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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真实身份

    “这肖青鹤竟然活了?”

    “是,”王喜禀报:“那老家伙本来都出气多进气少,牙关紧咬,眼看就不行了。是那年轻的,名叫徐一真的拿了两根针扎他腮帮子。年老的,叫张长贵灌药。

    “一碗药灌下去,那老家伙便醒过来了。身体虽然还虚弱着,可说话什么的都无碍了。”

    杨主簿啧啧称奇:“桃源县上上下下也没医术这么高的大夫。若是这么死了,倒有些可惜了。倒是你,”

    他问王喜:“你不在狱中呆着,颠颠的跑过来给我禀报,是我吩咐的?”

    王喜察觉到杨主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对,心里咯噔一下:“是小的主动要做,未得到大人允许,还请大人恕罪。”

    “恕罪?”杨主簿冷笑:“你何罪之有啊?不过是为了入我的眼,进我的心罢了。只是啊,“

    他看着王喜,看到他脸上的惶恐又带着惊喜的表情。

    这种表情他看得多了,大多是为了在他身上得到什么。无非是名利罢了。这有什么?只要把事办好,名利他不是舍不得给。

    只是啊:“我要你做的事,你做好了,才是你的功劳。我没让你做的事,你非要去做,怎么算呢?

    他问王喜,但他并没打算让王喜回答:“做好了,无功,不赏。做不好,有过,重罚。”

    王喜一愣,表情差点控制不住。

    “你可有不服?可有怨?”杨主簿笑问。

    “大人如此说,自有大人的道理。”王喜识时务:“小的不敢不服,更不敢有怨。”

    杨主簿笑说:“你即便有怨,我又岂会在意?只是为了今后你办事尽心尽力,还得给你说明白了。

    “若这事,是我吩咐的。”杨主簿食指指点着王喜:“你们虽在我手下做事,但终归没见过大场面,都是些卑贱人物。

    “不知我做一件事,后面便紧接着想好了三件五件事,就如同下棋。

    “但如果,你未经我的批准私自做事,你不知我的计划前因后果,哪知道一件事的轻重?

    “这样一来,轻了点说,便是让我的计划出现了巨大波动。重了点说,或许是功亏一篑。

    “你该明白。我所做的事都什么性质。外面都传,我是一恶人,是比贪官更狠多少辈的毒官。

    “我不在乎。当官为的什么,一为权一为钱。做人为了什么?当然为了雁过留声,甚至名留青史。

    “至于留的名是恶名,还是好名,我是不在意的。我也很清楚,我所做的事,东窗事发,那必然是要掉脑袋的。

    “我不怕掉脑袋。但若因为你们这些蠢材让本来没事的计划出了纰漏,然后让我掉了脑袋。

    “你不妨试想,我会怎么做?”

    杨主簿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王喜汗就下来了。

    他说的平静,王喜分明觉得有把刀在他脖子上来回转悠,找好下刀的位置。

    王喜连忙匍匐跪倒,屁股高高撅起,几乎要痛哭流涕:“小的不知大人良苦用心,只意味的自以为做事,差点坏了大人的大事。

    “小的罪该万死啊!”

    杨主簿摇头:“这次虽不在我的授意。但你做得倒还不差。因此我便不惩罚你,但要说什么奖赏,也没了。”

    王喜面上痛哭流涕,心里却真的放心了:“小的能不被大人怪罪已是感恩戴德,哪敢说什么奖赏。”

    “那么。”杨主簿吩咐:“之后你每一天,便将狱中发生的事,事无巨细汇报一遍。

    “挑个不引人注意的时间段,切不可让旁人发现。你可明白。”

    王喜大喜过望,不住磕头:“小的遵命,谢大人栽培。”

    杨主簿这才端茶送客:“你且退下吧。”

    待王喜退下,后堂绕上来一人,正是吴明哲。

    “之前王喜所说,你也听到了。”杨主簿问:“对于这两人医术,你觉得如何?”

    吴明哲想了想,摇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闻所未闻?”杨主簿尽管之前说张、徐两人医术高明,但也只是惊讶,并没有放心上。

    但吴明哲是内行人,医术在县里也是有说道的。连他都以“闻所未闻”“匪夷所思”评价,那这两人医术的确很厉害了。

    “倒也不是一点未闻,”吴明哲解释:“当年还在学徒的时候,曾听师父提起过类似的。

    “只是那时年少,只觉得不可思议,多是当故事听得。只是未曾想,如今故事成了现实。”

    杨主簿眉头紧皱,思考半晌问:“我听说,这两人是外来的,不是县里人?”

    “这……”吴明哲不敢乱说。

    “你且下去吧。”杨主簿让吴明哲退下,又叫来人问。

    “是的大人。”那人说:“早些时候,这两人坐着马车进城,路过城门口时还救治了一路人。

    “哦?那路人现在怎样?”

    那人说:“这路人现在韩长明的医馆里,如今已是大好了。”

    杨主簿问:“与他们一同进城的,还有什么人?”

    那人回答:“一个女人,看起来颇为年轻,一个驾车马夫。但是……”

    “但是什么,说,吞吞吐吐的。”

    “这两人虽然身穿布衣,但举止有度、透着典雅,身份应该都极不一般,”那人说:“属下斗胆猜测,这两人大概是官宦人家小姐,以及家丁。”

    “哦?”杨主簿心中提了几分小心。如今多事之秋,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忽视。

    北方瘟疫横行,这时候官宦人家的小姐抛头露面,又有家丁,随身还带着大夫。

    这大夫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擅长针灸,一个擅长汤药。

    这一行人目的想来不一般。

    “可还有其他发现?”

    那人想了想说:“卑职曾向见过他们的百姓打探。有百姓曾说,听他们说话口音,有点像南边过来的。”

    南边?

    桃源县已经是长江边上了。再说南边,那岂不是说长江南岸?

    而桃源县的长江南岸是哪里?应天府,金陵城。大明国都。

    难不成,他们是金陵城出来的?

    饶是杨主簿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不禁头皮发麻。

    金陵城不比其他。作为大明都城,那里的达官显贵多到泛滥成灾的地步,更别说跟他们有关系的一应下人了。

    可以说,金陵大街上随便踹个人,这人总能跟那群府邸扯上关系。

    这些人,在金陵城里不算什么。可出了金陵城,地方上没人敢不把他们当回事。

    “快去请知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