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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各家自有各家事

    深夜

    李希若端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摆放着颜色不同书信,这些不同的颜色的书信代表着里面包含的信息的不同重要程度。

    黑色最高,白色最低,蓝色次之。

    这些书信被人事先用一种特殊的纸袋包装好,这些特殊的纸袋唯一的作用就是绝对保密。

    只有李家内部的几个人才拥有打开这些纸袋方法,外人假若想破开,无论是用何种办法,纸袋都会自燃,让里面的信息焚毁,而在能够拥有打开这些纸袋方法的李家人中,李希若,恰好是其中之一。

    李希若看的有点昏昏欲睡,几封书信没有什么重要的,几乎都是白色的,讲述那家那家的男主人今天又出去找乐子了,那家那家的女主人又红杏出墙了,虽然这些信息看起来十分无聊,但用起来的时候就十分的舒服了。

    而唯一一封蓝色的书信,是说云溪矿区李家的驻扎地出了问题,需要从本家派点人手过去,但也不是特别着急。

    而现在李希若觉得很无聊,真的很无聊。看的都有些头痛了,但还得接着看,作为李家当代唯一的指定继承人,他很早就开始掌握李家上下的大大小小的事务。

    小到本月该给丫鬟小厮们发多少月钱,大到和其余的三大家族商议每年长门关上每个家族负责驻扎人口多少。

    这些都是要李希若去做的。

    至于李太爷,早就不知道内退多少年了。要不然也不会闲得没事去广场上摆龙门阵。

    李希若按按额头,稍微的放松放松心情。

    “噔噔噔”

    是屋外房门被敲的声音。

    “请进”

    李希若稍稍整理了桌面,正襟危坐。

    而后,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身穿一身的淡蓝色的宫装,头发被细细的簪了起来,眉角已有些许皱纹,但仍然能看出一隅往昔的美艳。

    只见那女子端着用云纹蓝白碗盛的一碗冰糖莲子粥,放在了李希若的书桌上。

    李希若抬头看着那名女子,道:“娘,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些事交给下人便好,你的身子需要多静养”。

    没错,那中年女子便是李自流的妻子,李希若的母亲,李家的当家主母——林珠。

    而林珠只是笑了笑,道:“人老了,现在只是想多看看儿子”。

    “娘”,李希若满脸不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还年轻着呢”话毕,李希若缓缓起身,将那碗冰糖莲子粥端起,用调羹搅了搅,待稍稍散去热气,然后缓缓送入口中。

    林珠只是看着,笑容已爬上嘴角。

    “娘,这粥熬的不错”李希若边吃边道。

    林珠微微一笑,然后移步到窗台边,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挂着的弯月,道:“庙祝之后,就要去长门关了吧”。

    李希若缓缓走到林珠身旁,轻轻道了声“嗯”。然后吸了一大口的粥,含糊不清的道:“也是该去了,这是必要的路”。

    林珠转过身来,看着儿子,儿子的模样中越来越有他父亲的印子了,小时候像她,长大了则越来越像那个人。

    想起那个人,林珠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到长门关,万事小心,那里十分危险,不会看你是李家的大少爷就会放你一马,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的实力的”。

    而李希若吃完那碗冰糖莲子粥,将碗放在桌上,道:“娘,不用那么担心,漆黑灾祸不是在前几年已经爆发过一次了吗?这些年应该都是低谷期,长门关还是比较安全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爹不就是......”林珠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李希若安慰道,“你儿子应该还没有点背到那种程度,只要小心点,就不出什么差错的”。

    林珠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都会安慰起母亲来了,一点都不见当初那个哭的满脸鼻涕的小家伙了啊。

    “多的娘也就不说了,娘只是想问一下,你觉得林昭昭这个丫头怎么样啊,你要是觉得好,娘回头就和你大伯说一下,两个人见一见面也是好的”林珠问道。

    林母是林家当代家主的亲妹妹,而林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至于林昭昭就是林家当代家主的亲女儿,李希若的表姐,很显然林珠这是打算两家人亲上加亲。

    “啊,这个,娘,我的年龄还小,不着急”李希若连忙搪塞道。

    “噔噔噔”

