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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偶得

    早早来到街上的寒风刮着吹着茫茫的虚无的空气,乱糟糟的这片茫然又茫然的土地上。地上翻出来的土壤像泥工的指甲缝里残留的泥垢那般脏污得让人直犯恶心。

    在这漫长的大街啊。至少目前还是较为平和的状态下。

    这早上总是让人恹恹欲睡的。

    总会有疯疯癫癫的流浪汉淌着口水,蠢笨的怒吼着那些自以为社会对他不公的话语在街上对那早早上班的人揪着他们的衣领,用裹满垃圾的手伸展着瘦大的拳头去擦拭这那些光鲜的衣服衫子,总要把那干净的地方留着些难看的污渍才肯罢休。

    这时推推搡搡的人群也只能咒骂着这些该死的货色,然后姗姗来迟的警察又开始充当起两边都不得罪的和事佬起来了,哈,什么,抓这些脑子不正常的什么都拎不清的乞丐?别开玩笑了,他们这些迟早要死的玩意也就是饿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实在是没住的地方了,才想着闹事去警察局那里待上一宿的,至少还能吃的上点东西。

    不过抓过几次之后警察他们也不想管了,他妈的,不管是有点恶心,管了更他妈的恶心,索性两边都不得罪,拿那点工资就别揽补天的活儿,这么些闹剧也时常在这发现。

    李祥福默默的看完了。

    面前的茶还是一动不动的,不过杜智慧好像是喝醉了一般,脑袋晃晃悠悠的,令人想到那在夏天菜摊子上那晒的有点恹恹的白菜帮子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发情似的。

    这个李军长府里的副管家又继续开口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想过了,你读怎么这么多的书做再怎么多的活拥有再怎么多的学问,也是没啥屁用的,当那些个铁皮做的枪对着你的脑门上,还有那些个靠着些关系走上来的人对你指手画脚的,你发现你这么些年好像白活了一样。人就好像一个重复的阶梯,你高下面的人一头,上面的人也高你一个头,但是阶梯是用来给那些天生不是做阶梯的人的踩的,你说说,你和我,身上该有多少被踩的灰尘了?”

    李祥福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稀奇古怪的杜智慧,和前几天的判若两人一样,已经不是那种刻薄的嘴脸了,反而换成了如同慈父一般的模样起来了。

    “我不知道什么灰尘不灰尘的,我只想问你一句是不是只要跟着你去做,我就有钱可以拿?”

    杜智慧慈爱地笑呵呵地说道:“那是自然。”

    又不忘补充了一句:“我是看在你和我最好的兄弟马光头的面子上才给你介绍的。”

    李祥福道:

    “那就现在和你过去吧。”

    杜智慧道:

    “不和我再说说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李祥福有点不耐烦了,这厮总是说着些空乏的大道理,他李祥福这点文化还是有的,但是肚子饿了衣服没了钱也缺了,谁他妈的有闲情雅致地听你讲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啊。

    “不说了,现在就去吧”

    杜副管家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脸上的肥肉慢慢的下垂,鼻子也一耸一耸的,好似失望一般的叹气着————我知道了————走吧————只是喊着但是也没有走,于是头也不抬的闷着头吃着桌子说那碗白滚粥罢,李祥福也只能随他的意思罢了。

    李军长的大府却是离着繁华之地稍稍远一点,走起来颇有些陡峭,当李祥福问起来这何种缘由的时候,对此杜智慧给出来的解释是————李军长这人为人低调,不爱张扬。李祥福自然无话可说,也只能在心中犯起嘀咕来了。

    越过弯弯绕绕的有点拙劣的亭台雨榭。算得上气派的官邸兀的跳入李祥福的视线之中。

    虽然李祥福甚至连那个李军长的面都没有见到。

    当听到被分配到的是一个听着难听的杂役的位子,李祥福也不敢发什么火,也只能默默忍着罢,也不知杜智慧这厮安的什么心,特意找他和他说了一堆漂亮话,但是结果就给他找了个狗屁的所谓的好工作,据杜智慧临走之前所说,在外面争抢这个杂役的名头可是很难的,况且这打杂的人多,所以闲的时候也居多,而且拿到的薪水可是那在外面劳作的好几倍呢。

    当马其萍看着眼前脸色红扑扑的亮着红晕的脸时,拿着烟枪的黄色手指也不由自主的轻挑着眼睛上的眉毛,温温地纤细得吐出来了一口热气,那热气飘飘在对面的龟公脸上,气氛变得好像氤氲起来了。

    白青水惶恐不安的坐在她对面,他也是沉浸在上次那赌坊的事情之后魂不守舍的,尤其是在这满是浪荡女人的地方里,浑身燥热的却也只能瘸着腿做事,于是便趁着在闲暇之余,便偷偷摸摸踮手踮脚地开了这个被妓院当家的给她安排的老妓女的房间里去,也只是敢看她那有点干瘪稍稍发黄的身体罢了。

    马其萍哈哈大笑,特别是还做了一个把裹着胸部的衣服扯开的动作之后,白青水也只能攥着青筋毕露的手在那里干坐着,一股无力涌上心头。

    “怎么,你也想试试骑在我身上的滋味吗?”马其萍慈爱的笑着问道,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笑容。

    “我怎么敢打姐你的主意,我只是过来看看姐还有没有什么还要继续吩咐的。”白青水又拿之前的事情来作为一个在马其萍眼里看起来很拙劣的理由。

    “那就给我滚,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就你那个玩意,能不能起来都难说,长在你这个死瘸子的身上真是他妈的晦气一辈子,连个女人的滋味都尝不到。”

    马其萍轻蔑的眼睛看着痛苦的白青水,浸泡在这淫坛子时间久了,她岂能看不出这白青水藏着什么心思。不过一个小小龟公,哈哈,身上有没有买烟的钱都不好说,还敢打她的主意?这个老妓女自己都觉得好笑。

    夜深了,寥廖的天空没有挂着什么亮光,只有那个暗淡无光的月亮在苟延残喘着哀戚的照着。

    今天晚上的晚餐特意被加了一纸包的猪头肉,还有一点难得一见的小菜,再配上了点小酒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