，一路无话地离开了研究院的大楼。
“我跟你说件事儿？”金水桥突然严肃地开口。
“什么事儿？”
“我饿了！”
“哎，你真讨厌，你请我吃饭，这是你主场！”
那是十三年前9月份的最后一天，因为转天就是长假了，但是就在全国人民都已经无心工作，迎接着长假到来的时候，566所的这些科研人员正要以另一种方式向这个节日献礼，他们要在今天测试一个全新的设备。
这个耗费了566所几百名科研人员十几年巨大心血的设备，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可能会是个笑话，因为他们研究的课题是“心灵感应”。
“啊？”吴晓晴差点笑出来，“怎么国家研究院还研究这个啊。”
“是啊，这也是时代的特点。”程预之笑着继续讲。
原来这个750局是70年代末成立的，那个时候最火的项目除了航天意外，世界上的主要强国都在研究人体特异功能，我们国家自然也不能落后，于是在领导的主持下成立了750局，专门研究非自然现象，其中这个566所就是专门研究心灵感应的。
“你们也觉得好笑吧？”程预之说道，“当然作为国家的科研单位，我们不可能像地摊文学一样搞科研，而是集中了一大批科学家，在做非常踏实的科学研究。”
“我们还是讲讲当天下午的事情吧。”吴晓晴怕程预之扯得太远，赶忙把话题往回拉一下。
“”好吧，那天下午我们就是要测试这个试验装置的可靠性，我和另外一个同事就在那个装置里观察实验结果，其他同事在指挥中心负责操作。”程预之顿了一顿，回想了一会儿，接着说：“当天下午我们正要准备开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宋家的孩子钻进了实验舱，你要知道那里是非常危险的，连我们都不清楚开机后里面会发生什么，可是就当我要按对讲机喊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指挥室那边已经开机了，等我喊他们关了机，再跑过去看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于是我就和另外一个同事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所以你们才能在送诊单上看到我的签字。”
“儿子出了这么大事，那他爸爸为什么晚上还要去做那个实验呢？”
程预之也谈了一口气：“哎，说到这个事情，我到现在都很难理解，明明儿子出了那么大事，他还要一个人跑去做实验，而且还是违规操作。”
“具体是怎么违规的？”金水桥追问到。
“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吧，我们这个设备是一个高度模仿人脑的设备，也就是说我们在物理层面上建立了一个具有120亿个神经单元和1000亿个神经触突的结构，基本上可以模拟人脑的运行方式。”
“哇，好先进的样子！”吴晓晴赞叹道。
金水桥接话道：“是不是因为您这个所当时是研究心灵感应的，所以必须要研究大脑是如何运作的，所以才想到要制造这样一个结构。”
“没错，大脑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别看我们人类对宇宙的研究已经非常深入了，但是对大脑的了解恐怕还不如对宇宙了解十分之一。”程预之接着说，“当然我们也不仅仅是想研究大脑是如何运作的，更重要的是想看看利用这种模式我们国家能不能在计算机领域弯道超车。”
“是的，我们国家在传统的计算机方面落后地有点多，像这种方向确实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金水桥总是忍不住对这种技术话题接茬。
“我们那天就是要开始测试这个装备，根据实验要求，我们必须一部分一部分地开启设备，确保每个设备都能够正常运转后才能整体开机。可那天下午老宋儿子出了事以后，我们的实验就被喊停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趁大伙没注意，自己私自跑到试验场去开机，而且完全不按照实验手册操作，把所有的部分都开机了，并进行了全系统的运转，还加载了指令，这一下就麻烦了，因为我们这个系统太大了，如果要全系统地运转需要大量的电能，需要提前和电力局协调，结果那天他私自开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把设备烧了，还把全市的电网弄崩溃了，造成了全市大停电。”
“”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然后呢？”
“然后当晚他就被警察带走了……在后面几天，我们清点实验设备清单，发现他负责的部分少了一个核心部件，无论怎么审问他都不说那个部件去了哪里，直到几天后国外的一个杂志上登出了那个设备的设计论文，我们才知道他把那个设备送给了外国人，所以就在没有任何口供的情况下，他被判了无期。”
金水桥和吴晓晴听得如坠雾中，他们很难想象宋铁成一家这一晚上是如何面对这么多变故的。
“但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程预之又把他俩从雾中拽了回来，“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活过来了，而且还跑到市区去了，被巡逻的警察发现，然后给送了回来。只不过因为看到孩子活着回来了，大家又都忙着老宋的那个案子，所以慢慢也就没人问这个孩子的事情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一直也很好奇，这个孩子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活过来了。”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你有什么想法么？”吴晓晴望向金水桥。
金水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情实在太离奇了，我就是觉得他家的行为好像很怪异啊。”
吴晓晴又问向程预之：“程院长，我们还想采访一下宋铁成的妈妈，您看方便不方便。”
“哦，这样啊……”程院长推了推眼镜，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你们不是去过她家了？”
“是的，但是我们没有见到她本人。”
“我个人建议啊，无论是方便你们工作，还是出于保护我们的同志，我建议你们尽量不要采访她了，即使采访了估计也不会太顺利。”程预之说道。
“啊，为什么？”
“你知道自从老宋出事儿以后啊，张工，哦，就是宋铁成妈妈啊，就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而且因为他家老宋的事儿，也没法给她安排重大科研项目，连高工都一直没评上。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刚没过上两天安稳日子，结果又碰上了这事儿，一下子人的精神就不好了，好像现在还在治疗呢。”
“您是说疯了？”吴晓晴问道。
“哎，是啊，据说是精神分裂。因为是院里的老职工，算是特殊照顾吧，我们对她的管理也就是不太严格了，现在给她安排在档案室整理旧档案，其实就是一个闲职，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哎，原本也是一个科研骨干的。”程预之说到此，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还能采访得到她么？”
“我给你们工会的电话，你们联系联系工会的同志，因为我平时不接触她，所以对她的情况也不是很熟，你们可以问问工会是否方便，或者你们还是去她家等她，但是她是不是住那，或者还有别的住处，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罢，程预之就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工会的电话交给了吴晓晴。
就这样俩人离开了程预之的办公室，一路无话地离开了研究院的大楼。
“我跟你说件事儿？”金水桥突然严肃地开口。
“什么事儿？”
“我饿了！”
“哎，你真讨厌，你请我吃饭，这是你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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