    又是敲门声。

    “请进”,李希若道。

    来人推开门,只见他全身上下穿一袭黑衣,只露出个眼睛出来。

    是李家影子。

    影子看见主母也愣了一下,旋即跪地,道:“见过太太,少爷”。

    “好了好了,就别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什么事快说吧”李希若道。

    而影子看了眼林家主母,明显有些欲言又止,李希若只是看了眼,就明白什么事了。

    影子只对李希若一个人负责,但现在是有除李希若以外的人在场,即使这个人是少爷的母亲,按照影子当初的接受的训练,这个场合,他不该开口。

    “好了,没有什么关系,快说吧”李希若道。

    既然少爷都开口了,影子也不好说什么,便把情报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了。

    。。。。。

    “嗯,这样啊”,李希若微微皱眉,然后道:“你将家里的那个碎金琉璃盏先拿出来吧”。

    影子微微躬腰,等待下一道命令,然后只听见,“剩下的就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影子点头,默默退出房门,林珠听完影子的汇报后,道:“那个江宁,是你这次庙祝的合作对吗?”。庙祝是几个小镇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会,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作为李府的主母自然也知道一些。

    李希若点头。

    “那样啊,我看他姓江,是不是那两个人的孩子”,林珠又道。

    李希若又点头。

    听完,林珠只是摇了摇头,道:“那,他父母的事,他自己知道吗?”。

    “不知道”,李希若道,“这是其他家族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我作为一个小辈自然不可能违反”。

    “但我作为朋友,也是能够做些什么的”,李希若又道。“而他应该知道真相”。

    林珠看着李希若的那双闪着精光的眉目,也没有什么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孩子长大了,倒是越来越像他的爹了。便没有说什么话了,只是回了一句,“娘累了”,便走出门去。

    李希若恭恭敬敬的等母亲走出门后,他坐到椅子上面,处理着桌子上的书信。

    而在另一处府邸中,伍长河静静而立,而在他的旁边伍吉弓着腰,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而在他们面前,是一个中年男人,黑发黑衣白鬓,面容刚毅。

    男子只是沉默不言,就是默默的喝茶,似乎在等某人开口,不开口,茶就可以一直喝下去。

    见此状况,伍长河只得上前一步,道:“父亲,这件事是伍吉做错了,但弟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是我这个哥哥没有做好表率,我愿意接受惩罚”。

    伍长空还是无言,只是默默喝茶,而伍吉突然向前一跪,道:“父亲,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见色起意,是我得罪了那位姑娘,我愿意接受惩罚”。

    直到这时,伍长空才开口:“三十大板,禁足两个月”,伍吉面色苍白。

    大板是伍的家法之一,是对那些所犯错误较小的伍家人的一种惩罚,但打上一顿,也要躺在床上哭爹喊娘半个月。而之后的禁足,更是要了伍吉的老命了,他向来就喜欢出去四处浪荡,不让他出去,这可不是要了老命吗。

    但事已至此,也只得接受。

    “滚吧”伍长空道。

    伍吉连忙离开了大厅,只留下伍长河一个人待着。

    “我听说,你今天和一个人交了手,听说实力有点意思”,伍长空抿了口茶,道。

    “嗯,那个人的灵气雄厚程度,不弱于我”伍长河答道。

    “听说和你交手的人姓江,是吗?”伍长空道。

    “没有错,那个人叫江宁,是李希若这次庙祝的帮手”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要问那人的姓名,但伍长河还是回答了。

    听闻此话,伍长空只是不言,等了一会,道:“你可以走了”。

    伍长河鞠了个躬,默默退场。出了大厅,便起身追上伍吉,给他递上了个东西,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打完之后,让侍女帮你敷上”

    伍吉接过药,道:“长河哥,对不起,上午是我急了,才对你说出那番话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伍长河只是淡淡的看来伍吉一眼,道:“我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听闻此言,伍吉顿时喜笑颜开,欢欢喜喜的向前走着。

    “等等”伍长河道。

    伍吉有些疑问的转身,只见一个东西咻的一下插在伍吉的头发上,伍吉将那东西拔了出来,仔细看去,那东西是根发簪,洁白无瑕,比起他的那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伍吉顿时眼泪就溢出来,抬头想看伍长河,却发现伍长河早已消失不见。

    “长河哥。。。”

    把发簪送完伍吉,伍长河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这小院是他表露出天赋后不久分配给他的,环境优美,风景宜人。伍家对那些有天赋的族人一向是很舍得的。

    进入小院,穿过花圃。看见房间的灯是熄着的,伍长河摇了摇头,娘又出去打牌去了。

    打开房门,招呼下人们点过灯,只见一个丫鬟端来一个饭盒,道:“长河少爷,这是二太太给您留的饭食”。

    伍长河打开饭盒,猪油拌饭,清炒菜心。会心一笑,便端起来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不用管我,你们下去休息去吧”。

    见自己少爷如此说道,下人便纷纷退场,只留下伍长河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江宁便和云乐一起来到了执法堂,而他俩今天前来,就是要给李叔和思思讨个公道的。